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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构中的真实——奥康纳笔下的南方文化

2015-03-17王春香

关键词:奥康纳白人黑人

王春香

(河南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 河南 焦作 454000)



虚构中的真实——奥康纳笔下的南方文化

王春香

(河南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 河南 焦作 454000)

E-mail:404212595@qq.com

摘要:作为美国“南方文学的先知”, 弗兰纳里·奥康纳的作品都以南方为背景,描写了二战后南方的经济生活快速发展、被物质化的人们生活在腐败的商业社会中、道德沦丧信仰缺失的景象。本文从南方的种族文化、经济文化和宗教文化入手,剖析奥康纳作品,揭示奥康纳独特的写作视角以及写作目的,为读者了解当时的南方文化提供了很好的途径。

关键词:奥康纳;南方文化

一、奥康纳的作品及生评

弗兰纳里·奥康纳(Flannery O’Connor 1925—1964)是与麦卡勒斯齐名的天才女作家,被赞为“南方文学的先知”,是继福克纳以来美国南方最杰出的作家之一。在短短的一生中,她创作了31篇短篇小说和两部长篇小说。奥康纳曾三次获欧·亨利短篇小说奖,2009年她的小说全集荣膺美国国家图书奖60年来颁发的最佳小说奖。

奥康纳出生于佐治亚州的萨瓦纳,生活在爱尔兰天主教社区,父母是虔诚的天主教教徒。奥康纳在父亲病逝后随母亲来到佐治亚的克莱因宅第,与母亲和三位姨妈生活在一起,生活在母权环境中。奥康纳从小对漫画情有独钟,励志在绘画方面一展拳脚,而后发现自己的写作才华,进入爱荷华写作班学习,正式开始作家之旅。《天竺葵》是奥康纳的首秀之作,为她赢得了莱因哈特(Rinehart)奖学金。她先后完成长篇小说《智血》(1949年)和《暴力夺取》(1960年),以及短篇小说集《好人难寻》和《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奥康纳患有红斑狼疮,终生备受折磨,不喜社交,性格孤僻,短暂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与母亲居住在佐治亚米利奇维尔的一处农场中。写作、给读者回信、闲暇时饲养孔雀和家禽成为她每天的主要生活。1964年,奥康纳病逝,年仅39岁。美国评论界称她的早逝是“自斯科特·菲茨杰拉尔德去世以来美国文坛最大的损失”。

奥康纳作品在美国文学史上独树一帜,备受读者和批论家的青睐。国内外对奥康纳作品的研究由来已久,研究角度主要集中在宗教、暴力救赎、原型批评等方面。鲜有学者从南方文化角度研究奥康纳小说。作为“南方文学先知”,奥康纳的生活经历对作品创作产生了深深的影响,毫无疑问读者从她的作品中可以窥见美国南方的文化。

二、奥康纳作品中的南方文化

南方文学在美国文学中独具魅力。从美国成立以来,南方作为一块特殊的地域,在社会、经济、历史、文化等方面具有鲜明的特色。一望无垠的田野、内战后的迷茫、混杂的方言、种族问题、新旧南方理想信条的碰撞等多重元素,共同构成了南方的地域拼图。作为美国乃至整个英美文化的主要分支,南方的这种特殊性是独一无二的,而南方文学作为南方文化的核心则更是如此。弗兰纳里·奥康纳是继福克纳等“南方文艺复兴”首批作家之后登上南方文坛作家中的一位佼佼者。她生长于“南方文艺复兴”的萌芽时期和繁荣时期,成名于衰落时期。奥康纳以美国南方为背景,书写了人们精神堕落、道德沦丧的社会现实,在作品中自然地流露出对南方的密切关注。毫无疑问,奥康纳作品必然反映美国南方文化,本文将从南方种族政治文化、经济文化、宗教文化方面进行讨论。

(一)南方种族政治文化

长期以来,种族问题都是美国政治乃至社会生活中最重要的问题。种族歧视和种族矛盾一直存在,即使在1862年《解放黑奴宣言》颁布之后,种族问题也没有结束,直到20世纪60年代民权运动之后,黑人的社会、政治、经济地位才发生了根本地改变。奥康纳创作时期为20世纪40年代末到60年代初,小说中黑人社会地位逐渐提高,种族隔离慢慢取消,在政治选举方面有了代表自身利益的候选人。

