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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杂志》与西方世界:1904-1948

2015-03-28

衡水学院学报 2015年3期
关键词:杂志文学

葛 文 峰

(淮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东方杂志》(以下简称《东方》)是早期商务印书馆旗下的一份重要综合性杂志,它创刊于 1904年,终刊于1948年。期间,《东方》数次短暂停刊,又旋即复刊,见证了清末民国时期45年的历史,它是20世纪上半叶办刊时间最长、影响最大的杂志之一,著名报刊研究专家戈公振曾赞其“注意国内外大事。……为杂志中时期最长久而最努力者”[1]。就内容而言,《东方》包罗万象、融汇中西、会通文理、兼收并蓄、雅俗共赏,在当时中国的思想界与学术界,该刊可谓“冲锋陷阵的先登者”和“百科全书式的学者”[2],是一份“杂志的杂志”,更是中国人了解西方、学习域外新知的一个重要窗口。

《东方》的史料资源与学术价值受到学界的关注与肯定。然而,对其在中国第二次“西学东渐”大潮中传播现代西方咨讯方面的贡献却鲜有全面论述。笔者通过对《东方》全刊的耙疏与考察,发现其对西方科技、社会与文学诸多方面多有引介。

一、《东方杂志》与西方科技

晚清民国时期的中国处于内外交困的艰难境地,鸦片战争以降,国人中的有识之士视野渐开,主张学习西方先进的自然科学技术以达到强国的目的,中国历史上的第二次“西学东渐”浪潮便由此产生。诞生于清末的《东方》也呼应了这一思潮,将现代西方自然科学的传播作为办刊的主要目的之一。在《东方》创刊号的《简明章程》中明确提出“本刊以启导国民,联络东亚为宗旨”[3]。“启导”即为启蒙、开导之意,“联络东亚”即为疏通中外交流通道,则西方先进科技与学说急需引进。尤其是杜亚泉任《东方》主编的10年间(1911-1920年),杂志增设“科学杂俎”专栏,着重推介现代西方自然科学知识,这奠定了《东方》传播现代西方科技的基础,并成为此后数十年办刊的一种传统。《东方》继任主编胡愈之曾称赞道:“(杜亚泉)对自然科学的介绍,尽了当时最大的努力。”[4]而且,《东方》长期隶属于商务印书馆的“理化部”,坚守弘扬科学启蒙的阵地。纵观《东方》40余年的资料,不难发现,每一期杂志无不指引了一种悉力传播世界最新科学技术的方向。

首先,《东方》对 20世纪初期的“世界三大科技发明”均有及时、详尽的跟踪介绍。在现代科技史上,自然科学理论向实践应用转化的代表性案例便是无线电技术。19-20世纪之交,无线电技术传入中国,《东方》对此进行了深入的报道。1904-1910年,《东方》刊出 20篇文章全面地介绍无线电技术的最新研究进展及其在海洋、铁路等方面的应用。例如《无线鱼雷》的报道:“此新创物名曰‘光力自动鱼雷’,可以装一千八百磅之猛烈炸药,虽至坚强之战舰亦将被轰为碎片。”[5]1922年,第19卷11期的《东方》特设“无线电最近的进步”专栏,介绍西方无线电科技的新发展。1919年,英国天文学家爱丁坦在英国皇家学会上做学术报告,以自己的日食观测研究证实了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的正确性,这一新闻顿时轰动了世界。《东方》第一时间对此进行报道,甚至在1922年第19卷24期推出“爱因斯坦专号”,进行集中、专门介绍。据统计,1917-1923年间,中国有关爱因斯坦及其“相对论”介绍的文章有近百篇,而《东方》以一刊之力,以21篇文章的数量从爱因斯坦的个人小传、“相对论”、著作书目及科学精神等方面进行全面的叙述。飞机是 20世纪初叶的一大世界性发明,并迅速被使用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东方》先后刊载了 30余篇介绍西方飞机制造和研发的科技文章。鉴于飞机在战争中的巨大威力,《东方》重点介绍了德国柏林的飞机研制及演变。

