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科技期刊英文摘要文体格式的变化及建议

■黄河清 韩 健 张鲸惊 韩 凤 蒋 奎 单爱莲

1）北京大学药学院《中国药学》（英文版）编辑部，北京市海淀区学院路38号 100191

2）中国药学会中国药学杂志社，北京市朝阳区建外SOHO 9号楼 100022

3）北京大学第一医院《中国临床药理学杂志》编辑部，北京市海淀区学院路38号 100191

摘要（Abstract）是现代科技论文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作为科技论文内容的高度概括、期刊质量的重要指标，早已受到论文作者及期刊编辑人员的高度重视。随着近年来中国政府确立了建设创新型国家的战略和对科技的大幅度投入，我国科学技术的研究水平不断提升，中国的科技期刊被国外著名的检索机构不断收录，期刊的国际化水平得到不断提升。2013年中国科协等六部委共同实施的“中国科技期刊国际影响力提升计划”项目，目的在于更进一步提升中国英文科技期刊国际影响力和整体学术水平，促进优秀科研成果的对外传播与交流［1］。

目前，我国5300多种科技期刊中有244种是英文刊［2］，使用英文出版方便国际数据库的收录和检索；而绝大部分中文出版的期刊，走立足本土的国际化战略，其英文摘要就是进行国际化交流的最直接的窗口［3－4］。英文摘要作为科技期刊的组成部分，有其特殊的作用，它是国际间学术交流与合作、知识传播的媒介和桥梁，目前国际上各主要检索机构的数据库对英文摘要的依赖性很强［5］，因此分析、研究国际科技期刊、国际数据库对英文摘要的要求，了解其变化规律和趋势，无论对于科研工作者还是科技期刊都具有重要意义。

本文在综合国内外英文摘要写作研究探索的基础上［5－11］，聚焦于过去大家关注较少的英文摘要的文体格式的演变问题。希望通过统计国内外科技期刊目前英文摘要形式的数据分析，解读国际科技期刊对不同摘要形式使用的变化趋势，通过探讨其变化的深刻原因，提出提升国内科技期刊英文摘要表达水平的措施和建议，以期为促进和加快我国科技期刊的国际化水平贡献力量。

1 英文摘要类型与演变背景

国家标准GB/T 6447－1986文摘编写规则中已有明文规定［12］，摘要作为现代科技论文及期刊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其主要功能有两方面：一是便于读者快速了解论文的主要内容及结论，判断是否需要阅读全文；二是成为国际主要检索机构的数据库加工索引、收录论文的主要依据。因此，摘要对于论文作者及期刊主办者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它在某种程度上可能会决定文章的传播速度和被同行的可接受度。国际上对英文摘要的写作规范要求 ISO 214－1976（E）［13］公布了关于出版物和文献英文摘要写作规范的主要构成要素。简练、规范、信息准确、充足的英文摘要是全篇论文的重要组成部分，这对英文读者与中国同行进行学术交流，进一步提高我国科技期刊的国际影响力具有重要意义。

传统式的一段式摘要（Traditional abstracts）最早出现于20世纪50年代［14］。80年代中期，由加拿大McMaster大学Haynes教授倡导，提出了另一种摘要文体，即结构式摘要（Structure abstracts），并于1987年首先在美国的《内科学记事》应用［15－16］。该摘要实质是报道性摘要的结构化表达，建立初期曾以“更多信息摘要”（more informative abstracts）命名，旨在强调论文摘要应该有较多的信息量。

结构式摘要与传统的一段式摘要最显著的差别主要有两点：一是要素数量不同。一段式摘要主要包含 4个要素，即目的、方法、结果和讨论（IMRAD）。（1）目的：研究工作的前提、目的和任务，所涉及的主题范围。（2）方法：所用的理论、条件、材料、手段、装备、程序等。（3）结果：观察、实验的结果，数据，得到的效果、性能等。（4）讨论：结果的分析、比较、评价、应用，提出的问题，今后的课题，假设、启发、建议、预测等［5］。而结构式摘要包含要素至少有8条之多，即：目的、设计、研究单位、研究对象、处置方法、监测方案、结果、结论。因此，结构式摘要比传统式摘要具有更高的信息含量。其中目的、方法、结果和结论等要素显得最为重要，应用广泛，被称之为核心要素，这与一段式摘要的要素相一致。二是写作格式不同［17］。结构式摘要根据期刊的要求按照要素条目填写，行文中用醒目的字体直接标出［5］；而一段式摘要则不强求这种顺序。结构式摘要更加强调内容的完整性和层次的分明，而一段式摘要更注重内容重点的突出和语言的逻辑性［17］。结构式摘要出现后，经 Haynes、Hartley等学者的研究和进一步完善，在1990年后逐渐得到生物医学类期刊的认可和采用，统计表明到2000年，Medline检索系统所收录的生物医学类期刊已有约60%的采用了结构式摘要文体［6］。我国的生物医学期刊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陆续采用了结构式摘要，并有多位学者对其使用效果和进一步优化进行了探讨和研究［18－27］。

