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寓言”探赜——兼及近寓言范式的选择与建构*
2015-04-15田欣欣
庄子“寓言”探赜——兼及近寓言范式的选择与建构*
田欣欣
(佛山科学技术学院 中文系,广东 佛山 528000)
[摘要]庄子第一次提出“寓言”概念,并对寓言理论进行了深入思考。庄子寓言理论是中国最早的自觉的文学理论,庄子寓言契合了文学的基本特征,其寓言的文学特质为后代文学家所继承,对中国文学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近代寓言是以伊索寓言等西方寓言作品为基础建构起来的一种文体,它的名称取自《庄子》,但内涵与外延与庄子寓言大相径庭。随着寓言概念的定型,近代寓言与传统寓言发生断裂。
[关键词]庄子;寓言;近代寓言
“寓言”之名出自《庄子》。不过,庄子之后,“‘寓言’一词并未与诸子寓言发生关联。”[1]在传统中国文学中,寓言并非文体概念,寓言作品没有“统一的称谓”:“《韩非子》大量的寓言被集中在《说林》和《储说》 里,称之为‘说’,刘向在《别录》里称‘寓言’为‘偶言’……唐宋及以后历代的寓言, 也多被作者名之为‘说’、‘戒’、‘言’等等”。[2]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随着域外寓言的传入,中国文学开始近代转型,寓言的名称逐渐固定,寓言的概念最终定型。
近代寓言的名称取自《庄子》,内涵及外延却与庄子寓言大相径庭。由于近代学者把伊索寓言代表的西方寓言作为“中国寓言的绝对范式”,[3]150近代寓言与传统寓言发生断裂,传统中国寓言的历史被遮蔽了。庄子“寓言”是如何产生的,其本质和特点如何,庄子之后寓言为什么没有成为文体专名;庄子寓言与近代寓言有着怎样的关系,近代学者为什么没有选择庄子寓言观,反而把西方寓言作为“绝对范式”。[3]本文拟对庄子寓言理论及创作进行再思考,廓清庄子寓言的产生、本质及影响,希望给以上问题做出合理的解答。
一、先秦寓言高潮与庄子寓言理论的形成
先秦时期,士阶层兴起。当时各种典籍之中以士为中心的称谓多达百余种,刘泽华先生把它们分成武士、文士、吏士、技艺之士、商贾之士、方术之士等七大类。[4]这个阶层以“游士”的身份活跃于民间,为推行自己的学说,他们常常使用通俗易懂、生动形象的寓言,创造了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个寓言高潮。诸子之中,庄子第一次明确提出了“寓言”的概念,对寓言及相关理论进行了自觉而深入的思考。
(一)“可以意致”与“不可言传”
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言语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凸显出来,“言意”关系成为先秦诸子的一个重要论题。
庄子之前,诸子对言意关系的一些基本问题已达成基本共识。第一,关于言语的目的。《左传·襄公二十年》记 :“仲尼曰:‘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而无文,行而不远。’” 《墨子·小取》说:“夫辩者,将以明是非之分,审治乱之纪,明同异之处,审名实之理,处利害,决嫌疑。焉摹略万物之然,论求群言之比,以名举实,以辞说意”。孔子说“言以足志”,墨子说“以辞说意”,他们都认为言语的目的是达意。其二,关于言语能否达意。《孟子·公孙丑上》记载了孟子与弟子公孙丑的对话:“‘敢问夫子恶乎长?’ 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何谓知言?’曰:诐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生于其心,害于其政;发于其政,害于其事。圣人复起,必从吾言矣。’” 《论语·卫灵公》记:“子曰:‘辞达而已矣。’”孟子自谓“知言”,孔子称“辞达”,说明他们对自己的言语能力都相当自信,认为言语是可以达意的。
和孔、孟诸人相比,庄子对言意关系的理解更加深入。首先,他透过言语的功能,认识到言语的本质。
世之所贵道者书也,书不过语,语有贵也。语之所贵者意也,意有所随。意之所随者,不可言传也,而世因贵言传书。世虽贵之,我犹不足贵也,为其贵非其贵也。故视而可见者,形与色也;听而可闻者,名与声也。悲夫,世人以形色名声为足以得彼之情!夫形色名声,果不足以得彼之情,则知者不言,言者不知,而世岂识之哉!(《庄子·天道》)
