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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基本精神与问题域

2015-03-26付文军刘凤立兰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甘肃兰州730000湖北民族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恩施445000

关键词:基本问题

付文军,刘凤立(.兰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甘肃兰州730000;.湖北民族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恩施445000)



论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基本精神与问题域

付文军1,刘凤立2
(1.兰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甘肃兰州730000;
2.湖北民族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恩施445000)

摘要: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是马克思穷其一生的事业。在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基本理论和对资本主义社会现实双向批判中,马克思建构起了批判的政治经济学,这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基本精神。在批判的进路中,马克思力图妥善解决四大问题:扬弃国民经济学的基本观点,建立完备的理论体系;考察社会中人们的生存境遇,构筑理想的存在之境;确证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探寻未来社会发展规律;揭明资本主义拜物幻境,树立科学而理性的世界观。透彻理解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基本精神与问题域,是全面而科学把握马克思经济理论的关键。

关键词:政治经济学批判;基本精神;基本问题

“批判的政治经济学”是马克思留于后世的宝贵财富。在马克思的语境中,其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主要借助于“批判”这一马克思主义的“真精神”[1]来达成,即通过政治经济学批判完成了自己的理论创设工作。易言之,带有马克思印记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政治经济学——得以成型,有赖于政治经济学批判。立基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研究的批判思路,结合马克思经典文本,厘清马克思所创立的“批判的政治经济学”的基本特点和问题域,是透彻和全面把握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理论的前提。

一、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基本精神

经济问题本非马克思所最先关注的领域。在入职《莱茵报》后,广泛参与社会实践和体会人们的生存境遇,发现“应有”和“现有”的矛盾难以调和,苦恼于物质利益的“难事”。在马克思发现德国古典哲学的言说体系在现实面前苍白无力时,才转向了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也正因此,使得马克思找到了洞察现实和预判未来的一条独到的理论入径。在马克思的语境中,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归旨便在于创立属于自己的政治经济学理论——“批判的政治经济学”。可以说,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基本精神是通过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来创设批判的政治经济学。

在对这一基本精神的把握中,要注意以下几点:

其一,政治经济学的批判和批判的政治经济学,是有着严格区别的两个概念。在批判性的语境中,二者虽然有着相似或相近的理论旨趣——切中社会现实问题,但其研究路向截然不同。对于政治经济学批判而言,主要是从资本主义社会的具体现实(现象)中展开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即通过对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异化劳动、私有制、拜物教等等社会现象的深入剖析,以达到对资本主义社会批判的目的。对于批判的政治经济学而言,则主要是在现实(资本主义)和理论(批判理论)的双重语境中展开对社会现象的有力驳斥,即将一切社会现象统统置于资本主义的语境中进行实质性的批判。一言以蔽之,政治经济学批判走的是从现象到本质的道路,批判的政治经济学走的是从本质到现象的道路。马克思的批判,其过程是科学的,其效果是有力度且有意义的。因此,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就不会囿于单向度的狭隘视界中,应该是理论批判和现实批判的统一,也是现象批判和本质批判的统一。同时,马克思也不会局限于从现象到本质(或者从本质到现象)的单面批判中,他同时从这两条批判路径出发,既对社会现象进行了深入批判,又达到了对本质方面充分认知的效果。

其二,政治经济学批判是手段,批判的政治经济学是目的。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研究的进程来看,他的理论是以政治经济学批判为手段,以创设批判的政治经济学为目的的。在马克思受困于物质利益“难事”之时,马克思批判理论由宗教和哲学批判转向了社会和经济批判。此时的马克思,广泛涉猎国民经济学的主要著作,结合亲身的社会实践,对国民经济学的理论进行了猛烈批驳。换言之,马克思切入社会现实,主要是以政治经济学批判为手段;马克思解答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疑难,也是立基于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通过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马克思建构了属于自己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政治经济学——理论。若依此思路,《资本论》当属于批判的政治经济学序列,而通向《资本论》的系列文本(《资本论》之前的所有文本)则属于政治经济学批判之列。

