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度量

顾心怡

突然间有点不习惯，刚戴上的手表“嘀嗒嘀嗒”地响，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更奇怪的是，突然听到身后的钟也开始响了，似是比手表慢一拍，脚步沉重地跟在后面。

总觉得那个钟走得要更慢一些，如一个沉稳的中年人，每一步都走得很坚定、很稳重。 而手表上的指针每一步都好像是蹦过去的，走得那么急，那么匆匆。 听久了，感觉它是跟着我的心在跳动，透着些许警告的味道。 我似乎能感觉到它轻微的震动，紧握着的手松下来，目光亦转移到表盘上，细长的指针不休地转动着，“嘀嗒嘀嗒”，这是时间的声音吧？

高尔基说过，世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贵、最容易被忽视而又最常令人后悔的就是时间。 我现在为什么会不习惯？大概就是因为以前一直把它忽视了吧。 忽视时间的时候，是在珍惜，还是在浪费呢？

专心致志学习的时候，时钟走过的“嘀嗒”声会自动淡化成背景音，我几乎察觉不到它的声响，我所能直观感受到的只是一道又一道题目的解答。 其实，这也是一种度量时间的方式吧。 作业一张张地翻过，带走的亦是一段段或轻或重、或浓或淡的时间。 现在总觉得那一页页薄薄的纸上仿佛存在着一种透明的液体，像一颗大水滴，左右摇晃，流光溢彩……

对着电视机兴奋或感动的时候，脑子里完全不会有小时、分钟、秒的概念，心心念念着的只有一集、两集、三集……时间的单位又被放大了，失去了学习时的紧凑，多了一份舒适与惬意。 这是时间的浪费吗？常有人对我说，看这种电视剧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把时间花在看书上呢！的确，看电视剧能给我带来的教育意义很少，但我不由得想到：为什么做每件事都必须要有意义呢？又该怎样衡量我所做每件事的意义？所谓“无意义”的事所占用的时间就一定是浪费吗？思考再三，觉得也未必。

最无法衡量时间的，应该是在独自思考的时候吧。 看起来什么也没做，唯一处于运动之中的是思维。 这种行为，在上课的时候叫“开小差”，在自习的时候叫“发呆”，在课余时间里叫“沉思”。 在一片静默里，想着一些事情，耳边的“嘀嗒”声时而浮现时而隐匿，时间，仿佛随着思绪四处飘荡。 每每听到“嘀嗒”声，总会想起“漏断人初静”这句词，眼前会浮现出一片河滩、一弯月亮、一棵光秃秃的老树……

我就这样，在时间里想着时间……

（指导教师 张 健）

（责任编辑 曹 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