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花鼓戏《月亮光光》中方言俗语英译探析
2015-04-10孙雪娥,田亚亚,付丹亚
摘要:押王建常《春秋要义》一书,荟萃众说,集诸家之大成,以理学思想解读《春秋》,并提出了一些新的见解,成一家之言,是其一生学术精华所在。他认为《春秋》以周礼作为规范,以期达到拨乱反正的目的,天人相应的思想也贯穿《春秋要义》的始终。另外,他所强调的尊夏抑夷,承继了朱熹和胡安国的观点,并进一步发扬,成为此书的一个重要的特点。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0033(2015)03-0030-04
doi:10.13440/j.slxy.1674-0033.2015.03.007
收稿日期:2015-02-28
作者简介:季桂增,男,山东莒县人,硕士研究生
Study on Academic Thought of Main Ideas in Spring and Autumn Period by Wang Jianchang
JI Gui-zeng
(College of Literature,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Xi'an 710062, Shaanxi)
Abstract:Gathered various theories from different schools and adopted the best from them, the book Main Thoughts in Spring and Autumn Period by Wang Jianchang interprets Spring and Autumn Annals mainly with neo-confucianism, he put forward some insights, as his essence in the academic life. The book considers that Spring and Autumn Annals, with rituals of Chou as social standard, aimed to reach the purpose of bringing order out of chaos, the thoughts of heaven response was also throughout this book. Moreover, the view of respecting Xia Dynasty and contempting foreign clans inherited Zhu Xi and Hu Anguo ,which is also one of its important characteristics.
Key words:Main Ideas in Spring and Autumn Period; moral standard; heaven response; respecting Xia and contempting foreign clans
王建常(1615—1701),字仲复,号复斋,明末清初陕西朝邑(今大荔县)人。他无意于官宦仕途,隐居于渭野一隅,读书著述。其思想主要受程朱理学的影响。因其是关中人,可以把他归为关学一派。广义的关学指由北宋张载所创立的,至明清时代仍然流行于关中地区的理学学派。明代有薛敬之、冯从吾等鸿儒,清代有李颙、王心敬等名家。在明清易代之际,被称为“宋以后关中第一大儒” [1]105的王建常,今天我们对他的关注远远不够。
据记载冯从吾《关学编》的记载“二百年来,秦之士大夫知有程、朱、薛、胡之学,皆建常驾守之功” [1]105。可见他服膺程朱之学,对于发扬理学思想功不可没。其一生用笔甚勤,著作颇丰,根据《清史列传》卷六六《儒林传上一》记载王建常所著书有14种 [2]5310,其中《春秋要义》在其众多著作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春秋要义》一书,在阐发《春秋》的过程之中,集录品评了历代名家的观点,并且在此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成一家之言。
一、荟萃众说,别出新解
