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党的纯洁性建设要把握五对关系
2015-04-10孙玫贞
孙玫贞
(中国矿业大学 理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
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要“牢牢把握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先进性和纯洁性建设这条主线”。这一命题的提出,显示了党的纯洁性建设的时代新课题的紧迫性。加强党的纯洁性建设是复杂的系统工程,需要我们在理论上和实践中理顺多对关系。
一、要把握党的纯洁性理论研究热点与党的纯洁性建设长期性之间的关系
2012年1月中国共产党十七届中央纪委七次全会是“党的纯洁性”研究的分水岭。之前,中国学界对此几无关注。笔者以“党的纯洁性”为关键词进行检索,自2012年2月至目前,在“中国知网”检索到178篇论文,在维普中文科技期刊数据库检索到848篇。
而党的纯洁性的实践探索伴随着党建立和发展的始终。从建立之初,到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新中国成立和社会主义建设到改革开放。从毛泽东强调的建设“思想上纯洁”“组织上纯洁”的党,到邓小平提出的“廉政建设要作为大事来抓”,到江泽民提出的“党要管党、从严治党”,再到胡锦涛2005第一次提出党的先进性建设、十七大报告将党的先进性建设作为主线、十七届四中全会提出“提高党的建设科学化水平”、建党90周年讲话提出“四大危险”“四大挑战”、中央纪委十七届七中全会提出“保持党的纯洁性”,直至十八大将纯洁性纳入党的建设主线。[1]
以上事实表明,“党的纯洁性”研究和“党的纯洁性”实践建设是不同步的。这种不同步一方面表现在,“党的纯洁性”理论研究勃兴前,党的纯洁性实践探索一直在进行,但主要依靠传统做法和经验总结,党的纯洁性的相关理论阐述和理论分析等缺失。这种不同步也表现在,虽然目前重大现实问题的出现,为新的理论体系的产生提供了必要的土壤和条件,但“党的纯洁性”研究还处于“有话题无理论”的起步阶段。尽管有些学者阐述了基本概念,但是阐释性与建构性研究的分析框架没有建构起来,体系性研究没有展开,关于党的纯洁性理论研究热点的背后还有巨大的提升、深化空间,中国优秀博/硕士论文全文数据库中至今没有检索到相关论文。
缺乏问题驱动的理论(为理论而理论),是不能解决现实问题的形而上的抽象理论,而缺乏理论指导的现实研究又无法发现客观事实与真理。把握党的纯洁性理论研究热点与党的纯洁性建设长期性之间的关系,首先是让我们要清醒认识到党的纯洁性理论研究与党的纯洁性建设之间存在着一般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之间的关系。理论的发展,既需要实践探索的动力,实践探索也需要科学理论的引导;理论研究尤其是基础理论研究是推进实践科学发展的基石,理论的思考和构建一方面是当前热点焦点现象的必然结果,也影响着我们党的纯洁性建设的格局和样貌。
其次是我们要清醒地认识到,理论研究由于社会需求、研究积累和研究趋势有热点,但是党的纯洁性建设贯穿于党的建设的始终,是党的建设的永恒主题,没有热点和低潮的区别,应始终为党的建设的题中应有之义,着眼于党的建设的历史主题,尤其是“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这个总的命题。“党的纯洁性”研究的终极目的不是对党的纯洁性实践做法进行梳理和论证,而是为党的建设和发展提供理论依据和技术支撑。中国共产党从建党至今一直在思想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等方面着力,“党的纯洁性”一直没有作为政党建设的概念被提出来,更没有从政党建设的角度进行过系统理论研究,随着社会主义建设与执政党建设的纵深化,“党的纯洁性”建设研究的必要性日益凸显。
二、要把握党的先进性和党的纯洁性的关系
十八大报告“牢牢把握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先进性和纯洁性建设这条主线”命题的提出,既深刻揭示了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先进性建设和纯洁性建设的关系,也深刻揭示了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党的先进性建设和党的纯洁性建设的着力点的不同,尤其是要把握党的先进性建设和党的纯洁性建设的关系,二者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
