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蓝
2015-04-14鲁学民
鲁学民
Ⅰ
一次大醉,我看见自己
醉后的样子。面目很陌生。
不过很惬意,因为我的鼻子
闻到了穿越,笼罩在四周的
金属般的光影逃到树洞,
在我的眼前摇晃着尖叫,
声音里有钻头,一个回合
就能扎穿这个世界。
大脑是一片混乱的世界。
黑夜聚集的能量
也散发活泼的标签,仿佛阳光
照见眼?目或雨滴的无聊,
然后它就恢复了
原始本性——
走进我的醉态里。
暴烈的火焰钻出地下
酒精的作用
也不过如此直白——
有如不需要舞台的舞蹈,
在欢快地迎接黑夜的到来,
在醉的乐园里尽情享受。
此时的火焰昭示出
它是绝对的统治者,从每一个
喉咙里发出怪异的歌谣,表现亢奋,
可以断断续续地听出它的核心,
是天地间不曾存在的古老宣言。
它具备把外界的力量
化成一连串尘埃的本能,
而尘埃,飞进眼睛里就迅速溶解。
从昨天到今天再到
空虚以后的所有日子,
都被绑架在割不断的日历上,
时间以个体的名义嘲笑我们的智商,
在这种时刻,所有的告白
都那么可笑——
比如凝聚起思维的目光,
就不是代表疲劳的眉头
永远向一切短暂告别。
去领悟吧。
去到一个昨天还熟悉的场地。
把酒杯倒立起来。带一颗零碎的心
就会找到真实,就像这一回醉了,
是因为有清醒的需要!
它的过程善于在醉中突破,
找到我们安静的借口。
Ⅱ
手和脚可以不停地发言,
去编织蜘蛛网一样的生活。
就是说生活本身也得
付出自己。
生活的美感
贯通于看不见的铜环之间,
而这铜环由信念铸造,
有血和肉的零件相互连接,
串联成生命里的一次次绝望,
最后没有任何铜环的影子。
我看见蜘蛛爬向枯萎的树,
摘下树干上最后的残叶,
让深秋再笑上一回,
然后颤抖,然后定格——
温度计试图把冬天的热望
降低一度。
冬天是生活的一点盐
必须学会慢慢享用。
是的,我们渴望时间慢些。
时间有颜色,就像生活有
形状一样,时间有苦的味道。
时间说——
你们真的很可笑,
原因在于一看见你们,
我就笑不出来。
所以凡是可触觉的东西,
都被归结为两个字眼:
灰,蓝——
这是真理老人丢给我们的礼物。
只须接受。
接受是一种
与智慧无关的动作,与生俱来
就像接受时间,接受颜色。
占去生命的一大半才是存在的理由,
这是灰——蓝的性格。
灰蓝是无所求的,
除了左右我们独立思考的空间,
但它有时也怀疑自己的存在。
像一个意念喜欢做着鬼脸,
灰蓝也在观念的水面上飘行,
留下难以辨认的光印——
它们的本性都丧失于
我们的语言的描述中,
从一种与光谱相左的角度
发出一串不解的惊叹号!
