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日本所藏《名公妙选陆放翁诗集》

甲斐雄一

(日本学术振兴会，大阪 箕面562-0044)



关于日本所藏《名公妙选陆放翁诗集》

甲斐雄一

(日本学术振兴会，大阪 箕面562-0044)

陆游《名公妙选陆放翁诗集》是元代所编辑的陆游诗的选集，此书的元刊本系统现仅存日本。本文通过考察《陆放翁诗集》和《剑南诗稿》的文本异同，并分析所收诗的诗体问题，以揭示《陆放翁诗集》文本的价值和特征。

陆游；《陆放翁诗集》；《剑南诗稿》；元刊本

一

《名公妙选陆放翁诗集》(后文简称“陆放翁诗集”)是元代所编辑的陆游诗的选集。依诗体(古诗、七言八句、五言八句、五言四句)来分类，《前集》十卷为罗椅*张宏生《江湖诗派研究》(中华书局，1995年)以之为江湖诗人之一。所编，《后集》八卷为刘辰翁所编。

我们研究者一般使用完整的“全集”，如陆游《剑南诗稿》八十五卷。不过，南宋和元代的读者看到的陆游诗集是怎样的文本呢？从这样的角度来说，这本《陆放翁诗集》还是不可忽视的。众所周知，从南宋到元代，写诗阶层逐渐开始通俗化，由于出版业的兴盛和版本的普及，写诗人数日益增多*参见王水照、熊海英《南宋文学史》前言二《南宋作家的阶层分化与文学新变》(南宋史研究丛书，人民出版社，2009年)、内山精也《古今体诗における近世の萌芽——南宋江湖派研究事始》(宋代诗文研究会江湖派研究班《江湖派研究》第1辑，2009年)。。在这样的文化潮流中，所收五百多首*《前集》十卷选出二百九十五首，《后集》八卷选出二百二十首，一共五百十五首。《后集》的目录还有与《前集》重复的二首，但本文没收录。的陆游诗集的出版意味着陆游诗存在着一定的读者的需求。那么，以宋末元初的江湖派诗人为代表的非士大夫阶层的读者是怎样欣赏陆游的作品的呢？

基于如上的问题，本文通过《陆放翁诗集》和《剑南诗稿》的文本异同，并分析所收诗的诗体问题，以揭示《陆放翁诗集》的文本的价值和特征。

二

首先需要整理《陆放翁诗集》的诸版本。《陆放翁诗集》有两种系统，即元刊本与明刊本。前者为《前集》十卷和《后集》八卷，后者增加了刘景寅所选《别集》一卷。

元刊本系统源于十四世纪前半出版的元版，其后有将元版翻刻的五山版，还有江户时代的承德版。

元版《陆放翁诗集》是日本千叶县国立历史民俗博物馆所藏的*笔者承蒙日本九州大学静永健老师的帮助，直接看到元版。，博物馆称之为“元版陆放翁诗集”，左右双边，有界，半面十行二十字，小黑口，黑鱼尾。卷首收录罗憼(罗椅的嫡孙)的序。

五山版现存大阪青山历史文学博物馆所藏本(日本重要文化财)与奈良龙门文库所藏本。笔者将前者进行实地考察，确认版式、缺字、使用异体字的情況与元版一致。后者未见，此版本的照片(与实物同样大小)收在川濑一马《五山版の研究》*川濑一马《五山版の研究》(日本古书籍商协会，1970年)。五山版《后集》的边廓外有“伯寿”、“伯”的刻工名，川濑先生指出这是陈伯寿，按照他的活动时期，推断五山版《陆放翁诗集》是在十四世纪后半出版的。的图录，比较青山历史文学博物馆本与此照片，可知两者边廓和栏线完全一致，当为同一版本。中国的元版与其翻刻的五山版均现存，这是不寻常的事情。可以说五山版是可以证实当时中日文化交流的贵重版本。