其次,《东方》对现代西方自然科学理论与知识的普及。《东方》的读者群十分广泛,既有科学素养较高的科研人员,又有普通大众读者。因此,《东方》在选择西学传播内容时,就必须兼顾这两种读者群体的阅读需求:既要传播西方前沿性的自然科学理论,满足科研人员的阅读目的,紧跟世界科技发展步伐,促进中国科技进步;又要关注自然科学的实际应用,方便民生,激发大众读者对科学技术的兴趣,践行“启导国民”的宗旨。因此,《东方》普及现代西方自然科学时,体现出理论性与实用性、时效性与通俗性并行不悖的特征。

《东方》对自然科学的引进领域极为广泛,数学、物理、化学、地理学、天文学、生物学及医学等无所不包。1924年,《东方》发刊20周年纪念号曾撰文《二十年来物理学之进步》与《二十年来化学的新进步》,对20世纪最初20年世界上物理与化学科学的最新理论进行阐述。前文开篇即称:“二十年以来各种学术的进步都很大,其中以自然科学的进步更大,自然科学之中尤以物理学的进步最大。”[6]继而分别对“相对论”“原子论”与“原能论”进行详细介绍;后文认为,“二十年来化学上的进步大有一日千里之势,……然举起最大的发展,当推‘胶质论’和‘放射论’两事”[7]。事实上,该文在后半部分着力从“脂溶性甲种活力素”“水溶性乙种活力素”和“水溶性丙种活力素”的性质探讨了营养化学上的“活力素”——“新营养素”问题。《东方》历来关注世界化学界的新发现,自 1911年开始,每年都有详细的化学原子量报道,对居里夫人发现镭元素以及化学在一战中的使用均有大篇幅的介绍说明。现代西方生物学、遗传学以及与之密切相关的医学也是《东方》报道的主要内容。《生体组织再造论》等文章介绍了西方最新生命再造设想。1921年以后,著名生物学家、遗传学家周建人陆续在《东方》刊文 30余篇,从物种进化、遗传规律、性健康教育等方面将西方先进知识推向中国。将西方自然科学知识与大众生活相结合进行介绍是《东方》的一大特色,如鸡蛋保鲜法、晕船治疗法、驱虫方法、近视治疗法、肺炎治疗法等不胜枚举。这一方面可以提高国人的生活质量,另一方面又可以以有趣的方式传播自然科技知识。

二、《东方杂志》与西方社会

《东方》自创刊伊始即对西方社会多有传播。尤其在中华民国成立以后,中国社会的各个层面都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急需西学中的社科知识的启迪与教化,《东方》及时地在该领域传播西学,“凡世界最新政治经济社会变象,学术思想潮流,无不在‘东方’译述介绍。”[2]并且数十年坚持不懈。创刊不久,《东方》在每期附录“外国大事记”,汇编世界各地的社会动态,而后增设“海外通信”“海外调查”“世界新潮”等专栏,一以贯之地对国际事务进行介绍与研究。《东方》如此密切洞察国际社会时事与动态,不仅出于开阔国民知识视野、传播新知的需要,对当时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而言,无疑更具有一种摆脱封建残余、寻求民族独立的现代性启示意义。

第一,《东方》与西方社会学理论、社会实况。《东方》是清末民初较多关注“进化论”的期刊之一。但是,《东方》所论及的西方“进化论”已超出生物学范畴,具有更广泛的社会学意义。首期《东方》在介绍《天演论》译者严复的新书《社会通诠》时称,“欲改革政治,必先改革社会;欲改革社会,必先考察社会之由来、之现状”[8]。在这种指导思想下,《东方》首先对各国的社会学学说进行译介,尤其是英国现代著名思想家、社会学家伯特兰·罗素的社会学论述经由《社会制度》《科学对社会组织的影响》以及《罗素的社会思想与中国》等文章为国人所熟知。其他世界知名社会学者诸如美国社会学家华特、滂德,法国社会学家达尔德等人的学术思想也以专文的形式加以评述。同时,《东方》还注重对世界社会学知识的历时总结与及时追踪,回顾了亚洲学派、维也纳学派与古蒂斯学派的社会学说,《三十年来欧陆社会学者之重要贡献》《近时社会学上一种新理论——“S学说”》等文章富有时效性地介绍了20世纪上半期的主要社会学理论。杂志还分门别类地对域外不同国家的社会现状进行考察,英、美、德、法、日本、土耳其等国的社会分析文章均有刊登。