灰——蓝。
探求的指挥棒指向天空。
最先看到的
是孤独的生命种子的故乡。
故乡的舞台上有空旷和闲暇,
上演一曲大合唱——颜色之歌,
只有两个主题轮流灌输,
让四周的观众陶醉,
像我一样醉。
尾声是再去挖掘一下秩序,
让美感也有逃遁的理由——
它并不认为灰蓝是多么自然的组合,
但它无法打破这样的局面,
只能以更刺耳的美的声调
喊出新的音符。
要美感,要生活,要规则——
灰——蓝说:
要不是一切的一切,
除此不关心别的存在。
Ⅲ
灰色意味着灰色的弥漫。
包括不是灰色的东西,
(那是没有的一种形而上的判断)
这回便设定了合理的支撑点,
在理性的语言里。
灰色就是一切的基石
或苔藓形成的一切构造。
灰色的构造。
如今寻找到这块基石。
它似乎缺少了光亮的润泽,
说明它不是来自臃肿、费解的世界,
没有患上流行的软骨症,
灰色声明相对润泽来讲,
它不过是—种默默的声响而已。
灰色告诉我们,
钟爱一个不可思议的年代,
总要胜过浑浑噩噩的猪的理想,
当然,我们不会取笑猪的。endprint
以后不会。
钟爱一个城市就绝不是如此简单。
需要要誓死的决心。
是这个城市用杂料抚育了我,
这个城市的语言,还有它的营养品,
这个城市矛盾的复合体。
包装我的外表特征——
我以绝杀表达我感恩的心。
我爱用品德施恩于它,
不要在乎它怀疑我的成分。
城市,我心灵的鸡肋。
在城市的角落里,
自由的原理从瓦砾中间张着大口,
伸出舌头。舌苔被染上
滑稽的有毒的涂料,
用于明天的庆典。
舌头在去年的时候就被冻僵,
因为有利润伸出了爪子助力,
所以合理的扩张在蚕食正义,
各种硝烟在输出强弱的信号,
同时也替代了裁判,
这是城市进行曲的完美乐章。
里面的音符由灰色组成。
在新搭建的一处纪念碑前,
仍在上演很多虚假以及
繁荣背景下的少数人的自恋。
爱心被分配到分期付款的账本里。
浮躁以小丑的面目,
找到了舞台。歌唱空虚地热闹,
从四面八方走来的笑脸,
挂着真诚、无辜和麻木,
还有一堆因丧失个性
被揉搓的随意抛弃的白纸团。
向远处张望,我们看到,
垃圾桶透着绿色的生机,
在咀嚼转眼即瞬的东西。
毁灭是公然横行的横幅标语。
然后是失望,枯萎事物的外壳,
这一切都经过了灰色的洗礼,
灰色喜欢胜利者的角色。
灰色是一种真理——
不需要一遍遍重复
就能站在我们的面前,
像倾泻的道路,一直延伸到
山的脚下。
山在我们的注视下下沉。
哀嚎和绝望的狂笑回荡山间,
让我们的定力不知所终。
一幅绝美的图景。
Ⅳ
蓝色的具有原罪色彩的蓝色,
帮助自己寻找家园。
自身觉醒的悲剧性,
让蓝色更像一个先知,
遍体伤痕,带着枷锁上路,
从星球的一端走到另一端,
或从一个理念再走向它的背面,
在我们面前扮演
可爱的精灵——
穿着精灵的衣服,
拖着精灵的腔调,
来到属于我们自己的他物之地。
蓝伪装成令人陶醉的邪恶。
蓝在独立的世界里思考。
以家族的宏大愿望加入大合唱。
所以蓝也被抽空了体内的鲜血,
化成若干颗粒般的脸皮向我走来,
让人联想到时代的幸运儿。
一段沉默。
一种高贵。
都掩藏于历史的沉积物里面。
少儿的纯真用苍老的悔恨来祭奠。
逝去的年月改变着—切的容颜,
包括坚硬的内心。
心是摆在谈判桌上的
又一种自主之物,
用调节器的造型充当自己的哨兵。
在每一个夜晚上演心的礼乐,
检阅是必修课,还原蓝——
它的内里显示蓝不是—种名称,
而是一系列罪名
最外面的外套一
衣料的质地是冰冷的。
让人费解的是它自称
容量和体积都是它的味道之源。
所以,可以把理性看做游动的鱼,
鱼身上有恒温的血液,
如果再加上热烈的问候一
很容易在空气中抓到的礼物,
它就会越发接近事实的真相。
理性是鱼。
现在鱼来了,游向我们
手心里的地壳。岩石是汗水
组成的结晶体,透着浑浊的亮光。
运动变成了寓言里的结论,
能听见地壳里翻滚的热情。
这时的蓝,
更像是拯救地球和笑柄的大使,
在心灵的外界搭建桥梁。
去掉粉饰,经过可怜的爬行,
才发现一切丑陋已经冲洗不掉。
它看清了,容颜本来是漂浮物
固有生存的病菌,
每杀死一次,就会得到
同等威力的损害——
可以视为友好的馈赠,
再去以蓝色的语言制造机会。
最后的时刻将以力不从心
向蓝色致意!
啊,走出去呼吸!
