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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蕊芬敷篱根争艳
——滁菊文化内蕴探寻

2015-03-18徐善娥唐隽

滁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5年1期
关键词:滁州欧阳修菊花

徐善娥,唐隽

(滁州职业技术学院,安徽 滁州 239000)

金蕊芬敷篱根争艳
——滁菊文化内蕴探寻

徐善娥,唐隽

(滁州职业技术学院,安徽 滁州 239000)

滁菊被列为安徽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可以用于观赏、食用、入药等多方面的功效反映其丰富的物质形态财富(物态文化);她傲霜独立,芳香独特的精神品质又带给滁州一份宝贵的精神形态财富(精神文化),揭示滁菊的文化内涵对弘扬滁州城市文化和地方文化有重要的意义。

滁菊;文化;物态文化;精神文化

文化(culture)是一个非常广泛的概念,迄今为止仍没有获得一个公认的、令人满意的定义。较为经典的定义是人类学之父英国人类学家E·B泰勒对文化所下的,他在《原始文化》“关于文化的科学”一章中说:“文化或文明,就其广泛的民族学意义来讲,是一个复合的整体,包括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习俗,以及作为一名社会成员习得的其它一切能力和习惯。”基于泰勒的文化定义,有人将文化分为广义文化和狭义文化。广义的文化是指人类社会历史实践过程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狭义的文化仅指社会意识形态,即精神财富,如文学、艺术、教育、科学等。

滁菊作为中国“四大名菊”之首已有近两千年的历史。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滁菊从备受医家重视的药用花卉到深受文人雅士喜爱的观赏花卉,其文化意蕴逐渐显现。特别是不同境遇中的文人在对滁菊的吟咏、赞叹之中借菊抒怀,从而赋予了滁菊丰富的文化内涵。本文主要根据文化的一般意义从物质形态财富(物态文化)和精神形态财富(精神文化)两方面探讨滁菊的文化内蕴。

一、物态文化

物态文化主要指人类物质生产活动方式和产品的总和。滁菊作为可观、可食、可药之佳品,其物态文化主要指长期以来人们从事滁菊种植生产的活动以及有关滁菊食用、药用、茶用的研究成果等。滁菊在滁州的种植最早起于何时,目前没有看到确切的文献记载。但北宋时期一位滁州太守王禹偁(太宗至道元年(995)六月至二年(996)十一月在任)在滁州时作了一首《甘菊冷淘》:“经年厌粱肉,颇觉道气浑。孟春奉斋戒,敕厨唯素飱。淮南地甚暖,甘菊生篱根。长芽触土膏,小叶弄晴暾。采采忽盈把,洗去朝露痕。俸面新且细,搜摄如玉墩。随刀落银镂,煮投寒泉盆。杂此青青色,芳草敌兰荪。……”(滁州当时属淮南道)诗中详细描述了采摘甘菊做冷淘面的方法,可见在北宋时期滁菊就已有种植。另外在滁州流传这样一个故事:欧阳修在滁州做太守时,一次亲朋相聚开怀畅饮,直至酩酊大醉,时久未醒,家人便泡了浓浓的滁菊茶,翁公饮后不久,便渐渐清醒,倍感心旷神怡,思绪灵动,一气呵成千古名篇《醉翁亭记》。虽是民间传说,但民间传说也是扎根于人民生活的,可见这个故事并不是毫无来由,亦可作为佐证。明清时期地方志对滁菊已有明确记载。明·泰昌元年(公元1620年)《全椒县志》、清·道光十年的《来安县志》中均都载有菊花。清·光绪二十年(1895)的《滁州志》载:“甘菊产大柳(笔者注:今滁州市大柳镇)者佳,谓胜于杭产而不可多得”。不仅如此,清朝光绪年间,滁菊还被列为贡品进贡朝廷,并有专门的花户承当为皇室种菊花的任务。[1]可见明清两朝尤其是清朝是滁菊发展的辉煌时期。建国后,滁菊被国家纳为中药材品种计划生产。但自上世纪80年代开始滁菊生产面积开始萎缩,到90年代中后期只有3亩,濒临绝种。面对此种情况,1999年5月,滁州市南谯区依托农科所成立了“滁菊研究所”,对滁菊的品种选育、高产栽培模式及加工工艺进行研究。现在滁州全市菊花种植面积已有10000多亩,滁菊的产量、质量也得到大幅提高。千年滁菊又重吐芳华。