古往今来,历代儒者经师对《春秋》的经义发挥得最多 [3]2。而《春秋要义》一书,可谓是旁征博引,荟萃了从先秦至明清各家对于《春秋》阐发的观点。不仅引述了一些经典大家的著作,如《春秋》三传,董仲舒的《春秋繁露》,胡安国的《春秋传》以及程颐、朱熹的相关论述,另外还引用了黄勉斋、汪新安、高诱、李庐陵、薛敬之、吴临川等十几家的观点。在《春秋要义》序中有一段话就很好地概括了荟萃众说、以经为主的特点,“其于《春秋》也,惟据经而核传,不执传而测经,从容涵咏,盖已有年,于是恍然以有以得其理要者,乃荟萃众说,而折衷之” [4]2。这种“折衷”是一种以经为主的折衷,是一种会通和辨析。先对各家的观点进行一一地辨析,或采纳,或辩驳,不惟名家是尊,尽可能地从《春秋》的本义出发进行解经。
举例而言,闵公元年,《春秋》经记载“季子来归” [5]40。在解释这条经时,各家几乎都认为季子贤能,而王建常不同意诸家的观点。他根据传进行了分析,总结出季子不贤的三点原因:其一,季子辜负了庄公临终托孤,眼见公子般被弑而出逃他国;其二,季子出逃齐国之后,坐视哀姜、庆父在鲁国为乱而无所作为;其三,闵公被弑之后,哀姜、庆父奔逃之后,此时季子才入鲁,只不过是顺应形势而为。王建常由此得出结论“季子所为如此,而诸家极口称贤,不亦过乎?” [5]40诸家称季子贤能,不过是徒有其名,是言过其实。在这里,王建常并没有迷信各家似乎已成定论的观点,而是将经文和传文相结合,认为完全称颂季子的贤能是欠妥当的。
再如成公十三年,《春秋》经记载“三月,公如京师。” [6]38范氏和汪氏都持这样的的观点:认为鲁成公是因伐秦路过京师而顺便朝王,而胡安国的《春秋传》更是对鲁成公这种朝王行为做出了彻底的否定,“观《春秋》所载,天王使者屡矣,十二公之述职,盖阙如也,独此年书‘公如京师’,又不成朝礼,不敬莫大焉” [7]258。认为此次记载乃是讥讽鲁君不臣的行为,是为了明君臣之大义。王建常对于这种解释是不满的,他认为“都只是据事直书,便见得这事是二百四十年绝无而仅有者,盖善之也。诸家不过就上面发挥自己所见,安知圣人肚里事?” [6]38在这一点上,是与朱熹的观点一脉相承。在王建常看来,鲁成公朝王一事,只是一种客观的记载,并没有隐含的大义,以上的这些解说只不过是他们自己的臆想和揣测罢了。
总的来说,《春秋要义》一书,采用的的仍是一种义例解经的形式,以经为主,事取左氏,义兼公、谷,又能采诸家之说,将理学思想贯穿其中,并提出一些新的见解,成一家之言。
二、拨乱反正,遵从礼法
纵观春秋时期,周王室对各诸侯国控制力不断减弱,周天子名存实亡,不仅没有实力控制诸侯国,反而需要依附于较强的诸侯国。国与国之间纷争不断,大国彼此进行争霸战争,先后出现了“春秋五霸”,而很多小的诸侯国,或为大国吞并,或国运不振;在一国之内也出现了各种内乱和政权更迭的现象。当时国家的兴衰可谓朝夕变化,王道和礼法都遭到了很大的挑战,以往国家的稳定与统一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王建常认为圣人作《春秋》目的就是,用王道进行拨乱反正,用周礼来规范天下秩序,这是《春秋》一书的要义所在,在这一点上,与程朱理学一脉相承。
依从周礼来说,诸侯国国君的新立、丧葬、征伐等,都应请命于周天子,而这一时期诸侯国完全无视周天子的存在,如国君擅立的现象就很普遍。王建常认为“诸侯之立上,必禀命于王。王命,天下之大本也。立虽正,非王命则在所治;平。受立虽顺,非王命则在所黜。” [4]8将“王道”“王命”提高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对诸侯各国擅自为政,无视王命的现象极为不满。举一例说,对于鲁隐公一生政绩的评价,王建常用了一句话来概括“隐十年无正” [4]20,而“无正”二字即是对于鲁隐公一生彻底的否定。
隐虽以次当立,然内无父命,上又不请于王,乃假让国之名,窃据其位,以间,无一事奉行王政者,其无正也,不亦宜乎?《春秋》为拨乱反正之书,即此可见矣。至身弒而后已,这却是他大不正。故《春秋》去其正,所以正隐也。且十年 [4]20。
此段从隐公之立说起,认为乃是摄政自立,所以既无父命也无王命,乃是长幼之义不明,君臣之义不分,这是不正之始;隐公即位之后,不能奉行王政,遵守礼法,其不正而招来被弑之祸。而隐公的这种行径在春秋诸侯国之中,是一种较为普遍的现象。所以说,王建常在这里的拨乱反正,是针对整体混乱的社会状况而言的,是对春秋整体社会现实的不满。将王权放在了最高的地位。即使是诸侯国做了正确之事,虽有功于周天子而忽略了这个大节,也会受到批判。如僖公二年齐桓公城楚丘一事:“齐桓城楚丘以封卫,是擅天子之大权而专封也。故虽有功于中华甚大,为利于卫人甚博,圣人亦皆略之而不书。” [8]3认为齐桓公是僭越了天子职权,即使有功于华夏也略而不书。所谓“盖贵义不贵惠,贵正不贵功,略小善而优大节,《春秋》之法也。” [8]3这种拨乱反正,“正”乃是周礼,把周礼放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一切之事应当按照周礼的规范来进行。