其后文化交流越来越密，京都田中庄兵卫于江户承德二年(1653)翻刻《陆放翁诗集》，即承德版*承德版的影印收录于长泽规矩也《和刻本汉诗集成》第16辑(汲古书院，1976年)。但是，承德版缺了不少《后集》的圈点。。

管见所及，《陆放翁诗集》的元刊本系统是现仅存日本的域外汉籍，值得学界的关注*王丽《陆游早期诗歌选本《精选陆放翁诗集》版本源流考》(曲阜师范大学《现代语文(学术综合版)》2014年6期)指出中国国内的《陆放翁诗集》版本都属于明刊本系统。而且从书录信息推测和刻本可能是元版的翻刻。。

明刊本源于刘景寅所编、冉孝隆所刊的弘治版，还有其翻刻的嘉靖版。刘景寅增补的《别集》1卷是从方回《瀛奎律髓》所收的陆游诗选出的。

弘治版为弘治十年(1497)出版，现在有南京图书馆所藏本。《四部丛刊》所收的《精选陆放翁诗集》是“缩印乌程刘氏藏明弘治本”，不过缺了刘景寅的识。

嘉靖版是黄漳嘉靖十三年(1534)将弘治版翻刻的，中国国家图书馆、上海图书馆和日本宫内厅书陵部藏。

关于明刊本的出版情况，刘景寅《识放翁诗选后》云：

其全集有钞本尚存，然雅闻而未尝见也。

又黄漳《书放翁陆先生卷后》云：

酷爱之不能忘，恨不得全集而观之。

由此可知，十五、十六世纪的文人也看不到陆游的“全集”，南宋和元代的读者更难得到，《陆放翁诗集》对陆游诗的读者做出的贡献，可想而知。

三

那么，《陆放翁诗集》的元刊本系统具有什么样的价值呢？在此先说结论，即明刊本系统改变了诗歌的排列，已经失去元刊本系统的原貌。例如：

(一)《感昔二首》

元刊本排列在《前集》卷四(《遣兴》之后，《冬晚山房书事》之前)，明刊本转到《前集》卷三(《村居书触目》之后，《夜半读书罢，出门徙倚久之，归赋短句》之前)

(二)《自述(二亩新蔬圃)》

元刊本排列在《前集》卷十(《春晚苦雨》之后，《客有见过者既去，喟然有作》之前)，明刊本转到《前集》卷十(《春晚杂兴》之后，《梅天》之前)

(三)《夜闻湖中渔歌》《石首县雨中系船短歌》

元刊本排列在《后集》卷三(排列：《芳草曲》19、《夜闻湖中渔歌》26、《古别离》28、《夜闻松声有感》2、《石首县雨中系船短歌》2、《苍滩》2)，明刊本转到《后集》卷二(排列：《短歌行》14、《夜闻湖中渔歌》26、《石首县雨中系船短歌》2、《陶山遇雪，觉林迁庵主见招，不果往赴》14。后面的数字表示这首诗收录于《剑南诗稿》第几卷)

(四)《夜登江楼》

元刊本排列在《后集》卷四(《龙挂》之后，《罗翅峡江小酌》*《剑南诗稿》卷十诗题作《雁翅夹口小酌》。之前)，明刊本转到《后集》卷三(《东山》之前，《东山》在卷末)

(五)《月夕》

元刊本排列在《后集》卷四(《罗翅峡江小酌》之后，《双清堂夜赋》之前)，明刊本转到《后集》卷五(《夏夜》之后，《夜闻橹声》之前)

对(四)来说，元刊本系统大概随著《剑南诗稿》的排列来选出诗歌，而明刊本要削减几页*比较元刊本与明刊本的页数，明刊本在《前集》卷一、二、四、五、六、九、十和《后集》卷三～八减了一页。，而将诗歌转到别的部分。

