冷战后日本对东盟国家ODA政策中的价值观因素
2015-04-16贾庆军
贾庆军
(1.福建师范大学 社会历史学院,福建 福州350007;2.福建警察学院侦查系,福建 福州350007)
价值观是意识形态的一种,是人们对人、事、物的认知、理解、判断的思维或取向。二战前,日本的国家价值观是军国主义色彩浓厚的神道国家意识。二战后,美国对日本的国家价值观进行改造,废除了神道国家意识,代之以西方价值观。所谓西方价值观就是西方的自由、民主主义、基本人权、法治和市场经济等意识形态观念。从此,日本自诩为西方民主国家的一员,在外交上道貌岸然地表现为西方价值观的维护者。早在1957年的日本战后第一部《外交蓝皮书》中,岸信介内阁就提出了著名的“外交三原则”,其中之一就是“与自由主义国家协调”。[1]9战后日本对外政策基本都坚持这一原则,日本在东南亚推行的ODA政策就是典型例证。ODA是英文Official Development Assistance的简称,日本称之为政府开发援助,指的是一国通过政府机构向其他国家转让资金、物资、人力、技术、信息等财富的行为。[2]3、132冷战期间,日本的援助对象主要是东南亚国家中的反共政权或中立政权,而对非西方价值观的国家有条件地给予,或者根本就不提供。[3]1-18冷战后,日本经济陷入长期低迷,政治大国梦受阻,而中国经济崛起,政治影响力不断扩大。在这样背景下,日本政府再次举起西方自由民主主义大旗。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日本的西式价值观背后越来越显露出日本二战前的面目。
一、20世纪90年代日本对东盟ODA政策中价值观因素的强化
日本ODA政策与价值观因素真正紧密联系起来的是在冷战结束后。1991年4月日本首相海部俊树提出的“ODA四指针”和1992年6月日本内阁会议通过的第一个《政府开发援助大纲》的“四原则”对日本的对外援助政策做出重大调整,都要求日本实施援助时要关注受援国的民主化、市场经济、基本人权和自由保障方面的情况。[4]332
(一)日本利用ODA向印支三国输出西方价值观
1997年日本ODA白皮书中说:“与日本ODA宪章的原则一致,日本优先支持越南的革新开放。”[5]柬埔寨问题解决后,1992年日本恢复了对越南的政府开发援助,当年越南即成为日本ODA第6大对象国,金额为2.81亿美元。[6]10日本对越南的援助与老东盟国家相比有很大的不同,在ODA构成形式上,日本的援助绝大部分是无偿援助和技术援助,只在1997以后贷款援助才开始占主要部分。这说明,日本对越南的援助起初重在引导越南的革新开放向西方自由民主主义价值观转变,而不是自己的经济利益。此后,日本对越南的援助基本上逐年增多。
日本对老挝和柬埔寨的援助也和越南类似,几乎都是无偿援助和技术援助。从1994年到1998年,日本对柬埔寨的无偿援助分别为5139万美元、1349万美元、5540万美元、3611万美元、5835万美元,技术援助分别为1312万美元、1714万美元、2012万美元、2552万美元、2305万美元,只有1996年贷款援助340万美元。同样,从1994年到1998年,日本对老挝的无偿援助分别为4459万美元、7879万美元、3931万美元、5945万美元、6161万美元,技术援助分别为1784万美元、2231万美元、2043万美元、1883万美元、2090万美元,只有在1997年和1998年贷款援助为273万美元、805万美元。[7]日本这种援助方式体现了日本对新东盟国家民主化的大力支持,也意在尽力降低印支三国的传统友邦中国在印支半岛的影响力。
(二)日本利用ODA向缅甸输出西方价值观
1988年缅甸发生军人政变,开始长达23年的军政府时期。西方国家以缅甸违反人权和不民主为由,不承认缅甸军政府并实行不同程度的制裁。日本也追随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暂停了对缅援助,但日本又希望同缅甸军政府保持“建设性接触”。1989年2月,日本承认了缅甸军政府,并恢复部分经济援助,日本意在以ODA为筹码来影响缅甸民主化进程。1990年12月,缅甸进行战后首次民主选举,但不久缅甸军政府宣布选举无效并逮捕了民主运动领导人昂山素季。对此,日本以缅甸军政府“反民主”、“反人权”为由又冻结了对缅援助。此后,随着缅甸军政府和以昂山素季为首的民主派的关系时好时坏,日本对缅甸的援助也反反复复,援助虽未中断,但援助额在20世纪90年代基本呈下降趋势。