庄子明确指出,意义是言语的目的和本质,言语就像事物的形、色、名、声,只是意义的外在形式而已。
其次,庄子认识到言语的局限。
桓公读书于堂上,轮扁斫轮于堂下,释椎凿而上,问桓公曰:“敢问:“公之所读者何言邪?”公曰:“圣人之言也。”曰:“圣人在乎?”公曰:“已死矣。”曰:“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已夫!”桓公曰:“寡人读书,轮人安得议乎!有说则可,无说则死!”轮扁曰:“臣也以臣之事观之。斫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应于心,口不能言,有数存乎其间。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于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斫轮。古之人与其不可传也死矣,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已夫!” (《庄子·天道》)
庄子注意到,由于时间、地点、环境等种种因素的限制,言语并不总能充分表达作者的真情实意。在《天道篇》,他将无法存留古人真意的言语斥之为“糟粕”,用振聋发聩的笔法揭示了言语的困境。
最后,庄子对言语与意义的关系得出了如下结论:
可以言论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言之所不能论,意之所不能察致者,不期精粗焉。(《庄子·秋水》)
他说,言语是粗糙的,意义是精微的,因此,“物之粗也”,事物的某些外在表象,是可以言传的;但“物之精也”,事物的内在本质,却是难以言传的。
(二)“寓言”与“庄语”
言意关系的探讨对庄子寓言理论的形成有重要意义。认识到语言的局限,庄子开始用心琢磨具体的言说方式,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寓言”的概念。
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卮言日出,合以天倪。(《庄子·寓言》)
寓言十九,藉外论之。亲父不为其子媒。亲父誉之,不若非其父者也;非吾之罪也,人之罪也。与己同则应,不与己同则反;同于己为是之,异于己为非之。”(《庄子·寓 言》)
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庄子·天下》)
庄子说,由于人们大多以自我为中心,难以听取他人的意见,因此他“藉外论之”,用寓言的方式说理。在《天下》篇,他还提出了另一个重要概念“庄语”:
以天下为沈浊,不可与庄语。(《庄子·天下》)
“庄语”的涵义,历来有种种不同说法。王先谦《集解》说:“庄语犹正论”;成玄英疏云:“庄语犹大言也,宇内黔黎沈滯暗浊,咸溺于小辩,未可说大言也。我推测,“庄语”可能是一种直陈的、相对常规的论述方式,庄子本人并没有对“庄语”的内涵做出明确说明。
“寓言”与“庄语”是庄子心目中两种对立的言说方式。庄子发现,要想达到理想的言说效果,必须考虑时间、地点、环境、言说对象等诸多因素,于是,在反复比较权衡之后,他放弃“庄语”,采用“寓言”来说理。虽然“庄语”仅仅存在于概念的层面,但它的提出意味着庄子开始关注具体的言说方式,是庄子寓言理论产生的逻辑起点。
《庄子·徐无鬼》中有这样一段记载:
庄子送葬,过惠子之墓,顾谓从者曰:“郢人垩漫其鼻端,若蝇翼,使匠石斲之。匠石运斤成风,听而斲之,尽垩而鼻不伤,郢人立不失容。宋元君闻之,召匠石曰:‘尝试为寡人为之。’匠石曰:‘臣则尝能斲之。虽然,臣之质死久矣。’自夫子之死也,吾无以为质矣!吾无与言之矣。”(《庄子·徐无鬼》)
庄子说,自从惠施死后,他“无以为质”,“无以言之”。不妨大胆设想一下,如果拥有理想的言说对象,或许庄子创作的会是“庄语”而不是“寓言”吧。
二、庄子寓言理论的本质与庄子寓言的核心特征
(一)“得意忘言”:庄子寓言理论的本质
在探讨言意关系的过程中,庄子洞察到言语的困境,对言语达意产生了疑虑。正是抱着这种疑虑,庄子提出“寓言”的概念,探索言语达意的最大可能性。在《天下篇》,他对寓言创作原则与风格特点作了集中概括:
