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尝试集》的“陌生化”特征新论 *
2015-03-19张静轩
胡适《尝试集》的“陌生化”特征新论*
张静轩
(西北民族大学文学院,甘肃兰州730124)
摘要:在不同历史语境下,胡适《尝试集》的“陌生化”特征表现于不同方面:诞生之初,由于处于古典文学语境,《尝试集》运用日常话语、打破格律规范的表达是具有不凡“陌生化”效果;当社会进入现代白话文语境后,《尝试集》中散发着古典文学韵味与气息的文字,其“陌生化”特征则凸显出来。因此,《尝试集》不仅是文学史经典,也可看作文学经典;不只具有史料意义,还有着突出的审美价值。
关键词:《尝试集》;陌生化;语境;文学性
收稿日期:`*2015-04-15
作者简介:张静轩(1994—),男,西北民族大学文学院学生。
中图分类号:I207.22文章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7406(2015)07-0065-04
Abstract:In different historical context, Hu Shi’s “ChangShiJi” shows defamiliarization characteristic on different sides: at the first of its appear, because it was in a traditional literature context, the express of “ChangShiJi” using colloquialism which broken the rule of rhyme, had a special defamiliarization effect; when our social has developed into modern colloquial context, those words in “ChangShiJi” behaving traditional quality shows its defamiliarization characteristic. So, “ChangShiJi” is not only a classic in literary history, is also a literary classic. It not only has historical significance, but also has an outstanding prominent aesthetic value.
1920年,胡适的《尝试集》由上海亚东书局出版,它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部个人白话诗集,清晰矗立于新诗的发轫之初,成为无法绕过的历史坐标。1917年,年轻的俄国学者什克洛夫斯基发表了《作为手法的艺术》,这篇被视为“形式主义派的重要宣言”[1](P9)的经典论文,因提出以“陌生化”作为文学性基本特征的观点而受人瞩目,影响深远。《尝试集》与《作为手法的艺术》二者出现的时间相近,但相互之间并无甚关联。不过,面对近百年来《尝试集》的文学价值饱受质疑的残酷现实,什克洛夫斯基或许提供了消解质疑之声的某种解释路径。换句话说,借用形式主义及其“陌生化”原理,是否能对《尝试集》的文学经典意义做出新的阐释并为当下诗歌的发展提供有益的启示与借鉴呢?我认为是值得“尝试”的。
一、《尝试集》的“双重身份”
现代文学作品一般可以划分为两种经典:一是文学史经典,一是文学经典。这种划分方法是由评判文学的两种标准,即历史与美学的标准所分别决定的。所谓“文学史经典”,“并非完全是按照文学的审美要求而成为经典的”,[2]而是指那些有着独特历史意义的文学文本,这种独特历史意义,要么体现在文体的革新或初创上,如《尝试集》,要么体现在手法的借鉴与创新上,如李金发的《微雨》等象征主义诗歌作品。在小说上最显明的例子恐怕是张资平《冲积期化石》。作为新文学史上第一部正式出版的白话长篇小说,其文学史经典的历史地位不言自明;不过,《冲积期化石》经历了短暂的热销后,就很快遭到了读者与批评家的冷遇,这足以说明其文学经典品质的不够充分。在历史舞台上稍纵即逝的命运,其实是许多只具有文学史料意义而缺乏丰厚审美底蕴的作品难以避免的。也就是说,一部作品要想拥有更稳固的历史地位,仅有史料价值是不够的,还必须有充足的艺术价值,不仅要成为文学史经典,更要成为文学经典。而文学经典地位的确立,通常由其内容与形式上的独创性所决定,如沈从文《边城》、张爱玲《金锁记》、钱钟书《围城》等,这一类作品在史料意义上或许并不如《尝试集》《冲积期化石》那样显赫,但因为它们的审美价值相对突出,其文学经典地位也被广泛认可,其审美价值也将会愈来愈突出。相比而言,随着时间的流逝,某些文学史经典则难免会出现读者群萎缩与学术价值衰微的尴尬境遇。
