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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中僧道故事的奇趣与哲理*

2015-03-20吴旭莹卞良君

广州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15年5期
关键词:道人聊斋道士

吴旭莹 卞良君

(广东海洋大学文学院,广东 湛江 524088)

《聊斋志异》(以下简称《聊斋》)中除了大家一向关注的有关“花妖狐魅”的故事以外,还有许多意蕴丰富、妙趣横生的有关僧道的故事值得我们关注。经粗略统计,《聊斋》全书近500篇,涉及僧道的大概就有60篇,其中以僧道作为故事主角或重要人物的也多达26篇。而且,相比于《聊斋》爱情故事的以情动人,其僧道故事更多的却是以奇趣和哲理取胜,让人发笑亦使人深思。本文就将以《聊斋》中的僧道故事为对象,主要对其中的奇趣与哲理进行挖掘和分析,希望从一个侧面来同读者一起领略“聊斋世界”的魅力。

一、《聊斋》僧道故事中的奇趣

南朝齐谢朓《游敬亭山》诗:“要欲追奇趣,即此陵丹梯。”[1]此处的“奇趣”用在了自然景物的上面。至唐代房玄龄等《晋书》中论向秀曰:“庄周著内外数十篇,历世才士虽有观者,莫适论其旨统也,秀乃为之隐解,发明奇趣,振起玄风,读之者超然心悟,莫不自足一时也。”[2]此处用“奇趣”来形容《庄子》一书的魅力;宋代苏东坡曾说:“渊明诗中初视若散缓,熟视有奇趣。”[3]“奇趣”又被用来称赏陶诗了。

所谓“奇趣”,即奇妙的情趣,是打破常规,给人的心理带来一定冲击的奇特趣味。它与“美感”一样,既不是一种纯粹客观的事物属性,也不是一种完全意义上的主观观念,而是一种主客观相结合而产生的审美感受,是可以意会却难以言传的微妙的心理感受和情感体验。景有“奇趣”,文有“奇趣”,诗有“奇趣”,《聊斋》中的僧道故事也“奇趣”横生,美不胜收。

(一)充满奇趣的故事情节

鲁迅先生评价《聊斋》“用传奇法,而以志怪,变幻之状,如在目前”[4]。可以说,《聊斋》之所以在众多志怪小说中脱颖而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故事情节的巧妙离奇、引人入胜,僧道故事自然也不例外。《济南道人》中,道人在河边洗澡,一市井无赖偷走其衣服,胁迫道人教授他法术。这时道人的腰带竟会变成巨蟒将无赖子缠绕起来,“怒目昂首,吐舌相向”,吓得他赶紧求饶。道人宴客于水面亭,请帖以及宴会用具竟会凭空而来。一位客人叹息虽逢盛会,惜无花朵点缀,于是千枝万朵的菡萏居然就在凌冬寒夜倏然绽放。更妙的是,众人虽能闻得荷香阵阵,却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无法触及一枝半朵。而宴会散后,满塘菡萏也自行凋零。道人在观察公家中饮酒,竟能从衣袖中隔空偷取了观察公的美酒。观察公令人杖责道人,可棍子打在道人身上却伤在观察公自身。真是无处不让人倍感奇趣。《巩仙》中,巩道人神通广大,其衣袖更是别有乾坤,竟“中大如屋,光明洞彻,宽若厅堂,几案床榻,无物不有”。尚秀才与鲁王府乐妓惠哥相恋却不得相见,巩道人借“袖中乾坤”巧妙地帮助他们相会,并使他们终成眷属。如此情节,令人啧啧称奇。它如《劳山道士》中道士剪纸为月,掷箸成人;《颠道人》里伞布化为鹰隼,伞柄转成巨蟒,槐树“噬人”;《种梨》里道士以滚烫的开水灌溉出繁茂梨树;《宦娘》中的道人抚琴之时竟引“百鸟群集庭树”,等等,令人叹为观止。