诸多学者见仁见智,从不同的角度探索和论述了党的先进性和党的纯洁性之间的关系。有学者从词源学角度,解读了“党的先进性”和“党的纯洁性”及二者之间的关系,更有学者从传统党的建设的思想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制度建设“四个维度”着力,加上“先进性”“纯洁性”的后缀,提出先进性建设和纯洁性建设的历史经验和诸多对策性建议。
现仅从两个命题提出的背景和时间顺序的角度论述二者之间的关系。“今天的政党已经与几十年前的政党完全不一样了。”[2]“当社会结构和社会环境都发生了根本变化时,当社会的主要矛盾和社会的政治行动方式也发生变化时,政党的转型就是必然的。”[3]虽然不同的政党实现转型的直接动因有所不同,但是导致不同政党实现转型的根本原因却是一致的,即社会环境和社会结构的变化。在我们这样一个体制改革和社会转型的社会,一个国际化程度越来越高、一个改革创新力度不断加大的政党和执政系统内,如何在复杂的国际国内形势下,在复杂的执政任务下,以党的先进性保证党执政的合法性和科学性成为党的建设的重要课题。从1949年10月至今,中国共产党成长为一个有着8000多万党员的大党和64年长期执政经验的老党。2005年1月中共中央首次提出了“加强党的先进性建设”的重要命题,明确指出:“党的先进性建设是马克思主义政党自身建设的根本任务”,是关系马克思主义政党生存发展的根本性问题。
“意识形态把政党当做自己的物质武器,任何政党的产生和存在都有自己的意识形态前提,从逻辑上说,先有意识形态和意识形态认同才可能有政党。”[4]以研究背景观之,党的先进性首先体现在社会环境和社会结构变化的前提下党的价值理念、理想信仰、思想理论的创新和统一。因此党的先进性建设针对当时在社会环境变化的背景下党内出现的思想理论的模糊混沌、理想信念缺乏的状况,党的先进性建设着力于政党的价值理念、理想信仰、思想理论建设,体现为强调党的指导思想的先进性、理想信仰的前瞻性和政党执政目标的无私性;强调新形势下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为党的指导思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中国人民的共同理想,科学发展、执政为民的执政理念和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执政价值追求。
在“党的先进性”论述提出7年后,2012年1月胡锦涛总书记在中纪委七次全会上的重要讲话深刻阐述了保持党的纯洁性的极端重要性和紧迫性,阐述了党的纯洁性的内涵,明确了保持党的纯洁性是指导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全面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其后党的十八大报告又明确指出要“牢牢把握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先进性和纯洁性建设这条主线”。
由此观之,如果党的先进性侧重于在社会环境变化的背景下党的理论、理念和价值上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前进方向,那么“党的纯洁性”侧重于党的组织体系、组织结构、组织机制等的要求。党的纯洁性是“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实践要求,是党的先进性的必然要求,要在实践中保持党的纯洁性,以党的纯洁性保证先进性的实现。因此,党的纯洁性建设是党的先进性建设的必然要求和必然结果,是党先进性的有力体现。
“党的先进性”、“党的纯洁性”的相继提出,党的先进性和党的纯洁性建设的关系不仅仅是学术阐述和学术研究讨论的热点,更应该体现随着社会主义建设的深入发展,执政党建设和研究的纵深化。
三、要把握党员纯洁性与党的纯洁性之间的关系
“党的纯洁性”不等同于“党员的纯洁性”。“党的纯洁性”的内涵包含了“党员的纯洁性”,虽然党的纯洁性最终由党员的纯洁性来具体体现,但是党的纯洁性和党的纯洁性建设的内涵要远远大于党员的纯洁性和党员的纯洁性的保持。从静态逻辑的角度看,党员个人即使保持了各自的纯洁,也不能等同于组织的纯洁性;从动态发展的角度看,如果没有组织内部有效的制度管理、机制运行、组织文化,党员个人的纯洁性保持将依赖于个人的操守和道德,而个人操守和道德是脆弱的,并不能始终保证组织成员的长久的纯洁性;从终极角度来讲,党员的纯洁性依赖于人与人之间的代际传承、个人魅力吸引等不确定的因素,而组织制度是党的纯洁性的最刚性和最长久的保证。