美国内战中林肯表示内战的根本目的不是要废除奴隶制,而是要维护联邦统一。实际上,家中也有奴隶的林肯在1863年才认识到只有废除奴隶制,美国才能活下来。1876年到1932年是黑人的悲惨时期。期间,南方黑人恶劣的生活处境被视而不见。就连那些解放的黑奴和后代子孙的生活也不好过。黑人为生活所迫,成为长期佃农,中高等教育对他们来说也是镜中花水中月,政治自由完全是空想,而对黑人的司法偏见随处可见,私刑泛滥。继臭名昭著的专门迫害黑人的三K党出现之后,还有难以为人们理解的“吉姆·克劳法(Jim Crow Laws)的颁布”。吉姆·克劳法将教堂和学校的种族隔离更加扩大化,该法律要求在铁路、公交、医院、宾馆、剧院、旅馆和饭馆都实行种族隔离。即便是在1964年《民权法》和《权立法》实施以后,吉姆·克劳法依旧在事实上生效,截止到《公平住宅法》颁布才被完全废止。

在奥康纳作品中,种族隔离虽被打破,但是种族歧视一直存在。短篇小说集《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收录了15篇短篇小说,其中在10篇小说中奥康纳使用了“黑鬼”“有色人”等字眼。奥康纳给读者展示了美国南方社会种族隔离思想深植白人心中,白人对黑人之间的歧视显而易见。

短篇小说《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中的朱利安母亲一上车,看到巴士半满,都是白人,脱口而出“车上坐的都是自己人嘛”[1]10。由此可以看出,朱利安母亲非常瞧不起黑人,认为白人比黑人的社会地位高,具有绝对的种族优越感,赞同种族隔离。而同车的另一个女人分享了前不久的乘车经历,说“他们就像跳蚤那么多,从车头到车尾”[1]10,表达出她对黑人的不屑和嘲讽,认为黑人与白人共同乘车是对白人重大的侮辱。在《启示》中,可以真切地体会到白人对黑人的鄙夷不屑。小说中一位无名的白人女废物非常瞧不起黑人,认为“他们应该把所有黑鬼都送回非洲去”,特平太太非常赞同白人女废物的观点,接着说“你根本没有办法把所有黑鬼都送到那儿去,他们会躲起来,躺下来,在你的身上呕吐嚎啕大哭,大呼小叫……”[1]239。在整个乘车过程中,白人之间那种“自己人”的互动,表明种族隔离虽被废除,但白人骨子里对黑人的偏见根深蒂固,种族矛盾比较突出,黑人作为“自由人”的独立人格和独立权利并未得到认可和尊重。

在《天竺葵》中,老达德利也是个种族隔离的坚定拥护者。刚开始他见到一位衣着讲究的“黑鬼”时,认为他是一名佣人。后来知道黑人是女儿的邻居时,老达德利大怒,“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和黑鬼住这么近,觉得他们和你一样好……”,“他知道北方人允许黑鬼坐在自家门口,允许他们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但他不知道自己依照规矩一手养大的女儿会住在他们的隔壁——而且认为他希望和他们搅和在一起,和那个黑鬼”[1]319。老达德利从骨子里认为黑人社会地位低下,白人高高在上。黑人理应住在远离白人的地方,否则就不符合常理,坏了规矩。白人与黑人搅在一起则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侮辱白人的人格。

的确,奥康纳笔下的南方充斥着种族偏见,但如果认为这是南方种族政治文化的全部未免以偏概全。《理发师》围绕着迪尔顿白人民主预选结果展开。雷拜嘴上说既不支持黑人也不同情白人,却选举有维护黑人权利倾向的达尔蒙。而理发师则认为应该想办法让支持黑人的白人倒戈,选举有能力的候选人“把这些黑人弄到他们该待的地方”[1]330。《理发师》说明了当时南方政党为了牢牢控制选举获胜权,已经考虑维护日益崛起的黑人群体利益。长期以来,民主党一直在美国南方政治中独占鳌头,即民主党控制了美国南方的选举权,长期以来代表农村种植园主的利益。进入20世纪以后,美国南方的工业化不断发展,城市化进程越来越快,美国的阶级结构已经发生了重大改变,民主党也已经相应地改变为代表城市资产阶级的利益。民主党和共和党为了获得选举中的胜利,意识到黑人在选举中的重要性,因此在竞选中有意设置维护他们利益的内容,以期获得更多的选票,进而为最终的选举增加筹码。

