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中医药在乳腺癌防治中的作用*

浅议中医药在乳腺癌防治中的作用*

★金露露1杨柱1罗莉2龙奉玺1琚皇进1王定雪2唐东昕2(1.贵阳中医学院贵阳 550002；

2.贵阳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贵阳 550002)

摘要：乳腺癌是发生在乳腺腺上皮组织的恶性肿瘤，全球乳腺癌发病率自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一直呈上升趋势。尽管手术、化疗、放疗、内分泌治疗等已广泛应用，但仍未找到良好的治疗方法。中医药治疗乳腺癌的历史悠久，并且一直对乳腺癌的病因病机不断地进行探讨。中医药治疗乳腺癌考虑辨证论治、对症治疗。随着科学研究的发展，也发现许多中药对肿瘤细胞、人体的内环境有不同程度的作用。如今，中医药治疗乳腺癌在临床治疗和基础研究方面都取得了很好的进展。

关键词：乳腺癌；中医药疗法

女性乳腺是由皮肤、纤维组织、乳腺腺体和脂肪组成的，乳腺癌是发生在乳腺腺上皮组织的恶性肿瘤。乳腺癌多发生在女性身上。2010年2月1日公布的《中国乳腺疾病调查报告》上说：在各大城市的女性肿瘤发病率中，我国城市乳腺癌发病率已达首位，我国主要城市10年来乳腺癌发病率上升了37%[1]。在中医学文献中，乳腺癌称为“乳岩”，该病早期被称为“(乳)石痈”。葛洪的《肘后备急方》对乳岩做了较详细描述：“若恶核肿结不肯散”、“石痈结肿坚如石，或如大核，色不变，或做石痈不消”、“若发肿至坚而有根者，名曰石痈”[2]。

1中医学对乳腺癌发病的病因病机的探讨及其治疗

1.1　中医药治疗不同类型的乳腺癌

中医学的现存文献中最早对乳腺癌的治疗进行记载的是《肘后备急方》。书中描述石痈的不同症状进行对应的治疗。治疗石痈坚如石而不作脓的患者，用生商陆根捣烂敷。治疗恶核肿结不肯散的患者，取吴茱萸，小蒜等分捣散敷，又或是捣鲫鱼以敷之。治疗痈结肿坚如石，或如大核色不变，或作石痈不消，用鹿角八两，烧灰，白蔹二两，磨石一斤，烧红，三物捣粉，用苦酒和泥，敷痈结。在石痈消后，再内服连翘汤[2]。

唐·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描述了对妒乳的外治法。书中记载用赤龙皮汤及天麻汤洗之，外敷二物飞乌膏和飞乌散。如果是刚刚发生疾病，可以用黄芩漏芦散和黄连胡粉散合用外敷治疗。妒乳相当于现今的乳头湿疹样癌，还有用轻粉为主的乌膏方，以及用黄连、胡粉合水银，细散入粉，外敷湿疹处[3]。

唐·王焘《外台秘要》所述：“乳痈大肿坚硬，赤紫色，衣不得近，痛不可忍”疾病症状与现代的炎性乳腺癌或重症乳部疏松结缔组织炎相似。取大黄、芍药、楝实、马蹄四味等分捣散酒服，加被发汗，即能消肿[4]。

中医学对乳岩的临床表现早有较全面的认识，并且已认识到该病的分症治疗、一定的病因机制及其难治性。

1.2　乳岩的病机和治法探讨

1.2.1中医药治疗病机为痰湿凝聚元·朱丹溪在《格致余论》书中认为乳腺癌的病机为忧怒闷郁，肝气横逆，肝失条达，木郁克土，脾运失常，痰湿内生，气郁血凝，痰瘀互结，经络痞涩，日久结滞乳中遂成隐核而发病，治疗用以青皮甘草汤[5]。

金·窦汉卿《疮疡经验全书》认为乳岩的病机是阳气不足,阴寒过盛,阴盛阳衰导致寒痰凝聚。未破者采用蠲毒流气饮，加红花，苏木、生地、熟地、青皮、抚芎、乌药、甘草、小柴胡、栝蒌仁[6]。