《东方》对西方社会现实关注最多、推介最勤、对中国社会影响最大的莫过于西方女性社会问题。民国成立之后,国内妇女地位提升之声渐起,《东方》便将世界各国妇女争取平等权利、参政议政等问题的发展状况和成果介绍给国人,对国内女权运动加以响应。《东方》分别撰文数十篇,简评了英、美、俄等发达国家女子参政的情况。1912年,杂志刊文《世界女子参政之动机》,文章肯定了女子从事职业工作,能够独立,所以具有参政资格。文末呼吁:“呜呼!……女子在政治上之地位,虽有轩轾之不同。……冀政界占一席者,则固万国一致也!”[9]对于西方女子参政,《东方》只做客观报道,鲜有倡导国内女性效仿欧美妇女运动,进行积极甚至激烈的斗争。“这也反映了《东方》对妇女参政的态度:关注而非提倡”[10]。西方妇女争取参政的同时也积极投身各种社会工作,在不同的行业中均有女子的身影,女子的职业选择呈现多样化。《东方》翻译介绍了美、英、德等国女性从事警察、航空、医疗等职业工作的事实,冲击了旧中国女子“足不出户”的传统观念。

第二,《东方》与西方经济。《东方》所处的时代是西方国家资本主义经济较快发展、中国经济状况日益落后的时期。此时,《东方》向国内介绍了大量西方经济学理论,并对欧美各国的经济形势加以描述。杨昭悊撰文《近世经济思想之变迁》对西方近代经济学说的发展进行了分类论述,斯密亚丹、麦唐纳等西方著名经济学家的学术思想也多有介绍。英、法、意、德、美、日本、土耳其等国的经济复苏与发展均被介绍给国内读者。

值得注意的是,发生于 1929年的世界经济危机沉重打击了资本主义世界的金融繁荣,《东方》对此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和介绍。经济危机期间的美国政府为挽救经济颓势,实施了“白银政策”,企图以通货膨胀为手段摆脱持续数年的财政厄运。据统计,此时的《东方》集中发表 70余篇文章对此事进行报道。毛起鶊认为,战争债停讨、对外投资亏蚀、政府收入短缺、生产不振、物价低迷、高度关税、工人失业、现金告罄、股票狂跌、银行制度缺陷、金融公信缺失等原因共同作用引起了起源于华尔街金融崩溃、继而席卷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大萧条[11]。《美国之吸收黄金白银政策与我国之关系》《美国白银政策与中国》《银价变动之趋势与中国之对策》《美国收购白银及于我国之影响》等文章说明,《东方》对“白银政策”进行报道的同时,也关注到美国这一政策对中国经济的负面影响,遂将美国这一经济策略与中国经济一并进行探讨,以引起中国官方与国民的警惕,勿使中国原本孱弱的经济雪上加霜。

第三,《东方》与西方政局。20世纪上半叶的世界政局充满了动荡与战争,《东方》见证了两次世界大战的过程、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的诞生与发展、西方各国的政局震荡与局部战争。历来重视国际局势的《东方》对此给予全面而客观的记载和评论。

战争是西方国际局势的集中体现,两次世界大战更是如此。因此,《东方》对西方政局的关注也集中体现在它对这两次人类空前的战事的记录上。1914年8月1日,杂志刊载杜亚泉的文章《欧洲大战争开始》,记述一个月前的萨拉热窝事件以及奥、塞、德、俄等欧洲诸国之间紧张的外交情况,并预言战事将在世界范围内展开,“苟英德开展,则战事将蔓延于东亚之属地。而日本之助英以攻德,亦不难推测而知”[12]。此后数年间,杜亚泉以《大战争续记》为题,连续发表12篇文章对参战各国“战状”进行及时、系统的记叙。其他文章还从一战的战略战术、难民、议和等方面进行报道。1924年,《东方》刊出 6篇纪念一战的文章,并呼吁中国民众对此进行反思。早在二战全面爆发之前,《东方》即对德国、日本的法西斯主义倾向进行了报道。《希特勒宣布外交政策》《希特勒宣布对内对外政策》《希特勒演说德国内政外交》《希特勒阐明内政外交政策》等文章明确报道了独裁者希特勒的对外扩张、侵略的政策,并觉察到德国与意大利将缔结军事同盟的意向。1939年 9月 1日,德军进攻波兰,二战全面爆发,《东方》即在当月刊文《欧洲大战又爆发了》,逐日回顾了 8月份欧洲战事与各国军事外交情况,称“这次战事之责任何在,至为明显。希特勒将何以善其后?”[13]嗣后,对二战形势下的国际事务报道几乎占各期《东方》内容的二分之一强,从外交、军事、国际关系等方面对主要参战国进行报道。

