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网络问政与协商民主的良性互动

许 烨

（湖南省社会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1）

寻求网络问政与协商民主的良性互动

许 烨

（湖南省社会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1）

互联网已经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成为政治民主信息化所必然要经历的发展进程。网络问政的开放性、即时性、草根性等优点，使公民的政治参与成本不断降低，底层公民正在回归政治舞台。网络问政作为重构公共领域和培育公民协商民主精神的新载体，开启了全民参与协商的时代，构建了协商民主的公共领域，推进了公民的有序参与，改善了政府与公民的协商对话，对公民协商精神的培育也起到了积极影响。

网络问政；协商民主；政治参与

互联网+时代的来临顺应了政治民主的网络化发展要求，使网络作为重构公共领域和培育公民协商民主精神的新载体，推进了公民的有序参与，为人们解决社会政治问题提供了有效的沟通渠道和利益诉求渠道，使公民在文明和谐的政治状态下各取所需、共存共荣。网络问政通过其本身所具有的特性在实际生活中对推动我国的民主政治建设，特别是党内民主的发展建设起到很大的作用，促进了政府与公民的协商对话，推动社会的政治民主化进程。

一、网络问政开启全民参与协商时代

作为一种借助于网络信息技术的政治参与方式，网络问政的公民参与体现了协商民主的核心精神，它为一直困扰人们的大规模政治体系中如何实现协商民主的问题找到了解决之道。公民的参与是协商民主的主力军。网络的即时性、互动性、草根性、多元化、聚集性、裂变性、碎片化和广泛性等特点，使“一对多”的党政机关的大众传播模式转变为政民之间的多元互动模式，由点对点、点对面的传播转变为裂变式的广泛传播，开启了全民参与协商的新时代。传统的线性传播格局被打破，人们足不出户就能即时知晓天下事，日益剧增的庞大的网民群体对于政治的关注也日渐升温。专家学者、新闻媒体以及草根力量纷纷借助网络来对政府的政策以及政府的决策提出质疑。

众所周知，由于传统媒体在行使舆论监督时容易受到各方力量掣肘，未必能完全发挥作用，而以微博为代表的网络新媒体凭借其信息传播速度和范围无可匹敌的优势，它最大限度地满足了公众的知情权。它的核裂变的传播效果不仅弥补了传统媒体在进行舆论监督时存在的时效性问题和失语问题，更提供了公民网络协商的平台，扩大了公民自身参与公共事务的渠道。［1］当前，在微观社会结构中，网络已日益成为公民发表社会舆论、参与网络协商的社会空间。网络问政的大众化和匿名特性，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民众的直接政治参与。数量庞大、无所不在的网民正在成为参与网络协商的主要力量，任何人可以在任何地点就社会热点话题对政府进行网络质询，发表自己意见，参与政府政策的制定，监督政策的执行等。通过网络这一社会资本为协商民主提供了社会信任的基础，政府部门让权力“公开、公正”，发展民主政治，促使民众关注政治，可以直接了解民众的呼声，第一时间得到民众认同；公民通过参与网络互动来增强彼此的横向交流，在互动中能够修正甚至放弃自己的狭隘目标而与其他人达成共识，相互理解和宽容，增强民众对政府的信任。

二、网络问政建构协商民主的公共领域

蓬勃发展的公共领域是协商民主的基本条件。从理论上来说，公共领域是基于“理性沟通的可能性”，是指抱持不同价值理念的人互动所构成的一个价值多元的空间，其互动方式则是理性讨论与沟通。［2］早期的公共领域较为单一，范围也较窄，互联网正好填补了这方面的需要。现代社会的传媒公共领域已由大众媒体扩展到了网络媒体，网络问政的多元性、草根性、平等性、开放性等特点，为公众话语权提供了广阔的平台，使得互联网可能成为实现公众讨论和参与政治的公共领域新平台。公民通过政务微博来讨论政府的最新政策信息以及议程制定、质询政府的作为等也促进了公共问题的解决，维护了公共利益。网络的虚拟性，以公民相互的言语沟通、说服、协商形成的多重认知观点互动的虚拟社交网络［3］，实际上反应的并不是一种虚拟状态，更是一种真实而多元的讨论社群，网民通过关注政务微博以及加入聊天室的方式，在理性的层面上参与政治问题的讨论，并运用专业的政治知识形成对公共事务的一致性意见，它打破了协商的地理限制，可以发展出多元协商的公共领域。事实证明，网络问政是促进网络公共领域良性发展的一个有效途径，通过一部分公民对有关政治问题的意见表达，带领网络中理性论证的潮流，建构一种理性批判的网络环境，使得不同的声音可以在此汇集和碰撞，最终能够整合，这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在新的技术条件下的一种可能的实现形式。