并且，明刊本对诗歌有所增减。《寄二子》在明刊本《前集》卷七的卷末，元刊本没有。《客有见过者既去，喟然有作》是两首连作，元刊本收录第一和第二，但是明刊本削减了第二首(永日安耕钓)。

从编辑方面来看，明刊本已经失去元刊本的原貌，我们要阐明早期的陆游诗接受的时候，一定要依据《陆放翁诗集》元刊本系统进行研究。

四

前面探讨了《陆放翁诗集》元刊本与明刊本之间的问题，在此将通过诗歌本文的异同，探讨《剑南诗稿》与《陆放翁诗集》之间，換句话说，别集与选集之间有怎样的关系。

将使用的文本整理如下：

(A)《剑南诗稿》

A1严州刊本(二十卷本)*是陆游在严州自己编辑而出版的。本文依据《中华再造善本》所收《新刊剑南诗稿》的影印(残卷一～四、八～十、十四～十六)。

A2汲古阁本(八十五卷本)*汲古阁本源于陆子虡嘉定十三年(1220)在江州出版的八十五卷本。

(B)《陆放翁诗集》

B1元刊本系统(元版、五山版、承德版)

B2明刊本系统(弘治版、嘉靖版)

校勘时，要注意的是A2汲古阁本。这四本版本出版时期的前后关系如下：

A1(南宋)——B1(元)——B2(明)——A2(明末)

不过，汲古阁本源于陆子虡嘉定十三年(1220)在江州出版的版本，本文的成立过程的前后关系如下；

A1(陆游生前)——A2(陆游去世后)——B1(元)

基于此，从A1与A2之间的异同无法辨别是编辑时出现的还是出版时出现的，使用B1元刊本系统才知道诗歌文本异同的价值。

实际进行诸本的校勘，会发现本文异同可以分类两种，即文本产生分歧的过程和保存文本的痕迹这两类。

先看文本产生分歧的例子。第一类是A1和A2是同一文本，B1和B2作别的文本*以下诗题和诗歌文本依据《剑南诗稿校注》。。

雨声便早睡，酒力压新寒*《一室》第三、四句，《剑南诗稿》卷十六(《校注》1295页)，《陆放翁诗集》前集卷十。。

A《剑南诗稿》作“新寒”，B《陆放翁诗集》作“春寒”*钱仲联《剑南诗稿校注》认为秋期之作，云：“与写作时间不合。”。

君看赤壁终陈迹，生子何须似仲谋。

“仲谋”即三国吴孙权的字，B《陆放翁诗集》作“万户侯”。别集《剑南诗稿》是陆游和他的儿子亲自编辑的，所以第一类的异同可以说是由于《陆放翁诗集》产生分歧的。

第二类也是由于《陆放翁诗集》产生分歧的，不过B1元刊本系统保存了别集的文本。

鸡鸣何预人，推枕中夕起*《投梁参政》第三、四句，《剑南诗稿》卷二(《校注》135页)，《陆放翁诗集》前集卷一。。

B2明刊本作“中夜”，其他作“中夕”*《晉书·祖逖传》云：“(祖逖)与司空刘琨俱为司州主簿，情好绸缪，共被同寝。中夜闻荒鸡鸣，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

今朝醉眼烂巖电，提笔四顾天地窄*《草书歌》第三、四句，《剑南诗稿》卷十四(《校注》1135页)，《陆放翁诗集》后集卷二。。

“岩电”，B2明刊本作“崖电”。“岩电”是据《世说新语》的表现*《世说新语·容止篇》云：“裴令公目王安丰，烂烂如岩下电。”，可能是B2明刊本的错误。

孤帆秋上峡，五马晓班春*《寄张真父舍人》第五、六句，《剑南诗稿》卷一(《校注》69页)，《陆放翁诗集》后集卷八。。

“班春”，B2明刊本作“行春”。“班春”指颁布春令，“行春”指官吏春天出巡，都表示官吏春天的行为。

总上所考，第一类的异同就是别集《剑南诗稿》与选集《陆放翁诗集》之间的异同。第二类的异同是到了明代出现的异同，如果不能以B1元刊本为校勘的资料，那么属于第一类还是第二类则无法辨别，由此可见《陆放翁诗集》具有的资料价值。