自1988年以来,中缅关系快速发展。作为缅甸的邻邦,中国对缅甸问题奉行不干涉内政的和平友好政策,积极同缅甸发展全面的关系,对缅甸的经济发展提供了长期支持。中缅友好关系引起日本的忧虑,如何平衡中国对缅甸的影响,便成了日本对外政策的考虑之一。日本以ODA为诱饵鼓动缅甸民主化,其实就有牵制中国的企图。
除了新东盟国家,日本也加大对老东盟国家的援助,其中对泰国、菲律宾和印尼的援助较高,这三国是东盟中影响较大的西式民主国家。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首先从东南亚爆发,日本加快了向东盟援助的步伐,到1999 年已经向东盟国家提供了430 亿美元。[8]38-43
(三)日本对东盟ODA政策中强化价值观因素的实质
1993年日本首相宫泽在泰国曼谷发表了后被称为“宫泽主义”的演说,强调日本要积极参与建立亚太政治安全新秩序,重视民主、人权和环境保护问题,与东盟、印支三国进行合作,建立共存共荣、互利互惠的关系。[9]560宫泽的讲话表明日本借助价值观积极拉拢东南亚国家,尤其是新东盟国家,重构并主导东亚政治安全新秩序的意图相当明显,ODA只是实现这一意图的工具而已。冷战后,东盟一体化进程加快,实现了由“小东盟”到“大东盟”的转变。越南于1995年,老挝和缅甸于1997年,柬埔寨于1999年相继加入东盟。扩大后的东盟在对外事务上增强了独立自主性。东盟利用东盟地区论坛和东盟外长扩大会议等渠道积极主动地参与国际事务,逐渐成为亚太多极格局中日益发挥着独特作用的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另一方面,东盟国家由于意识形态、领土争端等因素对中国的日益强大也产生担忧,这为日本拉拢东盟国家提供了契机。日本在对东盟国家实施政府开发援助中融入意识形态因素,本质上就是借助东盟的力量抗衡中国在亚太地区日益扩大的影响,从而主导东亚合作。
二、21世纪初日本对东盟ODA政策中的“价值观外交”
(一)小泉内阁时期日本ODA政策中的价值观因素
进入新世纪,日本在外交政策中更加突出“价值观”因素。2002年11月,小泉内阁在《21世纪日本外交基本战略:新时代、新视野与新外交》的报告中明确指出,“东盟是日本对华外交上的盟友,可能成为平衡不民主中国的力量”,自由民主主义是日本“明治维新以来最珍贵的成果”,“作为先进自由民主主义国家的日本有义务在亚洲推进西方价值观”。[10]2003年8月,小泉内阁修改了ODA大纲,新版ODA大纲特别强调今后日本的援助重在推动发展中国家的民主化。 为鼓励东盟新成员的民主化进程,小泉特别增加对东盟新成员国的援助,例如在2001年和2002年日本向越南提供的援助金额为1005亿日元,2002年对缅甸援助20.6亿日元,远高于过去。[8]38-43小泉还在东南亚举行的国际会议上,公开呼吁东盟国家与日本一道推广西方价值观。例如,2005年4月在印尼万隆召开的亚非首脑会议上和12月在马来西亚吉隆坡的东亚峰会上小泉都强调应注意民主主义、自由、人权的普遍价值。2006年6月,小泉政府违背日本《武器出口三原则》,利用ODA向印尼提供三艘巡逻艇,这使得日本的ODA首次带有军事色彩。[12]
(二)安倍首届内阁时期日本对饿东盟ODA政策中的“价值观外交”
