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体制转型期我国经济结构转型的驱动力及摩擦力

2015-04-06叶提芳王军礼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 2015年2期
关键词:劳动生产率第三产业份额

叶提芳 王军礼

(1.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统计与数学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2.北京大学 光华管理学院,北京 100871)

一、引言

在1978~2012年间,我国经历着双重转型,即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的体制转型和从传统的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的发展转型。一方面,在这期间,我国国有部门的规模迅速下降,而非国有部门的规模迅速上升,这一变革是否助推了我国的发展转型?如果是,那么在多大程度上助推了我国的经济结构变迁?另一方面,在这期间,我囯三次产业的劳动生产率得到了迅速提高,那么三次产业的劳动生产率的增加又在多大程度上助推了我国经济结构的变迁?本文试图以中国双重转型为背景,着重考虑国有部门规模的缩小这一体制变革和三次产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对我国经济结构变迁这一发展转型的驱动作用。

国内外已有一些分析经济结构变迁驱动力的文献,大多集中在理论分析上,主要分为两个分支。第一个分支强调价格效应,假设各部门具有不同的技术进步率,劳动力会流向技术进步慢的部门,这方面的代表文献有Ngai和Pissarides(2007)[1],Rogerson(2008)[2],Duarte和Restuccia(2010)[3],陈体标(2007,2008)[4][5],陈晓光和龚六堂(2005)[6]。其中Ngai和Pissarides(2007),陈体标(2007,2008),陈晓光和龚六堂(2005)从理论上分析了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不仅会出现平衡增长的Kaldor事实[7],还会出现经济结构变迁的Kunetzs现象[8]。Rogerson(2008),Duarte和Restuccia(2010)还同时考虑了劳动生产率在经济结构变迁中的作用,得到了劳动生产率在决定各产业劳动力长期就业份额中起决定性作用的结论[3]。但这类文献并没有考虑消费者对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消费品的非位似偏好(non-homothetic preferences),也没有考虑劳动力在各产业间流动所产生的摩擦,更没有针对某个国家做出数量上的分析。第二个分支强调收入效应,假设三次产业具有相同的技术进步率,在消费者的效应函数中引入非位似偏好,通过这样的设置,当收入增加时,劳动力会从农业部门流向非农业部门,从而出现经济结构变迁的Kunetzs现象。这方面的代表性文献有Echevarria(1997)[9],Kongsamut等(2001)[10],Foellmi 和Zweimuller(2008)[11],Dennis 和Iscan(2009)[12],Boppart(2011)[13]。但这类文献并没有考虑各产业不同的技术进步对经济结构变迁的驱动作用,也没有结合实际做出数量上的分析。近年来关于中国结构转型方面的文献有Dekle和Guillaume(2012)[14],该文设置了两部门模型,并利用中国1978~2003年间的相关数据,研究了农业和非农业TFP增长率、政府部门规模的变化及劳动力流动摩擦对经济结构变迁的影响,研究发现农业TFP的增长对经济结构变迁起最大的促进作用。但该文在分析产业结构时,只区分了农业和非农业,并没有对非农业做第二、第三产业的划分,也未对劳动力在第二、第三产业之间流动的事实做相关分析。

综上所述,已有的文献都只是从理论上融合了经济发展过程中出现的Kaldor事实和Kunetzs现象,并没有进行数量上的实证分析,也没有考虑转型中劳动力流动成本的问题,更没有针对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双重转型中出现的问题进行研究。本文试图从理论和实证两方面研究三次产业的劳动生产率、国有部门规模及劳动力流动成本对我国经济结构变迁的影响,其可能的创新点将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建立三部门模型,允许价格效应和收入效应两种机制同时存在,考察三次产业劳动生产率的增长对我国经济结构变迁的助推作用;第二,在三部门模型中引入国有部门规模,着重考察国有部门规模的缩小对我国经济结构变迁的影响;第三,由我国二元体制的特殊性,在三部门模型中加入劳动力流动成本,研究劳动力流动成本对我国经济结构变迁的影响。

