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转型期城中村内部分化和整合研究——以山西省临汾市D村为例

王鹏云

(天津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 天津 300387)



社会转型期城中村内部分化和整合研究
——以山西省临汾市D村为例

王鹏云

(天津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 天津 300387)

城中村作为时代转换和社会变迁的新生产物，随着社会的转型，其内部人群结构经历着分化和整合的双向过程。以山西省临汾市D村为例，通过对城中村的调查研究，发现由于经济利益和客观条件等因素，使得城中村内部分化情况严重，村庄凝聚力下降，另一方面，城中村发展过程中出现的新兴事件和角色，又促进了此类社区的整合。

社会转型；城中村；分化；整合

社会转型是指社会整体系统从一种结构状态向另一种结构状态的过渡，它表现为社会系统全面的、结构性的调整与转化。我国目前的社会转型,从广义的角度而言,就是指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化,即从传统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社会、农业社会、乡村社会、封闭半封闭社会向现代的市场经济社会、工业社会、城市社会、开放型社会转化。狭义的社会转型,一般是指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的加速变迁[1]。本文所采用的概念为狭义上的社会转型，特指21世纪以来，中国社会的快速发展过程。

社会转型是一个新旧交替的发展延续过程，既然存在变化，就必然有各种利益的博弈和较量，随之而来的还有社会摩擦和社会震动，甚至出现社会失范等混乱的状态。伴随社会转型的来临，各个社会群体结构都经历着分化、整合的双向复杂的变化过程。城中村是不同于传统城乡二元结构的第三类新型社区，研究此类社区的分化和整合具有丰富的理论价值和实际意义。笔者通过访谈临汾市D村村民，观察该村村民内部的人际互动，分析了转型时期城中村的分化和整合现状。

1 农村社会转型研究文献回顾

关于农村社会转型的研究，简单来讲，就是讨论在社会转型的时代背景之下，广大的农村地区自身以及村民的变化发展情况，除此之外，也包括这些变化对周围生产、生活方面造成的影响。国内外有许多著名的学者都对其有深入研究，比如贺雪峰及其乡土学派的学术团队对全国广大农村的调查研究，致力于建立转型社会学的孙立平在很多文章中指出转型社会对农村地区产生的影响。当然，由于这一领域包含范围极其广泛，无法对其做出具体的分类和归纳。

笔者仅对有关农村分化、整合的文献资料进行回顾。学界关于这类主题的研究作品数量杂多、侧重点不同，但学者们几乎达成共识的一点是认为社会转型的大背景毫无疑问地加速了农村社会的分化现象，增加了整合难度，村庄的凝聚力和向心力都有所减弱。卢福营指出20世纪80年代初，中国农村普遍推行家庭承包经营制，启动了中国农村的经济体制改革，导致了农村微观经济组织的重构，农村社会成员由人民公社社员转变为家庭承包农民，并随着改革的逐步深人和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农村社会成员逐渐开始多元分化和多向重组[2]。刘梅芳等的研究表明在农村阶层分化过程中，出现了贫富差距较大、干群关系紧张、城乡矛盾加剧等现象，影响了农村社会稳定。为了保持农村社会稳定，必须加强专业化整合、政治制度整合、法律整合及价值整合[3]。作为社会转型标准之一的城市化也加速了农村社会分化，大量的农村人口向城市流动,未能实现流动人口的城市化,相反,却导致了以阶层分化为基础的中国特色的农村社会分化。早在90年代，王晓毅就指出社会分化为社会发展创造了机会,也带来了许多问题。原有的社会秩序被打乱,新秩序的建立和完善又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因而,社会冲突和失调增多。农村的进一步发展需要逐步解决社会的冲突和矛盾,构建新的社会整体和建立新的社会秩序。社会在分化的过程中提出了整合的要求[4]。还有学者站在基层治理的角度认为，农村经济发展和社会转型带来乡村基层的政治结构、经济结构、社会结构等深刻变化，农村基层治理变革具有必然性，这些成为实现农村经济社会科学发展与乡村社会和谐稳定的根本出路与重要途径[5]。其内涵同样是注重社会的有机整合。

相比一般农村，城中村则更加特殊。城中村指农村村落在城市化进程中，由于全部或大部分耕地被征用，农民转为居民后仍在原村落居住而演变成的居民区。作为一种特殊的社区类型，在产生之初就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然而，通过笔者查阅文献资料发现，学术界只有零星的作品涉及城中村的分化和整合，缺乏深入的分析。本文试图将切入点限定于这一目标，以实际的城中村个体为例，尝试分析探讨。

2 调查对象概述

此次研究选取的调查场所为山西省临汾市D村，坐落于临汾市尧都区的东北角，归属于北城片区，北接汾河，南靠市区，是典型的城乡接合部，交通便利，地理位置优越。全村共有13 000多人，本地村民只有2 000人左右，外来人口几乎占到85%。村民生活水平较高，95%以上的家庭都拥有两层庭院房屋，自己居住一少部分，其余均以200～300元的租金租赁给在城市中工作的上班族、子女在当地上学的家庭等。笔者抽取了10户家庭进行访谈调查，每户家庭中以年长者作为具体的访谈对象。调查内容包括自身生活经历、休闲活动、邻里关系、社会认识评价等方面，以了解城中村居民的基本情况和村庄社会分化和整合现状。需要指出的是，本研究仅限于城中村社区类型，而且是城中村内部的人际互动状况，不包含本地居民与外来人口的相互关系。