将党的纯洁性窄化理解为党员纯洁性将对我们在现实中加强党的纯洁性建设有重大的误导,实践中偏重于以加强党员的教育管理乃至培训来增强党的纯洁性,以个体党员为落脚点,宏观、整体、全局性的思考较少;以党员的德行修养和教育考察多,制度建设、组织体系和整体互动的思考较少。虽然加强党的纯洁性建设最终要落脚在个体党员保持纯洁性上,但是如果我们仅从微观角度去认识存在的问题,往往会出现方向性的错误。加强党的纯洁性建设是党组织从组织建设的角度,以制度建设为引领进行自身反思、自我发展,谋其长期执政及提高执政科学性的现实选择。
而加强党的纯洁性建设的实践与基本经验研究不仅仅是对个体党员思想德行修养的研究,更是我们党成立以来加强自身纯洁性建设的制度性思考和总结,也是未来保证我党执政地位和执政科学性的保证。除了以加强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保持和加强党的纯洁性的重要途径外,还要积极贯彻落实“党要管党,从严治党”的组织要求,从组织、制度架构上探索新形势下党组织自身纯洁性的具体路径。这种实践和探索将是我们党对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的新发展,也是未来保证我党执政地位和执政科学性的保证。
在理论上厘清二者的关系,可以进一步拓展加强党的纯洁性建设的研究空间,探索党的纯洁性建设的微观党员教育和宏观组织架构保证的实现路径,探索加强党的纯洁性的组织措施和制度建设的顶层设计,以增强党的纯洁性,保证党执政的科学性。
四、要把握党的纯洁性的恒定性和动态性之间的关系
从政党组织的共性特征来看,政党与一般政治组织或政治团体的主要区别体现在:具有明确的政治目标、确定的阶级基础和完备严密的组织结构。换句话讲,政党组织本身就对政治目标信奉和组织完备有更加严格的要求。从马克思主义政党的特殊性来看,“保持党的纯洁性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质要求。马克思主义政党历来重视保持自身的纯洁性。”[5]“纯洁性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质属性,对党的创造理、凝聚力、战斗力有着根本性影响。保持党的纯洁性是党的建设的基本经验。”[6]以论断的形式判定“党的纯洁性”对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的重要意义,以党的建设的历史经验来说明“党的纯洁性建设”的重要性都缺乏逻辑上的说服力。
“党的纯洁性建设”于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重要意义需要从马克思主义政党本身的特性上寻找。在世界政党发展史上,马克思主义政党鲜明的特征体现在,它是以科学的理论为指导的党,是以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的党,同时是最大公无私的党,是以全人类的解放为自己的奋斗目标的党。党的纯洁性建设对于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意义一方面体现在自己的理论自信和所有党员对政党目标、宗旨的认可和自觉遵循,另一方面也体现在这个政党需要有更为完备的组织体系和组织结构,以应对复杂局面,以党的纯洁性保证党的先进性和科学性。因此,从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质属性来看,党的纯洁性建设对于马克思主义政党来说是永恒的使命,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的永恒主题。
由于所处的国际国内环境不同,政治任务与形势不同,马克思主义政党纯洁性建设的重点在不同时期有不同侧重,党的纯洁性建设又是具体的、历史的。革命的党和执政的党、执政初期和长期执政的党在保持党的纯洁性建设方面的要求和表现也有所不同。在革命时期,“为了保持组织的纯洁性和战斗力,革命政党需要时常对其基层组织进行整顿和清理。”[7]在革命胜利之后的三十年间,“共产党人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以扭转革命胜利后革命走向灭亡的普遍趋势,防止会导致丧失革命动力的‘官僚主义的制度化’,并保护革命目标和革命理想的内在生命力,从而使其成为现实社会活动的力量源泉。”[8]但是,我们应该清醒地看到,“革命年代的激情和行为方式仍然长期延续,民众动员和群众运动仍然支配着乡村政治生活,频繁的教育、动员、运动使广大农民群众滋生厌倦,政治参与热情迅速消退。动员式参与未能及时转化为公民权责为基础的自主式参与,致使农民的政治参与水平不升反降,政治现代化的进程长期停滞。”[9]以革命年代的行为方式从事党的纯洁性建设,不仅在农民政治参与的问题上有说服力,在包括所有社会群体和个人的政治参与上也有说服力。