胡适的《尝试集》也一直面临着这样的尴尬,即一般人只认可其文学史经典地位,但并不承认其作为文学经典的艺术价值。在较典型的文学史著述中,《尝试集》受到的评价往往是一分为二的,例如“初期白话诗人为新诗诞生立下了不朽功勋,但他们的诗作也存在着严重缺陷”,[3](P107)“胡适的文学语言,并不适合精美新诗的需要。”[4](P36)而《现代文学三十年》则援引茅盾的话称早期白话诗大都“具有‘历史文件’的性质”,并指出它们的历史价值与局限都在于此。[5](P124)很显然,现行文学史教材一般倾向于赋予《尝试集》以文学史经典的身份,但对它是否同时也具备文学经典的品质,文学史教材给出的答案通常包含着否定的意味。
与文学史家的严谨态度相比,诗人们对胡适的评价常常不留余地,有些批评甚至相当刻薄,比如穆木天在1926年发表的《谭诗》中就说过:“中国的新诗的运动,我以为胡适是最大的罪人。胡适道:作诗须得如作文,那是他的大错。所以他的影响给中国造成一种Prosein Verse一派的东西。他给散文的思想穿上了韵文的衣裳。”[6](P99)这样的批评并非毫无道理,诗歌本来就应与散文区别开来。不过这样的批评,由于缺乏历史的同情,因而是有些武断的。另一种在当时极为流行的文学判断,则是一致性地褒奖郭沫若的《女神》,同时轻视胡适的《尝试集》,“1922年,在郭沫若的《女神》出版一周年之际,郁达夫就曾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完全脱离旧诗的羁绊自《女神》始’,这一点‘我想谁都该承认的’。同年,闻一多在他著名的《女神》评论中,也有类似的评价:‘若讲新诗,郭沫若君的诗才配称新呢!’其后钱杏邨、穆木天、焦孚尹、周扬等人,都先后重申过这一观点。”[7]从上述例子中,捧郭而轻胡的倾向清晰可辨。查查历史我们不难发现,1920年3月《尝试集》出版,1921年6月《女神》面世,前后相差仅一年零三个月。仅因为时间的接近就试图通过《女神》否定《尝试集》的价值,似乎也不甚合理。《尝试集》先于《女神》面世,先于《女神》承受了遗老遗少们的口诛笔伐,为“五四”春风涤荡下的文坛打了一剂新诗阅读与接受的预防针。当时的读者经历过对《尝试集》从逆反到逐步适应的接受过程后,就更易于接纳《女神》中的诗歌作品了。试想,如若没有《尝试集》的铺垫,《女神》遭受到的责难可能会更甚于《尝试集》。由此可见,从历时视野下来考量,那种厚《女神》而薄《尝试集》的观念是有失公允的。
《尝试集》的史料价值毋庸置疑,也就是说,它作为文学史经典的历史“身份”是确实的,但其是否具有足够的艺术价值,即它的文学经典“身份”是否成立呢?这是一个至今悬而未决的问题。而当我们引入语境理论,从“陌生化”的角度来重新审视其文学性,是可以给《尝试集》的审美内涵加以新的挖掘,并让其作为文学经典的重要“身份”得到某种确凿的证明的。
二、《尝试集》“陌生化”的两个向度
在不少人看来,《尝试集》的艺术性不够,主要原因在于其诗歌语言缺乏“陌生化”,不能给人带来丰富的审美想象和充沛的精神愉悦。这种观念的产生,大概源于人们没有将《尝试集》放置在其出场时的历史语境来考察,而是从普泛的意义上来判断。我以为,这样的理解是存有问题的。
为了避免这种理解上的偏误,引入语境理论来客观估衡《尝试集》的审美特性极为必要。所谓“语境,是语言使用的环境,是交际过程中参与者运用语言表达思想及理解接收信息时所依赖的各种因素。语境对语言的生成(表达)和分析(理解)有制约作用。”[8]这告诉我们,对文学作品艺术内涵的理解应纳入到一定语境中,做到“具体语境具体分析”。我们知道,《尝试集》虽出版于1920年,但其中的诗歌主要是创作于1910年代后半段,这一时期,“五四”文学革命尚未完全展开,整个社会并没有摆脱“古典文学”的语境。在当时人们的阅读期待中,真正意义上的诗歌应该是以古代汉语为基本语汇、讲究合辙押韵的文字。在这样的历史语境下,胡适按照“有什么题目,做什么诗;诗该怎样做,就怎样做”[9](P6)的原则而创作的白话诗,在当时的读者看来不啻为“青面獠牙”,是极大地超越了他们的阅读期待的。也就是说,《尝试集》以其“不拘平仄,不拘格律,不拘长短”[9](P6)的自由化表达形式,突破了古典诗歌的美学程式,给时人带来了阅读接受上的巨大震动。产生这种巨大震动的内因何在呢?从“陌生化”的角度进行解释是可以说通的。所谓陌生化,“就是‘使之陌生’,就是要审美主体对受日常生活的感觉方式支持的习惯化感知起反作用”,[10]即如什克洛夫斯基所言:“艺术的手法是事物的‘反常化’手法,是复杂化形式的手法,它增加了感受的难度和时延。”[11](P6)在“古典文学”语境下,当人们习惯了合辙押韵的诗歌形式,胡适那些刻意打破格律规则的白话诗,恰好因为其“反常化”的手法而给读者造成了新奇、别致的“陌生化”效果,这是我们理解《尝试集》的文学性内涵必须特别注意的地方。
