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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声音的呐喊——解读《紫颜色》中女性意识刘芳宏

2015-04-14广东工程职业技术学院广东广州510520

吉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15年6期
关键词:西丽沃克继父

(广东工程职业技术学院,广东 广州 510520)

艾丽斯·沃克是20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文坛上最为著名的黑人女作家之一,她的长篇书信体小说《紫颜色》为她赢得了至高无上的文学荣誉,沃克凭借《紫颜色》获得了普利策奖、美国国家图书奖和全国书评协会奖三项大奖。《紫颜色》通过对种族和性别双重压迫下的黑人女性进行分析,来揭示女性争取自身解放的途径。沃克用女性作家独有的细腻去向读者展开叙述,作品通过92封信来表现黑人女性在双重压迫下悲惨命运的挣扎与反抗,受到父权制压制而失去自己声音的黑人女性西丽在黑人姐妹的引导、启发和帮助下重新获得话语权。

一、引言

艾丽斯·沃克是美国文坛乃至世界文坛上较有特色的一位黑人女作家,她成长在美国南方佐治亚州的一个贫苦的佃农家庭,在生活背景的影响下使得她对女性尤其是黑人女性有着过多的关注,她的一生都在致力于女权运动,她的童年贫苦的生活经历和轰轰烈烈的政治运动是她创作的源泉,并且在她的作品中还赋予了她强烈的使命感与责任心。沃克大多数的作品都是以她熟悉的佐治亚和密西西比的农村为背景,以父母亲友邻里为原型。其作品的内容主要是反映黑人,尤其受到双重压迫的黑人妇女的苦难。她在作品中深刻的揭露了种族压迫以及种族歧视。《紫颜色》作为一部思想性和艺术水平极高的作品,通过对主人公西丽的描写来揭示黑人女性在压迫生活下觉醒的历程。

1982年出版的《紫颜色》无论是内容还是题材均受到读者和文学评论家的一致好评,沃克一生的事业是在为黑人妇女争取平等和解放,在《紫颜色》这部小说里她一直探讨黑人男女之间的矛盾与冲突,深刻揭露了黑人男性对黑人女性的压迫。《紫颜色》的故事大致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在美国南方的佐治亚村,十四岁的黑人女孩西丽被继父奸污,生下两个孩子后被继父像丢垃圾一样嫁给一个育有四个孩子的鳏夫。在丈夫家里她没能过上正常女性的生活,受到丈夫的百般折磨,而她本人在根深蒂固旧思想影响下自怨自艾。她不懂得反抗也不会反抗,只是在给上帝写的信里去倾诉她内心的苦闷。她和丈夫之间没有感情,丈夫另有所爱。她对丈夫毫无感情,甚至不愿意叫他的名字,只称他为某某先生。在丈夫的家里她任劳任怨的抚养丈夫的儿女,操持整个家里繁重的家务,接受丈夫对自己的打骂与欺凌。在原本黯淡无光的生活中,莎格的出现重新为西丽开启了她紧闭已久的话语之门。莎格作为自己丈夫的情人,西丽不但没有去责怪莎格与自己丈夫偷情,而且还细心的照顾生病的莎格,最终两人成为知心朋友。莎格作为一个具有强烈女性意识的黑人女性,她对西丽的遭遇深感同情,因此莎格开导西丽要充分的认识到自己的聪明才智,要和大男子主义的思想作斗争,应该积极主动的去争取自己说话的权利。莎格开阔了西丽的眼光,使得西丽开始用一种新的眼光去观察生活思考问题。最终在莎格的影响下西丽获得了女性意识的觉醒,重新赢得了话语权。某某先生的藏信事件激起了西丽强烈的不满与反抗,最后她跟莎格去了孟菲斯,在孟菲斯西丽学习裁缝,最后成为技艺精湛的裁缝,成立了自己的大众裤业有限公司,过上了独立自主的生活。西丽的妹妹耐蒂在黑人牧师塞缪尔家里生活,随后与塞缪尔一家去非洲做传教士,经历众多磨难后他们重新回国,文章的结尾是大团圆的结局,西丽与妹妹耐蒂以及女儿儿子重新团聚。

二、黑人女性身份的丧失与话语的丧失

在上世纪40年代的美国文学中,黑人女性存在文学作品中不外乎两种形象:奴隶和保姆,而这种模式的固定化形象正是白人心目中最理想的形象。而到60年代女权主义运动空前的高涨,在这种背景下产出了一批反映女性意识的作品。沃克作为女性主义者一生都致力于女权主义运动,其作品中都体现出了深重的女权意识,沃克在她的作品中寻找丧失的黑人女性身份以及重新建构女性身份。在她的创作中,沃克发掘了淹没已久的声音,她帮助丧失话语权的黑人女性爆发自己的呐喊,重新获得自己的话语权利。