20世纪50—60年代,南方政治文化的主要特点是法律上黑人获得了自由,实际上受到白人的歧视,随着经济状况的好转,黑人的政治地位有了一些提高。南方政治文化的变化正是依赖于经济文化的发展。此时奥康纳笔下的黑人群体正在崛起,他们的经济情况有了显著的改善,受教育水平有了一定提高,就业范围越来越广,收入不断提高。

(二)南方的经济文化

南方之所成为美国最具农业特点的地区,在于南方拥有广袤的土地、适宜的气候和充足的雨水。内战前后,南方的种植园经济和奴隶制造就了南方与其他地区截然不同经济文化。白人的种植园幸福生活形成了旧南方的重农思想主义。然而,这种美好的田园生活在内战中戛然而止。南北战争后,很多南方人存在战败的屈辱感,财产受到侵害,自尊心和自豪感遭到破坏。

内战后的美国加快了城镇化和工业化进程。然而受重农思想的禁锢,南方人远离外界对乡土的珍视,因此南方的工业化进程相对缓慢。这构成了奥康纳笔下经济文化的大背景。奥康纳作品中的经济文化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在老一辈白人的唏嘘感慨中南方种植园经济逐渐瓦解。从《好人难寻》中的老祖母和约翰·韦斯利的对话中可以看出随着南方工业化地不断推进,昔日的种植园已经一去不复返。“‘种植园在哪儿?’约翰·韦斯利问。‘随风而逝了’,老太太说。”[2]7除了《好人难寻》中的老祖母流连于过去的种植园生活,老坦纳和老达德利等老一辈也表达了对随风而去的种植园生活的无限向往。

另一方面,黑人的经济状况得到极大的改善,黑人的就业情况有了明显的变化。首先,黑人越来越富有,可以自由的选择工作。在《天竺葵》《人造黑人》《火车》等小说中,奥康纳均有提到有着不同体面工作、生活富裕的黑人。在《启示》中,“有些血统很好的人败了业,只得租别人的房子住,有些有色人也拥有房产和土地。镇上有色人牙医,他有两辆红色林肯、一个游泳池和一座农产,农场里有登记过的白脸牛。”[1]224特平太太说:“但是黑鬼不想再摘棉花了……现在你也不能找黑鬼—因为他们现在和白人没什么两样了。”[1]226其次,获得自由的黑人就业范围越来越广,奥康纳笔下的黑人有佃农、演员、雇主等。奥康纳在《审判日》描写了三位不同职业的黑人形象。科曼尔是位没有受过教育、眼睛近视、一直给老坦纳干活的黑人。他尽职尽责,听命于老坦纳,默认了自己比老坦纳身份地位低的事实,不加反驳和否认。然而黑人博士的出现无疑严重打击了老坦纳的白人自尊心。博士是位衣着体面、拥有房产的有钱黑人雇主。他买下了老坦纳的田地,声明可以雇佣他干活。老坦纳碍于白人的种族优越感,认为不能变成给黑人干活的白人黑鬼,所以投奔城里生活的女儿。第三位黑人是老坦纳女儿的邻居。他穿着时髦,过着体面的生活,是位黑人演员。不过老坦纳还停留在对黑人以前的了解中,想用之前对待黑人科尔曼的方式与他交流,却惹恼了黑人演员。黑人演员不再像《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中的黑人躲避白人嘲讽的目光,而是与蔑视自己的白人进行抗争,有强烈的自尊感、人格感。

奥康纳笔下的南方经济文化的另一特点是消费文化盛行。当黑兹尔初到托金汉姆城市,各种灯光和广告牌扑面而来,“大都是上下乱晃或疯狂闪烁的灯光广告,“花生”“西方联合”“埃阿斯”“出租车”“旅店”“糖果”这些广告牌都宣告着托金汉姆的城市边界。对这座城市嘈杂、令人眩晕的商业场景,黑兹尔感到非常吃惊。这座城市的人们沉浸在消费带来的喜悦之中。“因为托金汉姆的所有店铺在星期四这天晚上整夜都不打烊,给了全城居民一个特别的机会来选购所需的物品。”[3]31《智血》中的伊诺克是个彻头彻尾的消费主义文化的产物。他热衷于产品广告,非常喜欢逛超市,沉浸在消费带来的快乐中。《暴力夺取》中的雷拜试图通过物质消费把塔沃特从代表宗教信仰的舅老爷的影响中解放出来。他带着塔沃特和毕肖欣赏了消费文化盛行的城市,“去了美术馆和电影院,逛了百货商场,乘了自动扶梯,参观了超市”[4]92,而且雷拜规劝塔沃特,只要过上正常生活,在60岁就能买上一辆极为体面的汽车。除此之外,雷拜力图在物质方面满足小塔沃特,给他买新睡衣,请他去餐厅吃所谓的好吃的。

