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雾霾污染EKC假设验证及其管制政策

□文/李美红

（浙江财经大学经济与国际贸易学院 浙江·杭州）

一、引言

前几年，雾霾还只是代表京津冀区域大气污染现象，其他地区虽然有，但并不十分严重，尤其是杭州。但是，近几年，杭州雾霾污染却越显严重。本文利用杭州1998～2013年环境污染主要指标和人均GDP 的数据进行分析，验证其是否符合环境库次涅茨曲线，并寻找其拐点。

二、杭州经济发展结构演变趋势

由图1 我们不难看出1998年以来杭州经济呈稳健上涨趋势，尤其是自2001年以来经济增长速度不断加快，部分原因可能是2001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对外贸易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杭州经济的快速发展。虽然，2008年金融危机对其增长速度造成了一定影响，但2010年之后其又恢复了快速发展的状态。同时从图1 我们可以看出虽然从1998～2013年三大产业都呈不断上升趋势，但各自上升的速度却大有不同。其中第一产业上升速度比较小，只有小幅增长；而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上涨幅度非常大，尤其是第三产业。通过计算发现过去15年杭州经济增长结构的变化情况：第一产业年均增长率为11.75%，第二产业年均增长率为34.86%，比第一产业高出23.11%，第三产业年均增长率为58.63%，比第一产业高出46.88%。第二产业占GDP 的比重由1998年的51.81%上升到2013年的43.89%，第三产业占GDP 的比重由1998年的39.73%上升到2013年的52.93%。从经济结构看，杭州已经进入后工业化时期，也因此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环境污染，对城市居民的生活质量造成了不同程度上的影响。（图1，根据杭州统计年鉴整理得到）

三、杭州雾霾污染与经济增长分析及计量模型验证

（一）杭州雾霾污染与经济增长分析。由图2 看出，总体上杭州每单位GDP 造成的空气主要污染物排放量不断减少，这说明每单位GDP 给环境带来的不良影响正在逐步下降。但是，在2013年每单位GDP 降尘排放量却略微的有所上升，这就是造成杭州2013年雾霾如此严重的重要原因之一。同时，由图2可以看出杭州空气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呈波动性下降，结合图1 和图2，我们不难发现随着经济的快速增长，杭州空气中的主要污染物呈现下降趋势。其中烟尘、工业粉尘排放量总体上从1998年开始一直处于下降趋势，因此我们猜想杭州经济增长与烟尘、工业粉尘排放量的关系符合环境库次涅茨曲线，且已经处于倒U 型曲线的右边，也就是说它们可能已经过了库次涅茨曲线的理论拐点。虽然，降尘排放量在2013年有略微上升，但总体上处于下降的趋势，所以我们也猜想它是符合环境库次涅茨模型的。而二氧化硫排放量从1998年开始呈现先减后增再减的N 型趋势，从2005年开始处于一直下降趋势，因此我们猜想杭州经济增长与二氧化硫排放量之间的关系也符合环境库次涅茨曲线，只不过它经过理论拐点的时间要晚于其他三者。（图2，说明：由于每单位GDP污染物排放量数据较小，所以在单位上做了相关处理；根据历年《杭州市环境状况公报》整理得到）

图1 1998～2013年杭州经济增长结果演变趋势

图2 1998～2013年空气主要污染物排放量

（二）典型雾霾指标的选取。雾霾主要由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和可吸入颗粒这三项组成，其中烟尘、粉尘和降尘属于可吸入颗粒。所以本文选取了1998～2013年的二氧化硫排放年总量、烟尘排放年总量、工业粉尘排放年总量和降尘排放量年均值这四个指标作为典型雾霾指标。令人均GDP 为X1，二氧化硫排放量为Y1，烟尘排放量为Y2，工业粉尘排放量为Y3，降尘排放量为Y4。