第四,《东方》与西方社会主义思潮。社会主义思潮在 19世纪末开始传入中国,20世纪初,改良派与革命派都对这些民主思想进行了若干介绍。据统计,《东方》共发表关于社会主义思想的文章、资讯多达600余篇。

1911-1912年,杜亚泉翻译了日本幸德秋水的《社会主义神髓》,连续五期在《东方》上介绍了马克思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刘叔琴在《唯物史观在历史哲学上的价值》一文中进一步分析认为,马克思的理论系统可以一分为三:一是过去的唯物史观,即社会组织进化论,二是经济学批判,即资本主义经济论,三是社会主义社会的政策,即社会民主主义运动论[14]。当然,《东方》诸位编者、作者也有对社会主义学说的某些极端误读进行转录的情况。如范寿康依据日籍学者河上肇的《社会问题研究》,转译了某些唯物史观的论述。文中认为,“在资本主义发达上尽一分力,我们就是接近社会主义一分”[15]。

五四运动前后,《东方》对社会主义的含义及本质进行了大量引介,陆续报道了柯尔、基尔特、韦勃以及法屏社会主义,从人生、进化论、自由等角度探讨社会主义的含义,对社会主义进行反思。潘公展连续做4篇文章,对近代社会主义进行介绍与批评。此后的《东方》更多的是对英、西班牙等国的社会主义进行介绍,并介绍了不同的社会主义学派。

三、《东方杂志》与西方文学

《东方》虽然不是专业性的文学杂志,但是反观其存在的 45年间,它对西方文学、文论翻译与传播的贡献十分显著。尤其是自创刊以后,《东方》便设置“小说”专栏,主要用于连载西方翻译小说,40余年间不曾中断,直至终刊。除极少量戏剧、散文译介之外,《东方》的翻译小说已蔚为大观。以 1904-1932年间为例,《东方》共刊行翻译小说302篇。就国别而言,其翻译小说所属国家由多到少依次为俄、法、日、英、美等,涉及的国家和地区比较广泛。

《东方》西方小说的译者多为当时中国的著名翻译家,如林纾、吴梼、章士钊、孙毓秀、周瘦鹃、沈雁冰、铁樵、胡愈之、胡仲持、周作人、鲁迅、李劫人、夏丐尊等知名学人、文学翻译家。这种译者群体的知名度与译文的质量、影响,在一定程度上都提高了《东方》的社会认可度,尤其在 20世纪初期,这些翻译名家的西方小说文本“在清末民初‘小说界’革命活动中的传播作用与地位自是不可小视的”[16]。《东方》翻译西方小说虽然存在“译述”“改译”“节译”等不忠实于原文的情况,但是就其内容与文体来讲,如哲学小说、社会小说、理想小说、情感小说、侦探小说等,已与中国传统小说分道扬镳,对中国小说的现代化转型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东方》相对于清末民初西方翻译小说盛行时域外二、三流作品泛滥之势,《东方》译介的西方小说自始至终坚持翻译选材的名家名作原则,“迻译名家之代表作,且叙述文学之派别,纂辑各家之批评”[17]。这其中不乏俄国的契柯夫、梭罗古勃、高尔基、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法国的大仲马、孟德斯鸠、莫泊桑,英国的杨支、王尔德,意大利的邓南遮,美国的欧·亨利、爱伦·坡等人的名篇小说,这些名家名作中所体现的现实主义、自然主义与唯美主义文艺思潮也一同被介绍到中国。倡导“为人生”、关注现实的文学理念的文学研究会同仁多为《东方》译者,因此,《东方》以译介他们所熟识的俄国现实主义小说为最。契柯夫是俄国最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之一,他是情趣隽永、文笔辛辣、幽默讽刺的短篇小说巨匠。他的代表作《那个可怜的办事员是怎么死去的?》《农夫》《可怜的妇人》都刊登在《东方》上。这些作品关注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侧重人物的心理活动刻画,通过幽默可笑的情节来反映、批判当时的俄国社会。另外,《东方》通过翻译《学生》《莺和蔷薇》《巨汉与小孩》推介了“爱与美的歌颂者”王尔德,刊载《金钱》《都仑大那》,介绍了“英雄精神的诠释者”邓南遮,发表《那怎么样呢?》《一个老公公和一个老婆婆》《芳名》《捉迷藏》等作品叙述了“美与死亡”的赞美者梭罗古勃。《东方》对这些唯美主义作家作品的译介,“带动了国内对唯美主义‘生活艺术化’等理论的探讨,对五四以后具有唯美主义倾向的文学创作起了重要作用”[18]。

