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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精神的面相:作为“伦理生活观”的雷锋精神

2015-03-18赵本纲张红专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15年4期
关键词:雷锋伦理道德

赵本纲 张红专

(长沙职业技术学院,湖南 长沙410127)

20世纪是人类城市化进展最快的世纪,也是城市文明扩散的世纪。国家统计局中国城市化率历年统计数据(1949-2013)显示2011年中国城市化率达到51.27%,2013年则爬升至53.7%。“城市精神”同“城市”一样久远,这一论断的合理性在于培育城市精神需要坚实的公民基础。当前我国城市的发展正步入“后建设时期”,面临发展中国家城市理念与建设重塑的历史机遇。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精神 面相,学雷锋以其波澜壮阔之势给人们留下了众多的英雄形象。现时代的雷锋精神是如何进入生活的、如何引导人的生活的等一连串的问题将引发对城市精神及雷锋精神自身的深层次思考。探讨现时代的城市精神的面相,把握城市精神培育的脉搏,是城市发展的必由路径。

一 “后建设”时期的城市精神面相

(一)脱胎于“城市精神文明建设”的城市精神追问

何谓城市精神以及城市精神的功用?这方面的讨论较多、表述各异。城市精神是一个内涵深刻的概念。一方面,城市精神是一种深层次的社会意识,是一座城市的历史传统、文化底蕴、发展特征、时代风貌和价值追求的总概括,是一种文明素养和道德理想的综合反映,是一种意志品格与文化特色的精确提炼,是一种生活信念与人生境界的高度升华,是城市市民认同的精神价值与共同追求[1];一方面,城市精神借由一条条具体的表述语而为市民耳熟能详,如长沙市的城市精神表述语是“心忧天下,敢为人先”。城市精神具有动力、导向、凝聚、融合和约束功能,具有历史性、民族性、时代性、人文性和异质性。

由城市精神的历史渊源或继承性可知,这里考察的“城市精神”指的是“现时代的”城市精神。20世纪80年代是现时代的城市精神的重要转折点。究其原因,“城市精神”同“城市精神文明建设”之间的关系比较密切。这里所指的“城市精神文明建设”等同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1979年9月党的十一届四中全会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成为国家乃至城市建设发展的重要内容。80年代初期,社会各界广泛掀起总结、推进“五讲四美三热爱”活动,各地举办的、多种形式的城市精神文明建设理论研讨会至今仍活跃在城市中心。据知网1979年至今收录的有关“城市精神”的文献分布情况来看,城市精神文明建设之风与城市精神的探索大致是同时进行的,城市精神文明建设一直是主流,而城市精神的探索则成为另外一种呼声:从本质上来讲,城市精神文明建设的内容要比发展城市精神的内涵更为广泛。在新旧世纪之交,有关城市精神的探讨变得流行、火热起来,形成了一股城市精神热现象。长沙精神表述语“心忧天下,敢为人下”的形成及城市精神热现象印证了城市精神与城市精神文明建设之间的互衬呼应和生成融合。

(二)以文化冲突为焦点的城市精神生成取向

城市精神的异质性是多方面的,有历史的、地方的、景观的、产业的等等,实际中城市精神表述语往往因空洞、千篇一律而屡受诟病。这说明城市精神的凝练培育和弘扬还存在一定的误区、路径的选择还存在实践上的偏差。从城市精神的生成与提炼出发,当前对城市精神的研究主要有宏观和微观两种视角。从宏观的视角来看,城市精神奠基于城市的文化传统,是自我决定的文化实体。“这种研究视角往往采用历史诠释的人文学方法,通过历史文本解读、典型人物分析和大众文化传播等途径赋予城市精神以厚重的文化积淀,以期唤醒市民的历史记忆,强化市民的文化认同。”[2]从方法论层面来讲,这种认识的谬误在于把文化看作一个唯独从其自身中才能予以阐明的过程,忽视了文化结构的重构。城市精神研究的微观视角是一种个人审美化的视角,个体通过在城市空间中的行动对城市精神进行个体审美式的重构。城市精神的表述并不是纯粹的文学性的诗意表达,个人审美化的重构的危险之处在于对观察对象整体的遮蔽,同时割裂了城市精神本身所蕴含的超越性。