《紫颜色》通过对主人公西丽的描写,以西丽为代表来表现黑人女性在上世纪上半叶遭受的种族和性别歧视。黑人女性在双重的压迫下丧失了话语权,西丽在父权制社会下遭受种种暴力行为,面对这些暴力她不但没有反抗而且还无奈的接受。在还是孩子的年纪她无从选择自己的生活,被继父玷污;在她还是少女的年纪她依旧无从选择自己的生活,在已厌烦自己的继父的安排下,嫁给某某先生。她的整个生存的命运被男人操作,在男性操控的命运中她没有说话的权利。她的语言是被男人控制的,她存在的价值只是为了凸显男性的价值。在父权制的社会中,黑人女性身份的丧失使得其话语权也逐渐的丧失,作为从属地位的黑人女性在生活中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并且在陈旧思想的影响下她们甘于沉默,甘于丧失身份和话语权。

在作品中女主人公是个十四岁的黑人小女孩,在读书写字的年纪,她由于家庭原因辍学在家里照顾生病的母亲和兄弟姐妹。如果说沉重的生活让她遭受苦难,那被继父的玷污就更使她苦难的生活雪上加霜。在她还是女孩的年纪,她与继父生下了两个孩子,当他还未体会到作为的母亲伟大时,继父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机会,她无法再生育并且自己的两个孩子下落不明。最后继父在厌倦了西丽后,强行把她嫁给一个鳏夫,在没有爱情的婚姻中,她依旧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由此来看,西丽的生活是继父和某某先生强加她身上的,她从未自主的去选择自己的生活,她没有话语权去捍卫自己的权利,没有身份去重新构建自己人格的独立。生活的灾难与困惑让她丧失了与别人交流的权利,所以她开始了与上帝的交流,给上帝写信,希望上帝能够帮助自己,解决自己内心的困惑。她在给上帝写信的过程中划掉“我是”改成“我曾经是一个好女孩”,沃克的意味深长的设置中,能够让读者体会到西丽对自我以及对女性主题的否定。西丽数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在无言的生活暴力中,在年少时,禽兽继父在玷污她之后,警告她:“除了上帝,你最好什么人也别告诉,否则会杀了你妈妈”。西丽说话的欲望被压制,她不敢讲话,害怕妈妈遭受毒手。

三、黑人女性意识的觉醒

西丽在双重的压迫下她丧失了话语权,她没有责怪,没有反抗,只是在与上帝的对话中才敢吐露心扉。从文中可以了解到,西丽在别人看来,即蠢又笨,但事实上,西丽她注意观察,大胆的揣摩,虽然在生活的重压下她丧失了身份和话语权,但是在她的信里,她毫不忌讳的去表达自己的看法,从最先的倾诉困惑到表达自己对人或事物的看法,均表现出她成长的历程。

(一)身体的解放

西丽在十四岁被继父玷污,接着又被丈夫当成泄欲的工具,因此,在西丽看来,女性之所以地位低下,就是因为身体的构造。所以,她一直把自己的身体定义为木头,她体会不到女性的体态美,她的麻木与耻辱全部来自于她可恶的肉体,然而莎格的到来,让她意识到了女性美。莎格启发西丽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身体,并且让西丽明白男人对女性身体的占有发泄只是伤痛和耻辱,女性的身体还保存着女性特有的身体美。虽然二者的姐妹情谊最后上升到了同性恋情谊,正是这种超乎世俗的同性之情让西丽重新唤起了西丽对“性”的重新认识与解读,最终在莎格的帮助下,西丽得到了身体的解脱,从而唤醒了西丽长期被压抑的女性意识。

(二)精神的解放

西丽是黑人女性的典型代表之一,她深受种族和性别双重的压迫,在继父和丈夫的压迫下,她过着行尸走肉、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的生活,她的存在只是一副空皮囊,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思想和意识。在她看来,她与苦难同行,她存在的意义便是做家务、照顾孩子、满足继父和丈夫的兽欲。她一直以来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更没有反抗的价值。在年复一年的生活中,她安于现状从未奢求生活能够眷顾她。

索菲亚的出现让西丽黯淡苦难的生活增添了一点生气,她开始羡慕索菲亚为维护自己的权利而做出的斗争,紧接着莎格的出现帮助西丽完成了意识到行动的过渡。西丽在莎格的影响下认识到了自己的存在价值,女性不只是生育的工具和男人发泄的对象,女性应该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并且女性应该为维护自己的独立人格而敢于向父权制社会作斗争。正是因为这些鼓励才使得西丽反抗某某先生,特别是西丽偶然间发现了某某先生私藏了耐蒂的来信后,才使得西丽敢于与某某先生彻底的决裂。最终西丽离家出走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此时期的西丽的精神意识已经独立。西丽意识的转变也改变了她对上帝的看法,在曾经的一段时间内,西丽把上帝看作自己倾诉的对象,她的成长与她的信件同时长大,但是她的生活并没有得到改善,她的困惑依旧是困惑,她的苦难依旧是苦难。当她意识到上帝的真实面目时:“我一直向他祈祷,给他写信的那个上帝是个男人。他干的事和所有我认识的男人一样地无聊、健忘、卑鄙”,此时的西丽完成了精神上的又一次解放。

