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门牌号
2015-04-14郭宏宇
郭宏宇
“我生日那天,亲朋好友都来祝贺。喝酒的时候,有人要欣赏我去年收藏的古代邮票,这是中国古代第一枚邮票,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枚,价值连城啊!”祝凤朝说,“可是,当我打开放在保险箱里的木匣时顿时惊呆了,因为木匣里的是一枚假邮票,真邮票不翼而飞了。”
祝凤朝还不到40岁,很成功地经营着一家企业。10年前,她与丈夫同时遭遇车祸,丈夫不幸丧生,她也失去了一条腿和一只手,此后便与儿子一起生活。
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身残志不残,竟能将企业经营得红红火火。如今,儿子于利军已读小学五年级,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C探长听完祝凤朝的案情讲述,让助手采集保险箱和木匣上的指纹,然后带回去做鉴定,鉴定结果显示其中一组指纹是属于祝凤朝的,另外一组却不知是什么人的。也许这是嫌疑人留下的指纹,C探长心想。可是目前除了指纹,他们手上再没有任何有关疑犯的线索。正当案子几乎无法进行下去的时候,C探长得到一条重要信息:木匣中的赝品与这枚古代邮票十分相似,需要用一种专业仪器才能发现它们的不同之处。
助手说:“既然需要专业仪器才能发现真假邮票的不同之处,那为什么祝凤朝打开木匣后会‘目瞪口呆,断定真品丢失了呢?”
“是呀,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C探长话音刚落,局长就打来电话,说保险公司询问祝凤朝丢失邮票的情况,因为她已经为邮票买保险了。
“原来如此!这个案子大有名堂。”C探长挂掉电话,“说不定就是祝凤朝为骗取保险赔偿金而设计的把戏。大张旗鼓地报案,也许就是为了虚张声势,取得保险公司的信任。”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被她利用了。”助手又问,“只是,从祝凤朝家发现的陌生指纹怎么解释呢?”
“是啊,一时之间,这个问题解释不了。”
但是,不管邮票丢失了,还是祝凤朝玩什么把戏,案子都无法再进行下去,因为没有线索了。
过了几天,于利军来找C探长了,手中还拿着一封已经贴了邮票的信。
原来,祝凤朝收到一封信,内容是:
于利军建议母亲将来信送交C探长,母亲想了想摇摇头,不同意这样做,反而同意花钱买回邮票。于是她开了一张40万的支票,装入信封,写好地址,因为自己行动不方便,便交代他把信寄出去。于利军觉得这样做太便宜小偷了,就把这封信交给了C探长。
C探长掂着手中的信件,问于利军:“疑犯寄给你妈妈的信,是不是手写体?”
“不是,电脑打字。”于利军摇摇头说,“连信封上的地址都是电脑打字,裁成纸条贴上去的。”
于利军离开后,C探长对助手说,“现在可以排除祝凤朝自盗的可能,邮票确实丢失了,保险箱和木匣上采集到的指纹非常重要。”
“疑犯居然使用邮寄支票这种笨拙而又老套的办法要钱,还公开暴露自己的地址,难道不怕信件落到我们手中吗?我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疑犯过于愚蠢,还是这里面另有文章?”
“能进入祝凤朝家中打开保险箱拿走邮票,除了指纹任何痕迹都没有留下的人,会是笨蛋吗?”C探长反问,然后说,“至于是不是另有文章,我们去一趟铁北区宝塔路,找到1021号楼3单元303室就清楚了。”
可是,他们在铁北区宝塔路走了两个来回,也没有找到1021号楼,去当地派出所打听,宝塔路最后一个楼号为1020,根本就没有1021号楼。助手问:“难道疑犯写错了地址?写错地址,疑犯怎能收到这张支票呢?”
“疑犯能够收到支票。”C探长灵机一动,“因为疑犯就是负责宝塔路的邮递员。”
询问祝凤朝之后得知,她确实和邮递员有过接触。一次,她在院子里欣赏这枚邮票的时候,正好被邮递员给撞见了。邮递员名叫程更仁,负责宝塔路和祝凤朝所在小区的信件投递任务。此时,他正在邮局整理信件,见到保卫科长带领两个陌生人向投递班走来,感觉不妙,撒腿就逃。
“站住!”C探长大叫一声,带领助手追了过去。
程更仁穿过一条大街,拐出一条胡同,拦住一辆出租车向郊区逃去,最后进了盲人活动中心。盲人活动中心里有几十名盲人,个个都戴着墨镜,静静地坐在平台下面听节目,还不时地爆发出一阵阵掌声。平台上面有三位盲人正在说群口相声,听起来很是热闹。
C探长和助手走进来,顿时愣住了:人人都戴着墨镜,怎么能分辨出哪个是程更仁呢?“我们摘下他们的墨镜,一个个查。”助手说。
“不行,这样做不仅不尊重这些盲人朋友,还会引起他们的反感,疑犯也会趁机逃走。我们不能打草惊蛇。”C探长说着,一双眼睛仔细地扫描着每一个盲人,忽然他轻声说,“你看中间那位戴墨镜的盲人,还戴着一块手表。”
“肯定是程更仁。”助手轻声回答。他慢慢地走向那些盲人,假装在寻找目标,一点点靠近中间戴墨镜的盲人,然后一个突然的擒拿动作将那人按住,摘下墨镜,果然是程更仁。
在审讯室内,程更仁拒不承认偷盗邮票之事。
“那你为什么见了我们就跑?”助手问。
“昨晚赌博了,以为你们为了这事抓我呢。”程更仁振振有词。
“你可以有这样的理由,但是我告诉你,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我们会抓人吗?”C探长说,“我们已经鉴定了你的指纹,与祝凤朝家保险箱上、木匣上和她收到的索要40万支票的信件上采集到的指纹完全一致。”
“指纹?哈哈哈……怎么可能呢?你们完全是在诬陷!”
“哼哼,是你高兴得太早了。”助手说,“我们知道,你在25天前请过病假,其实你去了一家违规经营的整形医院剥去了十根手指尖的表皮层,以为这样就改变指纹,殊不知指纹不在皮肤表层,而是皮肤下的组织上,指纹只是皮下组织突显在皮肤表面的坑纹,当表皮层表面的指纹被磨损之后,表皮深层的基底层细胞会快速繁殖,补充表皮组织上的缺损,所以不管你怎样改变指尖皮肤,指纹都不会改变。”
“怎……怎么会这样……”程更仁无话可说了,只好乖乖地说出了邮票藏匿地点。然而,这枚邮票也是假的。原来,祝凤朝确实收藏了一枚真品邮票,木匣中的赝品也是她自己放进去的,目的是为了骗取保险金。没想到这枚赝品邮票却被程更仁用另一枚赝品邮票调换了。
本来,程更仁要将“真”邮票卖掉,因听说祝凤朝已知道木匣中的邮票被调包,公安局已经立案,害怕惹火烧身才想到了敲诈,而祝凤朝明知被调包的是赝品,但是为了不节外生枝,只好硬着头皮开出40万元的支票,不想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