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站着（外二首）

▶ 康京凌（庆阳）

就这么站着

雪花柔和地望着我

或许 它是把我看做了一棵老树

等待着春风 开花和归鸟

就这么站着

看着屋后泼出的几缕青墨

等我把胭脂捂暖了

点梅朵

就这么站着

等那排白杨转身

风吹过来

把屋檐下的青苔吹绿了

就这么站着

雪一天天地下

站着 站着

雪化了

二 栓

胳臂不能来 腿也不得动的二栓

躺在炕上直叫唤

——我要喝水

院墙边晾晒被褥的婆娘恼恼的：

害死人了 咋还不死去

二栓被横着抬出去 真的死了

婆娘突然想听他吆喝 听他瞎胡闹

听他扯扯闲

那些小院里的打碗碗花

麻雀进去了 蝴蝶进去了

风从门缝里挤进去

闷声不响的门里

开疯了一地的打碗碗花

这些缠人的花朵 就像这小院里的女人

紧紧地贴住男人的肋骨 寸步不离

男人出了小院 走进了城里

女人斜靠在门墙上

就像秋风里打碎的碗碗花

一天天地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