（三）杭州雾霾污染与经济增长的EKC验证。利用eviews6.0计量软件，以人均GDP 为解释变量，二氧化硫排放量、烟尘排放量、工业粉尘排放量和降尘排放量为被解释变量，建立以下模型：

LNY1=A1（LNX1）2+B1LNX1+C1+ε1公式1

LNY2=A2（LNX1）2+B2LNX1+C2+ε2公式2

LNY3=A3（LNX1）2+B2LNX1+C3+ε3公式3

LNY4=A4（LNX1）2+B4LNX1+C4+ε4公式4

其 中A1，A2，A3，A4，B1，B2，B3，B4，C1，C2，C3，C4为 待 估 计 参数，ε1、ε2、ε3、ε4为随机扰动项。如果A1＜0，则二氧化硫排放量与经济增长呈倒U 型关系，即二氧化硫排放量与经济增长符合EKC 模型；同理，如果A2＜0，则烟尘排放量与经济增长符合EKC 模型；如果A3＜0，则工业粉尘排放量与经济增长符合EKC模型；如果A4＜0，则降尘排放量与经济增长符合EKC 模型。结果如表1 所示。（表1）

表1 杭州经济增长与雾霾污染主要指标计量模型模拟结果

即：

由计量结果可知二氧化硫排放量和工业粉尘排放量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符合EKC 模型，即它们之间的关系呈倒U型。烟尘排放量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呈正U 型，Kaufman 等把这种关系称作是EKC 模型的变异。而降尘排放量与人均GDP 的回归中T 值小于临界值，即回归系数的估计值不是很可靠。其中烟尘排放量、工业粉尘排放量、降尘排放量的R2 均大于0.8，说明显著性较强，即模型拟合程度较好。尽管从曲线上看二氧化硫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也呈倒U 型，但其R2 值较小，所以模型估计值对EKC 模型的解释不够充分。由计量模型结果可以计算出各二氧化硫和工业粉尘的EKC 拐点，如下：

由计算结果可知二氧化硫排放量与经济增长的EKC 拐点在人均GDP 为33，941.7 元左右，由图1 可知大概是在2003年拐点产生，2003年的人民币美元年均汇率为8.27704，那么二氧化硫排放量与经济增长的EKC 拐点在人均GDP 为4，100.72 美元时产生，其拐点早于发达国家，这符合之前的猜想。工业粉尘排放量与经济增长的EKC 拐点在人均GDP 为14，044.69 元左右，由图1 可知工业粉尘排放量在1998年之前就已经达到EKC 拐点，也就是说随着杭州经济的增长，工业粉尘的排放量处于下降趋势，这符合之前的猜想。但是，烟尘和降尘不符合EKC 模型，即它们不存在拐点，与之前的猜想相违背。由以上分析结果可知二氧化硫和工业粉尘排放量符合EKC模型且处于模型的右端，即其排放量随着经济的增长而下降。而烟尘和降尘的排放量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不符合EKC 模型，且在2013年处于上升状态，这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杭州2013年雾霾污染的严重性。鉴于此，杭州市政府应该加强环境管制，防止雾霾污染加重。

四、杭州雾霾管制政策

近年来，杭州市政府越来越关注大气环境保护问题，相继出台了一系列保护政策。比如，1998年11月2日起施行《杭州市大气污染物控制区管理暂行办法》，2008年6月1日起施行《杭州市污染物排放许可管理条例》，2014年6月4日发布《杭州市大气污染物防治规定》（草案）等。由于杭州的雾霾大部分来自机动车尾气，大约有39.5%。因此，杭州市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相关措施，比如，黄标车限行措施、积极引进比亚迪发展新能源车等。出台的这一系列政策、草案以及采取的相关措施说明杭州市政府正在采取积极的态度应对雾霾。但是，杭州市政府在保护环境方面还存在着很大的提升空间。