(三)独立人格的构建

西丽在精神和意识的影响下逐渐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在她了解到某某先生私藏了妹妹耐蒂的信件后,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折磨自己的男人。西丽在孟菲斯和莎格的劝说下,没有继续呆在家里做家务而是走出家庭开始学习自己喜爱的缝纫技术。最终她在自己不懈的努力下创办了自己的裤子公司,在与孟菲斯的这段生活中她获得了独立的人格,她认识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最后她以自己坚强不懈的努力最终穿上了象征尊贵和高雅的紫色衣服。

正是由于这些众多的苦难才让读者真切的感受到西丽获得独立人格的不易,西丽独立人格的构建更显得意义深重。西丽在生活的重压下丧失了身份和话语权,自我意识的觉醒使得西丽重新获得了独立的人格,并且在人格的形成过程中完成了其意识的升华。

四、重新建构下的黑人女性主体意识

话语权作为身份和权利的象征,其存在的价值意义便是体现说话人的身份和权利,所以说,要想获得身份和权利必须拥有话语权。尤其对于被压迫的黑人女性来说,获得话语权就显得格外的重要。

西丽作为被压迫的黑人女性的个例,她所遭遇的一切是成千上万的黑人女性所遭遇的一切,她们在陈旧思想的影响下一味的妥协,久而久之丧失了自己说话的权利,她们并没有觉得这些话语权的重要性,她们只是作为附属地位存在于自己的家庭中。如:西丽在前几十年,她一直坚持给上帝写信,在这些信件中我们可以发现一个共同点那便是这些信件中都没有署名,并且在给耐蒂回信中也依旧没有署名。这里边可以看出此时的西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但后来在莎格的影响下,西丽意识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她从最初的逆来顺受到最后敢于向某某先生反抗都意味着女主人公的成长。紧接着她敢于表达自己的愤怒与快乐,构建了自己的女性主体意识,并最终成为一个敢于追求、自食其力、有思想、有意识、有个性的黑人女性。这个受压迫近半辈子的黑人女性终于重新获得自己的话语权和身份权,并且在独立身份和话语权的影响下重新获得了新生。她离开了整天欺凌自己的丈夫,做起了自己最喜爱的裁缝工作,同时她也意识到作为女性不应该只是一味的忍受,忍受与屈服只能使自己永远处于被奴役的地位,面对种族和性别的歧视唯有反抗才能维护自己做人的尊严。

西丽的一生受尽苦难的折磨,但是她不屈服的精神最终为她赢得了黑人女性的主体意识。其实西丽在追求自我解放的过程中也饱受了多重痛苦,她信仰已久的上帝是个胆小鬼,她最爱的妹妹生死未卜,她前半生的水深火热使得她已不再美丽和健康,但是这些都没有阻碍到西丽去寻求有价值的人生。在追求自我解放的过程中,她学会了独立,学会了快乐,并且要求男性与自己平等相处,她还在姐妹情谊的帮助下赢得男性的认同与支持。

西丽作为黑人女性的代表是父权制社会下的牺牲品,她的前半生受尽了欺凌和侮辱,可以说她是可悲的,但同时西丽也是幸运的,她的一生并没有被父权制社会的压迫毁坏殆尽,她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获得了意识的觉醒和人格的独立。在赢得新生的同时也赢得了她该有的尊重。文中的92封信中,它们都有单一的对象,只有最后一封西丽把信写给了所有的人,此时的西丽是幸福的,她敢于用自己的声音与这个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对话,可以说她的女性主体意识在此刻已经完成了人格的升华。

五、结语

声音作为权利和身份的象征,它是人作为一个独立个体存在必不可少的基础。黑人女性在双重的压迫下,并不具备自己的话语权利,因此来说,这些黑人女性并不具备独立的人格,她们存在的价值只是依附在自家男人的身上。但是值得痛心的是这些黑人女性年复一年的辛苦劳作并没有换回应有的尊重,在遭受身体和精神的重压下使得她们日渐变得麻木。沃克作为女权运动者用自己文学的造诣去捍卫女性的权利,所以在《紫颜色》中我们才能看到黑人女性的觉醒、反抗与独立。

《紫颜色》作为一部黑人女性意识的崛起之作,它鼓舞着成千上万的黑人女性去维护自己的人格,赢得话语的权利。黑人的呐喊声音在世界各地并不强烈,虽然早已破除了种族歧视,但是在他们的生活中歧视随处可见,然而这些歧视并不能打败黑人女性想要人格独立的愿望。要想获得话语权,必须拥有独立的人格、获得独立的生存地位。文中的西丽正是一个榜样,她支撑着众多黑人姐妹走向意识的觉醒和人格的独立,并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感染周围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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