二、模型

(一)模型运行环境

假设时间是离散的,记为t=0,1,2,…,∞,存在一个无限生存的代表性家庭,每期赋予1单位的生产时间,家庭将这1单位的生产时间分为四部分:首先是分配给政府部门的工作时间,记为hgt。这部分时间是外生的,不由家庭来选择,政府会将居民花费的hgt所产生的收益,转移支付给家庭,只不过不是以市场工资的形式支付,而是以一揽子转移支付的形式支付,记为Tt。家庭再将剩下的1-hgt部分时间最优分配给农业、非国有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分别记为hat、hmt和hst。假设三次产业部门的实际工资率分别为wat、wmt和wst;三次产业消费品的价格分别为Pat、Pmt和Pst,家庭每期的消费包括对农产品的消费cat、工业品的消费cmt及服务业产品的消费cst。我们这里还假定家庭采用比例税赋税,税率为τt。另外,本文还假设劳动力在农业部门和非农业部门之间流动的成本为θt,并暂不考虑劳动力在第二、三产业之间流动的成本。

(二)家庭

采用Stone-Geary效用函数,假设代表性家庭的偏好如下:

其中β表示消费者的主观贴现因子,σ表示消费者消费农产品cat的长期效用权重,是常数,可以解释为家庭用以维持最低生活水平的农产品消费量,cnt表示消费者对非农产品的消费量。同时,借助Duarte和Restuccia(2010)采用的函数来体现家庭对工业品和服务品消费的不同效用,其中表示消费者消费服务品的弹性大于1;b∈(0,1)表示消费者对工业品cmt和服务品cst消费的效用权重;ρ∈(0,1)意味着工业品与服务品价格的替代弹性为那么,家庭面临的问题是在给定的价格水平{Pit}(i=a,m,s)下,选择最优消费组合{cat,cmt,cst}来极大化其效用,可表示如下:

家庭的预算约束为:

时间约束为:

由于在该模型中不存在动态资本积累,那么极大化家庭的终身效用相当于极大化当期效用。建立Langrange函数如下:

则极大化的一阶条件为:

(三)厂商

为了分析劳动生产率对经济结构变迁的推动作用,假设在各部门的生产过程中只使用劳动力而不使用资本,可设生产函数的形式如下:

其中Yit表示产业i的产出,Lit表示产业i的就业份额,Ait表示产业i的劳动生产率。那么代表性厂商面临的极大化问题是:

由一阶条件容易得到PitAit=wit,将非农业部门的工资标准化为1,则:

(四)政府

假设政府保持每期预算平衡,政府部门的收益通过一揽子的形式全部转移支付给家庭,那么政府的预算约束方程为:

(五)竞争性均衡

假设这里的竞争性均衡是指Pareto最优解,定义如下:给定比例税率为{τt},国有部门规模序列为{hgt},劳动力流动成本序列为{θt},则均衡状态指要素价格序列{wat,wmt,wst,Pt},劳动力生产时间配置序列{hat,hmt,hst}和家庭的消费序列{cat,cmt,cst}满足如下条件:

条件1:在给定的要素价格序列下,家庭消费序列{cat,cmt,cst}在家庭预算约束(3)和时间约束(4)下极大化最优消费组合效用(2);

条件2:在给定的要素价格序列下,时间配置序列{hat,hmt,hst}所确定的劳动力配置序列{Lat,Lmt,Lst}极大化(6);

条件3:市场出清。这里劳动力市场出清需满足:

产品市场出清需满足:

由均衡定义及均衡条件(8)和(9),可以得到:

三、数量分析

在这一部分中,首先阐明相关数据的分类及来源,接着使用已有数据对模型中未知参数进行校准,最后利用反事实实验(counterfactual experiment),得到外生因素{Aat,Amt,Ast,hgt,θt}对我国经济结构变迁的解释程度。

