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层次分析法的新能源汽车产业政策评价

王显志， 郭宏伟， 王武宏

(北京理工大学 交通工程系， 北京 100081)



基于层次分析法的新能源汽车产业政策评价

王显志， 郭宏伟， 王武宏

(北京理工大学 交通工程系， 北京 100081)

新能源汽车的发展受政策影响非常显著，我国已经推出了一系列产业激励政策，但实际政策效果并未达到预期. 为了分析政策对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和市场接受程度的交互关系，建立层次分析模型对新能源汽车产业政策效能进行评价. 模型设计了新能源汽车产业政策评价指标体系，利用定量化的评价指标权重对政策效能进行评价，确定影响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关键政策要素，并在政策效能分析基础上提出产业发展建议.

新能源汽车； 政策效能； 可持续发展； 层次分析法； 判断矩阵

0 引言

在能源危机和环境保护的双重压力下，新能源汽车已经成为各国汽车工业发展的必然选择. 新能源汽车作为新时代汽车工业重要组成部分，其产业发展将会带来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1]. 中国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为鼓励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陆续出台了一系列的规范和发展扶持政策. 2001年，我国启动“863计划”电动汽车重大专项，建立“三纵三横”的开发布局[2]；2008年，比亚迪双模电动车F3DM获工信部批准，预示着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化发展阶段的到来；2009年，财政部和科技部共同启动了“十城千辆”电动汽车示范应用工程[3]；2013年3月，《“十二五”国家重大创新基地建设规划》提出新能源汽车将作为具备优势创新条件和基础的领域，试点建设国家重大创新基地；同年12月，工信部发布了有关电动汽车充电接口和通信协议的四项国家标准，这对健全中国新能源汽车标准体系、推动新能源汽车示范试点、促进我国新能源汽车协调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作为一种新兴技术，新能源汽车的发展需要强力的政策保障以加快推广进程. 目前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在研发技术、人才储备、产业合作等方面与国外仍有较大差距，但在政策激励下新能源车产销量也在逐年递增. 因此研究人员也针对消费者选择特性、新能源产业政策效能等问题开展了研究. Green E H等[4]提出政府政策应当重点关注汽车共享、邮政用车等小众市场而非主流消费者，通过互补系统效应增强电动汽车的市场渗透力并实现预期的社会效益；Zhang X等[5]认为中国企业的营销策略和消费者行为深刻地受政府政策的影响，政府政策对经济效益、消费者购买意愿和接受价格有着积极的调节作用，并且政府政策能进一步加强消费者环保精神和满足心理需要；Liu Y和Kokko A[6]发现政府鼓励企业和科研机构研发新技术能有效降低新能源汽车成本并使之更有吸引力；唐葆君等[7]认为政府激励政策尤其是货币形式的激励政策对新能源汽车的销售量影响最显著；Zhang Y等[8]分析了政府政策影响消费者是否购买新能源汽车和购买新能源汽车的时间.

以上研究主要从消费者角度研究政府政策的影响，并没有从政策本身进行宏观分析进而探索政策对新能源汽车产业的作用，目前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更需要政策的支持. 因此有必要从宏观层面研究不同的政策对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影响，分析我国已出台政策的不足，从而探索我国应当重点制定的政策. 本研究首先提出新能源汽车政策指标评价体系，采用层次分析法通过专家打分的方式构造判断矩阵并进行一致性检验，获得政策评价指标的权重，并对新能源汽车政策效能进行评价，最后得出相应结论并提出了相关政策建议.

1 新能源汽车政策指标评价体系设计

1.1 新能源汽车政策指标评价体系设计原则

新能源汽车政策作为一项公共政策，其指标评价体系的设计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过程，涉及的内容较多，考虑的因素比较广泛，评价体系是否科学合理，关系到能否发挥评价的作用和功能. 须在遵循全面性、可比性、独立性、指导性、可量化等原则的前提下，注重指标选择的明确性以及指标结构设计的层次性，建立完善、科学、合理的指标评价体系.