寂漠无形,变化无常,死与?生与?天地并与?神明往与?芒乎何之?忽乎何适?万物毕罗,莫足以归。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庄周闻其风而悦之。以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时恣纵而不傥,不奇见之也。以天下为沈浊,不可与庄语。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不谴是非,以与世俗处。其书虽环玮,而连犿无伤也。其辞虽参差,而諔诡可观。彼其充实,不可以已。上与造物者游,而下与外死生、无终始者为友。其于本也,弘大而辟,深闳而肆;其于宗也,可谓稠适而上遂矣。虽然,其应于化而解于物也,其理不竭,其来不蜕,芒乎昧乎,未之尽者。 (《庄子·天下》)
《先秦文学批评史》说:“这是中国文学批评史上最早接触到近代所谓浪漫主义精神与艺术特征的论说……它揭示了庄子汪洋恣肆、仪态万方的文风,是磅礴浩瀚的壮思逸兴的体现。他所向往的道术,是那么的浑沌缥缈,变化莫测,虚实相生,充盈天地,森罗万象而无始无终;体现这样道术的文辞,自然是深远不尽,广大无际,自由奔放,毫无拘检。”[5]225
台湾学者徐复观先生也认为:“先秦诸子百家的著作,虽都有其文学地价值,都有其艺术性;可是,对自己文章的艺术性,有显著地自觉,而自我加以欣赏的,恐怕唯有庄周一人。……《天下篇》的一段文章中……凡八十二字,皆系对其文章之艺术性的描述与欣赏。所以他的文章,正是意识地艺术创造。”[6]
寓言是庄子创造的一种全新的说理方式,庄子寓言理论实际上是中国最早的自觉的文学理论。庄子说:
荃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庄子·外物》)
这种“得鱼忘荃”、“得意忘言”的表达方式正是文学的基本特征。
(二)“说理文学化”:庄子寓言的核心特征
庄子之前,《墨子》和《孟子》中已经出现了比较成熟的寓言。在高度自觉的文学理论的指导下,庄子寓言呈现出与墨、孟诸子寓言截然不同的艺术特征。钱穆先生高度评价庄子寓言:“说理文很难文学化……但庄子做到了,把说理文来文学化,……这真是文学中之最高境界。”[7]
第一,主旨具象化。庄子之前,寓言一般只作为说理的论据,庄子寓言的主旨常常蕴含在对人物和事件描述之中。庄子认识到“直接诉说自己的观点不如通过客观事物的描写来烘托更有感染和说服力量”, “许多篇章,全文或整段纯为寓言,不着议论。”[5]221如《应帝王》:“南海之帝为儵,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儵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儵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通过叙述混沌致死的故事,说明有为之祸,不着议论,感人至深。朱光潜说:“文艺是一种‘象教’”,[8]121“文艺的道是具体的,是含蕴在人生世相中的,好比盐溶于水,饮者知咸,却不辨何者为盐,何者为水。”[8]7从这一点来说,庄子寓言契合了文学的基本特征。
第二,涵义的多义性。庄子寓言的主旨常常蕴含在客观事物的描写之中,很多时候并不点明寓意,同一则寓言,往往可以从多个角度领会其涵义,这是庄子寓言和诸子寓言的另一个区别。比如,《养生主》中的“庖丁解牛”,庄子的本意是要阐明养生之道和顺应自然的生活态度,但是以今人的视角看,也可得出“学习技术,要目光远大,着眼于研究事物的客观规律”[9]136等寓意。前者是庄子要阐明的大道,后者是人人可体会的生活哲理。
白本松说“越是好的寓言作品,它的涵义就越丰富,庄子书中……寓言,其多义性尤为突出。”[9]133苏东坡诗云:“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临。作诗必此诗,定知非诗人。”(《书鄢陵王主簿所画折枝二首》)关于这首诗,台湾学人黄永武曾解释道:“一首诗作成了,假若只有一个必然的理解头绪,就不能算是诗人作的诗!所以一首好诗,在字面外还须有多种可容衍伸的意义。”[10]这样看来,庄子的寓言恰恰符合好诗的标准。需要指出的是,目前不少寓言研究把寓言从庄子的创作中切割出来,“断章取义”地阐释某则寓言的寓意,这种研究固然可使人们对庄子寓言的多义性产生深刻认识,但是庄子寓言的大义在种肢解式的研究中消亡,这种研究方法值得商榷。
第三,细致的场景描摹。庄子之前,寓言大多粗陈梗概,较少细节描写,庄子却不吝笔墨,描绘了一幅幅关于思想和现实的生动画面。在庄子寓言中,人物的外貌、心理、对话,故事情节和环境等常常都作了栩栩如生的描绘。如《逍遥游》篇,庄子不仅描绘了大鹏鸟的形态,展现了它一飞冲天时壮观景象,甚至还变换视角,描摹了鹏鸟俯视的浩渺天空:“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利兰·莱肯说“我们可以认定一个文本是文学作品,只要它是……借助读者的想象来创造一种身临其境的场景。”[11]庄子中的很多寓言描写细腻,符合文学创作的基本特征。