1.2.2中医药治疗病机为肝脾郁怒、气血亏损宋·陈自明认为郁怒伤肝，气血不和，脏腑功能失常，冲任损伤。疾病初期可采用益气养营汤、加味逍遥、加味归脾[7]。

张景岳在《景岳全书》中总结薛己的《立斋外科发挥》里提到：“男子烦劳恚怒，伤于肝肾；妇人胎产忧郁，损于肝脾，多发乳痈乳岩。而妇人久郁，右乳内结三核，年余不消，朝寒暮热，饮食不甘，此乳岩也，乃七情所伤肝经血气枯槁之症。若妇人郁怒伤肝脾而结核，不痒不痛，一二载始溃者，名曰乳岩，不痛不痒，人多忽之，最难治疗。亦有二三载，或五六载，凡势下陷者，皆曰乳岩，盖其形岩凸似岩穴也[8]。”

《景岳全书》还记载：“乳岩属肝脾二脏郁怒，气血亏损，故初起小核结于乳内，肉色如故，其人内热夜热，五心发热，肢体倦瘦，月经不调，用加味逍遥散、加味归脾汤、神效瓜蒌散，多自消散。若积久见大，巉岩色赤出水，内溃深洞为难疗，但用前归脾汤等药可延岁月，若误用攻伐，危殆迫矣”[8]。

孙一奎在《赤水玄珠·乳痈乳岩》篇中讲到“乳岩属肝脾郁怒，气血亏损。”且描述了治疗方法：“乳岩初患，用益气养荣汤，加味逍遥，加味归脾，可以内消。若用行气破血之剂则速其亡。”且附有一医案，“妇人久郁，左乳内结核如杏，心脉涩，脾脉大，按之无力，为肝脾气血亏虚，以八珍加贝母、远志、香附、柴胡、青皮、桔梗[9]。”

2现代中医防治乳腺癌的方法

2.1　根据不同症型进行中医药传统治疗

有研究将乳腺癌治疗的全部过程分为下列几种证型及治疗：(1)气滞水停型：治疗原则为行气利水、通络消肿，用药为五苓散加路路通、丝瓜络、桑枝、姜黄、瓜蒌等。(2)气血两虚型：治以补益气血，用药为四君子汤或八珍汤。(3)脾胃虚弱型：治以健脾益胃，用药为参苓白术散加减。(4)肝胃不和型：治以疏肝和胃，用药为柴胡剂加健脾益胃药。(5)阴津亏虚型：治以益阴生津、清热解毒，用药为沙参麦门冬汤。(6)肝郁气滞型：治以疏肝理气，用药为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加减。(7)肝肾阴虚型：治以滋养肝肾，用药为左归丸合一贯煎加减。(8)脾肾阳虚型：治以温补脾肾，用药为四君子汤合四神丸加减。(9)脾虚痰湿型：治以化痰利湿、软坚散结，方药为四君子汤或八珍汤加化痰散结药。(10)痰瘀互结型：治以化痰活血、软坚散结，用药为桃红四物汤加昆布、浙贝母、瓜蒌、半夏等化痰药。(11)热毒壅盛型：治以清瘟败毒饮或五味消毒饮[10]。

2.2　中药在分子生物学上对乳腺癌细胞的抑制作用

中药治疗乳腺癌的方法有化瘀消积、扶正补虚等，中药及其成分通过抑制肿癌细胞生长与增殖及血管的形成，诱导肿癌细胞凋亡，调控肿瘤的信号通路，改善乳腺癌多药耐药等方面达到抗癌的作用。现如今，对中药的这些作用机制还在不断地深入发展中。

2.2.1抑制乳腺癌细胞生长与增殖及血管的形成很多研究表明，中药能以多种情况都能抑制肿瘤细胞生长。比如：有研究证实表明重楼皂苷体外抗乳腺癌作用：重楼中药复方能够提高机能免疫力来控制癌细胞的转移；重楼提取物能明显抑制肿瘤坏死因子含量；并且从中药重楼中提取重楼皂苷，分别从体内和体外的两个方面对MCF-7人乳腺癌细胞株都具有明显的抗癌效果[11]。

2.2.2诱导乳腺癌细胞的凋亡中药可通过作用于凋亡相关因子、抑制生长因子、对基质金属蛋白酶表达的干预等方式诱导细胞凋亡。裴氏等以防己提取物粉防己碱对体外乳腺癌细胞生长的影响试验表明，粉防己碱明显地抑制乳腺癌细胞的生长因子的作用，使得癌细胞程规律性的凋亡曲线。粉防己碱还通过抑制乳腺癌细胞DNA的合成，阻断细胞周期，从而诱导细胞凋亡[12]。