(一)数据说明

本文对所使用的数据说明如下:第一,依据Rogerson(2008)以及Duarte和Restuccia(2010)对经济体三大产业模型化的做法,假设国家经济由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部门组成[2][3]。其中第一产业主要包括农、林、牧、渔业,且主要生产农产品;第二产业主要包括采矿业、制造业、建筑业和电力、燃气和水的生产及供应业,且主要生产工业品;其他为第三产业,主要生产服务业产品。第二,由于集体经济单位及乡镇企业从1990年开始逐渐非国有化,借鉴Brandt和Zhu(2010)的做法[15],将集体经济单位、乡镇企业、外商投资企业、个体经济、私营经济及各种类型的股份合作企业和联营企业都看作非国有经济部门,而国有部门仅指国有经济单位。本文提到的第二、第三产业部门均属于非国有第二、第三产业部门。第三,关于国有部门规模的时间序列{hgt},将使用每年国有部门的就业份额来代替。由《中国统计年鉴》的数据可知,我国国有部门的从业人员份额在不断下降,从1978年的18.6%降至2012年的8.9%。第四,关于劳动力流动成本序列{θt},参照Lu(2002)[16],Sarkar 和Mehta(2010)[17]的做法,采用1978~2012年间我国城乡人均消费的比率来代替。我们选用平滑参数λ=100的H-P滤波对序列{θt}进行平滑处理后得到总体趋势为:在1978~1984年间劳动力在农业和非农业之间的流动成本呈下降趋势,之后在1984~2006年间又呈上升趋势,直到2006年以后又呈下降趋势。这与Brandt和Zhu(2010)分析的结果一致,反映了受户籍制度限制和政府政策的影响,我国当前城乡流动壁垒难以消除。我国三次产业的总就业份额及在三次产业中非国有经济单位的就业份额的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劳动统计年鉴》,由该数据可知,我国第一产业就业份额从1978 年的70.5%降至2012年的32%,第二、第三产业的就业份额分别从1978年的17.3%和12.2%增加至2012年的30.8%和37.2%,其中第二、第三产业中非国有经济单位就业份额分别从6.4%和4.5%增加至28.7%和30.4%。

(二)参数和模型校准

这一部分将对模型中出现的参数进行校准,利用中国1978~2012年间的数据来校准基准模型。校准的目标是选择合适的参数使模型在均衡状态时的路径表达式(10)和(11)能匹配中国这段时间内经济结构变迁的事实特征。假定模型中的一期代表一年,从1978年为第一期开始,那么校准参数的值及三次产业的劳动生产率增长率的步骤如下:

步骤2:参数σ的校准。参数σ表示农产品在总消费中的效用比重,它反映第一产业的长期就业份额,参考Brandt 和Zhu(2010)的研究,利用中国数据对参数σ 的估计校准,模拟计算得到σ=0.147。

步骤3:三次产业劳动生产率增长率的校准。将三次产业劳动生产率增长率记为{γit},i∈{a,m,s},将1978年的劳动生产率标准化为1,即Ai,1=1,则Ai,t+1=Ait(1+γit),使用1978~2012年间三次产业的增加值与该产业从业人员数对γit进行校准。参数校准结果为:γat=0.072,γmt=0.062,γst=0.053。

图1描绘了1978~2012年间我国第一产业、非国有第二产业及第三产业就业份额的实际路径和由本文模型模拟得到的路径,由此可以看到本文模型所得路径与实际路径虽然有所偏差,其偏差原因可能是模型中有未考虑到的经济因素,但总体来说匹配还算较好。因此,下面将利用本文建立的模型进行反事实实验,以考察{Aat,Amt,Ast,hgt,θt}对中国经济结构变化的影响程度。

图1 各部门就业份额:实际及模型

(三)反事实实验

这一部分我们利用反事实实验,考察外生因素{Aat,Amt,Ast,hgt,θt}对我国1978~2012年间经济结构变化的解释程度。

1.劳动生产率对经济结构变化的解释程度

首先看Aat的提高对劳动力在各产业间再分配的影响。假定Aat保持在1978年的水平不变,其他变量均使用实际的变化路径。利用Matlab程序模拟计算得到当Aat保持在1978年的水平不变时,第一产业的就业份额下降了23.9%,非国有第二、第三产业的就业份额分别上升了16.5%和23.1%,而基准模型中的相应数据分别为36.6%、21.9%和24.8%。因此本文的结论为:第一产业劳动生产率的增长能解释第一产业劳动力份额下降的同时能解释第二、第三产业劳动力份额上升的