第四,故事和人物的虚构性。庄子寓言中的故事和人物,有不少是庄子为阐述哲理进行的虚构。如《应帝王》中之儵、忽、混沌,以及混沌致死的故事,均为作者虚构;《人间世》中的支离疏、《德充符》中的王骀、申徒嘉、哀骀它等一大批形貌丑陋、身体残缺但是“德”又极为充实的人物形象,也是庄子根据说理需要进行的虚构;《庄子》中还有相当多的人物和故事,虽然取材于历史或现实,但庄子都根据需要不同程度地进行了改造。钱谷融说“既然是艺术,是创作,就离不开想象与虚构。决不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事实后面专事模写”。[12]从这一点上来看,庄子寓言也契合了文学的基本特征。
三、 庄子寓言的影响及近代寓言范式的选择
(一)庄子寓言的文学影响
凭借对语言的天才直觉,庄子直接触摸到了文学的脉搏,创造了寓言这种言说方式,对中国文学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司马迁称庄子“善属书离辞,指事类情,用剽剥儒墨,虽当世宿学不能自解免也。其言洸洋自恣以适己,故自王公大人不能器之。”(《史记·老子韩非列传》)鲁迅说庄子散文“汪洋辟阖,仪态万方,晚周诸子之作,莫能先也”。[13]郭沫若则认为“庄子在中国文化史上的确是一个特异的存在,他不仅是一位出类的思想家,而且是一位拔萃的文学家……秦汉以来的一部中国文学史差不多大半在他的影响下发展……他的寓言多是由他那葱茏的想象力所构造出来的。立意每异想天开,行文多铿锵有韵,汉代的辞赋分明导源于这儿,一般的散记文学也应该推他为鼻祖。”[14]
寓言文学化是庄子寓言的核心特征,也是庄子寓言和墨子、孟子寓言的本质区别。正因如此,真正继承庄子寓言特质的是陶渊明、苏轼等一大批文学家。庄子之后的其他寓言家则仍然沿着墨子、孟子寓言的路线发展,庄子寓言成为中国寓言史上的一座奇峰。
(二)近代寓言观的选择及其与传统寓言的断裂
十九世纪后半期是中国文学与政治思想的转型期。这一时期,伊索寓言等域外寓言在中国广泛传播。它们篇幅短小,适合在报刊发表,以动物为喻,活泼生动,涵义深刻,有利于启蒙,逐渐引起晚清报人的重视。在晚清报人的倡导下,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形成了近代寓言创作高潮。
晚清报人提倡的寓言在本质上是西方寓言,它是以伊索寓言等西方寓言作品为基础建构起来的一种新文体。起初,“寓言”只是传教士为伊索寓言等域外寓言选取的中文译名,用于传教士中文报刊中的寓言译作,由于传教士中文报刊不仅刊登域外寓言,也发表部分中国寓言作品,中国传统寓言及当代寓言原创作品也被囊括其中,寓言的涵义潜移默化地发生了变化。
近代寓言与传统寓言在文体意识、表现内容、精神气质等方面都存在较大差别。首先,近代寓言指“作者另有寄托的故事”,它包括故事和寓意两个部分,一般情节完整,独立成篇,传统寓言常常散见于各种文学体裁之中,并不一定有完整的情节;其次,近代寓言强调“寓言一定具有比喻的性质”,但“类比性的寓言只是中国寓言的一个体类。”[3]149再次,近代寓言“先验地”认定“寓言中的故事必定出自虚构。其实在中国寓言最辉煌的时代,以史实为能指的寓言正复不少”。[3]150以寓言为伊索故事命名起于翻译时的文化误读。“明清耶稣会士之所以使用‘寓言’来译介Aesop’s fab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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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黄儒敏]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9882(2015)06-0089-03
[作者简介]田欣欣(1970- ),女,河北迁西人,硕士,佛山科学技术学院中文系讲师,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
[基金项目]佛山科学技术学院佛山岭南文化研究院2014年招标课题(14lnwh20);佛山科学技术学院地方特色项目
*[收稿日期]2015-1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