三、网络问政协同政府与公民的合作关系

“协商民主”就其理论内涵而言，强调的是“所有公民”均有资格通过多种途径、平等公开地参与公共决策的协商讨论，其预设和体现的第一价值是“平等”。通过网络问政的有序政治参与来打破精英政治的藩篱，直接或间接影响政府决策，而这正是协商性民主的应有之义，普通民众也在一定意义上获得了平等的话语权。由于我国缺乏经常性、制度性的民意表达和诉求渠道，使得政府与民众之间的冲突难以得到缓解。而网络问政可以有效实现问计于民，成为政府的新闻发布渠道，可以用来宣传政策法规，推动政府工作的高效性。同时网络问政的出现，也给政府带来很大的压力，民意倒逼政府转型，要求转变党的传统执政思维和工作方式，实现人民群众与执政党之间的良性互动。

政府与公民合作交往关系的建立是协商民主的重要载体。网络问政是就公共问题或公共政策所带来的网民与政府的双向互动。网络空间的言论和表达自由使公民可以对政府执政力进行监督，反映民情民意。网络问政的互动性能让公民得到更多参与政治生活的机会，公民对突发事件往往立即进行报道，引发公众舆论。政府和官员相继直接开通微博、微信公众号等，是网络问政的深化，有助于进一步解决以往问政渠道不畅、问政时效落后、问政过程不公开等问题，将政府和官员甚至整个问政过程都处于公开的网络监督中。政府通过网络可以了解重大社会事件的发生，并在网民对事件的持续关注与报道中，对事件进行处理，并将处理结果在微博上用生活化、口语化的语言告知公众。现在，网络问政已经成为普通公民利用微博平台，表达个人的政治见解、反映利益诉求并影响国家政治生活的网络表达方式，已成为推动服务型政府构建的重要推动力量。

网络问政体现的是政府回应性与公众参与性的双向过程，也是个体自主性与公共性共同成长的过程。在网络问政过程中，人们以公平和正义为原则，各阶层、各利益群体代表通过网络载体进行意见交流，各种利益关系和矛盾能够得到充分表达，以此增进了解，在公平合理的基础上达成和解与妥协，形成共识。它有助于推动政府官员行政理念的转变和提高政府公共决策的民主程度，弱化官本位意识。因此，网络问政成为连接公民社会、法治社会与协商民主的桥梁，促进了公民与公民、公民与团体、公民与政府之间的信任、沟通与协商，推动政府与公民合作关系的建立，促进传统政治民主向协商式民主转变。

四、网络问政拓宽公民政治参与新途径

传统的代议制民主政治机制中，多数选民在政治生活中是被动的、冷漠的、没有理性的，不能正确理解和判断公共事物，因而不能参与政治决策。代议制民主最终只是实现了选民“选谁的自由”，政治实践的“公共自由”和“公共福祉”遂变成少数人享有的特权［4］，民主偏离了人民主权的轨道，演变成了政治精英群体的表演舞台。在传统媒体时代，公民只能通过人大代表来表达自己的意见和诉求，效率低、时间周期长。而网络问政基于其特有的交互性以及公开性，开拓了公民政治参与的新渠道，降低了一般民众的表达门槛，听到了来自各个阶层的不同声音，打破了原先的精英政治话语霸权，消解了话语能力的差异和话语权力的大小。网络为草根民众的政治参与开创了一种新的格局，吸引了更多的利益群体来参与公共问题的解决和互动，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过去对于来自多元话语平台的意见进行屏蔽的状态。在近几年的全国“两会”期间，草根网民力量也加入到与会代表参政议政的队伍中，同其他利益群体代表一起共同针对社会热点问题进行广泛而深刻的讨论。比如说，微博的裂变式粉丝传播使得每个微博用户都能聚集起巨大能量，一条微博在半天之内可以传到国内各地及十多个国家和地区。［4］