《聊斋》僧道故事中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奇趣情节,莫过于《司文郎》中的盲僧嗅文,完全出人意料,有强烈的喜剧效果。故事大致有“三奇”:盲僧可以根据所焚文章的气味分辨文章的优劣,一奇;正常人以肉眼观之也未必能轻易判断出余杭生文章师承何人,盲僧仅凭嗅觉就轻而易举地寻出答案,二奇;盲僧对所嗅文章的气味竟能以身体的不同部位消受,闻到余杭生老师的文章气味时,竟然“向壁大呕,下气如雷”,三奇。作者“用超常的奇思妙想,达到了情趣与理趣交融美的最高境界”[5]。

上述故事情节,无疑都融入了作者天马行空般的想象,打破了人们的惯常思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更重要的是,人们在这种看似荒诞、随意的描述中,读出了作者深蕴着的未泯之童心、执中之道心、济物之爱心,如此才构成“奇趣”。

(二)富有奇趣的僧道形象

《聊斋》中的僧道,往往活动于俗世红尘里,出没在人仙妖之间;亦正亦邪,亦庄亦谐,形象复杂多变。但不管是哪一类型的僧道,都很奇特,且趣味无穷。

首先,必须承认,《聊斋》中有些僧道形象还只不过是作者搜奇述异的“初级产物”,仅能给人以怪异荒诞之感,博人一笑罢了。例如《司札吏》、《丐僧》、《金世成》三篇中的僧道。《司札吏》篇后连带提及的牛首山僧,给自己取名“铁屎”,作诗署名“混账行子”和“老实泼皮”,仅有让人“解颐”之功效;《丐僧》中的和尚赤足化缘于喧繁闹市,别人给他酒食钱财,他都拒绝。别人多问他几句,他便大发脾气,厉声说道:“要如此化!”居然还当众抽刀剖腹,扯出肠子来整理。至于《金世成》中的行脚僧,竟然“啖不洁以为美”,“犬羊遗秽于前,辄伏啖之”,还逼弟子们像他一样“食矢”。就连记下这个故事的蒲松龄也忍不住将其斥为“妖道”[6]。类似这样的故事和人物,“奇”则“奇”矣,但毕竟“趣”的方面略显不足。

但是,《聊斋》中更多的僧道形象是堪称“奇趣”的。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有那些随时随地可以施展法力奇术以惩戒犯错的普通人的高僧仙道。《种梨》中,吝啬爱财的乡人货梨于市,价格腾贵,道士上前乞梨,遭到拒绝和叱骂。有人看不下去,当场掏钱买了一个梨给道士。道士吃完梨将梨核儿就地种下,竟在“万目攒视”中有大梨树生出,且硕果“累累满树”。道士爬上树将果实全都摘下给了旁观的众人,然后把树砍了扛着慢悠悠地走了。乡人回过神来看自己的车,则不仅梨子全没了,连车子的一根把手也被砍断不知去向。如此无情的捉弄,在作者看来是爱财的乡人所应该付出的代价。《道士》中,道士多次不请自来地到韩生家,“遇食则食,遇饮则饮”。徐生也时常在韩家白吃白喝,却嘲讽道士一次客都不请;韩生也不过把道士当做普通出家人对待,不久便也厌烦了。道士请了二人,却施法使他们“枕遗屙之石,酣寝败厕中”,捉弄得二人极其狼狈。《武技》中,习武人李超与年轻尼僧(尼姑)比武,声称自己的师父是精通少林功夫的“憨和尚”。出于尊重和谦逊,尼僧对李超一让再让;李超却认为她怯懦不敢交手而步步紧逼。尼僧终于出手,“骈五指下削其股,李觉膝下如中刀斧,蹶仆不能起”,适可而止地教训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鲁莽小子。上述僧道形象的“奇趣”,不仅在于他们能力的超凡,而且还为读者呈现了“乡人”、韩生与徐生、李超等一个个审美意义上的丑角的表演,让人解颐。