可见,考察城市精神既要处理应然与实然的关系,又要处理整体与部分之间的关系。宏观视角的城市精神研究取向是一种文化独立论,它必然忽视应然与实然、过去、现在与未来之间的关系;微观视角的城市精神研究取向则无法把碎片化的审美认识与体验归结为一个同质的整体,造成相对主义的泛滥。

现实中,这种取向容易导致城市精神提炼和培育上的误区。“城市精神研究的问题意识首先要立足于当前城镇化进程中由于经济变迁、政治改革和社会重组引发的文化矛盾,在矛盾中寻找更高层次的价值整合……政策造成的身份认同和资本流动引发的文化冲突。”[2]在此基础上,城市精神的凝练和培育要立足城市化发展进程中的任务,坚持实践理性原则,突出公平正义的社会诉求。以文化冲突为焦点的城市精神生成取向是对文化独立论、个体相对论的超越。这种超越面临着重新解构文化沉淀的重任,同时也是经典文化沉淀重焕光彩的历史机遇。

(三)“后建设”时期城市精神面相的雷锋精神召唤

雷锋形象、雷锋精神是一段特定历史时期的记忆。这一段历史并不能构成完整的城市精神提炼的记忆仓库和蓝本,但这并不妨碍雷锋精神与城市精神尤其是长沙城市精神的契合一致、交相辉映。雷锋精神是城市精神撷取的一朵浪花。在城市后建设时期,城市精神面相召唤雷锋精神。这种召唤是由雷锋精神的独特内涵和历史背景决定的,是现时代的需要。

20世纪60年代,在内有外患的关键时刻,“国家需要一个民众能够普遍认同的英雄人物来整合社会、提振信心、共度难关。而‘雷锋那种面对困难、战胜困难的高昂精神状态和一心为公的奉献精神,顺应了党的全局工作的需要’。作为政治典范与道德英雄的雷锋,其出场成为时代的需要与时代的选择。……雷锋作为道德英雄的出场,是特殊历史条件下的产物,是时代发展、社会诉求与个人经历、业绩合理作用的结果”[3]。通过领袖题词彰显国家意志、通过文本纪念与空间布置建构集体记忆、通过纪念隐喻推动运动等早期雷锋形象塑造活动完成了雷锋政治形象的形塑。改革开放以后,雷锋形象完成了纪念中的道德英雄重构,走向理性回归,具体表现为雷锋形象祛魅,不再指向特定人群,而成为一种社会衡量道德行为的标准或榜样,雷锋纪念具有了时代化、大众化和常态化特征。雷锋精神成为现时代在社会文化中人们思考公民和道德的一个载体,换言之雷锋精神承载着人们希冀的公民精神、道德品格。

雷锋精神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人。回顾一下半个多世纪的学雷锋现象,仔细考察学雷锋承载的社会历史思考,我们不难理解这么一个事实: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段历史记忆,城市精神召唤着这种道德英雄形象的重新解构。

二 “伦理生活观”雷锋精神推动城市精神发展

2012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关于深入开展学雷锋活动的意见》指出“要大力弘扬雷锋热爱党、热爱祖国、热爱社会主义的崇高理想和坚定信念,弘扬雷锋服务人民、助人为乐的奉献精神,弘扬雷锋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精一行的敬业精神,弘扬雷锋锐意进取、自强不息的创新精神,弘扬雷锋艰苦奋斗、勤俭节约的创业精神。”雷锋已不需要借助伟人的肯定来获得民众的认同,雷锋精神被内化为一种价值理念、道德规范和行为准则。从伦理角度看待雷锋精神有别于道德角度,这是由伦理与道德之间的界限决定的,尽管道德意义上的雷锋一直居主导地位,这并不排斥作为“非道德的、生活的价值”的“善”或“好”。“以意义确认为核心的生存感则使伦理生活对个体具有相关性和切记性,以义务认同为核心的道德感进而使伦理道德观念成为个体实有诸己的真实存在,二者分别为伦理生活与道德实践的现实展开提供了内在的担保。”[4]面对个体化与物质化的时代难题,考察雷锋精神如何进入生活,便有所谓的作为“伦理生活观”的雷锋精神。作为“伦理生活观”雷锋精神推动城市精神发展主要体现在形式引导和实质推进两个方面。