其三,政治经济学批判并非单向度的经济学研究,还糅合政治、哲学、社会学和历史学等于内。批判的政治经济学亦是如此。易言之,无论是政治经济学批判还是批判的政治经济学,都将是哲学—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历史学的综合、有机、有意义地批判性研究。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批判讲求总体性,立足于批判过程的始终和对整个世界图景的总体把握,借助于科学的理论和批判的武器,将生动的内容和严整的体系有机地结合起来,进行全面的批判。不受单一学科界域限制,立足现实,面向整体,着眼未来,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工作得以成功的重要保障。无论是在马克思所进行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中,还是在马克思所构建的批判的政治经济学理论中,都不会是纯粹的哲学探讨、纯粹的经济学研究、纯粹的社会学论述或纯粹的历史学勾画,学科的交叉和全面的论述,使得马克思的理论深受各方人士的关注,也造就了“先知马克思”、“社会学家马克思”、“经济学家马克思”、“导师马克思”[2]等多种称呼。

《资本论》作为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巅峰之作,以“政治经济学批判”为其副标题,所创设的理论便是批判的政治经济学。在通向批判的政治经济学的道路中,政治经济学批判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研究的重要手段。以此为武器,展开对国民经济学家谬误观点的挞伐;以此为工具手段,展开对资本主义社会现实的鞭笞。此即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基本精神。

二、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问题域

在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过程中,马克思形成了自己的独有的问题意识,在此基础上形成了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问题域。对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问题域的深入挖潜,是透彻理解马克思所创设的“批判的政治经济学”的关键,也是透彻领悟《资本论》所要表达意境的前件。

(一)确证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探寻未来社会发展规律

政治经济学,是一门以洞察和分析现实为前提,面向社会现实的科学。因此,切近社会现实,既是马克思批判工作所要努力的方向,亦贯穿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过程的始终。或言之,马克思以政治经济学为批判对象,旨在实现对当下社会及其问题的“会诊”。易言之,探寻人类社会的现实状况和历史命运,确证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求索未来社会的基本发展规律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核心问题。

首先,在社会—历史的语境中,实现了对资本主义社会现象的充分认知。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之所以具备完整的理论架构和言说体系,就因其以现实的社会和活生生的个人为立论基础,运用科学的方法实现对社会和历史的双重观照。简而言之,在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过程中,马克思始终将社会的诸多问题置于社会—历史的语境之内进行批判性分析。在资本主义的语境中,社会上普遍存在的“自由”、“平等”、“公正”、“友善”……纷纷走向其反面,纷纷成为人们可望而不可及的理想化目标;在资本的钳制之下,劳动已然不是人类积极本质的确证,这样的劳动是异己的和受排斥的,人们在这种劳动中并不是肯定自身,也不会感到幸福,而是“肉体受折磨、精神遭摧残”[3]……这些都是资本主义所表现出来的诸多问题,马克思比常人更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些问题,比常人更全面地分析了这些现象,比常人更准确地把握住了这些问题的症结。

其次,在掀开资本主义剥削的神秘面纱的过程中,言明了资本主义财产所有制的本质。资本主义的剥削方式取代封建的剥削方式,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社会文明进步的表征。资本主义的剥削,是“划时代”的。在资本主义经济交往中,工人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获得一定量的回报(工资),资本家得到商品(劳动力的使用权和支配权)。工资的付与,貌似是公平交换,然而必要劳动和剩余劳动、有酬劳动和无酬劳动之间的界限在其中变得模糊起来,资本主义剥削的本质被遮蔽起来。马克思通过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透彻把握,确证了资本家在所谓的“公平交换”中得到了两样东西,“剩余劳动和活劳动的质”[4]。由此,一切被货币关系掩盖着的“神秘性”和“自由幻觉”都被马克思识破。可以说,在所谓的“等价交换”中,无偿占有工人所创造的剩余价值,是资本家劳心劳力、参与投资与竞争的驱动力,也是资本主义剥削的秘密所在。

最后,在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与命运的历史性反思基础上,指明未来社会的发展路向。在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过程中,马克思始终表达着对人类社会历史与未来的关注。资本主义,作为一历史性存在,在历史上起着积极作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对封建宗法关系的毁灭性打击、资产阶级开创了经济全球化的进程、资产阶级推进了城市化的进程、资本主义对生产进行着不断的变革……同时,资本逻辑之下的社会也存在严重的问题,而正因此才要探寻新的社会形式。马克思早年便在对异化劳动的理论分析中指明了人类未来发展路向——共产主义。它是对异化状态的彻底扬弃,是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是对最合乎人性的社会,是人类所追求的“自由王国”。在这样的社会中,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只不过,通达自由王国之路,极其艰辛,也极其漫长。

