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枣树
2015-03-23张佐香
我悄悄拽过一袭蕙风的衣角,问它这馥郁的香气都是些什么花儿吐放,可否有我娘家院内小枣树花的芳香。此时,正是枣花飘香的时节。
一个晴朗的春天的早晨,年仅8岁的我到田野里挖野菜。蓝盈盈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绿油油的庄稼地里夹杂着五颜六色的花儿。在田垄上,我惊喜地发现一株刚刚拱出地面的小枣树,褐色的枝杆、嫩绿的叶片在向我招手。我急忙拿出铲子将小枣树挖出来,犹如得了一件宝物,用湿润的泥土把它包好,小心翼翼地带它回家。
枣树在一个农家小院落了户。它和我一起慢慢长大,它努力地抽芽,努力地成长。我常常站在它的身旁,感受它生长时的安静和努力。它从和我一样高,长成我的数倍。枣树举着越来越茂盛的枝叶,举着蓬勃的春天和夏天,举着丰富峥嵘的岁月。晨风掠过,树叶说着唱着,疲倦的晚风行到枝叶间时,叶子们沙沙地,柔柔地,喁喁私语。那飞来的鸟儿有了绿叶的感染,也就有了抒情吟唱的氛围,它们谱写着交响曲。
枣树一生中最绚丽、最辉煌的,莫过于开花结枣了。枣树花是淡黄色的,小小地簇拥在一起,星星点点的花瓣随风飘落,我沉浸在一幅图画里:树下支开一张小圆桌,青花瓷杯内沏了茶。枣花落在茶水中,杯中泛起一圈圈涟漪,惊醒了卧在杯底的茶叶,舒展开来,与枣花相拥相依。枣花谢了,密密匝匝的青枣高悬于枝头。待枣儿成熟时,在阳光的照射下,翡翠般的枝叶间闪烁着红枣,如泛着光泽的红玛瑙,压弯了枝头,粘住了众人的目光。
夏末是枣子成熟的时节。我们在枣树下坐以待枣。狂风和雷声能使枣子像暴雨般跌落下来,砸出一个个小坑,赢来了孩子阵阵银玲般的咯咯笑声。我们争着捡拾满地的栆儿,那是童年时代趣事。待到枣儿红得发紫时,父亲借来梯子爬上树,摘下满把枣儿抛给围观的孩子。此时,院内欢声笑语一片。自从我的小枣树结出香甜的红色颗粒起,它的汁液就在我的血液中澎湃。我已从一个爱吃枣儿的女孩儿变成了女人。一个女人要想保持永久的红润,她就一定要食红枣。女人一生的岁月,都要与红枣如影相随。医书云,红枣补充着每一次的失血。
走笔至此,红枣的香气从厨房里飘逸而出。我知道,这是红枣从瓦堡里飞出来的歌声。我喜欢在阅读和写作的时刻,伴随着红枣的香甜体验着语词的快乐。来自各地的红枣,已成了我饮食的日课。当我把红枣一粒一粒送进口中的时候,仿佛看见了化为香甜泥浆的红色血液融化在我的身体里,我的身体慢慢温暖起来,肌肤渐渐红润起来。
哦,我再也不能重返遥远的童年了。我一颗一颗啃食饱满鲜红的枣儿时,那株缀满果实的小枣树就会在我的眼前轻轻摇曳。它已幻化成了缕缕情丝,织成了在理想和现实生活夹缝中的衬垫,光滑柔软地替我调整步伐,以便我日夜兼程于人生的旅途中。
张佐香,在《萌芽》《散文选刊》《散文》《北京文学》《中华活页文选》《作家文摘》等发表作品近百万字,部分作品入选语文教材和30多个省市中、高考语文试卷,并被100余种选本收录,现系江苏省“333工程”培养对象、江苏省作家协会签约作家、《思维与智慧》签约作家等。获过全国老舍散文奖、孙犁散文奖和中国新闻奖提名(副刊)等省级以上文学奖项20多次。其作品获得了著名作家、学者蒋子龙、余秋雨、白烨、衣向东、吴功正等高度评价。新华社《现代快报》《杨子晚报》《中国教师》《作家报》《江苏作家》等20余家媒体对其作过报道。著有散文集《亲亲麦子》,正在各大网站热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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