由上可知,诞生于古典文学语境下的《尝试集》,正是通过对读者“习惯性感知”的颠覆而塑造自身的陌生化的。从语言角度上说,“陌生化是相对于自动化的习惯、经验和无意识而言的,它产生于变形和扭曲,产生于差异和独特。”[10]这句话为我们了解《尝试集》陌生化产生的具体路径提供了理论指南,试以《蝴蝶》为例来说明。
与古典诗歌相比,《尝试集》的语言陌生化体现于三个层面:第一,语音层面的陌生化。古典诗歌讲究平仄对仗,如“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一方面音律上的平仄工巧,另一方面是意象上的对仗。而《蝴蝶》:“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对偶的句法是被刻意摈弃了的,平仄也因白话的使用而显得相对随意。第二是语法层面的陌生化。旧诗词常避免使用散文语法,仍取杜甫《绝句》例,回归散文表达应是“两个黄鹂鸣于翠柳,一行白鹭飞上青天”;而从《蝴蝶》一诗中可以看出胡适刻意使用了口语平实的语法表达,以此颠覆传统诗歌的语法结构。第三是语义层面的陌生化,《蝴蝶》虽然选用极其朴实的口语表达,语义上通过对蝴蝶的深度拟人化来表达个体内在的情感,这是古典诗词不常见的,《蝴蝶》中“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这样拟人化描绘可以说是在语义层面凸显陌生化特征的地方。
“五四”运动之后,随着新文学主体地位的逐步确立,中国新诗的存在场域事实上已经完成了语境的置换,即现代文学语境已取代了古典文学语境而成为中国新诗传播与接受的基本文化氛围。在这种文化氛围下,源自日常生活话语的“白话”“口语”是大家较为熟悉的一种文学表达语言,胡适那些浅近通俗的“尝试”之诗,因与日常用语极为接近,故其在诞生之初所具有的陌生化意味逐步淡化,在现代文学语境下来衡量胡适“作诗如作文”的实践产品,无疑会得出其艺术性不够、陌生化欠缺的结论。不过,如果我们仔细阅读《尝试集》,却能发现它与当下饱受诟病的“梨花体”“羊羔体”“乌青体”等口语诗还是大异其趣的,那么胡适《尝试集》与新世纪以来的口语诗差别何在呢?胡适当年曾为自己的诗歌仍“带着缠脚时代的血腥气”[12](P91)而深感惋惜,殊不知,正是那些“带着缠脚时代的血腥气”的诗句,才使《尝试集》能在当下的现代文学语境中体现出陌生化的文学意味。在《谈新诗》中,胡适主动承认:“我自己的新诗,词调很多,这是不用讳饰的。”[9](P7)《鸽子》《任叔永回四川》等就是胡适在文中举到的“带着词调”的例子。试读《鸽子》一诗:
云淡天高,好一片晚秋天气!
有一群鸽子,在空中游戏。
看他们三三两两,
回环来往,
夷犹如意,
忽地里,翻身映日,白羽衬青天,十分鲜丽!
在这首诗里,“回环来往”“夷犹如意”等都显得古韵葱茏,尤其最后一行“忽地里,翻身映日,白羽衬青天,十分鲜丽”更显示出唐宋词的艺术格调。这些散发着浓郁的古典文学气息的诗行,在当下的白话文语境之中,无疑具有鲜明的“陌生化”特征。毫不夸张地说,《尝试集》中这样的例子是随处可见的。
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不难发现,《尝试集》的“陌生化”特性是明显的,只是在不同的语境下呈现着不同的向度。在“五四”初期,当整个社会仍处于古典文学语境时,《尝试集》运用日常话语、打破格律规范的表达是具有不凡的“陌生化”效果的;而当新文学已经站稳历史脚跟,社会进入白话文学语境后,《尝试集》中浅近直白的口语表达其“陌生化”就将慢慢流失,而那些散发着古典文学韵味与气息的文字,其“陌生化”特征则在此时赫然凸显出来。从这个意义上说,《尝试集》是拥有成为文学经典的基本素质的,而并非只是单纯的界碑式的文学史经典。
三、《尝试集》的当代诗学启示
从“陌生化”视角出发,结合语境理论,我们对《尝试集》的文学经典意义有了新的认识。平心而论,如果将《尝试集》纳入到整个世界文学格局中来考量,它肯定不能算成功之作,也就是说无法成为“恒态经典”。不过,从上文的分析中我们得知,对于中国新诗不足百年的发展历史而言,无论在文学史层面还是文学层面,《尝试集》的经典意味都很突出,它可以被视为一种“动态经典”。*关于“恒态经典”与“动态经典”的区分,可参看吴思敬《一切尚在路上——新诗经典化刍议》一文,《江汉论坛》2006年第9期。作为“动态经典”的《尝试集》是胡适留给后来者的一份珍贵遗产,它为当代新诗的发展提供了诸多的启示,在我看来,至少有下述三点:
第一,积极“尝试”的勇气。在《尝试集》自序中,胡适写道:“‘尝试成功自古无!’放翁这话未必是。我今为下一转语;‘自古成功在尝试!’”[13](P83)他将陆游的“尝试成功自古无”修改为“自古成功在尝试”,其实是在表达关于新诗创作的基本态度,那就是放开手脚去大胆“尝试”的创新精神。《尝试集》正是在不甘就范的“尝试”之中产生的艺术硕果,其强烈的陌生化效应带给人们阅读上的震惊,从而促成了中国诗歌美学范式的革新。换言之,《尝试集》的文学史意义因“尝试”而产生,它的文学价值也因“尝试”而凸显,《尝试集》所携带的不惧失败、放手尝试的艺术经验,是后世有志开拓者的垂范。其实,中国新诗近百年来花样百出、佳作叠陈的繁盛局面,一定程度上不正得益于这种“尝试”的勇气吗?
第二,古典文学修养的重要性。上文所述,《尝试集》在现代白话文语境下所体现出的陌生化,来自于诗歌中流淌的古典气韵。这种古典意蕴如何产生的呢?并非诗人有意为之,因为胡适当年在创作《尝试集》时,并未有想过要努力展现其古典文学修养。胡适倡导新文学应该“一、不用典,二、不用陈套语,三、不讲对仗,四、不避俗字俗话”,[13](P80)又说白话诗写作要做到“有什么话,说什么话;话怎么说,就怎么说。”[13](P81)这样看来,胡适其实是在极力鼓吹文学创作的通俗化,力避文言气与古典味。不过由于长期的古典文学熏陶,传统的知识修养早已深入到胡适的骨髓之中,这种古典的遗韵自然会不由自主地在其白话诗中流露出来。当年与胡适同声同气地力主锐意革新的钱玄同,就已经指出胡适“未能脱尽文言窠臼”[13](P80)的问题。所谓“未脱窠臼”正是证明胡适本人在创作中无意识显露了他的古典文学修养。钱玄同当时是从批判的角度来指出胡适未脱文言窠臼的问题的,未想而今却成为了胡适《尝试集》在当下产生“陌生化”的重要原因,也赋予了《尝试集》没有随时间而泯失的文学性。这也提醒了当下诗歌创作者,重视古典文学修养是较为重要的。对于当代诗歌创作而言,古典文学仍然是一座富矿,它既为当代诗人提供了别有意味的意象群体和语言谱系,也提供了文气生动的精神流脉。
第三,追求自由的精神。《尝试集》中的作品,是胡适在“有什么话,说什么话”“要须作诗如作文”[13](P72)的美学原则指导下创作出来的,尽管不脱文言的窠臼,保留着古典诗词的痕迹,但因对自由的执意追求,还是垦拓出了挣脱旧诗形式格律的羁绊、自在言说心声的艺术新局面。在格律谨严、形式规范的旧体诗占主导时,白话诗正是凭借其不拘格套、自由表达的个性而获得了某种“陌生化”的。“自由”可以说是白话诗内在的核心品质之一,正如吴思敬先生所说:“自由诗的自由,体现了开放,体现了包容,体现了对创新精神的永恒的鼓励。”[14](P9)这在《尝试集》是有较为充分的体现的,而胡适所崇尚的新诗创作对于“自由”精神的执念,为这种文体能不断开拓新的美学领地、获得审美“陌生化”提供了必要的保障。
诚然,《尝试集》作为百年新诗的第一部个人白话诗集,还有着这样和那样的毛病,远非完美与成熟之作。但它在不同时代所展现出的不同“陌生化”特征,赋予了其文学性的不同向度,使其不仅仅作为文学史经典存在,也作为文学经典而立足。作为转型时代的重要文本,《尝试集》不仅在当时体现出了历史价值,而且对当代诗歌创作的指导意义也是不容忽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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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碧瑶)
A New Remark on the Defamiliarization Characteristic of Hu Shi’s Changshi Ji
ZHANG Jingxuan
(SchoolofChineseLanguageandLiterature,NorthwestUniversityforNationalities,Lanzhou, 730124,GansuProvince)
Key words:ChangShiJi; defamiliarization; context; literarin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