(二)考察社会中人们的生存境遇,构筑理想的存在之境

“在诸如环境污染、瘟神肆虐、毒品泛滥、恐怖主义等全球性问题蔓延开来的当今世界,越来越多的人们意识到自己的生存受到了威胁、陷入了危机,因此,探求生存之道、寻求生存智慧就成为当今时代精神的一个重要历史使命”[5]。早在马克思生活的时代,他就开始了对人们生存境遇的观照。

在一系列经济范畴的逻辑演进中,在对资本主义的切身体察中,马克思清晰地认识到了人类真实的生存境遇,揭示了人类存在的艰难。从“自然—人—社会”的角度来考察,马克思发现了自然环境、社会环境和精神生态遭致严重破坏。就自然而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对有限资源的无限索取和对脆弱环境的严重破坏,使得自然不得不超负荷运转,由此带来了严重的自然环境问题,人类最终也只能是自食其果。就人类而言,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人也并不顺心,劳动者是机器的“附庸”和资本的“傀儡”,这些异化地存在着的劳动者饱受双重折磨——物质生活极度贫乏,精神生活惨遭摧残。资本家因其经济地位决定他将在社会中占据绝对优势,这依然不能摆脱“吸血鬼”和“寄生虫”的身份。资本家的精神世界会随物质世界的增殖而更加贬值,他们以剩余价值为生,并在追逐剩余价值的过程中迷失了自我。就社会而言,社会风气败坏,拜物风气充斥到社会各个角落。腐化、堕落等不文明成为人们的生活要素。在历史上,从未有一个对物如此痴迷的社会,也从未有一个对金钱如此崇拜和对权力如此疯狂的社会……这样的社会里,人将不人。

马克思对社会中普遍存在的经济范畴的批判性分析,旨在揭开隐秘于这些现象背后的社会关系,以图找到人类脱困的有效方法。在此意义上,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也可称为“对人的存在方式的批判”[6]。直面人类的社会本性和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们的生存困境,马克思展现出了对人类现状的忧虑与对人类未来的期待。在对人类生存困境的深入考察中,充分运用自然界和人类世界的双向互动,倡导一种宜人的存在方式——“生态地存在”。一是在尊重自然规律的基础上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二是在尊重社会发展规律的基础上,净化社会环境,构筑宜居的生活和生产环境;三是在尊重精神发展规律的基础上,积极稳妥地推进精神文明建设步伐。需明确的是,“生态地存在”之路虽不是遥不可及的乌有之乡,但也不会轻易达成。可以说,人类生态地存在,兼具必然性、艰巨性和长期性于一身。这样的存在方式,是迄今为止最为理想化的存在方式,会在马克思所述的“必然王国”的彼岸——“自由王国”——才有可能,因而这必须有赖于一定的经济基础,否则,将陷于空谈之中。

(三)扬弃国民经济学的基本观点,确立完备的理论体系

批判的政治经济学的创建历程,是马克思对古典政治经济学基本观点的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的批判性过程。深谙辩证否定的马克思,在对国民经济学基本观点进行扬弃的基础上,确立了较为完备而科学的理论体系。