必须一提的是,《聊斋》中僧道形象之富于“奇趣”,不仅在于他们善于将别人的“丑”展现给读者,还在于他们也时常把自己的“丑”暴露出来,博大家一笑。其中最大的“丑”,恐怕莫过于虽然身体披上了袈裟、道袍,却从来不曾放下俗世的欲念。《局诈》、《死僧》等篇中的僧道就是如此,简直不可救药。《局诈》中的程姓道士,为了得到一把古琴,费尽心机策划了一场大骗局:先捐资纳官,以地方官员的身份接近李生,消除其疑虑;又以“风雅绝伦,议论潇洒”的形象博取李生的好感,与他成为好友;再展示琴技,并将琴技尽数传给李生,骗取其信任;最后以佳人妙曲美酒相惑,终于骗得古琴而去。此骗局前后历经三年,程道士的处心积虑让人惊诧,而其对古琴的痴迷程度也让人不由得为之动容。《死僧》中的僧人,生前敛财,后因财为盗所杀。谁料他竟然死后也念念不忘藏在佛头里的三十余两银子,夜里魂归野寺,抱着佛头大笑,久而不去,其财迷心窍到这种超越生死的程度,只怕葛朗台、严监生等人也莫能望其项背,故而小说最后的“异史氏曰”,称此僧为死后“一文将(带)不去,惟有孽随身”的“财奴”[7]。

现代美学认为,丑是一种与美相对立的审美经验形态,“它是一种畸形的、片面的、怪异的具体可感的形象。”[8]《聊斋》名曰“志异”,记述的就是一些扭曲的、反常规的事物和人物,很多就属于“丑”的范畴。《局诈》、《死僧》中的僧道这些“丑”的形象,在蒲松龄的笔下展现出来,使读者从中体味到了滑稽,的确是充满了“奇趣”。

二、《聊斋》僧道故事中的哲理

所谓哲理,即人们对宇宙、社会、人生等种种问题的理性思考及其结果。文学作品中的哲理,大多是人生经历的独特感悟和体认,是社会现象的高度浓缩和提升,是日常生活的经验总结和概括。《聊斋自志》曰:“集腋为裘,妄续幽冥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9]。显然,蒲松龄倾尽一生心血编撰这本小说集,不是为了简单的搜奇猎异,而是为了借这个虚幻的“聊斋世界”,抒发心中的郁闷忧愤,寓托自己的理想、追求,以及对宇宙、社会、人生的理性思考。正如冯镇峦在《读聊斋杂说》中说:《聊斋》“如名儒讲学,如老僧谈禅,如乡曲长者读诵劝世文,观之实有益于身心,警戒顽愚。”[10]蒲松龄写下的许多有关僧道的故事,目的也是期望读者能够领会寄寓其中的内容和哲理,而不只是感到“奇趣”。归纳起来,《聊斋》僧道故事中的哲理主要有以下几条:

(一)善恶报应,福祸相承

世间的宗教大都宣扬果报。佛教认为,“天地之间,五道分明,恢廓窈冥浩浩荡荡,善恶报应,福祸相承。”[11]冥冥之中自有主宰,万物生灵只要种下业因,必然会得到相应的果报,一切福祸遭遇皆是善恶报应的结果。道教也宣称,“善恶因缘,莫不有报,生世施功布德,救度一切,身后化生福堂,超过八难,受人之庆,天报自然。”[12]一切事物皆有因果,善因有善报,恶因有恶报。可以说,果报思想也融汇在了整部《聊斋》中,自然其僧道故事中就表现得更为明显。

《僧孽》中,张和尚身患奇疾,“股间生疮,脓血崩溃”,不将身体倒挂在墙壁上就痛彻心腑。其弟张生误被鬼使勾去魂游地府,看见哥哥在地府受刑,张和尚方知原来是自己不遵法戒,“广募金钱,悉供淫赌”而遭到了冥司的惩罚。他由此幡然悔悟,戒绝荤酒,虔诵经咒,结果身上的奇疾半月就痊愈了。张和尚的得病与痊愈,正体现了善恶报应。正如篇后“异史氏曰”:“鬼狱渺茫,恶人每以自解;而不知昭昭之祸,即冥冥之罚也。可勿惧哉!”[13]《紫花和尚》中的名士诸城丁生,英年早逝。原来其前世为僧,曾与董尚书府中一个侍婢结下“夙冤”,致令今生早亡。蒲松龄煞费苦心创作这些作品,其实也并不是要宣扬佛道教义,不过是想借果报、宿命的观念劝善惩恶,警戒世人罢了。

