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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翻译中节奏美的再现

2015-03-19张丽云,王健芳

长春教育学院学报 2015年16期
关键词:散文

散文翻译中节奏美的再现

张丽云,王健芳

摘要:散文对节奏的要求虽不如诗歌严格,但同样讲究节奏所产生的效果。因此,在散文翻译的过程中,译者应首先领悟和欣赏原作的节奏美,并在译文中尽力传达出原作的节奏美。本文以尤金·奈达博士提出的“功能对等”理论为依据,用实例论证散文翻译中节奏美的再现。

关键词:散文;节奏美;功能等效;再现

中图分类号:H315 文献标识码:A

近年来,对散文翻译风格和意境的研究远多于对节奏的研究,究其原因,主要是认为散文自由洒脱,不受格律限制,节奏似乎无关紧要。然而,语言节奏却是构成散文美感的重要部分。但由于英汉两种语言特征各异,而且构成两种语言节奏的要素各不相同,因此,节奏的再现并不是两种语言对应成分间节奏的再现,而是根据节奏在原文中的表现形式,变通后再现出来。这与美国翻译家尤金·奈达所提出的“功能对等”理论不谋而合。因此,如果想要在散文翻译中实现“功能对等”,节奏美的再现必不可少。

一、“功能对等”理论概述

“功能对等”理论由美国著名的语言学家、翻译理论家、翻译家尤金·奈达提出。奈达提出翻译即交际。他指出对于翻译的评价不能单纯停留在词汇、语法或者修辞的对应上,更重要的是接受者准确理解和欣赏译文的程度。“功能对等”包括最小功能对等和最大功能对等。最小功能对等是指译作读者在理解译文时能获得与原作读者同样的感知;最大功能对等是指译作读者应基本达到原作读者理解和欣赏原作的水平。同时,奈达也指出,在翻译过程中,不可能达到完全对等,译者要做的就是“在接受语中用近似、自然的对等语再现源语信息,首先是语义上的对等,其次是文体上的对等”。(Nida,1993:124)

二、散文节奏美的构成

自然万物皆有节奏,语言也不例外。散文是语言作品,散文的语言节奏美以文学语言为基础。文学语言一般包含三个层面,即语音层、意义层、情感层。与之相对应,语言的节奏美也包含三个层次——语音层的音韵美、意象层的画面美以及语意层的情韵美。

三、散文节奏美的再现

(一)语音层的音韵美

语言本质上是集“音美、形美、义美”三美于一体。因此,由语言构成的文学作品同样也聚集“三美”。声音节奏美属于“音美”范畴,诸音调的配合、对比、反衬而产生节奏,使文章读来朗朗上口,优美悦耳,给人以音乐美。忽视文章的音韵美,其美感必会大打折扣。

以培根的名篇《论读书》为例,原文风格古雅,语言精练,读来抑扬顿挫、琅琅上口。同样,王佐良先生将《论读书》翻译为古雅的文言文,平仄相间,行文流畅,给人以听觉上的韵律美。且看开篇第一句:

原文:Studies serve for delight, for ornament, and for ability.

译文: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博彩,足以长才。(王佐良,1987:390)

原文中“delight”、“ornament”和“ability”押的基本都是/t/韵,韵律感十足。在译文为“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博彩,足以长才”中,“情”“采”“才”三字构成平-仄-平的声调变化。译文完美再现了原文的音韵,铿锵有力,节奏鲜明,译文堪与原文相媲美。王佐良先生妙笔生花,准确而恰当地译出原文音韵,使《论读书》至今仍家喻户晓。可见,散文翻译中音韵的传达,显得尤为重要。

当然,翻译不宜仅仅追求文章音韵美而损害文本内容,单纯追求音韵对应而忽视文本内容,完全是本末倒置。散文与诗歌不同,诗歌遵守格律,散文格律自由,但在散文自由散漫的句式中仍有节奏存在。散文中也许仅有一句话或几句话有节奏,但全文整体读来却有一种自然的韵律感。因此,过分追求对应成分间音韵节奏的对应,必然造成死译。如能效仿上文,讲究变通,注重整体效果,在充分理解原文音韵美的基础上,将其消化揉碎,创造出译文所特有的音韵美,译文不见得逊于原文。

(二)意象层的画面美

语言的第二个层面是意象层。意象包含“物象”和“寓意”两方面,“物象”即客观事实,“寓意”则是指物象在特定环境中的引申意义。语言包含有物象描述和寓意表达双重功能。人们在阅读文字时,脑海中自然会勾勒出生动的画面,画中景物的承续、流转形成画面的节奏美。审美心理认为文本的整体形象就是由意象构成的,表现在词句上就是一幅幅流动的画面。因此,意象层的画面美,主要体现为句式的变化美。

句式的变化美是指由句式的变化,如,长短句交错、整散句转换以及修辞手法的转变等引发节奏的变化,使脑海中勾勒出的画面有一种流动的形式美。试看下例:

原文:严闭的心幕,慢慢地拉开了,涌出五年前的一个印象。一条很长的古道,驴脚下的泥,兀自滑滑的,田沟里的水,潺潺地流着。近村的绿树,都笼在湿烟里,弓儿似的新月,挂在树梢。

译文:A scene of five years ago slowly unveiled before my mind’s eyes. It was a long ancient country road. The ground under my donkey’s feet was slippery with mud. The water in the field distance was murmuring. The green trees in the neighboring village were shrouded in a mist. The crescent new moon looked as if hanging on the tips of the trees. (张培基,2007:94)

原文选自冰心的散文《笑》,作者用清新纯朴的文字描绘了一幅自然景致,选景精致,构图别致。从空间结构看,原文由近景向远景描述,从近处的古道,驴脚下的泥,田沟里的水一直描写到远空的新月,有动有静,情景交融。从句式上看,原文使用了一连串整齐而精湛的短句,整齐匀称,读来朗朗上口。张培基先生的译文还原原文句式,采用主+系+表结构,加强语气,增强节奏,再现原文意境,将原作者脑海中所构建的意象和勾勒的画面充分表现出来,使译文同样充满诗情画意。

可见,文学作品是一个虚幻的意象世界。读者阅读文学作品的过程,如同在头脑中构造一部虚幻的“电影”。句式变化引起的节奏变化,使得电影中画面之间的衔接自然而流畅。相对而言,节奏急促强烈,宜多用短句;而长句多用于说理和抒情,节奏缓慢如绵绵流水;节奏明快,气势恢宏,宜多用排比句;而对于节奏自然,曲折尽意的,宜多用散句。

(三)语意层的情韵美

散文是含情的文学,情感可算得上是散文的灵魂。因此,散文的创作必然渗透着作者的主观情感。当作者情绪低落时,整部作品的基调必然是忧郁哀婉的;当作者的情绪高涨时,其创作的作品也必然热情奔放,高亢激昂。节奏的本质是作者自己的内心运动,文学语言的节奏是作家情绪的直接表达。作者将情感寄托于作品便形成了作品的情韵。

中国人讲究含蓄,有些时候,作品的情韵并非直接通过直白的语言来表达。例如,作者情绪低落时,其作品中不会直接出现“沮丧”、“绝望”等词,但会通过对周围环境的描写来反映其情绪,例如,漆黑的街道、深沉的大海和萧瑟的树叶等。而这恰巧是作者的高明之处,寓情于景,情景交融。

虽然英汉语言节奏的组成要素不同,但人类的基本情绪大致相同,因此,译文可以再现原文的情韵美,使译文读者在阅读译文时能获得与原文读者相同的情感体验。试看下例:

原文:The first snow came. How beautiful it was, falling so silently all day long, all night long, on the mountains, on the meadows, on the roofs of the living, on the graves of the dead! All white save the river, that marked its course by a winding black line across the landscape, and the leafless trees, that against the leaded sky now revealed more fully the wonderful beauty and intricacies of their branches. What silence, too, came with the snow, and what seclusion! Every sound was muffled; every noise changed to something soft and musical. No more tramping hoofs, no more rattling wheels! Only the chiming of sleigh-bells, beating as swift and merrily as the hearts of children. (Longfellow: 2001:20)

译文:初雪飘临。多么美啊!它整日整夜那么静静地飘着,落在山岭上,落在草地上,落在世人的屋顶上,落在死者的坟墓上!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只有河流在美丽的画面上划出一道曲曲弯弯的黑线;还有那叶儿落净的树木,映衬着铅灰色的天空,此刻更显枝丫交错,姿态万千。初雪飘落时,是何等的宁谧,何等的幽静!一切声响都趋于沉寂,一切噪声都化作柔和的音乐。再也听不见马蹄得得,再也听不见车轮辚辚!唯有雪橇的铃铛,奏出和谐的乐声,那明快欢乐的节奏犹如孩子们心房的搏动。(吕俊,侯向群,2001:173)

原文选自亨利·瓦兹沃斯·朗费罗的名篇《初雪》。译文再现了原文的节奏,既营造了宁谧的气氛,又再现了原文舒缓的节奏,更好地向读者展示了朗费罗优美的笔触。

总而言之,节奏美是一条相当普遍的审美法则,几乎在一切民族中通用。因为英汉两种语言特征各异,构成语言节奏的要素也各不相同,因此,对于两种语言节奏的审美标准也不相同。但英汉散文节奏所要达到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强化情感,宣泄主题。因此,在散文翻译的过程中,在理解原文节奏美的基础上,合理变通,完全能够再现散文的节奏美。

参考文献:

[1]吕俊,侯向群.英汉翻译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2]王佐良.英语文体学引论[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色,1987.

责任编辑:苑莉

田娇艳/西南科技大学政治学院在读硕士(四川绵阳6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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