奥康纳创作时期集中在1948到1964年,正值美国南方经济快速发展的时期,透过城市经济繁荣的表象,奥康纳看到的是生活在商品化的社会中沉迷于物质消费的人们,摒弃了道德,出现信仰危机问题。她通过笔下人物的罪恶、暴力救赎、重生等,向读者展示了栩栩如生的当时南方的宗教文化。

(三)南方的宗教文化

学术界和政治界一直认为美国是西方最笃信宗教的国家。董小川是东北师范大学教授,著有《美国文化概论》,认为“美国文化是一种宗教文化,基督宗教信仰是美国文化的主流”[5]77。长期以来,美国南方都以浓厚的宗教氛围著称,非主流的宗教形式长久存在着,特别是在南方的乡村地区。基要主义的派别在南方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各基要主义派别的形成于20世纪初。而这一宗教形态的形成被归结为南方经济落后和人们保守封闭。著名的南方批评者门肯(H. L. Mencken)就轻蔑地将南方称为《圣经》地带。

奥康纳在1960年写给威廉姆·塞申斯的信表达了她对南方宗教的看法。“南方的新教团体正消散在世俗和体面之中,被各种各样奇怪的派别彻底取代—耶和华见证者、弄蛇者、自由思考者的基督徒、独立的预言者、骗子、疯子,有时还有真正得到启示的派别。”[6]290而从奥康纳1958年写给T.R.斯皮维博士的信中,可以看到南方的另一种状况:“我们所生活的社会似乎摒弃了宗教信仰。而现在,信仰被教规所取代,于是消失的速度更快了……没有人相信上帝的道成肉身或者复活……她们的目的是把一切都缩减到人性的水平。”[6]241

奥康纳笔下的南方是病态的南方。二战以后,一切信念统统动摇,一切正统的价值观念让位于形形色色的社会危机,整个南方弥漫着怀疑、绝望、愤怒、恐惧的气息,在这种氛围里成长的南方人不约而同地显示出各种各样的病态。奥康纳痛苦地感觉到了美国南方宗教的蒸发、信仰的缺失、道德的沦丧。在她眼中,当代生活充斥着虚无主义。奥康纳以这种宗教文化现实作为创作背景,提醒人们当下宗教信仰缺失的危机,防止自身在物欲横流的现实生活中堕落毁灭。

《好人难寻》中的老奶奶自封为文明社会的好人,是一个抛弃上帝、虚伪自私、顽固不化的人。她的愚昧无知和保守任性,把一家人引上不归路。当全家遇到犯罪分子“不合时宜”时,老祖母试图用宗教说辞感化他,不料“不合时宜”恼羞成怒,杀了他们全家。奥康纳在这一作品中表达了没有宗教信仰、抛弃上帝的人,不可能拯救自己,最终只能落得悲惨结局。

《智血》反映出美国工业化进程加快,社会生产的产品越来越多,物质生活不断提高,然而相比之下,人们的精神世界无比空虚,盲目追求金钱,摒弃了宗教信仰,对耶稣产生怀疑。黑兹尔退伍返回社会,对耶稣产生了怀疑,创立了没有耶稣的基督教,期间遇见了假盲人伪信徒霍克斯,吸引了想利用该教会赚钱的胡佛·肖茨。最终黑尔兹重拾信仰,回归上帝,在房东的注视下实现暴力救赎。

在《善良的乡下人》中,也存在着人们对耶稣的怀疑以及信仰的丢失。如卖《圣经》的男孩指出霍普韦尔太太家没有家用《圣经》时,她不能说:“我女儿是个无神论者,她不让我把《圣经》摆在客厅。”[2]193由此可见,她的女儿胡尔加是相信哲学而不相信耶稣的新女性,却盲目地认为卖《圣经》男孩已经为她的魅力折服。这个男孩口口声声说“想做个传教士,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多地为人服务”[2]195,实际上他戏弄了胡尔加,把她骗到荒凉的地方,抢了她的假腿,离开前说“我生下来就什么都不信了”[2]209。由此可以看出,卖《圣经》男孩是个什么都不信的伪基督教徒,而相信哲学的胡尔佳在现实世界中失去了假腿、眼镜,陷入悲惨境地。