1.2 新能源汽车政策指标评价体系的构建

根据公共政策的制定、实施和效果等一般程序建立新能源汽车政策评价指标体系，具体包含3个方面：一是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指标，包括新能源汽车产业标准体系和准入制度、新能源汽车技术成果产业化和市场化、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路线图、改善能源消费结构、新能源汽车产业税收优惠、产业研发补贴和新能源汽车基础设施[9]；二是新能源汽车技术研发指标，包括新能源汽车充电站、充电桩技术、整车研发技术、电池技术和电网技术；三是新能源汽车应用推广指标，包括新能源汽车运营示范、新能源汽车绿色税收、新能源汽车消费补贴、刺激消费者需求和新能源汽车政府采购. 政策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新能源汽车政策评价指标体系

1.3 新能源汽车政策指标评价体系的说明

1.3.1 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指标

产业发展政策是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基础，产业发展政策制定的科学性、可行性和全面性是新能源汽车产业健康发展的有力保障.

1) 新能源汽车产业标准体系和准入制度 完善的标准体系和健全的准入制度有助于社会资本和具有技术创新能力的企业参与新能源汽车的科研生产，为新企业进入新能源汽车市场创造良好环境[10].

2) 新能源汽车产业税收优惠 对新能源汽车制造商及相关零部件企业给予包括增值税、车船税、印花税、企业所得税等在内的税收优惠，降低生产成本，通过税收优惠措施促进新能源汽车的销售.

3) 新能源汽车产业研发补贴 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面临着许多技术瓶颈，企业研发阶段十分重要，需要通过政府支持和补贴相关的技术研发实现关键技术的突破.

4) 新能源汽车基础设施 基础设施包括充电站、充电桩、停车位等，新能源汽车产业化需要完善配套的基础设施，新能源汽车基础设施的完善程度是决定新能源汽车产业成败的关键.

1.3.2 新能源汽车技术研发指标

目前，制约新能源汽车市场发展的重要因素就是新能源汽车核心技术，即关键零部件的技术研发能力，只有技术上实现突破才能吸引普通的消费者购买新能源汽车.

1) 新能源汽车充电站桩技术 充电站桩是新能源汽车电量不足时充电的地方，充电站桩的快充模式和慢充模式对充电时间的影响以及充电站桩的布局规划是影响消费者购买新能源汽车的重要因素.

2) 新能源汽车电池技术 新能源汽车电池包括锂电池、镍氢电池和燃料电池等，目前广泛使用的是锂电池. 新能源汽车电池的储能能力和使用寿命影响着新能源汽车的行驶里程，对新能源汽车市场有着重要影响.

3) 新能源汽车电网技术 新能源汽车的类型、充电时间、充电特性和充电方式都会对电网产生影响，这对传统电网提出了新的技术要求，有必要建设一体化便捷传输的电网，并高效管理发电、输电、配电等过程[10].

1.3.3 新能源汽车应用推广指标

现在消费者对新能源汽车主要持观望态度，应用推广是消除消费者对购买新能源汽车的观望态度的有效措施.

1) 新能源汽车运营示范 在试点城市进行出租、公交、市政和邮政等车辆运营示范，通过新能源汽车的运营示范，形成消费示范效应，提高消费者对新能源汽车的认可度.

2) 新能源汽车消费补贴 目前对消费者的消费补贴多为一次性财政补贴. 面对价格敏感占主体地位的中国新能源汽车潜在消费人群，新能源汽车市场的跨越式发展的关键在于汽车价格的降低和补贴政策的完善带来的新能源汽车购置成本和使用成本的降低.

3) 刺激消费者需求 消费者需求是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引导，通过刺激消费者需求，带动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挖掘新能源汽车市场潜力[11].

4) 新能源汽车政府采购 在新能源汽车没有被消费者普遍接受时，政府采购也是推广新能源汽车的一种有效方式[10].

2 新能源汽车产业政策评价模型

本研究采用层次分析法对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政策进行评价，以获得影响政策效果的关键因素. 层次分析法(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是美国运筹学家Satty T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提出来的一种实用多目标决策分析方法[12]. 层次分析法把与决策有关的元素分解成目标层、准则层、方案层等层次，并在此基础之上进行定性和定量分析，是政策评价中的一种重要的方法.

2.1 层次分析法的基本步骤

首先，建立层次结构模型，通过对研究问题的分析，确定目标层因素、准则层的因素和实现目标的方案层因素. 其次，构造两两比较的判断矩阵，判断矩阵的作用是分析计算具有关联网络关系的同层各因素相对目标制约条件的重要性，层次分析法中通常采用如表2所示9级标度法给判断矩阵的元素赋值. 最后，一致性检验，对于每个成对比较矩阵计算最大特征根及对应特征向量，利用一致性指标、随机一致性指标和一致性比率做一致性检验. 若检验通过，特征向量(归一化后)即为权向量；若不通过，需重新构造比较矩阵[13].

