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自我的人神对话——论吉狄马加的诗
2015-04-09张兵兵,喻齐
★文学研究★
超越自我的人神对话——论吉狄马加的诗
张兵兵喻齐
【摘要】谈论当代大凉山彝族现代汉语诗歌,吉狄马加是绕不过去的伟岸诗人。他是当代大凉山彝族现代汉语诗歌第一代诗人中的杰出代表,也是这一诗歌群体至今无人超越的前辈诗人。诗人谨记自己诺苏彝族的身份,兼有世界情怀,在歌咏大凉山的风物民俗的同时对世界各民族均怀着初恋般的热爱。诗人通过纷繁的意象,独特的文化民俗传统的诗意叙述,实现了超越自我的人神对话,彰显出深沉内敛、勇敢善良的大凉山诗歌精神,并为当代诗歌创造了一方圣洁的栖息之地。
【关键词 】大凉山诗歌群;吉狄马加;故土;民族身份;生态美学观;人类关怀
【中图分类号】I106.2【文献标识码】A
作者简介:张兵兵,云南民族大学人文学院2013级硕士研究生。(云南昆明,邮编:650500)
基金项目:(2014年云南民族大学研究生创新
喻齐,云南民族大学人文学院2013级硕士研究生。(云南昆明,邮编:650500)
Self-Transcendent Communication between the Divine and Man:
On Jidi Majia's Poetry
Zhang Bingbing Yu Qi
Abstract【】Jidi Majia is a famous poet which will not be forgotten when we are talking about modern Chinese poetry of the Yi people in contemporary Daliangshan. He is one of the outstanding representative in the first-generation poets of modern Chinese poetry of the Yi people in contemporary Daliangshan and a predecessor that no one can surpass of this poetry group up to now. As a Nuosu Yi of Daliangshan, he never has forgotten his own identity and often expresses his deep passion for his ethnic native land in the eulogizing on scenery and folk-custom of Daliangshan; His poetry shows his concerns about th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his aesthetic view on poetry about ecology, his exploration on the harmonious development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 and his character and morals on mankind's concern beyond race in the dialogues and exchanges with different ethnic groups and different cultures.
【Key words】the poetry group of the Yi people in Daliangshan; Jidi Majia; native land; identity of an ethnic group; eco-aesthetic view; humanistic concern
