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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重之间

2015-03-18肖禹琪

新作文·高中版 2015年3期
关键词:媚俗特蕾昆德拉

肖禹琪

孕育生命是个漫长的过程,而所谓的历练使得原本单调的心跳变得富有韵律,这种反复的震颤也让生命的重量默默融入到了血液之中。我想,那就是生命之重吧!平凡的人生活在媚俗的世界里,试图去承担生命的重量,他们活得艰辛而盲目,对现实世界无限崇尚,他们口中所谓的真、善、美慢慢变得憔悴无力,到头来一切仿佛都是臆想,最终不是他们诠释了生命之重,而是生命的重量吞噬了灵魂。

初读此书,我沉浸于托马斯和特蕾莎、弗兰茨和萨比娜的爱情,曾反反复复地回想托马斯和特蕾莎在布拉格相见的场景,想象着那也许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发烧的特蕾莎经过一路颠簸,最终站在托马斯家门口,只是站着,娴静地站着,等待着他顺手捞起被人放在涂了树脂的篮子里顺水漂来的她。大概是那场雨落在地上汇成了河,那个篮子便沿着河流像宿命一般缓缓流进了托马斯的生活,从此不再回头……

再读此书,渐渐发现米兰·昆德拉的灵魂深处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它牵引着我走到生命的原点,又让我窥看它的尽头。咀嚼文字的过程也是人心灵成长的过程,书里的世界让我领略到社会畸形的无奈,似乎能在字里行间感受到生命的分量。

又拾此书,我感悟出《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是一本经过哲学观照,记录下最本真生活的书,书中的角色就是生活中三种人的代表:特蕾莎和托马斯是必须活在所爱之人目光下的人;玛丽是活在众多熟悉目光下的人;弗兰茨和西蒙则必须生活在纯粹想象中,而不是在身边人的目光下。至于萨比娜,她似乎并不能被归在任何一类里,她就像一个游走在生命之上的灵魂——不断追寻生命之轻。

如履薄冰的爱

特蕾莎总在深夜里痛苦挣扎,反复猜疑又无力去阻止一切的发生,整整一个礼拜特蕾莎都能感受到丈夫的头发散发着女人的味道,她没有拆穿,却用无数个失眠夜晚去回想这个事实,最终在无法忍受的那一刻陷入了深度的绝望。如此说来特蕾莎的爱如履薄冰,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受过训练的滑冰手穿着滑冰鞋在初冬的结冰湖面笨拙而小心地移动着,她无数次幻想出自己抵达彼岸的模样。正是那种极度的幻想和极度的渴求才让她忽略了自己的处境,她那么小心翼翼,害怕漏掉任何一个证明托马斯不忠的细节。特蕾莎的爱如履薄冰,却又那么强烈,无形中渐渐转变成一种无声的控诉、一种隐形的束缚。

《新闺蜜时代》里陪伴总裁走过最艰难时光,容颜老去的妻子怀疑丈夫出轨,她悲痛欲绝,干着极端的事情,却浑然不知这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糟糕。有人评价说这是糟糠之妻,而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个中年女性对逝去青春的声讨。在一段感情里投入与收获若不能成正比,对一个女人来说她就是一无所有,没有保障没有未来的婚姻如今丢失了感情的维系,关系只会尴尬,最终她也只是一座浮岛,在茫茫海洋中漂泊不定,没有归宿。特蕾莎的担忧亦是如此,极度渴望安稳的她惴惴不安,夜夜难眠。

托马斯的爱一样如履薄冰,他需要隐藏、假装,要讲和,要让特蕾莎振作,给她安慰,极力去证明他爱她,他那么小心翼翼,又周而复始无法摆脱婚姻里面对同一个人的寂寞。特蕾莎和托马斯承受着生命之重,他们互相折磨着,也拯救着对方,一个反复猜疑,痛恨丈夫在肉体上的不忠,一个不断掩盖,对妻子的绝望眼神感到害怕。与此同时他们清楚地知道彼此相爱着,却找不到正确的出口去互相理解,那个出口通向生命之轻,而他们无法承受。

背离媚俗的方向

米兰·昆德拉借萨比娜这个美学研究者的双眼感受着世界,反感媚俗,崇尚超凡境界。在萨比娜看来媚俗是把人类生存中不予接受的一切都排除在视野之外,媚俗是极端的自由和美好,脱离了现实,完完全全地把不美好的排除在外,是一种虚幻的理想境界。萨比娜找寻到所谓的真美,不是美国孩子在草地上快乐奔跑的画面,更不是高喊“主义”的游行队伍,就像书中提及的那样,“令她反感的远不是世界的丑恶,而是这个世界所戴的漂亮面具”。媚俗的根源就是对生命的绝对认同,人们只愿意接受理想的状态,排斥现实的另一种可能性,片面地肯定世界的美感,这样的人类是自大的,看不清现实也生活在虚无缥缈的感受之中……

电影《私人订制》里,冯小刚用不同的角色展现了不同的社会现象——贪污腐败的官员,习惯了灯红酒绿生活的导演……这些人物都是现实的写照,他们在无形中变得成功、伟大,这个世界从此戴上华贵的面具,变得媚俗。诚然,不管我们心中对媚俗如何蔑视,它总是人类境况的组成部分,反对媚俗是深远的追求,就像萨比娜没有真正的结局一样,面对媚俗我们如谜一般无法摸索出清晰的道路,却始终有一个方向,我想这就是米兰·昆德拉想要告诉我们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生命的轻重相距甚远,一者崇尚高贵,自由而无所牵绊;一者卑微沉重,拘谨而处处受制。无论如何,生之喜悦是必定存在的,至于其轻重只能留给灵魂去衡量,而爱赋予生命的重量需要相互理解才能够承受。人是应该活得谦卑,但也要自由,背离媚俗,使生命臻于完美,一路感受生命之轻,享受如云般的快乐……

(指导老师:翁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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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强大的自我

托马斯与特蕾莎彼此相爱,可是看待爱情的态度却不一样:托马斯认为灵与肉是不相干的,爱情只是引起同眠共枕的欲望,他在爱情上是忠贞的,在行为上却是放荡的。特雷莎则要求灵与肉绝对的统一。灵与肉的冲突显示了人类对把握自我的无能为力,人不愿在灵肉分离中生活,却只能以灵肉的妥协与调和谋得现实的安适。

这本小说在我的书架上沉潜太久,几次试读都难以为继,但我对昆德拉的向往之情却未减弱分毫。也许书中所谓“重”,就是人生在世背负起的责任和经历的磨难,可是“生命之轻”到底是什么?我们只有内心足够强大,不断寻求存在的意义,才能承受得起这所谓的“生命之轻”吧。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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