(一)“伦理生活观”雷锋精神的形式引导

作为“伦理生活观”的雷锋精神,究其实质,是过一种“好生活”的形式引导。(“好”或“善”是伦理学的基本概念,另一个是“公正”)

从学理上看,首先雷锋精神作为社会道德榜样精神的历史形态在现时代具有了新的内涵。雷锋身份象征抽象化,已经不需要用伟人的身份去构建雷锋的集体记忆,新时期雷锋形象的政治意义已经逐步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文化道德符号。雷锋身份象征也由“好战士”演变为日常生活中的“好人”、“小人物”及“活雷锋”等。雷锋的新形象因扎根于普通人的生活中、以其高尚的人格而得到更多人的仰视和“欢迎”。

其次,考虑一下雷锋精神如何进入个体生活。现时代雷锋纪念活动的常态化、时代化意在让雷锋精神重回道德生活。雷锋精神的集体记忆是如此强大,以至于雷锋精神重回道德生活成为一种紧迫的呼声,然而它的回归必定要有崭新的面貌——事实也正是如此。一方面道德冷漠不断扰动社会生活,另一方面不能称之为政治口号、道德说教的雷锋精神欲进入现实生活也并非容易。一种观念、导向进入现实生活需要实有诸己的存在形态。在构建社会整体价值与精神、构筑社会公平正义的过程中,幸福感因实践理性的淡薄而被遮蔽,人们渴望自我规划与建设能力、对好生活的感受能力——尽管这是一种主体能力。从说教到启蒙的学雷锋方式的改变为现实提供了“对好生活”的规划,为好生活提供形式引导,即雷锋精神进入个体生活的契机。[5]

雷锋精神为培育城市精神提供一种形式引导。这种伦理生活观作为一种启蒙或引导建立在生活实际状况的基础上,引导人们形成自我规划与建设能力,树立对“好生活”的规划,以真诚的态度对待生活,保持伦理生活的界限与秩序,将伦理生活与道德实践作为一个整体,并为雷锋精神进入现实生活提供途径,进而提高现代公民意识,为城市精神铺垫基础、凝聚精华。

(二)“伦理生活观”雷锋精神的实质推进

过一种好生活的形式引导在某种程度上并不充分。后现代生活的碎片化容易使道德形象成为道德橱窗中的展览品,从而失去丰富的道德生活。雷锋精神的典范意义在于确证通过个人努力而实现一种有幸福感的好生活是可能的,同时一种对好生活的规划与实现能力也是可能的。在思考一种可能的好生活时,雷锋形象及精神无疑起到了启蒙的作用。一种与道德实践相联系的、有幸福感的好生活,不是庸俗的模仿,而在于在德行中创造的精神状态。因此,这种层面的雷锋精神给我们的是开放性的生活结构,并随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得到充实。

雷锋精神对城市精神的实质推动表现在多个方面。首先,与道德实践相联系的幸福感既是好生活的必然结果,也为道德行为规范与生活目标之间搭建了沟通的桥梁,防止二者之间割裂。这种伦理生活观的启蒙变得生动起来,不再是高蹈、动员式的道德建设。同时,它预设了这样一个事实:有规划与建设能力的好生活是值得追求的,并且通过努力是可以实现的。城市精神培育离不开这样的道德高地,雷锋精神的行动认同将造就更多的道德模范形象;其次,对虚假幸福的超越能够积极地融合城市文化、化解文化冲突、提升幸福感。一方面在政治合法性掩盖下的少数功利主义行为对总体幸福感的谋求造成了道德伤害,这时人们感受到的幸福是虚假的幸福,同时还将造成德福一致幸福观的颠倒,导致物化形态的幸福假象。过一种好生活的理论生活观则突出了自我规划与建设能力,提升实践中的幸福感;再次,雷锋精神形象与其他形象的融合更充实了城市精神元素。雷锋形象所展示的高尚人格魅力是多方面的,雷锋精神所蕴含的崇高理想、坚定信念、奉献精神、敬业、创新、创业精神与当下英雄人物形象一起,承前启后,成为城市精神流动着的鲜活血肉。