表2 指标重要性判断尺度

2.2 层次分析法的应用

1) 目标层次图

根据表1设计的新能源汽车政策评价指标体系，把相关评价指标最终分为A、B、C 3个层次，如图1所示.

图1 新能源汽车政策评价指标逐级层次结构图

2) 构建A、B和C层次内评价指标间的判断矩阵，计算评价指标的权重系数，并进行一致性检验.

① 目标层A只包含“新能源汽车政策综合评价”一个指标，因此不需要进行两两比较分析. 在准则层B中，以调查问卷的方式咨询新能源汽车政策领域的知名学者通过专家评价法获得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指标、技术研发指标和应用推广指标的重要性分数，技术研发指标(B2)比产业发展指标(B1)稍微重要，记为3，则产业发展指标记为1/3；应用推广指标(B3)比产业发展指标(B1)的重要性介于明显重要和强烈重要之间，记为6，则产业发展指标记为1/6；技术研发指标(B2)与应用推广指标(B3)同等重要，均记为1. 准则层B构成的判断矩阵A为：

表3 随机一致性指标

根据上述计算过程，得到方案层C的各个矩阵表，表5为产业发展指标B1的子指标所对应的权重系数及一致性检验，表6为技术研发指标B2的子指标所对应的权重系数及一致性检验，表7为应用推广指标B3的子指标所对应的权重系数及一致性检验.

表4 基于目标层A的准则层B各指标 权重系数及一致性检验

表5 基于准则层B1的方案层C各指标权 重系数及一致性检验

表6 基于准则层B2的方案层C各指标 权重系数及一致性检验

表7 基于准则层B3的方案层C各指标权重 系数及一致性检验

2.3 评价结果分析

通过计算可知各判断矩阵均通过了一致性检验，由上述计算得到新能源汽车政策评价指标的权重，准则层B的各指标B1、B2、B3的权重系数分别为10.66%、39.67%和49.67%，基于准则层产业发展指标B1的方案层C的各指标C1、C2、C3、C4、C5、C6、C7的权重系数分别为4.67%、6.73%、5.29%、7.14%、20.18%、20.8%、35.2%，基于准则技术研发指标B2的方案层C的各指标C8、C9、C10、C11的权重系数分别为29.59%、13.04%、41.47%、15.91%，基于准则层应用推广指标B3的方案层C的各指标C12、C13、C14、C15、C16的权重系数分别为11.5%、12.12%、23.8%、39.13%、13.45%. 通过以上各指标权重系数的分配，可以看出：

1) 在准则层B中，应用推广指标权重最大为49.67%，其次为技术研发指标为39.67%，产业发展指标所占比重最小仅为10.66%. 从各指标权重来看，新能源汽车的应用推广仍然是中国新能源汽车发展的重中之重，尽管目前市场上已经有一些新能源汽车在销售，但是销量却无法与传统汽车相比. 另外，技术研发也是新能源汽车产业的核心问题，技术研发是新能源产业发展的技术支撑，是提高新能源汽车的车辆性能、降低成本、获得更多消费者的青睐、扩大新能源汽车消费市场的根本方法. 目前中国已经拥有良好的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环境，政府应当继续推出合理的产业发展政策，为新能源汽车产业提供更多的政策支持.

2) 在产业发展指标B1的子指标中，新能源汽车基础设施、产业研发补贴、产业税收优惠所占权重位列前3位均超过20%，其余的各指标权重都小于10%，表明基础设施仍然是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薄弱环节，并且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新能源汽车的普及，由于基础设施的不完善而导致消费者被迫选择传统汽车；研发新能源汽车需要大量的资金，仅仅依靠企业的力量是很难完成的，需要政府的财政支持；因此，在产业政策的制定过程中要重点关注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对新能源汽车制造企业提供研发补贴和税收优惠.

3) 在技术研发指标B2的子指标中，新能源汽车电池技术和充电站桩技术所占权重较大，特别是电池技术所占权重超过40%，电池技术和充电站桩技术是新能源汽车的核心技术之一，这表明新能源汽车的电池的性能如续航里程、充电时长等仍然没有达到人们的预期，而这又是消费者购买新能源汽车时最为关注的内容；充电站桩技术则与充电时长、建设成本等密切相关，消费者总是希望充电时间越短越好，并且最好每个停车位上建造一个充电桩或者有类似电动自行车的便携充电器给新能源汽车充电.

