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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诗篇章隐喻与图式结构

2015-03-19蒋显文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15年1期
关键词:喻体图式理论解构

王 芬 蒋显文

(1.湖南环境生物职业技术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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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诗篇章隐喻与图式结构

王 芬12蒋显文3

(1.湖南环境生物职业技术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5;

2.湖南科技大学,湖南 湘潭 411100;3.南华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1)

许多学者在隐喻理论研究方面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取得了许多成果,但在阐释篇章隐喻的意义尤其是对如何解构隐喻的深层隐喻研究少。文章尝试以语言学之“图式理论”来解读深层隐喻,为解构英诗藏匿本体所含的语义和主题提供一条新途径。

喻体;本体;象征;图式;深层隐喻

一 前 言

我国古代文论家刘勰在《文心雕龙》一书中就强调了要用“比”的手法去写文作诗。他说:“比显而兴隐哉!……此则蓄愤以斥言。”[1]他在这里说的“比”就是比喻了。到近代人们对比喻的研究大大地进步了。语言学者将比喻分成三类,尤其对其中的隐喻进行了大量的研究。还有学者在研 究隐喻的同时,又提出了对篇章隐喻的研究,取得了许多的成就。但古往今来的学者对隐喻的认知研究多了,但对如何去认知隐喻中的“本体”研究少,尤其是对篇章隐喻中的“本体”认知更少。因为隐喻篇章中喻体往往是被藏匿起来,要想阐明篇章的主题就得对它的本体部分有所认知。魏纪东认为“篇章隐喻是指以某种衔接和连贯方式延伸于一定篇章甚至整个篇章,从而形成该篇章的基本语法和语义框架的那种隐喻”[2]。文论学家顾祖钊则将象征与隐喻视为一体。他认为:象征与比喻没有严格的界线,当喻矢指向抽象的观念、哲理的时候,便出现了“象征”,因此,象征又称隐喻。他还认为象征存在于三个层面上,认为一部作品整个就是一个象征意象或由一个象征体系构成……这就是文体层面的象征[3]。本文采取的篇章隐喻之说与顾祖剑的相似。上文提到学者们对篇章隐喻已有了许多的认知,但对其中的“喻体”与“本体”两者研究少。本文试图借助语言学家对隐喻的研究和图式(Script)理论,对那些只明确陈述了喻体、而将“本体”藏匿了起来的英诗进行探讨,根据其篇章隐喻或文体层面的象征中喻体所显示的线索,进而挖掘出其本体并解构之所含的语义和主题。

二 图式理论下的英诗篇章隐喻解构

束定芳(2000:66)解释说一个完整的隐喻往往由“本体”和“喻体”构成。但在一些英语诗歌中,诗人往往只陈述了“喻体”,而将“本体”藏匿起来,这使读者解读他们的作品大费周折。例如美国大诗人罗伯特·弗洛斯特的诗就是如此。他是一个喜欢运用篇章隐喻的人,他在《诗歌教育》一文中说道:“我们诗人都有太多的想象力。我们喜欢话里有话,指东说西,拐弯抹角”[4]。例如他的名作《补墙》中,诗人以“墙”来喻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这一“喻体”是人人知晓的。对那些类似的诗作,我们就得寻找一种途径来寻找其篇章隐喻中的“本体”。

Raymond Gozzi, Jr (1999:58)把隐喻分为三个层次:深层隐喻、表层隐喻和超层隐喻。深层隐喻犹如一个蓝图,它规定和指导着语篇的结构,尽管它在篇章中不被显性表述,但却可通过实际篇章中出现的许多表层隐喻体现出来[2]。经研究发现,一个隐喻,一个篇章隐喻中的深层隐喻被Raymond喻作一幅蓝图,他给了人们以启示,我们不妨借助语言学中“图式(Script)”理论来研究如何解构带有篇章隐喻的诗歌。

图式(Script)指的是认知心理学中,在特定情况下由事件和行动的发展顺序构成的意义单位。如“餐馆图式”就是我们关于餐馆的知识,男女招待和厨师在里面工作,供给顾客食物,顾客们坐在桌旁,点菜、吃饭、付账后离开。图式理论已用来研究人们如何解决问题,如何阅读、记忆和理解等[5]。