自1844年起,马克思便在对“当前经济事实”考量的基础上开始了批判古典政治经济学基本理论的活动。直到《资本论》的问世,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体系的逻辑才得以生成。也正是在《资本论》中,马克思才将对资本主义的理论和实践的双向批判推至巅峰,也才构筑了较为完备的理论体系。在马克思的语境中,至少通过八大现象的批判道出了哲学话语,建构起了批判的政治经济学。其一,通过对商品的批判,解答了商品世界的谜疑。商品本身即为一社会现实,本身即为主观和客观的融合。对于商品的批判性考察,旨在阐明商品的本质是劳动,旨在揭示资本主义乃一商品生产体系。其二,通过对货币的批判,使得货币文明得以显形。货币在社会语境中,具有多重面相——是与社会对立的媒介范畴,是一种社会符号,是权利关系的实质性代表,是一种动力机制,也是一般对象的劳动实践。这彰显着作为文明社会重要载体的货币的功效——等价交换的外在表现,自由流通的计量单位,理性互换的重要环节和交换价值的实现方式。其三,通过劳动批判,解答了人类世界的诸多难题。劳动所具有的生态、实践和历史三维向度对应着解答了人类的“存在之谜”、“认识之谜”和“历史之谜”。其四,通过对资本的批判,实现了资本世界的祛魅。马克思批判语境中的资本,是一元的——抽象力识别系统之下的社会关系,同时,其面相也是多维的——是一股社会力量、一种过程范畴、一个阶级存在、一种价值形式、一种工具属性、一个活生生矛盾和一种主体存在。这既是资本文明的重要体现,又昭示着资本拜物教的出场。在资本批判性张力中,资本世界逐渐以清晰的面目示人。其五,通过对价值的批判,实现了对剩余价值的真正揭示。在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的理论批判和对社会现实实实在在的批判中,马克思克服了前人劳动价值论的缺陷,创设了科学的劳动价值论。同时,还建构了剩余价值论,揭明了价值规律。实现了对价值问题的完备而充分的认知。其六,通过对分工的批判,促成了人类历史的进阶。分工与协作,是社会文明进步的重要因素。然,在资本主义内,分工与协作也隐含着不公——剥削与压迫。其七,通过对市场的批判,点明了资本经济的文明发展归宿。置身于商品经济与市场的历史与现实语境中,资本文明的发展,源于小商品经济;资本文明的历史场域则在资本主义商品经济中;随国际市场与世界经济交往的不断深入,资本文明得以在全球布展;随着商品经济的消亡,资本经济也会穷途末路。其八,通过对时间和空间的批判,回应了马克思的研究存在“时空空场”的质疑。时间和空间在政治经济学批判的语境中也占有很重的戏份,资本循环与运转具有时间和空间维度,资本逻辑也与时间和空间相勾连[7],时间-空间辩证法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中是一重要分析法。可以说,《资本论》是“马克思的《存在与时间》”。[8]

(四)揭明资本主义拜物幻境,树立科学而理性的世界观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管控下的人,“在幻像、观念、教条和想象的存在物的枷锁下日渐萎靡消沉”,我们要做,而且能做的就是要对这物化的现实展开彻底的批判。

马克思指明了广泛而真实存在于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物化现状,并积极探讨消除拜物思想影响的可行之法。其一,马克思将资本主义描述为一个总体物象化和异化的动力系统。诚如科西克所言,“马克思将资本主义描述为一个由‘无意识主体’——价值——的运动构成的系统。从总体上而言,这是一剥削他人劳作的系统,是一大规模再生产自身的系统。易言之,这是一个活劳动屈从于死劳动、物统治人、产品统治劳动者、神秘的主体统治真实的主体、客体统治主体的系统。”[9]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在诸多经济范畴和社会现象的背后,经过缜密的思考,最终揭示出藏于经济现象背后的社会关系。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人和物的关系是颠倒置换的,物被人格化和人被物役化,已然成为常态。物化蔓延开来,如幽灵般存在的价值亦不能逃脱物化的命运。故而,马克思提出了商品拜物教、货币拜物教和资本拜物教这三种资本主义社会中广泛而真实存在的物化现象。其二,马克思通过抽象力和缜密的分析,发现拜物教显现着一定的社会关系,其实质是关系的物化,或关系拜物教。马克思批判语境中的资本主义,物充斥到生产和生活的方方面面,物与物的关系貌似成了社会交往的实质,物与物的交织成了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特点。然而,马克思并未被表象所迷惑,通过对这些现实窘境的剖析,拨开了物化的迷雾,消除了拜物的幻境。通过对三大拜物教的批判性分析,揭明了物的社会运动掩盖下的人及其产品的社会关系。物与物的关系遮蔽着人与人的现实关系,此种状态下的人,一定不是本真的存在,不是社会关系的产物,他们被转移至物上。这种社会之中的人,难以称为“健全的人”。物化所产生的幻觉寄生于对幻觉的视而不见之中,这样的幻觉正在建构我们与现实之间的真实、有效的关系。其三,真实的社会关系被物与物的关系所遮蔽,物化的幻境只是历史上一种特殊的、必然消逝的经济形式。物化的显现,随着私有制的发展而逐渐明晰。在以往的社会里,人们也受到物的役使,自然力的强大和人的有限能力之间的分歧,惟有创设一个高于人的“神”来解决,继而陷于拜神的幻象中。资本主义大工业的逐渐推进,人们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能力陡升,人的需求的无限和欲望的无限性,使得人们对物的痴迷如同之前对神的崇拜一般。在商品世界里,人被商品牵着鼻子走,且乐不思蜀。简言之,物化的幻象只是一定社会阶段的产物,带有历史性质。同时,这一幻境也只不过是历史上暂时经过的存在形式,这是社会意识新陈代谢的必然规律。随着生产力的极大发展,物质财富的极大丰富,人们思想境界的极大提升,人们对于物的追求不会如当前这般疯狂,更加注重的是自由和境界的提升。或言之,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不会永恒,必然会有更高级的意识形态形式取而代之。