其次看Amt的提高对劳动力在各个产业间再配置的驱动作用。假定Amt保持在1978年的水平不变,其他变量均使用实际的变化路径。由(10)式可看到,Amt并不会对第一产业劳动力份额的变化产生影响,因此,本文只分析非国有第二、第三产业就业份额路径的改变。使用Matlab程序模拟计算得到当Amt保持1978 年的水平不变时,非国有第二、第三产业的就业份额分别能上升22%和23.8%,而基准模型所得到的相应数据分别为21.9%和24.8%。由此可知Amt的提高能解释第三产业劳动力份额上升的4%。

最后考察Ast的提高对劳动力在各产业间再分配的驱动作用。假定Ast保持在1978年的水平不变,其他变量均使用实际的变化路径。使用Matlab程序模拟计算得到当Ast保持在1978年的水平不变时,第一产业的就业份额下降了31.9%,对比基准模型中36.6%的结果,可知Ast的提高解释了第一产业就业份额下降的12.8%;非国有第二、第三产业的就业份额分别上升了21.2%和25.1%,对比基准模型中21.9%和24.8%的结果,可见Ast的提高在一定程度上能影响劳动力在第二、三产业间的再分配,但影响程度很小。

在选取的34篇文章中,26篇文章属于实证研究,仅8篇属于理论研究,这说明英语词汇学习的研究者更偏向于对研究对象进行实验调查,获得客观结果。图2展现了近5年了实证研究和理论研究的应用状况,明显可以看出每年实证研究量均高于理论研究量,其中2014年的实证研究最多。与此同时,在对实证研究类的论文阅读后发现,研究方法主要集中于问卷调查和访谈两种形式。

2.国有部门规模对经济结构变化的解释程度

现在考虑国有部门规模的缩小对劳动力在各产业间再分配的影响。为此,假定hgt保持在1978年的大小不变,其他变量均使用实际的变化路径。由Matlab程序模拟计算可得当hgt保持在1978年的水平不变时,第一产业就业份额下降了32.7%,非国有第二、第三产业的就业份额分别上升了17.7%和21.1%,而基准模型所得结果分别为36.6%、21.9%和24.8%。因此,本文所得结论为:国有部门规模的缩小对第一产业就业份额下降、非国有第二、第三产业就业份额上升的解释程度分别为10.7%、19.2%和14.9%。

3.流动成本对经济结构变化的解释程度

由于在模型只假定了劳动力在农业部门和非农业部门之间流动存在成本,并未考虑劳动力在第二、第三产业之间流动也存在成本,因此,本文只对第一产业劳动力份额的变化路径做反事实实验。由于劳动力流动成本在这些年间的变化不是很规律,且波动较大,故在这部分的反事实实验中将采取与前面的反事实实验不一样的做法。具体做法如下:先找到这些年间流动成本的最小值,即θmin=0.51,假设在1978~2012年间劳动力的流动成本保持这个最小值不变,其他变量均使用实际的变化路径。由Matlab程序模拟计算可得当保持θt为最小值不变时,第一产业的就业份额下降了37.9%,而基准模型为36.6%,即如果劳动力流动成本较大,将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中国经济结构的转型进程,但影响力度并不是很大。对此的解释如下:由上文的假定,流动成本与城乡工资对比有密切的关系,流动成本的减少反映了城乡工资差别的缩小,这产生两个方面的效应:一方面,由于城乡工资差别的减少使得农村劳动力愿意留在农村从事生产;另一方面,城乡工资差别的减少相当于提高了可利用收入,那么由收入效应导致的非农业部门的劳动力便会增加。由于这两种效应是反向的,导致流动成本即使保持在最小值也不会对劳动力流动产生太大的影响。将反事实实验1、2、3的结果汇总列入表1中。当然,本文也有未考虑到的因素,包括城市就业环境恶化、就业困难以及政府政策的改变等。

表1 反事实实验结果与实际对比(模型所得数据均经过H-P滤波平滑后,参数λ=100) (单位:%)

(四)反事实实验结论的现实意义

由以上反事实实验的结果,本文可得到以下几个方面的结论:

第一,在1978~2012年间,我国农业劳动生产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平均年增长率为7.2%。第一产业生产率的提高是我国经济结构变迁的主要助推力,是劳动力再分配的重要影响因素,它解释了农业部门劳动力流出的34.7%,同时也解释了非国有第二、第三产业部门劳动力增加的24.7%和6.9%。正如很多历史学家认为的那样,如果没有农业革命取得的成果,便不会有工业革命。本文结果正反映了这样一个事实:超过农业劳动者个人消费的农业劳动生产率,是一国经济发展的基础和前提,没有农业劳动生产率的快速增长,经济的非农化是不可能产生和发展的。如果农业不能向现代化转变,将很难支持一个现代化的工业体系;如果没有农村的工业化和农业的现代化,整个国家的工业化和现代化将无法实现。因此在实现我国发展转型的过程中,坚决不能小觑农业基础位置的重要性,只有实现了农业的现代化,农业的劳动生产率得到大幅提高,才能将劳动力从农业部门解放出来,流入工业部门和服务业部门。

第三,在1978~2012年间我国实行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型,劳动力从国有部门流向非国有部门,导致国有部门规模缩小,国有部门规模的缩小,导致生产效率的提高和居民收入的增加,由收入效应导致劳动力从农业部门流向非农业部门,因此,国有部门规模的缩小助推了我国经济结构的转型。其次,本文通过在模型中使用国有经济单位的就业份额来反映国有部门规模,且设置与国有部门规模紧密相连的财政税收变量,国有部门规模的缩小从另一个方面反映了对居民课税的缩小,从而使得居民的实际收入增加,这同样也会通过收入效应传导,从而导致劳动力的再分配。另外,国有部门规模的缩小从一定层面上反映了税率的降低,这便鼓励了居民物质资本的积累,由于物质资本的积累主要发生在第二、第三产业部门,因此国有部门规模的缩小会导致第二、第三产业部门劳动力需求的增加进而出现经济结构变迁。本文用反事实实验验证了这个机制,说明了体制转型和发展转型是存在联系的。

第四,由于我国特殊的二元体制,户籍制度成为劳动力在城乡之间流动的壁垒,也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我国实现工业化的进程。利用本文建立的模型所做的反事实实验,劳动力流动成本取这些年间的最小值,得到劳动力在各产业间的再分配程度稍大于基准模型。因此,建立和完善有利于城乡一体化的体制和机制,深化户籍制度改革,是我国快速完成工业化过程的体制保障之一。

四、结论及展望

本文以1978~2012年间我国体制转型和发展转型的双重转型为背景,使用三部门模型,同时考虑三次产业的劳动生产率、国有部门规模,劳动力流动成本三种外生因素对我国经济结构变迁的影响。利用一系列反事实实验得到如下结论:第一,第一产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是我国经济结构变迁的主要推动力,对劳动力在第一产业、非国有第二及第三产业间再分配的解释程度分别为34.7%、24.7%、6.9%。第二,非国有第二产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主要解释了劳动力在非国有第二及第三产业之间的再分配,但解释程度并不是很大。第三,国有部门规模的缩小对劳动力在第一产业、非国有第二及第三产业间再分配的解释程度分别为10.7%、19.2%和14.9%,可见,体制转型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发展转型。第四,劳动力流动成本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我国经济结构变迁,但影响程度并不是很大。

由这些结论可引申出一些对我国有益的政策含义:首先,对于我国这样的农业大国,第一产业在经济发展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农村劳动力文化教育水平普遍偏低,故加大农村劳动力文化素养的培育,从而提高农业的劳动生产率,将有助于加快我国的现代化步伐[18]。其次,我国第三产业的劳动生产率相比第一、第二产业普遍较低,究其原因,可能是由于服务业虽然创造了较多的就业岗位,但主要集中在附加值低、技术效率低的劳动力密集部门,并未带动第三产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因此,提高第三产业中资本密集型和知识密集型产业所占比重,有助于加快我国经济结构转型步伐,促使我国尽早步入到后工业化社会。最后,在1978~2012年间,国有部门规模的缩小也极大地促进了我国的经济结构变迁,因此我们要继续以体制转型带动发展转型,继续推进国有企业体制改革,对国有部门进行整顿和改造、减员增效,使国有企业成为真正的市场经营主体,与民营企业处于平等地位,既竞争又合作,这将促进我国的工业化进程。