《史记·太史公自序》载:“拨乱世反之正,莫近于《春秋》。《春秋》文成数万,其指数千。万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 [9]3297可见在春秋时期,诸侯之间战争、弑君的现象屡见不鲜。
春秋时期,各国之间的征伐不断,对于不义之战,王建常大加笔伐。如庄公十年,鲁国乘长勺之战的胜利,与宋国交战,王建常说:“此书侵之始。庄公既以诈败齐,乘胜又侵宋,皆召兵之道,非息民保国之谋也,故《春秋》恶。” [5]13《春秋》记载的大大小小的战争有很多,在王建常看来,如果战争不是为了“息民保国”,不合周礼的规范,那即是不义之战,在这就不一一举例了。《春秋》一书中记述弑君之事很多,单就鲁国一国之内而言,隐公、桓公、闵公、文公皆是被弑。弑君的这一行径,是对于当时社会秩序的一种挑战,是对周礼的一种践踏,导致了君不君,臣不臣的一种混乱的社会现象,所以对弑君这一行径大加笔伐。而朱熹的《资治通鉴纲目》是“辨正闰顺逆,严篡弑之诛” [10]413,在义例和书法上,都继承了《春秋》的传统,王建常在这里不遗余力地发扬了朱子的思想。
可以说,王建常这种拨乱反正、遵从礼法的思想,是对于儒家正统思想的承继,特别是与朱熹的理学思想一脉相承。这种拨乱反正,以周礼为规范,对春秋时期君不君,臣不臣的现象进行归正,并将“王道”和“王权”推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以期恢复到大一统的局面。他认为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阐发出圣人之意,才能真正地把握住《春秋》的著述之旨。
三、天人相应
在中国古代思想体系中,天人相应的理论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其来源便是董仲舒的“天人感应”思想,这一思想吸收融合了先秦诸子的思想,以《春秋》学为理论进路,并引入阴阳、五行观念,最终建构起了一个完整的天人系统。董仲舒建立起的这一思想体系,不仅成为汉代封建“大一统”政治统治的合法性与合理性的思想理论依据,更是影响了中国之后两千多年的历史进程。
在《春秋》一书中,有很多关于灾异的记载,对灾的记载如大旱、大水、冰雹、地震、蝗灾等,对异的记载如日食、星陨等。在王建常看来,这一些都不是简简单单的灾异现象,无不蕴含着天人相应的思想。
如鲁桓公元年,发生大水,认为大水乃是“阴逆而与怨气并之所致” [4]23,即认为洪水是国君不能实行德政所致,不施德政,则阴气汇聚,阴气聚则会发生洪水;而在僖公二十九年,有对冰雹灾异的记载,“雹者,戾气也,阴胁阳,臣侵君之象” [8]51。结合传的记载,认为冰雹是“臣侵君”的现象,此次冰雹之灾乃是暗指僖公时,季氏已初步显现出专权的现象。是对春秋后期诸侯国的实权下移,渐渐地落到了大夫们的手中现象的不满。如文公九年发生了地震,伯阳父云:“阳伏而不能出,阴廹而不能烝,是说阳伏在阴下,为阴所廹,不得出而上升,于是有地震。”“盖阳微阴盛,君弱臣强之应也。” [6]20在这里王建常将地震认为是“君弱臣强”的现象,《春秋》一书记述的地震共有五次,都是上天对于这一现象的不满和警示。
《春秋》一书记载了大量日食的现象,王建常从天人响应的角度出发,认为“日者,众阳之宗,至尊之象。故《春秋》日食必书,示人君不可忽天变也。”“若国无政,则当食必食,虽曰行有常度,而实为非常之变矣。故《春秋》日食必书。” [4]5王建常在这里将日食视为国家混乱无政的现象,而记述日食的主要作用在于警示统治者应该明德修政,广施仁义。
庄公十一年,王建常引用胡安国《春秋传》中的话,来说明记述灾异的特殊作用:“凡志灾见《春秋》,有谨天戒、恤民隐之心,王者之事也。此又通一经而言之,是全篇灾异必书之大旨。” [5]16从这里看出,记述灾异的主要作用是“谨天戒,恤民隐”,然后国君方能修德政以消天变。记述灾异,提醒不合礼法的行为、警戒政事的不当,让国君能够修德明政,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人事”服务的。
四、尊夏抑夷
王建常在《春秋要义》一书中,另一个重要的思想便是尊夏抑夷,成为他品评人和事物的重要标准。刘师培曾对《春秋》中对外思想做了这样的概括:“《春秋》一书,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夷狄。攘狄之说,此起其端。孔子言:‘裔不谋夏,夷不乱华。’诚当时思想之代表哉!” [11]124可以说在中国古代文化体系之中,华夷之辨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这种夷夏之辨的标准,虽有一定地域因素的考虑,但在更多方面来说,是以周礼为划分标准的,是一种文化上的排斥,将楚国、西戎以及后来的吴国视为蛮夷之国,将其作为周文化的对立面来看。