安倍内阁继承小泉内阁对东盟的ODA政策,而且对外首次提出了“价值观外交”概念。2006年7月,在当选日本首相前夕,安倍晋三在其出版的《美丽的日本》一书中说,日本应积极推广民主、自由、人权、法治与市场经济等“普遍价值”。[13]1609月,安倍在施政演说中首次在对外政策中将价值观因素提高到战略高度。11月,时任安倍晋三首届内阁外务大臣的麻生太郎在日本国际问题研究所研讨会上首次提出“价值观外交”概念,即日本的外交应该融入民主、自由、人权、法制和市场经济等普世价值元素,日本外交都要围绕这些普世价值来开展。在这次演说中,麻生还提出了希望通过建立经济繁荣和民主主义的“自由与繁荣之弧”实现包括东盟在内的弧线国家的和平与幸福。[14]麻生又在美国《华尔街日报》上发表文章,宣称“日本有基于亚洲最早实现现代化、最悠久的民主政治国家百年以上经验的智慧,无论是民主主义,还是和平、自由、人权,日本都有资格宣布推行‘价值观外交’”、“中国只有成为民主主义国家才能与日本真正友好。[15]由此可见,日本所谓价值观外交的真正目的昭然若揭。在“价值观外交”概念提出不久,2007年1月,日本政府就把培育共同价值观作为《日本—湄公河地区伙伴关系计划》中援助柬老缅泰越五国的三大支柱之一。[16]不过,安倍首届内阁是短命内阁,仅仅维持一年,2007年9月26日,安倍黯然辞职。随着安倍内阁的下台,其所谓的“价值观外交”也落下帷幕,新上任的日本首相福田康夫不再把“价值观外交”作为对外政策的主要目标,而提出以合作为主的“积极的亚洲外交”。
(三)21世纪初日本对东盟ODA政策中“价值观外交”的实质
从以上资料可见,小泉内阁和安倍内阁在对东盟ODA政策上的共同点是:都在ODA中灌入强烈的西方自由民主主义价值观;都强调日本是拥有百年民主历史的“亚洲先进民主主义国家”,与东盟拥有共同的意识形态,而中国不是自由民主国家,在未来东亚共同体建设中应该注意民主主义、自由、人权的普遍价值,日本和东盟应该联合起来共同应对“不民主”中国的崛起。对此,我们首先质疑的是,日本真的是拥有百年民主历史的“亚洲先进民主主义国家”吗?日本的近现代史已经非常明白地告诉世人,明治维新以后日本的国家价值观不是西方的自由民主主义,而是充满侵略性的神道国家意识。如果说日本现在真的是自由民主国家了,那试问小泉连续参拜靖国神社的目的何在?其次,东盟国家真的和日本拥有共同价值观吗?实际上日本的价值观与东南亚多国的价值观相差很大。泰国、柬埔寨、缅甸、老挝等国在政治文化上受佛教影响很大,印尼、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受伊斯兰文化影响很大,越南则是社会主义国家。与这些国家不同,日本政治文化制度上表面体现了西方的民主主义,但日本政府不断右倾化——否认和美化侵略历史,顽固参拜靖国神社,实际上日本骨子眼里仍然抱存神道国家意识形态不放。之所以披着西方价值观外衣笼络东盟,打造所谓的“价值观联盟”,唯一真正目的是牵制或遏制中国在东南亚的影响。
三、安倍二届内阁时期日本对东盟ODA政策中的“价值观外交”
(一)安倍内阁遍访东南亚的ODA“价值观外交”
2012年12月,安倍第二次组阁后继续坚持“价值观外交”。上台不到一月,安倍就选择越南、泰国及印尼三国为其首访国家,开启他所谓的东盟“价值观外交”。2013年1月18日,在最后一站印尼安倍提出“对东盟外交五原则”,其中第一原则为“日本和东盟应共同保护和促进自由、民主主义、基本人权、法治和市场经济的普世价值”,第二原则为“日本和东盟应积极响应美国重返东亚,要共同维护海上航行自由和海上权益”。[17]安倍把“价值观外交”作为五项原则中的第一原则,足见安倍内阁的重视,但第二原则恰恰暴露了安倍所谓价值观外交的真正目的。
2013年可以说是安倍内阁的“东盟年”,这一年安倍和内阁成员遍访东盟十国,每到一国,都以ODA为诱饵推行“价值观外交”。为鼓励越南、柬埔寨和老挝的民主化,日本在1月和12月分别向越南提供5亿美元和1000亿日元的援助,在11月向柬埔寨、老挝分别提供4680亿美元和95亿日元的援助。对启动改革不久的缅甸日本的援助力度更大,3月给予5.37亿美元贷款援助,赠送2.15亿美元;5月给予400亿日元贷款援助,减免5000亿日元债务;12月又给予贷630亿日元贷款援助。可见,日本对缅甸的改革进程极为关注和用心良苦。对于在2013年因南海争端与中国闹得最凶的菲律宾,日本7月给予贷款100亿日元,12月又补充贷款690亿日元和无偿援助650亿日元,用于购买10艘巡逻艇。为拉拢东盟一起批评中国在东海设置防空识别区,12月日本在东京召开的日本-东盟特别峰会上承诺向东盟提供200亿美元的援助用于东盟防灾和安保等。[18]