2 当前两种摘要文体使用情况的数据分析

2.1 M ed line数据库生物医学期刊数据分析

如前所述，2000年 Medline数据库所收录的120余种生物医学期刊有60%的期刊用结构式摘要代替了传统的一段式摘要［6］。经过近15年的发展，其变化情况我们又进行了统计。笔者于2014年10月查阅美国国立医学图书馆的NLM Catalog页面，点击进入Broad Subject Terms for Indexed Journals（http：//www.cf.nlm.nih.gov/serials/journals/index.cfm），在分类为Medicine的期刊中，其中英文版的共326本，经统计现有约51%的期刊研究性论文的摘要为结构式摘要。这其中包括了Journal of integrative medicine、Medical science monitor basic research、Revista clínica espanola、Biomedical journal和Journal of the Chinese Medical Association等著名生物医学期刊。可见作为结构性摘要使用最多的生物医学期刊其结构式摘要使用的比率也处于下降的状态。

笔者又查阅了国际著名的四大生物医学期刊，即《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NEJM）、《美国医学会杂志》（Journal of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JAMA）、《柳叶刀》（The Lancet）和《细胞》（Cell）。发现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NEJM、JAMA、Lancet三刊先后采用结构式摘要并一直沿用至今。而 Cell中没有 Abstract，只有Summary，但其Summary仍是一段式的文体。

2.2 ESI数据库期刊数据分析

美国汤森路透科技与医疗集团的《基础科学指标》（Essential Science Indicators，ESI），是当今普遍用以评价大学和科研机构国际学术水平及影响力的重要指标。也是全球公认的判断学科发展水平的重要参照之一。ESI的学科设置有：生物学与生物化学、化学、计算机科学等22个大学科（其中含170个小学科），作者对这22个学科期刊的摘要文体格式情况进行了统计分析。方法如下：登陆Web of Science，进入 Essential Science Indicators（ESI）数据库，选取22个学科中总被引量排名前6名的期刊进行统计分析。分别进入这132本期刊的主页，检索其“Guide for Authors”，或者直接查看文章摘要（检索日期为2014－09－17）。在22个大学科中作者各选取总被引频次（TC）和影响因子（IF）较高的6种期刊，表1列出了采用结构式摘要的期刊信息。

基于22个学科中总被引排名前6位的期刊统计结果表明，临床医学学科采用结构式摘要的最多，为4/6；其次是精神病学与心理学科3/6；生物学

与生物化学为2/6；免疫学、微生物、神经系统学与行为、药理学和毒理学、植物学与动物学均为1/6。可见生物医学领域下8个学科的期刊均有采用结构式摘要文体的，总体比例约29.2%，低于前述我们统计的Medline数据库下生物医学期刊有51%使用结构式摘要的比例，说明在生物医学期刊中高SCI影响因子期刊使用结构式摘要的比例要远远低于该领域的平均值。从表中还可以看到，非生物医学领域期刊中仅有计算机科学2/6；社会科学总论2/6和空间科学1/6，三个学科的期刊有采用结构式摘要，其余11个学科的期刊均采用一段式摘要。而从22个学科总体计算采用结构式摘要的期刊比例仅为14.4%。

表1 ESI数据库中22个学科影响因子前6名期刊摘要文体形式统计

续表1

《自然》、《科学》和《细胞》三期刊是自然科学领域国际著名的刊物，其中大部分内容涉及生命科学，其在生物医学领域有巨大的影响力，在SCI崇尚的中国也有浓重的NSC情节。本文作者查询了2014年最新一期的《自然》、《科学》和《细胞》三刊中综述和研究论文，其摘要形式均是采用一段式摘要。

综合上述统计数据，我们可以发现：（1）科技期刊的摘要目前仍是传统的一段式摘要及结构式摘要并存；（2）结构式摘要自上世纪90年代出现后，其使用在上世纪末达到顶峰，目前使用的期刊数量增加不明显，部分领域内期刊的使用呈逐步下降趋势；（3）结构式摘要使用的期刊仍主要集中于生物医学领域，其中不乏《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美国医学会杂志》及《柳叶刀》等顶级期刊。

续表1

3 中外药学期刊摘要文体形式使用情况对比

如前文所述，国际上结构式摘要形式主要被生物医学领域期刊采用，尽管使用比例近年来有下降的趋势，但仍占据较大比例。国内研究报道，结构式摘要出现后在国内生物医学期刊的推广、使用十分迅速，1996年的统计数据是37种。分析原因可能与结构式摘要要素明确、撰写层次分明，便于作者写作、编辑加工及检索数据库整理有关，因此结构式摘要一出现，便受到原文为非英文期刊的欢迎及接受。也与当时国内作者英文写作水平普遍不高、中文期刊缺少国际发行渠道及发行量小、读者依赖二次文献查阅有关［17］。经过近20年的发展变化，我国的科研环境、科研水平得到极大的改善和提高，国内期刊水平、质量也得到极大地提升。当前医药类期刊英文摘要的主要文体及变化趋势也是笔者关心的问题。