王建常评价国君,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准便是看他能否抑夷狄而尊华夏,对于“春秋五霸”中的齐桓公和晋文公的评价更是尤为明显。鲁僖公四年称“桓公会诸侯伐楚,攘夷狄,免民于左衽,实二百四十二年甚盛之举也。” [8]6认为齐桓公这次讨伐楚国,乃是春秋之盛举,有大功于华夏。而相反如果诸侯国对于夷狄有会盟或者不抵御的行为则是大加笔伐的。在僖公二十年,对于齐桓公之子齐孝公,不能承继父业,不能抑制夷狄,对齐孝公大加贬斥,并且把这件事视为齐国霸业衰退的迹象。
对于城濮之战,晋文公能够大败楚君,王建常是非常称赏的,“然当是时,荆蛮恃其强盛凭陵中国,若无是战,则中国必皆左衽矣。” [8]42-43在这里王建常把城濮之战的胜利,提到了非常高的地位,不仅是晋文公霸业的一个重要标志,更是华夏存亡的关键所在,肯定了此战对于周王朝和中原各个诸侯国的积极意义。晋文公可谓是一代雄主,而对于后期对于不能攘狄,就立即进行了批评:“《春秋》自北杏以后,治在盟主。狄去年侵齐,今又围卫致迁都。晋文为盟主,而坐视不救。故胡氏罪其无却四夷、安诸夏之功,此《春秋》之法也。” [8]56从上可以看出,王建常在评价诸侯的功之时,很重要的一条便是能否攘夷而安华夏,而且这条“尊夏抑夷”的原则是不会因人而改变的,城濮之战,文公率晋军大败楚君,乃是安中国的大功,对晋文公赞誉有加;而到后期面对戎狄的侵齐围卫,而无动于衷,就立即进行了批评。
在《春秋要义》一书中,把楚国、戎狄以及后来的吴国,看做是中华文明的对立面,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采取了一种敌对的态度,对他们的侵略行径大加批伐。春秋时期,各个诸侯国征伐不断,大国之间进行争霸战争,而小的诸侯国只有依靠于大的诸侯国才能不至于灭亡,从客观上来说,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但王建常对于依靠楚国力量的中原诸侯国,进行了非常激烈的批判。如僖公三十二年,对于卫与夷狄的结盟就大加责罪。郑国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处在南北枢纽的要害之地。春秋前期,齐、楚争霸,两国时常对郑国加以侵伐、争夺,“故中国得郑则可以拒楚,楚得郑则可以窥中国,霸主之轻重,夷夏之盛衰,胥于此系焉矣。” [5]21在这里把郑国提到了“夷夏之盛衰”的重要位置,希望齐国能够扼住郑国这块咽喉之地,抑制楚国,以保华夏之昌盛。而到了在春秋后期,齐、晋两个大国先后衰落,而楚国渐渐强盛,很多中原小国,或为求自保,或为谋求利益,都选择了依附强楚。“郑附蛮夷扰中国,其罪自是当讨,故《春秋》正诸侯之爵以示义。” [6]34对于郑国依附楚国行为痛加斥责,也为楚国强盛而中原各国衰落的局面深感痛心。
王建常之所以将“尊夏抑夷”提到如此高的地位,除了传统的夷夏之辨的思想之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王建常的遗民意识。明清易代之际,清王朝是作为少数民族入主中原的,这对当时的人们特别是汉族知识分子的冲击是极大的。王建常在这样的背景之下选择了隐居不出,专心著述,可以说这是对清廷的一种无声反抗。清王朝的建立,在他的心目中,可谓是夷狄盛而华夏亡。对于这种局面,他虽痛心疾首,却又无力回天,只好将这种意识寄托于著作之中,大声疾呼——尊夏而抑夷。
他这种尊夏抑夷的思想,与南宋时期的大儒胡安国很是相像。胡安国的《春秋传》影响巨大,被称为“《春秋》第四传”,在元、明时期更是被定为科举考试的范本。胡安国的《春秋传》一书就具有强烈的华夏夷狄之辨的意识,将尊夏抑夷发挥,使之更富于鲜明性,更具理论色彩 [10]235。胡安国身处南宋之际,南宋遭受到金军的侵扰,而朝廷一直采取妥协的态度,胡安国在《春秋传》中一再重申华夷之辨,就是希望宋高宗能够坚定信心,坚决抵抗金军,力图恢复中原。王建常之所以对胡安国的观点大加推崇,他们在“尊夏抑夷”方面有共同之处,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都是持有一种“尊夏抑夷”的态度,而用这种观点去分析《春秋》,我们就不难理解会出现一些牵强附会之处。
概而言之,王建常作为明清易代之际的关中大儒,主要承继程朱理学思想,在广义上也可以归为关学一派。在《春秋要义》一书中展现出了非常重要的学术思想。他在解释《春秋》时以经为主,集百家之长,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将拨乱反正、天人相应、尊夏攘夷的思想贯穿其中,是其一生学术思想的精华所在,应当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