“诗是我们底自我最高的表现,是我们全人格最纯粹的结晶”[1]。崛起于20世纪80年代的当代大凉山彝族诗人群体成为当代彝族文学史上光辉的篇章,这一诗歌群体利用汉语言的形式,结合本民族悠久的自然风貌与历史文化传统,谱写了一曲当代诗歌史上的优美旋律。这一诗人群拥有着风采各异的诗人个体创作,吉狄马加,作为这一诗群中的杰出代表,更是以其独特的个性才华展现出一种跨越时代与民族的恢弘气势,对他的文本分析为彝族文学的现代性转换和中国诗歌精神的魅力张扬提供了值得深入探究的课题。
一、对故乡的歌颂与民族身份的认同
“在现代的文化错位和迷离的语境下,从根开始,将自己民族的身份重新加以唤醒。”[2]兴起于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的寻根文学将对于文化传统之根的追寻作为文学创作的目的,这是对于文化的断裂的一种反思与修补。对于根的追忆实质上是对于本民族文化血脉进行转换型创造。在当代大凉山诗群的杰出代表诗人吉狄马加的诗歌中,对根的追寻体现在他的诸多怀乡诗中。对故土的赞颂承载更多的是深邃的文化内涵,故土是彝人生命与梦想的起源地,也是彝人信仰与灵魂的归属处。
吉狄马加在其诗作中,将刻骨铭心的怀乡情结书写的深沉而厚重,细腻而委婉。诗人歌咏大凉山,因为这是生养他的地方,这里有勇敢的父亲支呷阿鲁;有美丽的情人呷玛阿妞;有独属于彝人的毕摩经师;有心灵手巧,做口弦琴的慈祥老人。诗人艾青在《我爱这土地》里说道:“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和那来自民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然后我死了/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为什么我的眼睛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吉狄马加同样具有艾青的情怀,故土是他的一切,他也愿意为故土献出所有。不同的是,艾青以一个中国人的身份歌颂饱受战乱之苦的中华民族,吉狄马加则以一个彝人的身份重现对大凉山彝族的身份认同:“我是这片土地上用彝文写下的历史/一个剪不断脐带的女人的婴儿”“其实我是千百年来/正义和邪恶的抗争/其实我是千百年来/爱情和梦幻的儿孙/其实我是千百年来/一次没有完的婚礼/其实我是千百年来/一切背叛/一切忠诚/一切生/一切死/啊,世界,请听我回答/我是彝人”(《我是彝人》)对故乡的深情,实质上是诗人对自己文化身份的认同与追寻。在地理环境、民族文化、民族身份的三重边缘化境地中,诗人并没有自卑退却,而是以自豪的心态去追认民族传统记忆。“我深深地爱着这片土地/不只因为我们在这土地死/不只因为在这块土地上/有着我们千百条深沉的野性的河流/祖先的血液在日日夜夜地流淌”(《土地》)
诗人反复强调自己是彝人,强调对这片土地的深情,从古至今,在以汉文化为主导的中华文明中,彝文化一直处于边缘地位。生于此地的彝族人民在大山深处创造了罕为人知的独具特色的彝文化,但在地理环境和主流话语的淹没下逐渐被边缘化。吉狄马加于1982年毕业于西南民族大学中文系,走出大山接触过现代文明的他深感母族文化所处的危险境地,诗人接受过汉族文化的熏陶,但骨子里始终流淌着彝系的文化血脉,他自觉地担当起彝文化的代言人和捍卫者,为彝文化的深厚发声,为彝文化的保护呼号。诗人没有空洞的宣扬,而是以诗为魂,以文学为阵地,给当代诗坛带来一股来自大凉山的清凉之风,让世人将目光聚焦于这片沉默千年的土地上,感叹其独特的民俗民风。
这里有独属于彝族的红黄黑三色文化崇拜:“给我们血液/给我们土地/你比人类古老的历史还要漫长/给我们启示,给我们慰藉/让子孙在冥冥中,看见祖先的模样/你施以温情,你抚爱生命/让我们感受仁慈,理解善良”(《彝人谈火》),红色的火光让彝人看到生命和希望,看到欢乐和梦想。“当我们离开这个人世/你不会流露出丝毫的悲伤/然而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你都会为我们的灵魂/穿上永恒的衣裳”(《彝人谈火》)在火光中,彝人的超度成为更高的攀登。