3 转型时期城中村分化现状

3.1 经济水平差距拉大

市场经济的自然发展必然导致优胜劣汰的效应，我国城中村社区的表现更为强烈，村庄中外来人口的迁入背后是资本的积累过程，有利益就容易产生摩擦。D村中每间房屋的出租价格都在200元以上，加上水、电等其他费用，房东每年的净收入平均为3万～4万元。村中有的村民家底较好，甚至有多个庭院，而有的村民截至目前还是居住在只有一层的平房中，并无多余房间对外出租。在租金收入上存在巨大差距，若高收入者将手中的资本搞投资，进行资本运作，将赚取更多利润。因此，村民之间的收入差距就越来越大。

3.2 矛盾增多，村民关系紧张

村社共同体的转变，已经有向城市发展的倾向，随着土地资本的上升，已经到了寸土寸金的地步。利益升级必然会激化矛盾的产生，最典型的莫过于邻里关系的紧张。访谈过程中，涉及邻里关系时，多数村民反映自己和紧挨自己家的邻居关系几乎都不怎么样。问及原因，都是因为房产界限的划分产生对立，两家人互不相让，甚至大打出手。此外，村民委员会的竞选也极易引发村中的派系矛盾和明争暗斗。竞选时的激烈程度比一般农村更加激烈，难免会有相互诋毁，加剧矛盾。当然，村民内部的其他矛盾也有增无减，归根结底，矛盾背后的实质都是利益的争夺和冲突。

3.3 条件限制，村民之间的交流沟通时间减少

城中村中大量外来人口的迁入不仅加大了村庄的管理难度。平均每户家庭中有一二十家的租客，作为房东的村民要负责管理和服务于这些租客，比如架设网线、修理水电、收取房租、协调关系、清理公共空间等。村民内部，尤其是老年人之间的互动时间就越来越少，久而久之，关系必然疏远。

4 转型时期城中村整合现状

4.1 处理公共事件的被动团结

城中村中能够促进村民互动、村民沟通的因素，首当其冲的就是公共事件激发的村民反应。经济水平的飞速发展催生了福利村庄的诞生，村中的公共事件几乎都涉及巨大利益，村民们作为集体利益相关者，必然会对公共事件高度关注，有极高的参与公共活动的热情。参与公共活动时，村民接触和沟通的机会增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因此得到恢复和发展。

4.2 村民委员会拉近村民距离

首先，集体事务的增多。为保障全体村民的知情权，听取村民意见以制定相关措施，村民委员会经常举行全体村民代表大会，商讨重大决策，为拉近村民距离提供了平台。其次，村民委员会经常牵头组织集体活动，如农民运动会、集体扫墓、外出旅游等。这些活动一方面改善了村民的精神面貌，丰富了村民闲暇时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增进了村民之间的联系和互动，增强了村庄的向心力和凝聚力，也强化了广大村民对村庄和公共产业的认同感，社会整合的情况也有所好转。

4.3 租客的中间人角色，重续联结纽带

租客作为城中村的外来人口，在村民关系的互动中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通过调查发现，该村房屋租客的来源主要是附近的村庄。由于地域相近，语言风俗相通，租客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张。他们的来往反而比较密切，甚至会成为朋友，这样，便在村民之间架起了一座沟通的桥梁。村庄整体的凝聚力有了较大提升。因此，同质性的村庄中的异质因素也会协调村民之间的关系，起到正面作用。

整体而言，相比普通农村社区，笔者认为城中村因其独特的自身性质，既不完全等同于乡土社会，也很难和城市社区相提并论。城中村在转型时期的分化和整合状况尤其值得关注，总体而言，城中村分化的因素和程度比较严重，应当大力促进村庄整合，加强社会控制。

[1] 阎志刚.社会转型与转型中的社会问题[J].广东社会科学,1996(1)：86-92.

[2] 卢福营.遭遇社会分化的乡村治理[J].学习与探索,2007(5)：1-7.

[3] 刘梅芳,李屏南.转型时期中国农村社会的阶层分化与整合[J].常德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2)：17-21.

[4] 王晓毅.社会整合:农村发展的过程与选择[J].农村经济与社会,1991(3) ：35-40.

[5] 彭澎.基层治理变革:转型期农村发展的新趋势[J].四川理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5)：18-25.

Internal differentiation and integration of village in city during social transformation——Taking D village as a case study in Linfen, Shanxi Province

WANG Peng-yun

(CollegeofPoliticsandAdministration,TianjinNormalUniversity,Tianjin300387,China)

Village in city, as the new product of transformation and social change, along with the coming of social transition, the internal structure is experiencing a two-way process of differentiation and integration. This study aims to take D village of Linfen in Shanxi Province as an example, through the investigation and study of village in city, the result shows that due to factors such as economic interests and objective conditions, internal differentiation is in critical condition, and village cohesion declines, on the other hand, the events and characters during the transformation of village promoted the integration of such communities.

social transformation; village in city; differentiation; integration

2015-02-17

王鹏云(1990-)，男， 山西临汾人，硕士研究生。

1674-7046(2015)02-0090-03

10.14140/j.cnki.hncjxb.2015.02.019

C91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