异同的第三类就是保存文本的例子，B2明刊本将B1元刊本所产生的异同恢复为原来的文字。

手把仙人绿玉枝，吾行忽及早秋期*《黄鹤楼》第一、二句，《剑南诗稿》卷十(《校注》804页)，《陆放翁诗集》前集卷八。。

“绿玉枝”，B1元刊本作“绿玉杖”，B2明刊本还原为“绿玉枝”。

正如奇材遇事见，平日乃与常人同*《风雨中望峡口诸山奇甚，戏作短歌》第十一、十二句，《剑南诗稿》卷二(《校注》189页)，《陆放翁诗集》后集卷三。。

“平日”，B1元刊本作“平人”，B2明刊本还原为“平日”。

从第一类到第三类的异同以别集与选集的异同为主。第四类是A1严州刊本与A2汲古阁本之间所产生的异同。

我独登城望大荒，勇欲为国平河湟*《大风登城》第九、十句，《剑南诗稿》卷九(《校注》731页)，《陆放翁诗集》后集卷一。。

“独”字，A2汲古阁本唯作“欲”。钱仲联《剑南诗稿校注》云：“‘独’，毛本(汲古阁本)作‘欲’，兹据严州本改。”*钱钟书《宋诗选注》(中国古典文学读本丛书，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作“欲”，跟汲古阁本一致。

双履踏云呼野渡，一瓢邀月醉梅花*《赠林使君》二首之一，第三、四句，《剑南诗稿》卷十四(《校注》1108页)，《陆放翁诗集》前集卷四。。

A2汲古阁本作“履”字，其他作“屦”字。

道士昼闲丹灶冷，山童晓出药苗肥*《雨晴游洞宫山天庆观，坐间复雨》第五、六句，《剑南诗稿》卷一(《校注》33页)，《陆放翁诗集》前集卷三。。

A2汲古阁本作“晓”字，其他作“竞”字。

关于第四类的异同，我们研究者看到的可能是《剑南诗稿校注》采用的A2汲古阁本的文本。但是，在上文也提到过，元代和明代的读者看不到陆游的“全集”，他们极有可能依据A1严州刊本和B《陆放翁诗集》的文本欣赏陆游的作品，所以第四类的异同值得注意。

A1严州刊本出版于淳熙十四年(1187)，其后到陆游的去世的二十多年，陆游还有充足的时间来推敲自己的诗文，第四类的异同有陆游自己的推敲的可能性*村上哲见先生在《陆游〈剑南诗稿〉の构成とその成立过程》(《中国文人论》，汲古书院，1994年)指出八十五卷本可能将严州刊本二十卷照旧拿进，不过村上先生的指出涉及作品的编订问题，可以说陆游推敲了作品的词句。。当然，这只不过是推测而已。

五

《陆放翁诗集》根据诗体(古诗、七言八句、五言八句、五言四句)来分类，各个诗体收录的情况如下：

诗体收录卷收录数诗体收录卷收录数总计前集古诗1、239(首)七言八句3-8158七言四句8、961五言八句1034五言四句103后集古诗1-593132七言八句5、644202七言四句7、862123五言八句81852五言四句836

由此可见，前集最多收录的是七言八句，后集是古诗。《陆放翁诗集》可能是元代坊刻本*《四库提要》云：“据其所言，则两人本各自为选。其前集、后集之目，盖元时坊贾所追题矣。”，应当迎合了读者的需求。从南宋到元代，收集作诗用例的类书、唐宋诗的选集和诗话总集陆陆续续地出版了。比如说，《陆放翁诗集》采用的依诗体的分类跟《唐诗三体家法》(七绝、七律、五律)类似。从这样的选集以初学者为对象可以看出《陆放翁诗集》也是类似的出版物。然而，《陆放翁诗集》除了诗体分类之外，没有《唐诗三体家法》的“实接”“虚接”那样的教道初学者的内容，尤其《后集》收录的大部分是古诗。也就是说，《陆放翁诗集》与其说是面向诗作的初学者的书籍不如说是为了欣赏陆游诗的书籍。

