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我的神经的我的酒
2015-03-16YoYo
YoYo
这个世界确实存在很多问题,但是否如鲍嘉所说皆因我们少喝了点酒,大家还是见仁见智,各自量力而行为妙。两杯酒对有些人来说可能只是恰至微懵到小high的量,而另一些人只怕是要品味一番头昏脑胀、翻江倒海的滋味了。
曾有药理学家根据血液中酒精的浓度将酒醉的程度划分为四个等级:晕眩、愉快阶段(Dizzy and Delightful),酒醉、失控阶段(Drunk and Disorderly),烂醉阶段(Dead Drunk)和生命濒危的阶段(Danger of Death)。血液里的酒精会在肝中进行分解,那里有酒精脱氢酶、乙醛脱氢酶和辅酶NAD,它们会将乙醇转化为乙酸,并最终转化为二氧化碳、水和脂肪(详见BOBO的《谁能千杯不醉》& 瘦驼的《动物瘾君子》)。酒精转化的速度决定了我们酒量的大小,所以,若再逢有人邀你拼酒,你大可不必誓死如归的将它视为一场超男之争,也许你是比酒量大的人差点“酶”,但一样是绝对的纯爷们儿。
事实上,那些不怎么喜欢喝酒的人可能拥有更加灵敏的味觉。有证据表明,对苦味不敏感的人会觉得酒精尝起来更甘甜,通常酗酒者就是些对苦味不太敏感的人,遗憾的是那些饱受酗酒者折磨的亲戚们其实也同样对苦味不敏感。康涅狄格大学的Valerie Duffy等人发现这可能与编码味蕾受体的基因变异有关,她们依据一种苦味受体TAS2R38基因不同的变形将84名接受测试的中、轻度饮酒者分为苦味超敏感、中度敏感和不敏感三类,结果发现他们平均每年分别会喝掉133、180和285杯酒。
而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Dennis Drayna则告诉我们,如果单就TAS2R38基因这项指标来看,全世界约有一半的人都是苦味中度敏感和不敏感的潜在酒鬼。这很让人悲伤,但仔细想想,其实即便是“酶”功能不全,即便是拥有顶级敏感的苦味感受又怎样呢?我们常会见到这样一些人,他们本该是上天精心打造的酒精绝缘体,可是他们或独饮、或觥筹交错,他们面红耳赤、呲牙咧嘴,他们自甘头痛、还常常吐得腥风血雨,但他们仍然坚持轻伤不下酒线。是的,人生既然充满了杯具、洗具、餐具,自然也就充满了酒具,人在江湖漂,总归是会喝点酒的。
比如,有时候我们需要喝点酒来增加一些生活情趣或者说是壮壮胆。一份来自英国某化妆品牌的调查报告显示,约有一半的女性有在OOXX之前小喝一点酒的习惯,她们认为酒精能够帮助她们摆脱束缚和放松。不知是透过迷醉的双眼观察到的事物都带有朦胧的神秘之美,还是酒精满足了我们处于混沌状态的大脑的某些期许,无数人的经验告诉我们,酒后人们眼中的世界确实美好了一点。英国布里斯托尔大学Marcus Munafo带领的研究小组发现接受测试的对象饮酒后给其他人外表的打分会增加约十个百分点,他们会觉得身边的人更有吸引力。
但英国莱斯特大学的Vincent Egan和埃克塞特大学的Giray Cordan对此持有不同意见, 他们认为通过喝酒帮助在“XX的时候YY”似乎只是女性的专利,酒后乱性对于男人们来说更像是一种开罪的托词,酒后的所作所为俨然和“我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一样,让男人们觉得心安理得,然而Vincent Egan和Giray Cordan的测试结果告诉我们,即使喝的酩酊大醉,绝大多数的男性在面对被处理成低年龄组和被处理成高年龄组的美女照片时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男人们始终都是更喜欢“萝莉”的……),他们甚至可以准确的判断照片中人物的年龄。当然,即便身边的人看起来没有更美丽,酒精仍然会让男人们在悲惨的世界中得到一丝救赎,面对压力和焦虑时,女人们通常会去和闺密互诉衷肠或者摇身变为购物狂发泄、怒吼,美国的一项调查发现,这个时候,男人们则通常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端起酒杯作為他们灵魂的出口。这些现象实际上反映出酒精影响着我们脑的方方面面。
血液流经脑时,酒精也随之被带到了脑中,我们的脑原本是个严格遵从“大枣”与“棒子”并存政策的好领导,它通过兴奋(主要是Glutamate Receptor)和抑制(主要是GABA Receptor & Glycine receptor)两套管理方案的完美平衡控制着人体,过量的酒精则无情的扼杀了“大枣”,并增强了暴力机构的实力。在“大棒”政策的打压下,各部分脑区要么消极怠工、要么出现故障。我们的大脑皮层掌管着我们的感觉和思想,它的活动受到抑制会让我们失去判断力、盲目自大、喋喋不休,或是变的感觉迟钝、昏昏欲睡,所以有人喝完酒就把自己弄得天怒人怨,有人喝完酒则会安安静静的找个角落睡觉;小脑控制着我们的精细运动,包括我们整个人的协调和平衡,酒精会让人运动失调,所以,醉汉们走路都是跌跌撞撞的,而世界各地、无论在哪,警察叔叔都会告诉你“禁止酒后驾车”;脑干控制着我们的心跳和体温,是我们的呼吸中枢,因此,过量的饮酒会危及生命;此外,我们的海马等被称之为边缘系统的脑区控制着我们的学习记忆和情绪,酒精可能会让人情绪失控、丧失记忆,所以我们常常会发现昨晚那个大闹天宫的醉鬼早上起来居然会觉得自己是世上乃至史上最温顺的猴子,或者有人醒来看到枕边之人却死活也想不起来自己昨晚做过些什么;下丘脑则与“性”奋和“性”能有关,酒精无情的唤起你内心的渴望却不能成人之美。
即便如此,我们依旧对酒精如此迷恋,剪不断,理还乱,它激活了我们脑中的多巴胺奖赏回路,让我们体味到了欣快愉悦,却也让我们沦为成天喷着酒气犯着酒瘾的堕落天使,于是,人们发了狂般的寻求解酒灵丹,可是,谁又真的能像乔峰那样一边豪饮着美酒,一边用内力把酒精逼出体外呢?科学家们在小鼠实验中的发现不知算不算一些喜讯,研究者发现阻断小鼠的多巴胺奖赏回路,可以降低小鼠对酒精的喜好程度,而阻断脑中另一种物质,神经肽Y(它可以刺激食欲)的信号通路也可以让喜好喝酒的小鼠很长时间不喝酒,这些目前只有实验小鼠才能得到的酒瘾戒断治疗,什么时候才能用于人类尚未可知,但我们至少不再是一味的被告知我们已经无药可救。就像有人听说阻断神经肽Y信号通路可以让小鼠从“大腹婆”变成“小腰精”,而将包裹有神经肽Y的珠子埋入皮下,珠子的周围就会长出脂肪时,便欣喜若狂的想像着减腹丰胸将如同敷面膜一样简单方便。我想,我们也大可以期待,终有一天我们能够轻松的战胜酒瘾。
波德莱尔说:“酒和人是两个斗士朋友,时而搏斗,时而讲和。战败者总是拥抱战胜者。”搏斗、讲和抑或拥抱都太高级了,我只希望能偶尔“呷一口花雕,嚼一片嫩笋”,和三两情投意合的朋友,“吃到三杯,心窗洞开,真情挚语,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