在滁菊的种植过程中,滁菊的价值也越来越受到重视。滁菊除了其苗可食外(上引《甘菊冷淘》即是一证),其茶用、药用价值也在不断的得到发现、肯定:1862年《本草纲目》云:“滁州菊,单瓣色白,味甘为上”;光绪二十年《滁州志》:“大柳镇产的菊花和茶饮之,可以清热,名曰滁菊,颇为药商所重”;1927年《增订伪药条辨》:“滁菊,白菊花出安徽滁州”“气味芬芳,味先微苦后微甘,口含后香气甚久不散,为最佳。”近代更受到我国中医、中药行业的重视,《中华药典》《中药志》《中药大辞典》《中国植物志》《本草纲目》等数十种国家权威刊物都对滁菊进行了深入研究和高度评价。原中科院学部委员叶桔泉先生在《现代实用中药》一书中对菊花评价到“安徽滁州产者味最清凉,不苦不甘,白菊中以为最良,浙江杭州产次之。俗谓杭菊湿,亳菊、徽菊燥,滁菊不湿不燥,故在江浙一带名医处方中常以滁菊代替其它菊花,而其它菊花不能代替滁菊。”1957年中国《中药通报》评价到:“中医界公认滁菊为全国四大名菊中品质最优。”这些研究成果的发现无疑是对滁菊最好的肯定,对滁菊未来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近年的研究发现滁菊不仅有清热解毒、护肝明目、延年益寿、养颜美容等功效,还对SARS病毒、癌症(尤其是肝癌)等有良好的预防作用等。根据滁菊的药用价值研发出了菊花茶、菊花饮料、菊花保健枕等多种产品,使滁菊的物态文化得到极大的丰富和发展。

二、精神文化

精神文化主要指人类在从事物质文化基础生产上产生的一种人类所特有的意识形态。在千余年的发展过程中,人们对滁菊的认识也逐渐由其物理特性过渡到其精神品性,并由物及人,使滁菊成为不同境遇中的文人的象征,赋予了滁菊丰富的文化内涵。

自伟大爱国诗人屈原在其《离骚》中吟出了“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的诗句后,菊花就已不是单纯的菊花,而成了芬芳高洁品格的象征。而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幽远意境又让无数文人雅士心生向往。此后,菊花的开于暮秋,耐寒傲霜,不与群芳争艳的气节常被咏菊之人用来自况。滁州自建制以来,历代守臣众多,这其中不乏文豪、名士,如韦应物、李绅、王禹偁、欧阳修等等。他们都在滁州留下了众多的诗文佳作。菊花作为具有不媚流俗、凌霜盛开、西风不落的高洁品格的君子之花,自然也时时进入这些文人名士的眼中,成了他们吟咏的对象。“婵娟楼上月,烂熳池边菊.”(王禹偁《官酝》)“泉旁菊花方烂漫,短日寒辉相照灼。”(欧阳修《新霜》)秋天,百花凋零之时,唯有菊花烂漫开放,成了秋日琅琊独特的风景,“寒菊经秋处处花,青山仍是有琅琊。登山看菊兼多伴,莫叹重阳不在家”(文征明《九日游琅琊》)“十月来游未为晚,沿溪黄菊尚堪簪。”“三杯酒尽陶陶醉,来往幽崖觅菊花。”(张舜臣《登琅琊山绝顶》其一、其二)

登高赏菊,不同境遇的人心境也是不一样的。滁州在历史上虽然悠久,但在有些人眼中只是一荒僻小城,与大都市的繁华相去甚远,“守郡卧秋阁,四面尽荒山。”“风物殊京国,邑里但荒榛。”(韦应物《简郡中诸生》、《答王郎中》)所以在这里做官,多少就有些放逐的意味,寂寞苦闷之感在所难免,而菊花也成了他们倾诉的对象:“回头问黄菊,寂寞与谁开。”(王禹偁《八绝诗清风亭》)菊花开放于秋日,而秋天是古人登高的季节,登高怀远,故乡在远方,眼前的菊花更增添了他们思乡之情:“菊迎秋节西风急,雁引砧声北思多。”(唐李绅《守滁阳深秋忆登郡城望琅琊》)而在一代帝王朱元璋的眼中,菊花则成了斗士:“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开时都吓杀。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菊花》)体现出一代君王宏大的胸襟与叱咤风云的气势。