3.1 中国药学期刊CNKI数据库数据分析

由于作者所在期刊为药学类期刊，亦属生物医学领域，其摘要文体形式的状况大体能反映我国生物医学类期刊的现状。于是我们对国内药学期刊摘要的文体形式使用情况进行了统计分析。目前我国共有各类药学科技期刊300多种，其中中国药学会主办期刊25种，在国内药学领域具有很高的学术地位和广泛影响力［28］。为了便于比较，作者选择了25种期刊2014年第1期进行英文摘要文体形式的统计分析（其中《中国药理学报》是中国药理学会主办期刊）。相关数据如表2。

表2 25种中国药学期刊英文摘要文体形式统计

从表2的数据可以看出，这25种期刊中，采用结构式摘要的数量为16种（按研究论文格式统计），比例为64%。全国的药学期刊的情况又如何呢？本文作者通过检索CNKI的“期刊大全”→“专辑导航”→“医药卫生科技”查阅了“中药学”期刊104种，“药学”期刊79种，“综合医药卫生”期刊138种。统计发现，目前国内药学期刊的绝大多数（约90%）还采用结构式摘要形式，比例远远高于国际生物医学期刊的比例。

3.2 国际药学期刊JCR数据库数据分析

作为对比，作者又检索了国际主要药学期刊使用结构式摘要的情况。查询THOMSON REUTERS的2013年 JCR数据库→subject categories，选择“PHARMACOLOGY＆PHARMACY”，共显示254种相关药学期刊，其中按载文量由高到低选取10种，统计其摘要文体类型。数据如表3。

表3 国外代表性药学期刊摘要文体形式统计

从表3的数据可以发现，目前国外载文量较高的药学期刊80%采用了传统的一段式摘要形式，其比例与生物医学期刊相比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比较表2和表3的数据，可以看出国内外药学期刊英文摘要选择文体的比例正好是相反的，而且比例均很高。分析原因，其中除了部分中文药学期刊改革变化滞后的原因外，作为非英文刊，采用格式固定、要素多且明确的结构式摘要，可能更适合国内作者的写作及信息的传播。

4 结语

通过上述数据分析可见，传统的一段式摘要与结构式摘要在科技期刊中都有采用。结构式摘要因其形式具有的特点，出现后在生物医学类期刊中得到推广，一度采用率超过60%，目前采用比例有所下降，在其他学科领域期刊则较少采用，ESI设置的22个学科下大部分期刊基本上还是沿用传统的一段式摘要形式。分析原因，我们认为这主要与两种摘要文体形式的特点、目前科技论文传播方式及期刊、数据库编辑、检索方式的改变有关。

结构式摘要写作要素明确、条目多、层次清晰，更方便读者查找信息、更易于阅读、更能准确地反映出论文内容、含有更多的信息，其一经推出便受到生物医学类期刊及原文为非英文、依赖二次文献传播期刊的青睐。但结构式摘要是否适用于某一类期刊，还要做深入的适用性分析，其构建也要遵循多样性和适度性原则。随着形势的发展，结构式摘要的问题逐渐显现出来：一是结构式摘要要素过多、较繁杂、字数较多、所占刊物篇幅较大［29］；二是写作拘于形式，框架结构死板、自身重复较多、上下语句间缺乏逻辑、不符合英文写作习惯；三是缺少相关适用性分析及符合不同学科要素体系的多样性原则的研究，使结构性摘要的应用有较大的局限性。

数据库创始于书目文摘等检索型二次文献，在计算机及互联网不够普及的时代，全文及目录数据库都有较大的增长［30］。近年来，但随着网络的迅猛发展及便捷性增加，各大数据库及出版集团出版产品的易获得性大大提高，读者可实时、在线获取论文全文，摘要作为二次文献的作用下降，因此对摘要的完整性及全面程度要求也逐渐降低；在此情况下，摘要写作更符合英文写作习惯，突出重点、逻辑性更好的一段式摘要便得到作者的欢迎。

从前述统计数据中可以看出，国内药学期刊的英文摘要绝大多数还在采用结构式摘要文体。这种状况有一定的历史原因，也有我国国情的特殊性。在当前国家大力实施“精品科技期刊工程”和“中国科技期刊国际影响力提升计划”的大环境下，我们认为国内期刊要推行国际化战略，除了兴办英文期刊与国际接轨外，还要加大对国际期刊发展趋势的研究，跟上国际期刊发展的潮流。就英文摘要文体形式的选择，笔者有两点建议：一是原文为英文的刊物，应采用一段式摘要形式，注重对构成要素的把握；二是对于中文期刊，因出版语言的局限，国外读者主要依赖二次文献了解论文内容，英文摘要的结构式摘要形式还是具有优势。因此这些期刊应更加重视英文摘要的作用，加强对结构式摘要适用性及要素体系构建原则的研究，积极探索适合不同学科的结构式摘要形式，使之能在生物医学领域之外的学科期刊中得到推广和应用，为中文期刊的国际化、提高国内学者研究工作的国际知名度做出贡献。

致谢 本文在写作过程中，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杂志社任胜利博士的指导和帮助，在此表示衷心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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