（一）完善大气环境影响评价制度，提高高污染项目的准入门槛。积极贯彻“预防为主，防治结合”的环境保护政策。对于新建、扩建、改建向大气排放污染物的项目，必须遵守国家环境保护管理的相关规定，提高那些对环境产生不利影响的项目的准入门槛。建设单位在提交建设项目环境影响报告书时，必须全面报告建设项目可能对环境造成的影响，制定相关防治措施，并按照规定的程序向有关部门审查批准。并且在项目投入生产或使用之前，相关部门必须对其大气污染防治设施进行验收，如果达不到国家相关环境保护条例的规定，则不得投入生产或者使用。环境保护行政主管部门在审批项目时，一定要全方位评估项目可能造成的环境污染，严格遵守环境标准体系，不能有徇私枉法行为。大气环境影响评价制度应该随着经济不断增长而不断完善，对于不明确、不合理、或者当时合理现在不合理的条例进行改进，使之适应当今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

（二）建立不同污染物排放权交易平台，加大经济激励力度。由计量结果可知不同污染物对环境的影响程度是不同的，而杭州市排污权交易中心于2013年9月13日上午正式挂牌成立，成立时间比较晚，而且仅局限于各污染物排放权内部交易。不同污染物对杭州环境影响的程度是不同的，因此其减排的环境效益乘数也是不同的。因而，杭州可以建立不同污染物排放权交易平台，以环境管制效益为基准进行不同排污权的交易，从而减少环境保护成本，实现更大的环境保护效益。

杭州目前主要的环境保护政策具有行政驱动和行政强制的特征，虽然在实践过程中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是由于以政府为主导的行政手段本身存在的不足以及实施起来比较困难等因素，过于强调行政手段也会带来一定的问题。而经济激励机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更有效的提高企业保护环境的积极性。所以可以通过以奖代补、以奖代投、先建后补、先建后投等方式提高财政补贴资金的效率。

同时，通过建立不同污染物的交易平台，形成更加完善的排污权交易市场机制，通过市场的经济手段来实现排污权的有效配置，激励有能力的企业进行技术创新，从而在总体上提高环境保护效率。

（三）提高监督与惩罚力度，增加企业违规成本。雾霾污染属于企业的负外部性，也就是说企业排放大气污染物，大家共同承担其造成的危害。在政府管制力度过低的情况下，追求利润最大化的企业是不会将其所造成的污染物的成本计入成本收益当中进行核算的，从而企业就没有动力减少污染物的排放。因此，杭州市政府应该提高政府的监管力度与处罚力度，一旦发现有违规排放污染物的企业，就应该立刻采取相应的制止与处罚措施。对于违规排放污染物的企业采取高力度的处罚措施之后，企业就会主动将污染造成的社会成本纳入企业成本当中，因此企业的成本就会提高，企业就会从其他方面采取措施来减少成本。比如，技术创新，使粗放型生产向集约型生产转变，从而减少污染物的排放，达到减少成本的目的，同时也保护了环境。

（四）加强区域之间的协同合作，共同保护环境。由于大气污染物流动性的特点，即使杭州市在保护环境，减少污染物排放这方面做得很好，杭州市环境也不一定就会有很大的改善。因为其周边城市所排放的污染物也会随着空气的流动进入到杭州，从而影响杭州的环境。所以，杭州市政府在加强本地区环境管制的同时，也要加强与周边地区的协同合作。增加区域间交流，相互学习有效的管制政策等。而且各地区间的管制政策也应协调配合，防止由于标准的不统一和执行的不一致，造成地区间的“污染转移”。只有地区之间加强合作，才能更有效的保护环境，减少雾霾。

［1］Kuznets S.Economic Growth and Income Equality［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55.1.

［2］吴玉萍，董锁成，宋键峰.北京市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水平计量模型研究［J］.地理研究，2002.2.

［3］潘省初.计量经济学中级教程（第二版）［M］.清华大学出版社，2013.

［4］王夏斐.推动生态经济与生态环境同频共振［J］.今日浙江，2014.4.

［5］王俊豪.管制经济学原理（第二版）［M］.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