新时期,我党面临着“四大考验”“四大危险”,党的纯洁性建设面临着更加复杂的局面、更加突出的问题、更加艰巨的时代任务,腐败现象严重削弱党的执政基础、侵蚀党的肌体。所以,当前“党的纯洁性”建设应该以反腐败为突破口,在反腐败的同时进行党的纯洁性建设的整体布局和宏观建设;在加强党风廉政建设的同时,进行党的纯洁性建设的制度建设;在继承“整党整风”等保持党的纯洁性实践经验的基础上,适应现代民主法治时代的要求,探索改进党的纯洁性建设的模式与方式,以阶段性工作推进长期的党的纯洁性建设,着眼于党的纯洁性建设的长期性、动态性,把握党的纯洁性建设的重点和核心工作。
五、要把握党的纯洁性建设与西方政党组织建设之间的关系
“党的纯洁性建设”不等同于“西方政党组织建设”,我们讲“党的纯洁性建设”是特指马克思主义政党,尤其是中国共产党的纯洁性建设。
在政治学研究中,尤其是西方政党政治研究中,很少有纯洁性论述,这是因为西方政党组织及组织建设所依附的政治制度、政治体制、运行的政治机制、蕴含的政治文化迥异于我国,比如主要依靠竞选制度、党派竞争、权力分立等形式。而中国共产党无论是政治制度、政治文化、还是政党发展历史都与其他西方政党完全不同,在长期革命中成长起来的中国共产党的纯洁性建设主要依靠党对自身使命的自觉、党的系统和组织的自我调整、党内整风、党组织对于党员的培养和监督等。
把握党的纯洁性建设与西方政党组织建设之间的关系一定要清醒地认识我们党的建设的特殊性,模糊了二者的区别就容易在实践中以西方政党建设的视角和思路进行我们现实问题的思考,也容易将党的建设引入歧路。这样不仅不能解决当前我们党的建设中的突出问题,同时将会对国家发展和社会进步带来巨大影响。更为重要的是,这种区分将使我们更加自觉地认识到党加强自身纯洁性建设的重要性,意识到我们党的纯洁性建设更多地依赖于自身对自己存在的问题的清醒认识,也意味着我们需要探索不同的路径去解决自身的问题。这需要我们党以更大的勇气和更多的政治智慧进行有中国特色的政党纯洁性建设。
“党的纯洁性建设是中国共产党自身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具有全局性、根本性和战略性的意义。”[10]我们应正确认识党的纯洁性建设对党的发展的极端重要性,也要清醒地认识党的纯洁性建设的复杂性。需要我们清醒地认识党的纯洁性建设是不同于一般政党建设的独特的党的建设之路,这种党的纯洁性建设不仅是对我党建设经验的总结,更应该是在科学的党建理论指导下的实践探索,也应该是我党对于政党理论的丰富和发展,还应该是落脚于党员素质提升基础上的制度发展和制度建设,是在把握阶段性重点基础上长期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的组织革新和组织保证。
[1]唐连英.党的纯洁性建设的历史进程与实践意蕴[J].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学报,2013,(2):92.
[2]Joseph l apal ombar a.reflections on political parties and political developments[J].Party Pol itics,No.2,2007.
[3]刘长江.政党的转型还是政党的衰落[J].政治学(人大复印资料),2009,(1):37.
[4]王邦佐等.中国政党制度的社会生态分析[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235.
[5]赵士红.新形势下保持党的纯洁性面临的问题及对策[J].学习论坛,2012,(4):20.
[6]刘红凛.党的纯洁性建设的时代要求与制度保障[J].南京政治学院学报,2012,(5):15.
[7][9]李里峰,王明生.革命视角下的中国农民政治参与研究[J].政治学(人大复印资料),2009,(2):46.47.
[8]莫里斯·迈斯纳.毛泽东的中国及后毛泽东的中国[M].杜蒲,李玉玲译.四川:四川人民出版社,1990.74-77.
[10]李军刚.中国共产党的纯洁性建设理论及现实意义[J].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13,(12):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