本文试图借助“图式”理论与Raymond的隐喻三层次论来探讨一条解读含篇章隐喻而其中的“本体”又是隐藏类的诗歌文本途径。

一个完整的隐喻往往由“本体”和“喻体”构成,那么一个篇章隐喻也不例外。含有一个篇章隐喻的一首诗的目的就是通过对“本体”和“喻体”两个不同事物的比较中,揭示这两件事物在某个方面的相似性,从而可让读者从一个新的角度来解读诗歌的主题或篇章隐喻中的本体部分[6]。罗伯特·弗洛斯特说诗人喜欢“用一件事来说明另一件事”。他在《诗歌教育》一文中说:“如果你对隐喻不精通,在这方面不曾受过适当的诗歌教育,那么你在任何方面都可能出错,因为你对比喻的意义不能应付自如[4]。”

一个人要对隐喻精通,当然包括对篇章隐喻的精通,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弗洛斯特说的“用一件事来说明另一件事”,他指的应是在作品中运用篇章隐喻以彰显他的观念与哲理。诗人在思维和说理过程中常运用篇章隐喻将一件事与另一件事进行类比。弗洛斯特说的“一件事”就是修辞学所说的“喻体”,“另一件事”就是“本体”了。但有些诗人,包括弗洛斯特本人,在含有篇章隐喻的诗歌中常将“本体”藏匿起来,例如他的诗《割草》(Mowing):

静悄悄的树林边只有一种声音,

那是我的长柄镰在对大地低吟。

它在说什么?我也不知晓;

也许在诉说烈日当空酷热难耐。

也许在诉说这周围过于安静——

这也是它低声悄语说话的原因。

它不梦想得到不劳而获的礼物,

也不稀罕仙女精灵施舍的黄金;

因凡事超过真实便显得不正常,

就连割倒垄垄干草的诚挚的爱

也并非没有割掉那些娇嫩的花穗,

并非没有惊动一条绿莹莹的蛇。

真实乃劳动所知晓的最甜蜜的梦。

我的镰刀在低吟,留下堆垛的干草。

现代美国修辞学家Richards也认为所有的思想都具有隐喻的性质[7]。我们的思维不是从特定的东西开始,而是从分类、识别开始,这些是我们思维过程中的原始东西。廖美珍等通过研究指出:隐喻语篇变化频率越高,隐喻变化跨域越大,则语篇隐喻度越大,概念之间的差距越大,意象之间的冲突越大[8]。这首诗除开头第一行和最后一行符合劳作(割草)的逻辑之外,其余都不符合割草的逻辑,但符合诗人某种“劳作”真实体验:他在割草时,他的长柄镰在对着大地低吟,它在诉说烈日下的酷热,周围的寂静,它不想什么施舍和不劳而获的东西,诗人只有对割倒垄垄干草这一劳作的诚挚的爱,和劳动所体验到的真实才是最甜蜜的梦,这就是诗意的逻辑。上述被诗人明确陈述出来的情景,有如此多的不符合“割草”的逻辑,显然他对割草的描写指向了抽象的观念和哲理。这首诗写的是“割草”,但由于存在着这么多的不符合“割草”的逻辑,不由得使读者去思考、探究诗人究竟是在说一件什么与割草有某种相似性的事。我们在这首诗的原文(英文)中发现,诗人在此诗中特别强调声韵:在沉寂的背景之下有着镰刀的低吟;诗中的三个押韵的词在原诗的第二行And that was my long scythe whispering to the ground中my, 和scythe 也是诗中声韵部分,它与镰刀的有节奏的来回发出的声音连成一体,使人联想到诗人似乎在踏着诗韵律在作诗,除此之外,弗洛斯特在诗中还将爱、劳作和真实联系在一起,不由得使读者将其判断为诗人是在将这些与艺术连在一起。那么按照图式(Script)理论,我们就会在自己的大脑中构成“一个诗人的作诗图式”。按照人们有关诗歌创作的知识,就会得出这样一个情景:一个诗人在反复吟颂着,踏着韵律在书写自己的诗句;按照英美诗人的说法,他们是听到了神的声音,于是昂起自己的头,超脱了世俗去写不朽的诗篇。所以在该诗中,弗洛斯特似乎听到了神的声音,毫不在乎“不劳而获的礼物,也不稀罕……施舍的黄金。”展示一个一心从事艺术的诗人如何在追求崇高的艺术境界;诗人已写成了一行行诗句,就如同诗歌中所描写的那样“留下堆垛的干草”。既然我们从原诗中和依靠图式理论而得出的“诗歌创作图式”,发现这两者之间有多处类比和相似性,“割草”在此诗中作为喻体已指向了“诗歌创作”这一抽象观念,由此可断言,在这首《割草》诗中,诗人将诗人的创作活动比喻成了割草这一劳作形式。由此我们可尝试将图式理论运用到Raymond Gozzi, Jr的“深层隐喻”论中,因为Raymond认为深层隐喻犹如一个蓝图,它规定和指导着语篇的结构。从上述剖析《割草》这一范例来看,如果我们能探究出一首含篇章隐喻诗中深层隐喻——这一“蓝图”属于我们思维中那种类别,我们便可构建“某种图式”,就可能将一些诗中藏匿的“本体”发掘出来,以致能更好解读这一文本。