三 “伦理生活观”雷锋精神融入长沙城市精神的路径

城市精神召唤雷锋精神,而雷锋精神推动城市精神发展。从个体与群体角度考察雷锋精神与城市精神的融合路径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个体与群体在谋求好生活的规划与建设能力方面存在一定的不同,借由以人为本与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融合个体的自觉努力,是雷锋精神融入长沙城市精神的具体路向。

(一)加大雷锋精神宣传,改善长沙人的文化心理

个体过一种好生活的规划与建设能力反映了个体的伦理生活观,而伦理自我的实现也就是个体谋求并获得幸福感的过程。通过常态化的雷锋精神学习活动,让雷锋精神扎根长沙,使雷锋故乡成为道德建设高地。正如前文所提到的那样,动员式的道德建设的效果往往并不是社会所期待的,常态化的雷锋精神学习更多是一种伦理生活启蒙。由于生活大于道德,对于好的或善的生活取向乃至人生幸福取向,理应采取多元化的包容态度。在社会主义文化形态下,伦理生活的特点决定了雷锋精神学习的目的在于保持客观的各种社会关系的和谐状态,保持伦理义务对社会成员的双向性要求。在此基础上,提高个体道德水平,培育道德文化心理,通过雷锋精神的各种形式的学习,在城市空间布局、景观布局、个性化城市空间打造中融入雷锋精神,发掘雷锋精神内含的深层伦理价值以形塑长沙人的文化心理。

(二)优化居民生活方式,提升长沙人的公民素质

让生活更美好是城市功能的基本体现。一种好的生活方式代表着个体的生活规划,代表着对客观的社会关系的协调状态的一种主体努力。因此,优化居民生活方式,发挥雷锋精神的终极意蕴,彰显根源于中国儒家文化、民族优秀文化与发扬于时代文化的雷锋精神,提升现代公民内涵,也就牢牢把握了城市精神的精髓。打造良好的居行环境,让居行成为一门艺术,在良好的居行方式中培育公民素质,注重道德素质的养成,形成城市精神的基本品格。良好的居行方式还离不开可持续协调发展的理念。功利主义只会更加背离幸福真相。过一种好生活的形式引导更加要注重理念的先行和先进。可持续发展的理念代表着一种发展方式,同时也将深刻地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培育城市精神的新景象。

(三)打造系统雷锋文化,塑造长沙人的城市精神

城市精神的表述应是一种能够为人所用,能够转化为推动社会发展的精神力量,同时折射一个城市的价值追求和个性化的发展路径。多年来,长沙一直注重营造学雷锋的文化氛围,从城市发展的角度全方位系统打造雷锋文化,为长沙城市发展源源不断地提供精神滋养。要拓展雷锋学习的深度、厚度和广度,充实社会主义先进文化,通过培养公民伦理精神,凝聚道德生活共识,深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长沙人的雷锋精神推动现代公民意识的发展,为社会和谐发展凝聚广泛认同和精神力量。

[1]陈柳钦.城市精神及其塑造和弘扬[J].理论学习,2010,(10):30.

[2]高宁,朱红文.城镇化进程中的文化矛盾与城市精神研究的方法论[J].湖南社会科学,2014,(3):51.

[3]陈红军.雷锋纪念与道德英雄建构[J].思想教育研究,2012,(8):63.

[4]杨国荣.伦理生活与道德实践[J].学术月刊,2014,(3):56.

[5]王强.雷锋精神如何进入生活:一种哲学追问[J].中共宁波市委党校学报,20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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