网络问政不同于传统的政民沟通方式，如上访、上诉、质疑、质询等，其实质是公民实现其言论自由和监督权的新形式，体现了公民参政意识的觉醒和对社会核心价值的认同和追求；能有效解决过去政府信息公开不足、公众与政府之间信息资源不均衡的难题，开辟了公民进行民意表达、参与公共事务，甚至参政议政的新途径，解决传统行政体制下公民参与门槛高、问政成本大的问题。

五、网络问政培育公民协商民主精神

良好的公民精神是推行协商民主的重要基础。［5］协商民主本质内涵包括以下几方面:参与主体的平等地位、自由开放的讨论、批判性审议、理性思考、通过协商达成共识。协商民主是人们对寻找代议制民主困境出路的一种回应，它确保参与主体的平等地位，要求参与者通过理性思考、自由开放的讨论、批判性审议和共同协商而达成某种共识。它不同于代议制民主的少数精英掌管国家事务，行使国家权力。它是一种既能包容冲突又能化解冲突的民主形式和治理机制。理想状态下，多数派抑或少数派的各种利益团体可以通过协商形成共识并据此形成最终决策。网络虚拟空间的自由发声和广大民众对公共事件的密切关注，无疑已经成为培育公民协商民主精神的土壤。专家学者与普通民众就当前的时政热点进行自由的表达、自由的讨论、自由的参与，以独立政治人身份公开且直接向政府部门或官员反映问题、质询政务、提出建议，有利于培育现代公民的民主意识。网络问政这一方式体现我国公民参政维权意识的觉醒。

网络的出现和广泛的传播运用，使中国公民的网络政治参与脱离了以往的为个体维权、小团体谋利的“低级政治参与”，逐渐走向关注和参与社会主要的政治问题以及表征民主、彰显民权，使公民在积极参与公共事务的过程中掌握协商方法、恰当权衡自身行为、维护自身正当权利、锻炼合作技能，提高了公民的政治效能感，增强公民的归属感。网络问政通过民众积极参与公共事务，唤醒了公民的公民意识和民主精神，激发和增强了公民之间的平等团结、信任、宽容与合作。协商民主鼓励公民及社会组织积极参与到政府政治活动中，与政府官员一同讨论政策的制定与实施，公民参与政治的过程有助于提升公民政治素养、培养公民的社会责任意识、增进公共善。公众网络问政的过程，也培养了公民参与政治的意识，提高了公众参政能力，积极的塑造了现代公民精神。［6］

总体来说，网络问政已经成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重要实现形式之一，在推动政治民主进程上发挥了积极作用，促进了我国政治体系内部与外部的开放性沟通，成为连接私人领域和公共领域的桥梁。但也应注意到这种民主形式还有其相对性和局限性，比如我国网络问政的“虚热”、“作秀”、情绪化、娱乐化等现象显示出部分公民已经偏离了理性轨道；民意倒逼政府转型，也给政府带来很大的压力，要求转变党的传统执政思维和工作方式；对信息来源的处理无法进行及时有效的甄选，其中掺杂的一些无效、虚假甚至恶意的失真信息有可能误导公众，消解社会共同经验和社会信任体系，造成社会秩序的不稳定，甚至引发社会危机等。因此，在利用网络问政这一工具推动我国协商民主进程的同时，还要注重对其加强规范和引导，制定相应的法律来保障其正常运行，构建良好的网络协商公共领域，加强对网络民主理论与实践的研究。当然，网络问政的发展是一个循序渐进的创新过程，需要政府的规范和指引，公民协商民主意识的觉醒和有序的参与，需要社会的协同合作来完成。

［1]付雪蓓.微博问政：自媒体时代我国民主政治改革的新动力［J].现代传播，2013，（3）：58-63.

［2]江宜桦.自由民主的理路［M].新星出版社，2006：304.

［3]Arendt Hannah，Essaysin Understanding［M].1930-1954，ed.Ferome Khn，New York：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p.269.

［4]吴闻莺.微博网舆论聚合应研究——微博围观、微博极化与微博动员［J].大连理工大学学报，2013，（3）：133-136.

［5]吴光芸.社会资本：连接公民社会与协商民主的桥梁［J].理论探讨，2012，（3）：146-150.

［6]叶元俭.微博问政视野下协商民主的挑战与发展研究［J].福建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13，（2）：38-41.

（责任编辑：刘亮红）

D082

A

1009-2293（2015）05-0026-03

许烨，湖南省社会主义学院教研部讲师，博士。

【DOI】10.3969/j.issn.1009-2293.2015.05.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