(二)幻由人作,执迷不悟

佛家认为,万物皆空,大千世界中的万物都是个人心中幻化出来的一种景象,是虚无缥缈的,世人看不破,就总“因为‘无明’(按指无知)而导致‘贪欲’,却又‘执迷不悟’,这便把自己紧紧地束缚在了生死轮回的巨轮上,无法逃脱”[14]。即要想最终摆脱“六道轮回”的痛苦,实现“涅槃”,就必须在遵循“八正道”(达到涅槃的方法和途径,关键是“正见”)的基础上,摒除财、色、名、食、睡“五欲”而不可“执迷”,“执迷”则“不悟”,永远不能获得真正的解脱。

《聊斋·画壁》中,朱孝廉见佛殿东壁上画“散花天女,内一垂髫者,拈花微笑,樱唇欲动,眼波将流。朱注目久,不觉神摇意夺,恍然凝想。身忽飘飘,如驾云雾,已到壁上”。紧接着,便上演了一幕“遂与狎好”的喜剧。直到同伴着急,老僧呼唤,朱孝廉“飘忽自壁而下,灰心木立,目瞪足耎(软)”。此即老僧笑谓“幻由人生”的形象阐释。篇后“异史氏曰”进一步指明:“幻由人作,此言类有道者。人有淫心,是生亵境;人有亵心,是生怖境。”[15]劝诫世人不要为形形色色的欲念所左右,一切烦恼皆因心生幻境;并认为老僧此言之惊警,足可以让人“言下大悟,披发入山也”,而对“不闻”朱孝廉由此觉悟而不再执迷深表遗憾。

相比之下,《续黄粱》中的曾孝廉倒是在一位老僧类似“黄梁一梦”情境的安排和启发下,最终淡化了自己的“台阁之想”,而“入山不知所终”了。老僧给曾孝廉的忠告是:“修德行仁,火坑中有青莲也。”指出“修德行仁”是防止“幻由人作”、“执迷不悟”而最终获得解脱的根本途径。我们将《画壁》和《续黄粱》两篇合观,就能从老僧的点拨中获取更丰富的人生哲理。

(三)不以貌取人,不惑于表象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待事物,不能只停留在表面,需要透过表象发现本质。这也是《聊斋》僧道故事中所蕴含的哲理。其中的和尚道士,虽然都披着“出家人”的外衣,实际上却是良莠不齐,正邪混杂,仅凭外在表现,很难分辨。

《种梨》中的道士,“破巾絮衣,丐于车前”;《寒月芙蕖》中的济南道人,“日赤脚行市上,夜卧街头”;《颠道人》中的道人,“歌哭不常,人莫之测”。论衣着外表,行为举止,都是一副疯癫邋遢的模样,但他们都是身怀异术、神通广大的高人。与此相对,《局诈》中的程道士,表面“风雅绝伦,议论潇洒”,还弹得一手好琴,却是一个诡计多端、老谋深算的骗子;《金和尚》中的金和尚,靠了“作杂负贩”,“数年暴富,买田宅水坡里”。名为和尚,且弟子繁多,其实他所做的事除了在村里盖起了几十座宅院,只允许住和尚不住杂人以外,就没有一件跟佛家相关。“其为人,鄙不文,顶趾无雅骨。生平不奉一经持一咒,迹不履寺院,室中亦未尝蓄铙鼓”。于是篇后“异史氏曰”忍不住议论道:“五蕴皆空,六尘不染,是谓‘和尚’;口中说法,座上参禅,是谓‘和样’;鞋香楚地,笠重吴天,是谓‘和撞’;鼓钲锽聒,笙管敖曹,是谓‘和唱’;狗苟钻缘,蝇营淫赌,是谓‘和幛’。金也者,‘尚’耶?‘样’耶?‘唱’耶?‘撞’耶?抑地狱之‘幛’耶?”[16]又有《布商》篇,废寺僧邀过境布商出资“暂起山门”,布商慨然应允;僧得寸进尺又要求布商装修“内外殿阁”,且“词色悍怒”,布商被迫“倾囊倒装,悉以授僧”。然而僧又借口布商并非自愿捐资,日后会来报复,居然要杀布商。要不是防海将军及时解救,布商真的连性命都搭上了。废寺僧看似远离尘俗,与世无争,谁料竟是个敲诈勒索、草菅人命的宗教败类。开始时布商乐于拿钱修寺,一方面固然是出于一定的宗教意识,另一方面也是废寺僧初提修寺要求时的婉转客气。布商做梦也没想到,这其实只是假象,一旦对方凶相毕露,则悔之晚矣。