2.2.3调控肿瘤的信号通路许多研究发现，中药可以通过调控肿瘤的信号通路对肿瘤细胞的增长、转移进行控制。灵芝的有效成分灵芝多糖和灵芝酸通过调控NF-KB信号途径，起到抑制高润性非雌激素受体依赖的乳腺癌细胞迁移作用[13]。

2.2.4改善乳腺癌细胞的多药耐药作用肿瘤细胞多药耐药是肿瘤细胞对不同结构和作用机理的化疗药物对其损伤的一种保护措施。所以这也是导致临床上化疗治疗肿瘤疾病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因此，对肿瘤耐药的逆转作用的研究就变得十分有意义。中药可以通过调节肿瘤耐药基因实现改善肿瘤细胞的多药耐药作用。有文献报道防己科黄藤提取物延胡索乙素能逆转人乳腺癌细胞MCF-7多药耐药性[14]。

2.3　中医药改善患者生活质量

现代医学对于疾病的治疗逐渐讲究个体化、人性化。中医药治疗肿瘤就是根据不同的个体差异进行治疗。但是，总体来说，虚实夹杂为乳腺癌术后患者的主要表现，所以以“扶正祛邪，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为原则进行治疗，扶正可以采取调补气血、滋补肝肾、健脾和胃等多种方法来进行。在增强患者体质既是增进患者的生活能力，减轻患者放化疗的毒副作用，改善睡眠质量，防治术后复发转移等改善患者生活质量方面有着独特优势。

2.3.1增强患者体质百病皆由正气虚，钱伯文认为，肿瘤的形成生长过程是机体内邪正相争的过程。《黄帝内经》说：“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就是说如果正气不足，邪气就容易侵犯人体。而“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就是说正气足则邪气不容易入侵，身体自然就健康。而研究证实，机体的免疫功能的好坏严重影响肿瘤疾病的治疗、转移和患者有无并发症等。化疗药物的细胞毒性会杀伤和抑制免疫系统的淋巴细胞，从而导致严重的免疫功能障碍。因此，中医扶正法能通过改善肿瘤生存的内环境，增强人体的脏腑功能活动。

2.3.2缓解化疗的副作用因为化疗药物的细胞毒性，它不仅对免疫细胞有杀伤力，对人体正常的组织器官也有明显的伤害，比较明显的就是出现疲劳、呕吐、食欲不佳、脏腑器官功能损害等现象。中医药通过扶正抗邪治法仍然是通过整体的调节，增强人体对疾病的防御、抵抗、再生能力，减轻化疗药物对正常细胞的伤害，提高患者对化疗的耐受能力。中医药能治疗乳腺癌患者放化疗后或出现的潮热汗出、腰酸、心悸失眠、焦虑等症状。有临床运用敛汗脐疗膏外贴法治疗由于术后或其他治疗引起潮热汗出的肾阴虚型的患者，有显著的临床效果[15]。

2.3.4预防治疗后的复发转移乳腺癌术后复发转移发生率一般在10%～30%以上。中医药运用中医理论治未病中的已病防变的思想进行乳腺癌复发转移的防治，取得了较好疗效。据研究验方乳复宁2号能有效预防乳腺癌术后复发转移[16]。杨泽娟等研究发现，运用活血化瘀方桃红四物汤的抗血管生成作用治疗化疗后患者能够有效地降低乳腺癌患者血清VEG，F水平，由此干预血管新生，抑制肿瘤复发转移[17]。

3小结

乳腺癌是全身性疾病，在疾病不断发展到后期时是非常难以治疗的。古时，中医师就意识到乳腺癌这种疾病，并且已经有一定的深入了解。到明清时期，中医药用于治疗乳腺癌已经有系统的理论研究和方药治疗。而在现代乳腺癌多以西医治疗为主，中医治疗为辅。不过，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使用中医的辨证论治，并且根据每个患者的具体病证加减用药，从而使疗效更为满意。而且，如今越来越重视患者手术、放疗、化疗后的生活质量，如增强术后患者体质、减轻放化疗毒副反应、治疗术后并发症及其不良反应、改善睡眠质量等方面。相信今后，中医药在乳腺癌治疗方面还会不断地发展和进步。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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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5-06-06)编辑：李丛

中图分类号：R271.44

文献标识码：A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81460697)；贵州省研究生工作站计划项目(黔教研合JYSZ字[2014]018号)；贵州省科技支撑计划社会发展攻关项目(黔科合SY字[2014]302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