黑色的雄鹰,则象征着坚毅和勇敢,它穿透夜的暗幕,在崇山峻岭之间,把万物俯视。“在死亡和生命相连的梦想之间/在河流和土地的幽会之处/当星星以睡眠的姿态/在蓝色的夜空静默/当歌手忧郁的嘴唇失去柔软”“而在远方,在云的后面/在那山岩的最高点/沉睡的鹰爪踏着梦想的边缘/死亡在那个遥远的地方紧闭着眼”“在这寂静的时刻/啊,黑色的梦想,你快覆盖我,笼罩我/让我在你情人般的抚摸中消失吧”(《黑色狂想曲》),“他们的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图案以黑色为基调,配之以红色和黄色”“黑色,作为一种情绪和情感氛围的象征,显示了彝族人民对于苦难和死亡的认识;同时,它也昭示了一种精神上的向度和深度。”[3]
作为彝文化拥有者与传承者的毕摩受到人们的尊敬与信奉,毕摩熟知天文、地理和医术,给彝乡带来安宁和福祉。对毕摩的赞颂是对一段古老历史与文化传承的呼唤:“你听见它的时候/它就在梦幻之上/如同一缕淡淡的青烟/为什么群山在这样的时候/才充满着永恒的寂静/这是谁的声音?它漂浮在人鬼之间/似乎已经远离了人的躯体/然而它却在真实和虚无中/同时用人和神的口说出了/生命和死亡的赞歌/当它呼喊太阳、星辰、河流和英雄的祖先/召唤神灵与超现实的力量/死去的生命便开始了复活”(《毕摩的声音——献给彝人中的祭司之二》)。
这片土地上,有诗人太多的眷恋,慈爱辛勤的母亲,在辞世火葬时还要用自己的左手,到神灵的世界去纺线。“就这样向右悄悄地睡去/世间的一切都要消失/在浩瀚的苍穹中/在不死的记忆里/只有她的左手还漂浮着/那么温柔,那么美丽,那么自由”(《母亲们的手》)。做口弦的老人在用心劳作,他手中的口弦是爱与情感的媒介,“在群山环绕的山谷中/他的锤声正穿过那寂静无声的雾/音乐会溅落星星般的露珠/处女林会停止风中的舞步”(《做口弦的老人》)老人用苍老多皱的手裁剪那金黄的古铜,他制造的口弦音节美妙。“于是从他的童话世界中/将飞出好多好多迷人的蜻蜓”“我们的老人已经制造了一万次爱情/我们的老人已经制造了一千颗太阳/看那些蜻蜓金黄的翅膀/正飞向每个种族的故乡”(《做口弦的老人》)。
梁宗岱曾说:“中国今日的诗人,如要有重大的贡献,一方面要注重艺术底修养,一方面还要热热烈烈地生活,到民间去,到自然去,到爱人底怀里去,到你自己底灵魂里去。”[4]吉狄马加做到了这一点。大凉山的一切在诗人笔下都是有生命的,它们渺小却坚强,沉默而秉有灵性。诗人将对故土的追怀遍及到每一个角落,草木皆有情,叙述皆有依据,因此每一首诗才不空洞无力。吉狄马加没有以居高临下的启蒙者的姿态去审视或批判彝乡,无论对于故土的人还是物的追忆,都带有深沉的怀念和对于彝族身份的认同,力图开掘属于彝人灵魂的深度。
二、生态批评视野下的自然美学观
生态批评自从上世纪90年代末传入中国以来越来越受到关注,尤其以生态批评审视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逐渐成为潮流。生态批评针对工业时代的环境污染与价值滑坡,将传统文学批评的“以人为中心”置换为“以自然为中心”。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从文学作品的创作过程或最终文本中挖掘对于自然原生态的关注,势必造成“自然审美”在文学批评中的回归。
“工业文明与自然的冲突,导致了自然美从人类视野中的消失”[5]。反映在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领域,“在科学技术耀眼炫目的光芒下,曾经容光焕发的‘大自然’在文学艺术家的目光中早已经黯淡下来。‘自然’被‘科学’从文艺批评界放逐出去。”[6]而生态批评倡导者需要的是:“探讨文学与自然环境之间关系的批评。”[7]文学的生态批评却把自然审美放到了中心位置,由此不仅能够看出的作者的自然观,同时也使传统文学批评中漠视自然审美的理念得到纠正。用生态批评来关照吉狄马加的诗歌,流露出一种自然的原生态的诗意美学。