马克思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批驳,其目的在于唤醒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继而树立科学而理性的世界观。诚如卢卡奇所言,资产阶级在历史上也有悲剧的一面——“当它还未击败封建主义的时候,它的新的敌人——无产阶级就已经出现了”[10]。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是矛盾的,主要有三重表现。一是在政治上以“自由”的名义进行反对社会等级制度斗争中获胜后,再将其作为统治的依据之时,必然会变为“一种新的压迫”;二是在社会学上欲确认阶级斗争的事实,但又想将其从社会意识中抹去;三是在意识形态上而言,资产阶级一面赋个性予特殊意义,一面则以物化消弭个性[10]。马克思之所以对拜物之风进行了大力的批判,归因于他站在全人类的高度对历史规律和社会本质的准确把握。随着无产阶级的产生,资本主义迟早会行将就木,附着于其上的意识形态也势必会消解,取而代之的将是无产阶级意识形态。无产阶级虽在社会中属于弱势群体,饱受压榨和欺凌,但它却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是人类解放的希望。无产阶级意识形态的觉醒将成为积极扬弃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关键,也是人类历史发展进步的决定性环节。“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改变现状——摆脱被奴役、被压迫的地位,摆脱物化的处境;在联合起来的生产者中,树立起科学的世界观——无产阶级世界观,共同创造美好生活。这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最终目的,也是对“改变世界”宣言的积极回应。

三、小结

面对国民经济学的理论和私有社会发展的现实,马克思立于“人类世界”的立场,将洞察现实和预判未来作为研究的“问题”,并竭力寻求脱困之法。这一思路在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理论与实践过程中得到了充分的印证和生动的体现。可以说,一部“政治经济学批判”,既是以科学的批判精神来透视私有社会的理论与现实的过程,又是在现实基础上对人类社会未来景况的理性预测。

政治经济学批判是马克思终其一生的事业。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过程,即是马克思对人类存在和发展困境的有效回应;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创设批判的政治经济学,即是马克思通过批判的武器而逐步切近社会现实的方法。易言之,政治经济学批判,既是一种理论批判——对资本主义的社会现实和古典政治经济学的理论性批判活动,又是一种批判理论——通过对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和资本主义社会现实的双重批判,建构起的一套批判的理论体系。惟有在此基础上才能实现对马克思批判理论最典型代表——批判的政治经济学——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参考文献:

[1]付文军.论批判之为马克思哲学的真精神[J].兰州学刊,2015 (4).

[2](美)约瑟夫·熊彼特.从马克思到凯恩斯——十大经济学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 9-83.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270.

[4]付文军.从《巴黎手稿》到《资本论》:异化劳动理论的三维向度与“人类之谜”的三重解答[J].当代经济研究,2015(2).

[5]谭大友.先秦入学对人类生存之道的求索[J].湖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5).

[6]王庆丰.《资本论》与哲学的未来[J].学习与探索,2013(1).

[7]张雄,速继明.时间维度与资本逻辑的勾连[J].学术月刊,2006 (10).

[8]邓晓芒.马克思论“存在与时间”[J].哲学动态,2000(6).

[9]Karel Kosik.Dialectics of the Concrete——A Study on Problems of Man and World,translated form the Czech by Karel Kovanda with James Schmidt[M].D.Reidel Publishing Company,1976: 109 -110.

[10]Gyrgy Lukács.History and Class Consciousness——studies in Marxist Dialectics[M].Translated by Rodney Livingstone,The MIT Press,1971: 61,61-62.

责任编辑:胡晓

作者简介:付文军(1986-),男,土家族,湖北巴东人,主要研究方向为经济哲学;刘凤立(1987-),女,土家族,湖北建始人,主要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学。

基金项目:兰州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本论》的批判视界与当代中国市场经济”(项目编号: 15LZUJBWYJ020);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解释学视角下的《资本论》经济哲学研究”(项目编号: 14XKS005)。

收稿日期:2015-06-11

文章编号:1004-941(2015)05-0114-05

文献标识码:A

中图分类号:A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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