值得一提的是欧阳修对滁菊的吟咏。欧阳修于宋仁宗庆历五年(1045)被贬滁州,在滁两年三个月。在滁州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一面致力于政务,使得滁州政宽人和,岁物丰成,人心欢悦;一面吟诗作文,吟诵滁州山水之美,倾吐自己的理想与怀抱。众所周知的千古名篇《醉翁亭记》即作于此期。在滁州众多的山水风物中,素有“翠蒂天香,金蕊玉瓣”的滁菊花自然也成了欧阳修的吟咏对象。“欧阳修一生都对花保持强烈热情。”[2]这一点从他所作的《谢判官幽谷种花》一诗中可见一斑:浅深红白宜相间,先后任须次第开。我欲四时携酒去,莫教一日不花开。而对于菊花,欧阳修更是情有独钟。在其他人争先恐后播种春花之时,他却独种菊花,“当春种花唯恐迟,我独种菊君勿诮。”(《希真堂东手种菊花十月始开》)在他看来,那些春花开放之时虽也姹紫嫣红,但却“风雨须臾落颠倒”,经不起风雨的洗礼;而菊花却开在天地肃杀、百物衰零之时,不与百花争艳,只是像个淑女一样在寒冷的空气中散发着霭霭清香:“豁然高秋天地肃,百物衰零谁暇吊。君看金蕊正芬敷,晓日浮霜相照耀。煌煌正色秀可餐,蔼蔼清香寒愈峭。高人避喧守幽独,淑女静容修窈窕。”(《希真堂东手种菊花十月始开》)在作者眼中,菊花犹如高士淑女,坚贞高洁。他还将菊花称作“拒霜花”。在《拒霜花》一诗中,作者将菊花与蕙兰、桃李相比较,指出蕙兰虽香季节短,桃李艳丽只媚春,只有那不引人注目的黄菊花“篱根守憔悴”,赞扬了菊花不媚流俗,经受霜露,顽强自立的精神。欧阳修虽是被贬谪到滁州,但他却没有就此消沉,而是“志气自若不悔,天资刚劲,不顾放逐流离,至于再三。”(《宋史欧阳修传》)他始终怀着“永坚不转之心,更励匪躬之节”(《滁州谢上表》)的情怀,期望能再展宏图。“残菊篱根争艳艳”,可以说,诗人笔下的菊花正是其居于逆境却不甘沉沦永保坚贞高洁的气节的人格精神的写照。

在以上这些吟咏滁菊的诗文中,诗人情感虽不尽相同,或低沉苦闷、或斗志昂扬、或坚贞高洁,但它们都是诗人内心情感的真实流露。在这里,滁菊花已不仅仅是“可饮可餐还可药”的药用花卉,而是具有丰富精神文化内涵的载体,且这种精神文化内涵将会随着滁菊的不断发展而永远传承下去。

结语

2009年滁菊被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这本身就是对滁菊文化价值的肯定。所以,在“文化越来越成为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源泉、越来越成为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要素”的时代大背景下,发掘滁菊文化内蕴对提升滁菊品牌形象乃至对滁州市的文化建设是有着极大的现实意义的。

[1]赵祖文.滁菊考[J].基层中药杂志,1997,(03):3.

[2]程杰.北宋诗文革新研究[M].呼和浩特:内蒙古教育出版社,2000:177.

[3]胡锦涛: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夺取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新胜利而奋斗[C].十七大报告辅导读本,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

G127

A

1671-5993(2015)01-0078-03

2014-11-18

滁州城市职业学院人文社科研究课题“发掘滁菊文化与提升滁州城市文化软实力关系研究”部分成果,项目编号:2014sk04。

徐善娥(1975-),女,安徽滁州人,滁州城市职业学院讲师,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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