吉狄马加是大凉山的锦山秀水孕育出的诗魂,他的诗语言纯净,意象独特。摒弃了当代诗坛普遍的浮躁之风,经由他的诗,可以看到大凉山地区美丽壮观的自然景观,人对自然的敬仰与依赖。在诗人吟咏凉山风物的诸多诗篇中,自然生态理念贯穿其中。吉狄马加没有借吟咏凉山风景来逃避现实,而是将之客观呈现给世人,在向人类展示其宁静美好之时,表达对天人合一和对自然的尊崇与敬仰。在《水和生命的发现》中,诗人赞美水孕育万物,滋养了生命。“我的生命又在你的召唤下奇迹般的惊醒/是因为水,人类才抒写出了/那超越时空的历史和文明/同样也是因为水,我们这个蓝色的星球/才能把生命和水礼赞/谦恭地奉献给了千千万万个生命/让我们就像敬畏生命一样敬畏一滴水吧”诗人笔下的凉山与人和谐共处,其乐融融。“到处是秋天的消息/这秋天是那样的神秘/云雀在晒坝上飞着/逗乐了农妇的孩子”“秋天是色彩的组合/它幻化成一只小鸟/在田野里欢乐地歌唱/蛐蛐儿们也为它伴奏/连红翅膀的蜻蜓也飞来了”(《秋的寻觅》)在这首满溢着童趣和自然纯真的诗中,可以感受到诗人带给我们的充满“绿意”的自然美学观。
在工业文明日益发达的今天,尊重自然、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已成为众人遥远的企盼,人类正亲手毁灭着一个个自然生灵,为了满足私欲,不惜最大限度的侵蚀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人问在非洲的原野上/是谁在控制羚羊的数量/同样他们也问/斑马和野牛虽然繁殖太快/为什么没有成为另一种灾难/据说这是狮子和食肉动物们的捕杀/它们维系了这个王国的平衡/难怪有诗人问这个世界将被谁毁灭/是水的可能性更大?还是因为火?/其实这个问题今天已经变得很清楚/毁灭这个世界既不可能是水,也不可能是火/因为人已经成了一切罪恶的来源”(《有人问……》)在这首诗中,诗人并没有对生态文明的理念进行说教,而是寓警示于平静的描绘和真诚的抒情中,告诫人类要保护动物,顺应自然环境,维持生物链的平衡。大凉山是诗人笔下尚未被污染的一方净土,它承载了童年的记忆和最初的梦想,在与世隔绝中藏污纳垢,哺育生灵。
怀海特曾说:“伟大的艺术就是处理环境,使它为灵魂创造生动的、转瞬即逝的价值。”[8]文学作品虽然重在变现人事,但“人要在现实客观存在,就必须有一个周围世界,正如神像不能没有一座庙宇来安顿一样”,而这个世界“首先跻到我们面前来的就是外在自然”[9]。大凉山诗人从凉山的原始自然地理中走出,诗人们都有一方心灵家园的美好镜像,来自灵魂深处的归属感让诗人们安然面对芜杂的现实,镇静超然地抒写属于他们的自然与文化。在以吉狄马加为代表的大凉山诗人群的诗中,传达出一种超越地域和种族范围的生态文明理念与创作中的自然美学观念。或许其创作时并没有刻意运用文学的生态批评理论,但其诗歌中却深刻烙印下自然美学的因子。凉山之景只是诗人的一个抒写支点,透过它可以看到诗人对人类的期待和对自然由衷的敬仰与依恋。由于工业污染和商品经济下的价值缺失,人类需要生态文明理念下的绿色的蓝天,也需要文学创作中的自然美学、诗意美学。
三、跨越种族与国界的人类情怀
“诗,像一切艺术一样,固可以写一刹那的感兴,瞬间的哀乐,但是诗,最高的文学底使命,仅止于此么?”[10]吉狄马加超越了自我,将目光聚焦于文化和生命,以学者和哲人的思维透视生存的处境并进行终极追问。诗人走出了大凉山,走出了中国,以一种跨越国界与民族的人类情怀关注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他国民族、被饥饿疾病困扰的无辜百姓。“我不知道/耶路撒冷的圣书/最后书写的是什么/但我却知道/从伯利恒出发,有一路公交车/路过一家咖啡馆时/那里发生的爆炸,又把/一次绝望之后的希望/在瞬间变成了泡影”,在耶路撒冷的土地上,生与死皆已是平常,“但尽管这样,我从未停止过/对暴力的控诉/以及对和平的渴望”“为此,我不再相信至高无上的创造力/那是因为暴力的轮回/把我们一千次的希望/又变成了唯一的绝望”(《在绝望与希望之间——献给以色列诗人耶夫达·阿米亥》)。
