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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熟悉的陌生人

2015-03-18刘磊

新作文·高中版 2015年3期
关键词:孩提淡漠熟人

刘磊

南风知我意。当冰凉萌生在指尖,当荒原的风,翻山越岭,吹响我们的绿树,一种萧瑟的安静开始下落时,春,踏着款步而至。

与朋友在初春的公园里踏青,循着尚冷的春风,找寻我们曾经的身影。我们是熟悉的朋友,却已不知有多久,不曾像孩提时那般忘情地玩耍。踏青的途中,我们却在不停地忙碌着手中的另一方天地,仿佛陌生人一般,没有言语的交流。

本是草长莺飞的二月初春,园内却只有几个小孩子放着风筝,那风筝像是一个梦一般飘着,引得孩子们在草地上追逐。曾经的我们,也是那样痴痴地望着那方澄澈,与相熟的伙伴去追逐。一任安静的时光,在树影婆娑的白墙上飘荡。

不由得想到鲁迅先生的话:“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当生命的冬天来临,它们该怎样去抵御?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当我们精神的冬天来临,谁又能在我们的精神世界中去找寻一只带着春意的风筝?

而今,人们的物质生活有了飞跃发展,但精神的冬天也随之过早来临。即使周围有着熟人作伴,有着曾朝夕相处的朋友,但我们还是更多地关注着手中的另一片天地,刷新着朋友圈、了解所谓的熟人的最新动态,及时点赞。

可能自然真的抵不过时间与科技的侵袭,如同相互瞭望的风筝,却不会有交汇的轨迹。曾经熟悉的朋友,却抵不过蜷缩在长椅上,紧盯的手机。我们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身在这里,心灵却隐蔽在虚拟的时空中,与熟悉的陌生人相谈甚欢,与眼前的伙伴却成为了陌生人,没有了孩提时的亲密。

低头族的兴起,反映出人们对生活、对熟人的逃避与淡漠。在快节奏的生活中,人们需要一个可以表达情感的陌生人。我们对熟人的漠视,随着我们对科技的依赖与日俱增。面对陌生人的留言评论,我们迅速回复,生怕有所怠慢;而面对来自周遭亲人朋友的问候、交谈,我们却只眨眨淡漠了的双眼,难以开口应答。

我们拇指发酸,肩膀发硬,眼神发直……科技改变了我们的体型,也重塑了这个世界。它让世界变平,让所有人都成为一张大网中的节点,彼此守望,透过屏幕瞬时感知彼此的体温;它也让我们更孤独,我们朝远方伸出触角,对身边却茫然不顾,让自己在信息的汪洋中成为孤岛。科技,到底让我们更亲近,还是更陌生?

三毛说:“所有的情缘,从年少时最美。到后来,要么输给了生活,要么交给了岁月。”的确,还能愉快地与熟人玩耍的,似乎只有那些少不经事的孩子。难道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只能放任冷漠,成为熟悉的陌生人么?我们做的,似乎还不如孩子。

不,我不信。闪光的屏幕中,自有一个美丽新世界;但抬头看看你的身边,才有真正的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我们所需要的熟人不应是依靠着科技存活在虚拟与记忆当中,而是陪伴在身边,触手可及的身影。或许我们需要陌生的朋友,但我们不该让曾经的熟人,变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关上手机,拉起身旁的朋友,向那只飘飞着的风筝走去。

如卡勒德·胡赛尼所言:我追。一个成年人奔跑在一群尖叫的孩子中,我的唇上挂着一个像潘杰希尔峡谷那么大的微笑。我追。

我追。

追向我们最熟悉的陌生人。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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