(二)安倍内阁利用ODA对东盟推行“价值观外交”的实质
安倍第二次内阁对东盟国家的援助史无前例,不仅数额巨大,而且援助用途突破以往的经济目的,带有明显的政治和军事因素。安倍内阁表面上是为了支援东盟国家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实则是欲强化与东盟国家“价值观认同”,诱惑东盟国家和日本开展海洋军事安全合作,联手遏制和围堵中国。究其原因,这与2010年后东亚政治与经济生态的变化有密切关系。2010年,中国GDP首次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也是在2010年,中国与东盟自由贸易区建立,两地经济关系的发展进入新的阶段,同时中国和东盟经济合作的紧密关系带动两地政治与安全合作的扩大。2010年也是美国奥巴马政府实施重返东亚的“亚太再平衡”战略的第一年,美国开始把经济和军事重心转向东亚。美国重返东亚是冲着中国而来,根本目的就是遏制中国的崛起,其中一个重要的方式是以维护海洋安全和航海自由为由直接插手南海问题,而这正与日本一拍即合,美日上演了共同遏制和围堵中国的“二人转”。南海问题本是中国同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和文莱的海洋主权与相关海域划界的争议问题,这与东盟其他国家无关,更与域外大国无关。但是,美日却硬要把南海问题包装为中国与整个东盟的问题,试图挑起整个东盟与中国的对抗。
随着中国经济、政治和军事力量的逐渐增强,以及中国与东盟经济关系的日益密切,日本心急如焚。在经济低迷、政治影响力下降的情况下,日本为实现自己的战略,越来越借重军事力量,这使得ODA的军事色彩越来越浓重。安倍的“对东盟外交五原则”很清晰地展现了安倍内阁的战略意图,安倍内阁对东盟国家大规模地提供经济援助就是这种战略意图的实践。为了遏制中国,“日本有意识地用‘价值观’把中国与东盟国家区别开来,企图把日本-东盟-中国的三角关系拉回到冷战时期,再造反华的‘价值观同盟’”。[19]但是,与小泉内阁一样,同样的问题困扰着安倍政府:东盟国家的价值观和日本一样吗?日本政府的价值观是西方的自由民主主义吗?不能看标榜,而要看行为。与前任相比,安倍二次内阁可以说是战后日本最右倾的内阁:否认和美化侵略历史;顽固参拜靖国神社;2014年放宽武器出口限制和解禁集体自卫权;2015年2月通过了修改后的“ODA大纲”,废除了以前的ODA“避免军事用途以及助长国际纠纷”的原则,首次明确允许向外国军队提供物资和资助军队有关人士民主化研修[20];目前正抓紧修改和平宪法。在安倍内阁所谓价值观外交中我们隐约看见了日本军国主义的幽灵,这不由得让人们担心日本军国主义的复活。
四、结论
ODA本意是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提供经济援助,帮助发展中国家发展的,但日本政府却把它作为实现国家意图的外交战略工具,在ODA中融入了强烈的价值观因素。日本明知与东盟国家的价值观差异巨大,却有意地用“共同价值观”把中国与东盟国家区别开来,打造反华的“价值观同盟”。当中国在2010年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以及中国-东盟经济、政治与安全合作日益扩大时,日本经济却持续低迷,政治影响力不断下降,心急如焚的安倍二次内阁便极力迎合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在东盟大搞ODA“价值观外交”,企图联合整个东盟全面遏制中国。在政治和经济围堵中国不凑效的情况下,日本越来越借重军事力量,这使得ODA的军事色彩越来越浓重,日本ODA“价值观外交”背后越来越显露出日本二战前军国主义色彩的神道国家意识。可以说,日本是明修“西方自由民主主义”栈道,暗渡“大日本皇国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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