4) 在应用推广指标B3的子指标中，刺激消费者需求、新能源汽车消费补贴和新能源汽车政府采购的权重位于前3，这表明面对低迷的消费市场，刺激消费者需求是推广新能源汽车的有效方式；尽管目前政府正在逐步减少对新能源汽车的消费补贴，但是由于新能源汽车的价格相对较高，政府对新能源汽车消费补贴的多少仍然是影响消费者购买新能源汽车的主要因素之一；政府采购新能源汽车是推动新能源汽车市场发展的重要方式之一，通过政府采购及示范运营，消费者能有更多的机会接触新能源汽车.

3 政策启示及建议

中国新能源汽车市场发展越来越快，新能源汽车销量也逐年增加，但与欧美国家仍有较大差距，通过对评价结果的政策效能分析在借鉴国外发展新能源汽车产业的经验基础上，结合中国国情，提出以下几点启示及建议：

3.1 注重新能源汽车基础设施建设

通过政策效能评价发现，基础设施是对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最大的制约瓶颈，也是激发消费者购买的直接推动力. 完善的基础设施是推广新能源汽车的先行条件，政府应当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创造一系列有利条件，通过电力公司、网络服务商、消费者、新能源汽车制造商根据不同需求共同探索新能源汽车基础设施建设运营方案，至少应当保证在新能源汽车基础设施建设上与新能源汽车的推广速度保持一致. 避免因为基础设施不够完善而失去大量意欲购买新能源汽车的消费者.

3.2 灵活使用经济手段

对政策效能的分析凸显了财政补贴和税收优惠在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中不可低估的作用，灵活调整财政补贴和税收优惠政策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给予产业研发补贴时，重视对新能源汽车关键零部件研发企业的补贴，通过税收优惠政策引导企业加大研发投入；在市场推广时，为消费者提供适当的购车补贴，并加大新能源汽车充电站、充电桩的建设投入.

3.3 聚焦技术研发

评价结果强调技术的重要性，技术是制约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核心因素，特别是电池技术、充电技术、整车技术、电网技术仍有待突破. 政府通过引领企业与科研院所的合作，建立产学研机制，通过三方共同进行技术研发，实现关键技术的突破及其产业化市场化转化并完成相关标准体系的制定. 最终达到降低成本、提升产业竞争力、加快产业市场发展的目的.

3.4 政府部门采购

目前，新能源汽车定价较高，尽管政府给予了补贴，但总成本与传统汽车相比并没有明显的优势，新能源汽车很难激发普通消费者的购买欲望. 为了促进新能源汽车市场的发展，政府采购显得尤为重要，通过政府的示范运营形成消费示范效应，为推广新能源汽车奠定基础.

4 结论

文章使用层次分析法对新能源汽车政策进行评价，慎重选择各指标构造指标评价体系，最后获得各个指标权重. 根据对指标权重的分析，提出了政府制定政策时应当重点关注的方面，以期为新能源汽车产业提供更好的发展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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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luating Policy on the New Energy Vehicle Industry: An AHP Approach

WANG Xian-zhi, GUO Hong-wei, WANG Wu-hong

(Department of Transportation Engineering, Beiji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Beijing 100081, China)

The development of the new energy vehicle industry is affected significantly by policies, and the Chinese government has introduced a series of industrial incentive policies, whereas these policies do not always achieve the desired goals.In order to analyze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policy an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new energy vehicle industry and market acceptance, this paper established an analytical hierarchy process (AHP) model to evaluate the policy efficiency of the new energy vehicle industry. This model designed th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the new energy vehicle industry policy, used the quantitative evaluation index weight to evaluate the policy efficiency, determined the key elements of the policy that affect the development of the new energy vehicle industry, and proposed some recommendations on the industrial development based on the policy efficiency analysis.

new energy vehicles; policy efficiency;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nalytical hierarchy process; judgment matrix

10.13986/j.cnki.jote.2015.01.008

2014- 10- 30.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城市机非混行道路路内停车的管控策略与安全改善(71301010)，平面交叉口辅助中驾驶认知行为形成机理及其支持方法(51378062).

王显志(1989—)， 男， 硕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为交通行为与交通系统建模. E-mail: xianzhi1215@163.com

U 491

A

1008-2522(2015)01-4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