在文学作品译介之外,《东方》还发表了数量可观的西方文学理论与文学研究的文章,从学理的高度将西方文学介绍给国人。新文化运动兴起之后,《东方》在新文学思潮空前高涨的氛围中,大量引进了西方现代文学理论。《世界名剧谈》《近世浪漫戏剧之沿革》《现代文学上底新浪漫主义》《欧美新文学最近之趋势》《“欧美新文学最近之趋势”书后》《战后文学底新倾向——浪漫主义的复活》《戏剧上的表现主义运动》《新表现主义的艺术》、“最近欧美文学一瞥”(专号)、《近代文学上的写实主义》等文章及时地把西方最新的浪漫主义、写实(现实)主义文学理论传递到国内,为中国文学由传统走向现代提供了某些理论借鉴。1920年代初也是《东方》集中介绍西方国别文学的时期。短短数年内,杂志对诸多西方国家的文学进行了细致、系统的介绍,主要文章有《俄罗斯文学之过去及将来》《近代文学的反流——爱尔兰的新文学》《德国之表现派戏剧》《鲍尔希维克下的俄罗斯文学》《现代意大利戏剧之特点》《法兰西战时之戏曲及今后之趋势》《美国的文学——现在与将来》《俄国新文学的一斑》《近代英国文学概观》《近代法国文学概观》《亚美尼亚文学》《近代德国文学概观》《法兰西诗坛的近况》等。《东方》除了对传统的俄、英、德、美等文学大国进行历史性的文学概括与时新性的报道之外,还对爱尔兰与亚美尼亚文学进行介绍,这对于当时国人对西方受压迫的“弱小民族文学”有一种全新的认识,更具有一种反思内省的启迪意味。“爱尔兰的民族精神没有死,所以,爱尔兰人虽屈服在英国下面,他们的文学却占着特殊的地位。亚美尼亚的情形恰和爱尔兰一样,现在亚美尼亚人已经复国了,这一个小民族在世界文坛上,不知要曾多少光辉哩”[19]!

四、结束语

长久以来,因为以《新青年》杂志为阵营的激进新文学派与《东方》进行论战,加之《东方》对东西方文化所坚持的“调和”“折中”基调,有论者将《东方》诟病为落后、守旧、保守的杂志。事实上,《东方》对西方世界中的科技、社会、文学等方面的传播正体现了它所特有的世界视野与兼收并蓄的方针。《东方》引介西方并非狂热地全盘西化,其态度严肃、审慎。“只有了解国际事务,才能起‘文明排外’的作用,才能不受列强的侵凌”[20],一语道出《东方》与西方世界关联如此密切的原因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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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杨宗蓉.《东方杂志》与现代唯美主义文艺思潮[J].齐鲁学刊,2013(1):142-146.

[19] 化鲁.亚美尼亚文学[J].东方杂志,1921(5):74-76.

[20] 王云五.《东方杂志》之刊行及其影响之研究[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69: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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