我们封闭的心
会归结于有风的山顶。
宣告宇宙的选择。
在宇宙的身上爬满昆虫,
都被遗传了一种颜色。
发出悲凉而骄傲的吼声:
理性万岁——
在给找到蓝的理性做注脚。
Ⅴ
不得不说,有时迷茫
是可贵的品质。迷茫里面
有不肯同流合污的坚韧。
在黑暗里迷茫,
是最后晚餐难得的佳肴,
运用牙齿才能把它举到头顶,
当做辨认道路的火炬。
挂在树上毫无生气的指示牌endprint
告诉我们,这个清早起来,
不再用沿着脚印走路的日子到了。
路是平坦的。
上面的瓦砾石子
是未来交给我们阅读的说明书。
方向是一个受到欢呼的归宿,
在那里,死亡像高音喇叭一样被动,
它只好拖着缠绕锁链的人质。
在灵魂的地狱里巡游。
死亡厌雠着情感的无聊生活,
在旷野的尽头找到新的生机.
使它本身更具有诱惑力,
它的信任来自时下信仰的浮躁。
我们都见过它的威力,
它使我们不知道把安宁放在何处,
黑和白在迷途中握手了,
腿的转动要比大脑快,
只因它的原料是婊子和牌坊的合成。
像是战火铺平的乐园里
摆放一个巨大的桌子,
人们讨论废墟、秋天和女人。
人们行为是自然的恶果——
荒野外的树丛,站着老鹰,
嘴里叼着腐朽的葡萄架,
随时想钻进像木桶里查看血液。
时光倒流到从前的空地,
从来没有事物
停下来思考——
这简直太奢侈了,
不需要这般隆重的仪式。
语言能够以蛇的智慧
占领高地,它是空心的武器
在任何尸体面前,
不想浪费精力。
如果有雷声经过大脑,
就不能认为是闪电的过失,
因为眼睛已将声音化为
一缕烟,大脑需要这样的洗礼。
雷声将决定事物的属性。
人类,我爱你们,
我将拿出地沟油派发的路条
开发你们的美好梦想!
城市的下水道能够证明——
舌头,是思维器官,
人们的手是天使的心脏,
而人的心脏进化得很粗糙。
如果梦想里描绘了别的景象
这是最不需要的止痛药。
与交易所的箭头比较,
理智和纯洁真是太古老,
该进博物馆。
Ⅵ
生命是有温度的。
没有温度,就是在生命的
痕迹上画上鬼一样的符号。
但生活里这样的生命并不缺乏。
所以生命是没有温度的。
标记在脑门上的符号里
也有我们劣性的基因。
按照游戏的兴致排列。
开口说话的婴儿
将说些什么?不言而喻,
他没有办法说出本源的世界。
他的话语功能,
已经过别人大脑的过滤,
这是抚育的罪恶,是原罪的
一个途径。
罪恶也浓缩在一杯咖啡里,
上面冒气的空间隐藏迷路的秘密。
螺旋而单调的故事
从不停歇一
在历史演进中
变成石柱上的铭文。
石柱硬如薄纸,
书写的笔用血管扎成。
其它的生命可以无视存在。
唯有这个图卷需要歌颂。
目光移到河流的空地上
它一直可以流到宇宙的河。
宇宙也经历一场洗涤,
四季都遵从一个面孔,
在银河系中基本是静止的死物。
生命更像是无声无息——
生命的伟大离不开自身的作用。
真,假。
善,恶。
美,丑。
生,死。
等等一切。
这些排列整齐、有联系的字眼
在黑屋子碰撞。
这些还不仅属于灰——蓝。
还有比这些深奥的东西,
也不是灰——蓝。
如此而已。
情节很简单。
诗,不会去揭示一个要质的东西。
因为诗与哲学的死对头情结
还在持续。
表面的东西太多,
足以消耗思维的精力。
观察是诱人的,有时
还要去掉夹层——
就当它从未存在。这样很好。
如果有美味的参与,
我们的味蕾
会在孤寂的灵魂里破土。
就像纯粹,
我们的追求所达不到的境界,
却折磨我们的成长过程。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付出
痛苦或是欢乐?
自己生活的元素已被未来的触觉
享用掉,用余下的精力
去探索从前的生活——
那里已很久没有污垢!
来吧。我要来。
我是我的知音。
2013年7月29日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