战乱与纷争带来的是生命的逝去和信仰的崩溃,诗人不忍直视惨乱的现实,因而他一直呼唤和平。暴力在他看来是愚蠢的,诗人希望理性的力量足够强大,驱使人类协调好彼此的关系,让惨剧不再上演。重庆,这座在二战期间经受过日军狂轰滥炸的山城,“与它宽厚善良的人民一样/把目光永远投向未来/从不复制仇恨/在这里,时间,死亡以及生命/所铸造的全部生活/都变成了一种/能包容一切/沉甸甸的历史记忆!”(《我承认,我爱这座城市》)诗人呼吁人类反思自我,理性看待历史,并坦言“从某种意义而言/这个城市对战争的反思/对和平的渴望/就是今天的中国/对这个世界的回答”(《 我承认,我爱这座城市》)诗人回顾重庆被轰炸侵略的历史,他没有主张以暴易暴,而是从重庆历史的深厚和人民的淳朴写起,呼吁人类理性看待历史,勿忘那段惨痛的教训,化干戈为玉帛,共建和平,为人类的未来共谋福祉。
“站在时间的岸边/站在一个属于精神的高地/我在回望二十世纪”“其实这一百年/战争与和平从未离开过我们/而对暴力的控诉也未曾停止/有人歌唱过自由/也有人献身于民主/但人类经历最多的还是专制和迫害”(《回望二十世纪——献给纳尔逊·曼德拉》)诗人超越了一己的狭隘天地,将目光投向社会和全人类,历史的演变伴以战乱的纷扰,人类在享用时代的进步所带来的各种便利之时,也在饱受暴恐的迫害,诗人并没有逃避或者遮掩这些不美好的事实,而是“直面惨淡的现实,正视淋漓的鲜血。”那些为人类的和平和福祉而奔忙的人们是诗人要着力歌颂的对象,“你是谁?/带着口罩,穿着白衣/原谅我/说不出你的名字/但有一点/我想不会说错/你同样是父母的儿女/为了等你平安回来/你年迈的母亲/还在那里等待”“自从你离开家后/他们发现/你在他们的生命中/是多么重要/你就像一道彩虹/照亮了平凡的人生”,诗中的“你”是一群大公无私的白衣天使,他们奋战在抗击非典第一线,与时间赛跑,与病魔抗争。“原谅我/说不出你的名字/但是我要告诉你/你是真正的天使/又是活生生的人/从来没有豪言壮语/你的爱才这样真实”(《你是谁?——献给为抗击“非典”而舍生忘死的人》)。
诗歌的磅礴大气不仅在于言辞,更在于诗中所蕴含的感情深度。在吉狄马加的笔下,我们看到了其他民族的不幸与渴望,看到了自身的长处与不足,听到了历史的回答和警告,听到了时代对人类殷切的期盼。因其超越民族与国界的人类情怀,才有感人至深的力量和引人入胜的宏大气势。“吉狄马加从未停止过他的追求,作为一个来自中国西南部少数民族的伟大灵魂,他要用诗歌承担起他的民族和民族精神与外部现实世界交流的使命。就文化身份而言,吉狄马加既是一个彝人,也是一个中国人,也是一位世界公民”[11]。
结语
大凉山的诗人们通过诗歌让我们看到了大凉山地区丰富多彩的彝民世界,看到了曾被我们冷落和遗忘的世外桃源,也看到了丑恶与美好并存的大千世界。作为彝族诗人优秀代表的吉狄马加,他的诗让我们沉思自身的处境,并探寻让人类社会得以更好发展的路途。在吉狄马加的身上,我们看到的是一种谦卑的文化传承者的精神:他用现代汉语言描绘着大凉山彝乡的风俗万物,在确立自己的彝人文化身份的同时流露在诗行中的是彝汉文明的交流碰撞,以现代意识关照古老彝族文化,使之焕发新的生命活力。
参考文献
[1][4][10]梁宗岱.诗与真[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年,p32、p33、p8
[2][3][11]吉狄马加,梅丹理译.吉狄马加的诗[M].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2010年,p14-16
[5][6]鲁枢元.生态文艺学[M].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年,p84、p372
[7]王诺.生态批评:发展与渊源[J]. 文艺研究,2002年,第3期
[8][英]A.N.怀海特.科学与近代世界[M].北京:商务印书馆,1959年,p191-193
[9]黑格尔.美学(第1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p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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