本文的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具体如下:首先,在本文的模型中,只设置了劳动力在农业部门与非农业部门之间流动存在摩擦,如果能考虑劳动力在第二、第三产业之间流动也存在摩擦,将会更加贴近现实。其次,本文在设置生产函数时,并未考虑资本因素,因此在本文的模型中并无资本的动态积累。如果考虑在生产中使用资本,在家庭约束中有资本的动态积累,那么便可更好地分析三个部门的全要素增长率对经济结构变迁的影响。最后,考虑到我国近些年对外贸易的迅速发展,若能在模型中加入国际贸易的影响,将模型推广到开放经济,将会得出更加丰富的结论。

[1]Ngai Rachel,Christopher Pissarides.Structural Change in a Multi-sector Model of Growth[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07,97(3):429—443.

[2]Rogerson,R.Structural Transformation and the Deterioration of European Labor Market Outcomes[J].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2008,116(2):235—259.

[3]Duarte Margarida,Restuccia Diego.The Role of the Structural Transformation in Aggregate Productivity[J].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2010,125(1):129—173.

[4]陈体标.经济结构变化和经济增长[J].经济学(季刊),2007,6(4):1053—1074.

[5]陈体标.技术增长率的部门差异和经济增长率的驼峰形变化[J].经济研究,2008,(11):102—111.

[6]陈晓光,龚六堂.经济结构变化与经济增长[J].经济学(季刊),2005,4(3):583—604.

[7]Kaldor,N.Capital Accumul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C]//Lutz F.Hague.The Theory of Capital.St.New York:Martin's Press,1961:177—222.

[8]Kuznets Simon.Quantitative Aspects of the Economic Growth of Nations:II[J].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Cultural Change,1957,5(1):3—111.

[9]Echevarria Cristina.Changes in Sectoral Composition Associated with Economic Growth[J].International Economic Review,1997,38(2):431—452.

[10]Kongsamut Piyabha,Rebelo Sergio,Xie Danyang.Beyond Balanced Growth[J].Review of Economic Studies,2001,68(4):869—882.

[11]Foellmi Reto,Zweimuller Josef.Structural Change,Engel's Consumption Cycles,and Kaldor's Facts of Economic Growth[J].Journal of Monetary Economics,2008,55(7):1317—1328.

[12]Dennis Benjamin,Talan Iscan.Engle versus Baumol:Accounting for Structural Change Using Two Centuries of U.S.Data[J].Explorations in Economics History,2009,46(2):186—202.

[13]Boppart Timo.Structural Change and the Kaldor Facts in a Growth Model with Relative Price Effects and Non-Gorman Preferences[J].Working Paper No.2,2011,University of Zurich.

[14]Dekle Robert,Guillaume Vandenbroucke.A Quantitative Analysis of China's Structural Transformation[J].Journal of Economic Dynamics and Control,2012,36(1):119—135.

[15]Brandt Loren,Zhu Xiaodong.Accounting for China's Growth[J].Working Paper No.102,2010,University of Zurich.

[16]Lu Ding.Rural-Urban Income Disparity:Impact of Growth,Allocate Efficiency and Local Growth Welfare[J].China Economic Review,2002,13(4):419—429.

[17]Sarkar,S.,Mehta,B.S.Income Inequality in India:Pre-and Post-Reform Periods[J].Economic and Political Weekly,2010,45(37):45—55.

[18]雷小兰,李志俊.多国经验的内生增长要素与二元经济结构转变研究[J].求索,2013,(7):29—31.

猜你喜欢

劳动生产率第三产业份额
澳大利亚可再生能源首次实现供给全国负荷的50.4%
中国劳动生产率及其区域差异的时空演变*
第三产业完成投资增长2.9%
第三产业完成投资增长6%
我国企业集团内部控制研究
中国劳动生产率增速远超世界平均水平
第三产业完成投资增长6.7%
一季度第三产业增速明显下滑
中国劳动生产率仅为美国的7.4%
什么是IMF份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