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征博引 考证源流 福泽学界——评胡丹博士新著《明代宦官史料长编》

赵秀丽

(三峡大学期刊社，湖北宜昌 443002)

胡丹博士辑考的《明代宦官史料长编》已经于2014年由凤凰出版社出版。全编依朝代为序，因建文、洪熙、泰昌三朝祚短，附于洪武、永乐、万历朝之后，正统、景泰、天顺合为一卷，总分十二卷。

众所周知，宦官是中国古代一个极为特殊的群体，宦官身份及“宦权”的特殊性，使得正史典籍对之记录极少。汉朝、唐朝和明朝是三个宦官肆虐作恶的朝代，而明代宦官机构最完善，“宦祸”人数最多。由于宦官历史是由士大夫文人书写的，往往带着有色眼镜，刻意抹去宦官史料，加上外廷不能详知内府之事，使得宦官史料呈现出阙略与零散的特点。胡丹博士知难而上，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对明代宦官资料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挖掘。凡与内府及宦官相关的敕谕、奏疏、官制、职司、宦游、文书、政务、恩命、家族、人物、行事、议论、雅好、传记、碑刻、志石等，一一收录。

《明代宦官史料长编》是一部规模宏大、体例精严、史料丰富、考证详赡的史料汇编作品。该书以《明实录》中的宦官史料为骨架，针对政书实录不书传、内官迁转阙略的不足，辅之以文集、野史、笔记、戏剧、稗官小说等私家著作，并广泛使用传世方志和墓志碑刻资料，弥补传世文献对宦官史料的删减与改写，汇成一个庞大丰满、有体有要的史料群。这些资料中尤其属传世方志和墓志碑刻资料为难得，胡丹博士从数以万计的地方史料中梳理宦官资料，方志“公署”、“职官”与“艺文(金石)”诸志中的资料全部被挖掘出来，从而为宦官与宦权、地方管理制度，以及经济、民族政策等研究提供宝贵资料。此外他还指出，地方志中宦官史料的多寡，取决于修撰者的态度和宦官机构的存废及对修志的参与程度。

胡丹博士编撰这本书的初衷，正如他本人所言“宦官史料固然有阙漏、零散、篡改、不实等种种先天不足，但绝对数量仍然可观。然必先通过整理，让这些史料活起来，方能为学者所用。”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在编纂体例上，沿用古代官方修史最常用的编年体。全书采用史料长编的形式，以月系年，以日附月，使事相连属。凡史料不详其日，则附于月下;不详其月，则附于年末;不详其年，则附于卷末。每卷或每年末多设一“附”(分别称本卷附、本年附)，分诗文(含碑铭)、典章(含敕谕)、史事、人物(含小传)等类，史料各从其下。为减少文繁而事湮的弊病，对部分史料作汇聚处理，附各卷后(如永、熙、宣三朝关于民间自宫的多条谕旨，以见明初自宫之浸盛)。这样既使正文脉络显得清晰，也使许多史事的端委头绪更为畅达。这种以时间为经，以事件为纬度的编排方式，充分显示了以类相聚的特点，使事实的原委一目了然，并清晰展示了明代宦官集团的历史发展轨迹，对不同时代朝廷政治、经济与军事等发生的影响，有助于学界对比研究宦官在明前期和中后期社会变迁、王朝命运、官员作为中的作用与影响。

由于宦官资料纷繁复杂，颇多臆说、讹传，胡丹博士将各书记载不一致者，进行考辨，或使相互印证，或使互为发明补充，并引用学者最新研究成果，使谬者不攻自破，读者于真相一目了然。他在辑考中，不以主观意见擅断其价值而去取之，秉着科学求实的态度，纠正了学术界宦官研究长期存在的一些误区，解决了一些模糊不清的问题，并有创见地提出自己的一些独特见解和主张，充分展示了其敏锐的发现眼光、严谨的治学精神、渊博的知识学问。

胡丹博士勉励治学，其所做的工作虽然是基础工作，但这种编辑考辩工作，精神可嘉。他无私地将收集、整理的原始资料系统、完整呈现给学术界，方便后人研究，劳苦功高。宦官史料收集的艰难使得现在的研究成果受到限制和束缚，相信有了这套资料丛书，中国的宦官研究、明史研究能够上一个新台阶，学者凭借这套资料丛书能结出更多璀璨的学术新成果。

《明代宦官史料长编》美中不足之处在于，该书是200万字左右、三卷本的大部头著作，书后未附上人名检索或事件检索目录，资料繁多，检索不易。希望日后再版时能增补完善，学者使用更便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