除此之外,短篇小说《河水》中的康宁太太、《救人就是救自己》中的史福特利特、《帕克的背》中的帕克、《家的慰藉》托马斯等都是奥康纳笔下精神空虚、信仰缺失的代表。他们沉浸在物质文化繁荣的时期,看似过得美满幸福,事实上精神世界是一片荒原,缺乏宗教信仰的人就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在苦闷和痛苦中挣扎。

三、结语

弗兰纳里·奥康纳生长在南方腹地佐治亚州,从小就被深深地打上了南方印记。昔日种植园经济的辉煌,内战后南方人令人压抑的战败感、浓厚的宗教氛围、旧南方重农主义思潮的随风而去、南方社会转型的焦虑,为奥康纳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素材。

奥康纳为读者展示了二战后美国南方生活的真实境况。在老一辈淑女和绅士的唏嘘叹息中,美国南方送走了奴隶制和种植园经济,迎来了南方工业进程的加快以及黑人社会地位的逐渐攀升。由于物质商品越来越多,人们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人们沉浸在消费带来的喜悦之中。与此同时,在消费主义文化盛行的环境中,人们的精神世界一片荒芜;缺乏宗教信仰的人们,如同行尸走肉。奥康纳看到人们道德沦丧、没有信仰,痛心疾首。她用荒诞不经的故事、离奇怪异的人物,展示了当时真实的南方文化。

奥康纳的作品展示了20世纪40年代末到60年代初的美国南方文化,尤其是种族文化。随着奴隶制事实上地失效,黑人终于获得自由并成为法律意义上的美国公民。获得人身自由的黑人生活状况不断改善,开始接受教育甚至是高等教育。他们从事的职业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许多黑人成为佃农、演员、商人、农场主等。不过白人的种族优越感依然很强,对黑人的歧视随处可见。奥康纳天主教教徒的身份使她同情黑人的遭遇,但受到生活环境的影响,她又默认了黑人遭到蔑视的社会现实,因此奥康纳对待黑人是保守的同情。

奥康纳给读者展示了二战后南方人真实的精神世界。战争带来的伤害、物质的富有、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对黑人苦难的负罪感与愧疚感,使得南方人无比的痛苦与焦虑。人们沉迷于物质消费,但却无法掩饰内心的空虚。所谓的南方“好人”实际上缺乏宗教信仰,对上帝产生怀疑,盲目的追求金钱,热衷于消费,道德沦丧。奥康纳深谙身为一名作家的责任,在作品中通过暴力和死亡为人们指出走出精神荒漠的大路——重拾宗教信仰,重新回归上帝。

参考文献:

[1]弗兰纳里·奥康纳.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 [M] .仲召明,译. 北京:新星出版社,2011.

[2]弗兰纳里·奥康纳.好人难寻[M] .於梅,译. 北京:新星出版社,2013.

[3]弗兰纳里·奥康纳.智血 [M].蔡亦默,译. 北京:新星出版社,2010.

[4]弗兰纳里·奥康纳.暴力夺取 [M].仲召明,译. 北京:新星出版社,2012.

[5]董小川.美国文化概论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6]弗兰纳里·奥康纳.生存的习惯[M].马永波,译. 北京:新星出版社,2012.

[责任编辑位雪燕]

Truthfulness in Fiction

The Southern Culture in O’Connor’s Novels

WANG Chunxiang

(SchoolofForeignStudies,HenanPolytechnicUniversity,Jiaozuo454000,Henan,China)

Abstract:Flannery O’Connor is regarded as the prophet of American southern culture, and her novels are all set in American South and depict the picture that materialistic people lived in a corrupt business world, lacking faith and with moral decay 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economy in American South. From the aspects of ethnic culture, economic culture and religious culture of the South, the author aims at analyzing O’Connor’s unique writing perspective and purpose of writing, which may provide a good way for readers to understand the prevailing culture of American South.

Key words:O’Connor; southern culture

中图分类号:H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779(2015)04-0444-05

作者简介:王春香( 1982—) ,女,河北秦皇岛人,讲师,主要从事应用语言学研究。

基金项目: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项目(2015-QN-352);河南理工大学人文社科规划项目(SKGH2015-24)。

收稿日期:2015-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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