下面再举美国著名女诗人狄金森(Emily Dickinson)一首小诗《小石》(Little Stone),我们再来尝试用图式理论来建构此首诗中篇章隐喻中的“本体”之“诗人形象”。诗是这样写的:

How happy is the little stone

That rambles in the Road alone,

And doesn’t care about Careers

And Exigenies never fears—

Whose Coat of elemental Brown

A passing Universe put on

And independent as the Sun

Associates or glows alone

Fulfiffing absolute Decree

In casual simplicity—

(译诗:这颗小石何等幸福,/ 独自在路旁漫步。/ 它不汲于功名,/ 也从不为变故担心。/ 变幻的宇宙也得披 /它质朴的棕色外衣;/ 它独立不羁如太阳,/ 与众辉映,或独自闪光。/ 它顺应天意,/ 单纯,一味自然。)

从这首小诗中,人们能看到它包含了一个篇章隐喻,它的喻体(小石头)明显地指向抽象的观念和哲理— 诗与诗人。首先,狄金森将Road, Careers, Exigencies, Coat and Brown有意大写,以表其有特指之意;Ellen L. Mather说:“一幅画的确可以抵得上千言万语,而在脑海中能唤起一幅画面的隐喻却具有更大的威力。它和绘画一样,能刺激视觉想象,激起情感反应,而它对注意力和感情的导向作用则比绘画更为显著”[9]。Mather这段话不但精彩地描绘了隐喻的作用,也形象地描绘了我们运用的图式理论去解构篇章隐喻。

接着描写这颗小石,这些描写显然在意指,意指诗人和她的创作。这样一幅“诗人的图式”就被建构了出来:诗人狄金森不计功名、不怕沧海横流、桀骜不驯、顺从自然而悠然自得的超凡脱俗的形象因此而彰显了出来。

三 结 语

刘勰在《文心雕龙》说:“夫比之为义,取类不常:或喻于声,或方于貌,或拟于心,或譬于事”[1]。同样篇章隐喻的类比方法也是多种多样的。并不是所有的篇章隐喻可用图式理论来解构的。但篇章隐喻所指的如果是整个一部作品就是一个隐喻和一个隐喻体系构成,所以诗人、作家在进行认别和分类思维时,常采用社会生活或人们日常生活中某种作为“喻体”,也给我们运用图式理论去解构去找出藏匿的“喻体”机会,例如艾略特的《荒原》,闻一多的《死水》,臧克家的《老马》等等。

[1]刘勰.文心雕龙[M].长沙:岳麓书社,1997.

[2]魏纪东.篇章隐喻研究[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9.

[3]顾祖钊.文学原理新释[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4]曹明伦.弗洛斯特集(下)[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

[5]杰克.里查兹.刘润清,仇小燕(译).朗曼语言学词典[Z].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1992.

[6]束定芳.隐喻学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7]胡曙中.美国修辞学研究[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

[8]廖美珍,周晓萍.我们赖以建构和组织语篇的隐喻——隐喻变化与语篇组织程度[J].外国语文,2010,(2):51-56.

[9]Mather Ellen:Bwrout:Metaphors of Destruction and purgation[M].(Soundings:Collections of the University Library) U.C. Santa Barbara, 1989, Spring 72(1):27-37.

(责任编校:何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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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673-2219(2015)01-0179-02

2014-10-05

王芬,女,副教授,湖南环境生物职业技术学院,研究方向为英诗、翻译与英语教学研究。蒋显文,男,教授,南华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英诗及文学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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