同样的道理在《画皮》中体现得最为突出。王生被披着“二八殊丽”画皮的恶鬼所迷,将其带回家中。有道士看出其身上邪气萦绕,要救他于危难,但他拒绝了,最后竟落得“裂腹掏心”的悲惨下场。王生的可悲,就在于鬼迷心窍,不辨真伪。那道士的话说,就是“死将临而不悟”。因此篇后“异史氏曰”也感叹:“愚哉世人!明明妖也,而以为美。迷哉愚人!明明忠也,而以为妄。”[17]

(四)受助总归有限,凡事必当亲为

《聊斋》僧道故事中一个颇有意味的现象,是当故事中的僧道作为拯救者的身份出现时,他们帮助别人往往都是采用间接的方式,而不是大包大揽,一杆子到底。如《向杲》中,道士赠衣给向杲,使其化身为虎,噬仇人于马下,得报杀兄之仇。《青娥》中,道士送给霍生一把能削墙凿壁的铁铲,成就了霍生与青娥的美满姻缘。这两个故事中,道士都是从侧面帮助主人公完成心愿,而不是直接出面,包打天下。这启发读者:他人或许能给予你帮助,但任何事情的最终解决,永远都要自己付出努力才行。与此相对,《崂山道士》的深刻寓意,就在于要告诉人们,无论做什么事,有人帮助固然是达到目的的重要条件,但倘若自己不能沉下心来,谦虚好学,有所作为,就不能够获得成功。故但明伦评曰:“亦以见学问之途,非浮慕者所得与。……苟或作或辍,遂欲剽窃一二以盗名欺世,其不触处自踣者几希!”[18]

三、结语

僧道故事是《聊斋志异》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些故事中既有作者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又有作者对人生的思索和对现实社会的批判,无论是人物形象,还是故事情节等都蕴含着丰富的奇趣与深刻的哲理。虽然其总的艺术成就不及神鬼精怪、花妖狐魅等题材的作品,但也有独特的研究价值。《聊斋》僧道故事之所以富于奇趣与哲理,既与先代志怪小说的浪漫想象及其奇幻表现密切相关,也与宋明以来“文以载道”的文学精神及小说“奖善惩恶”的教化理念有关;既得益于佛道宗教的神秘性与庄严感,更来自于作者“蕴藉诙谐,一着纸而解人颐”[19]的个性特点及其传道解惑者的角色认同,也值得我们认真加以研究。

[1]曹融南.谢宣城集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40.

[2](唐)房玄龄等.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909.

[3](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四)[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22.

[4]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179.

[5]郑元春.《聊斋志异》的理趣美[J].蒲松龄研究,2013(1):31.

[6][7][9][13][15][16][17](清)蒲松龄.聊斋志异[M].长沙:岳麓书社,1989:40,288,20, 1,5,321,37.

[8]邱明正,朱立元.美学小词典[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4:29.

[10](清)冯镇峦.读聊斋杂说[M].朱一玄.聊斋志异资料汇编.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2:481.

[11]《中华大藏经》编辑出版局.无量寿经[Z].中华大藏经(汉文部分)(卷九).北京:中华书局,1984:227.

[12]佚名.太真玉帝四极明科经[Z].道藏(卷五).北京文物出版社,上海书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416-417.

[14]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159.

[18](清)蒲松龄.聊斋志异[M].但明伦评.济南:齐鲁书社,1994:13.

[19](清)蒲箬.清故显考岁进士候选儒学训导柳泉公行述[A]//朱一玄.聊斋志异资料汇编.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2: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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