六

关于《陆放翁诗集》与陆游诗的接受，还有不可忽视的问题。《陆放翁诗集》将《剑南诗稿》所收的诗歌改变诗体收录了：第一是将绝句连作合在一起来作为古诗；第二是将古诗分开四句来收录。

飘飘鸾鹤杳难攀，万里东游海上山。应有世人遥稽首，紫箫馀调落云间。

初珥金貂谒紫皇，仙班*“班”字，《陆放翁诗集》元刊本误作“攀”。最近玉炉香。为怜未惯丛霄冷，独赐流霞九酝觞。

玉殿吹笙第一仙，花前奏罢色凄然。忆曾偷学春愁曲，谪在人间五百年。

《陆放翁诗集》收录《游仙》诗*《前集》卷二。，分类在古诗。但是，《剑南诗稿》卷十五收录《游仙》七言绝句五首*《剑南诗稿校注》1209页。《陆放翁诗集》的第一-四句相当于第一首，第五～八句相当于第四首，九～十二句相当于第五首。。

满城桃李*“李”字，《陆放翁诗集》作“杏”。争春色，不许梅花不成雪。世间尤物无盛衰，万点萦风愈*“愈”字，《陆放翁诗集》作“正”。奇绝。

我行柯山眠酒家，初见窗前三四花。恨无壮士挽斗柄，坐令东指催年华。

今朝零落已可惜，明日重寻更无迹。情之所钟在我曹，莫倚心肠如铁石。

《剑南诗稿》卷十二收录《庚子正月十八日送梅》诗，是十二句的古诗*《剑南诗稿校注》944页。。《陆放翁诗集》收录为“七言四句”二首*《前集》卷九。将第一～四句为第一首，将第五～八句为第二首，不收录第九～十二句。。

其实，这个现象反映了当时的风潮，从南宋到元代所编的绝句选集里也有同样的例子*笔者在洪迈《万首唐人绝句》、《唐宋千家联珠诗格》和《分门纂类唐宋时贤千家诗选》里确认有将律诗截为绝句的例子。。关于元代人对绝句的看法，《诗法源流》云：

馀又曰：“若杜诗五七言绝句，有四句皆对者，又何如？”先生曰：“绝句者，截句也。后两句对者，是截律诗前四句。前两句对者，是截律诗后四句。四句皆对者，是截中四句。四句皆不对者，是截前后四句。”*张健编著《元代诗法校考》(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

由此可见，元代人认为绝句是截取律诗的。《陆放翁诗集》所收诗歌的改变也反映这样的倾向*但是，其他的例子都是将律诗分为绝句的，《陆放翁诗集》将古诗分为绝句，有所不同。这样的改变都在《陆放翁诗集》的末尾，可能是书肆出版时补入的。。

总上所考，江西庐陵的书肆将罗椅和刘辰翁所选的《陆放翁诗集》合在一起来出版*参看土肥克己《宋元时代の建阳と庐陵における分集本出版》(东方学会《东方学》第109辑，2005年，68-84页)。。《陆放翁诗集》保存着南宋元代的读者看到的文本，可谓宝贵的资料。也就是说，从《陆放翁诗集》这本书，我们可以看出14世纪以后陆游诗接受的盛况。

(责任编辑 林东明)

OnLuFangWeng’sSelectedAnthologybyDistinguishedPoetsCollectedin Japan

Ko Yuichi

(Japan Society for the Promotion of Science, Minoh, Osaka 562 - 0044)

LuFangWeng’sSelectedAnthologybyDistinguishedPoetsisacollectionofLu You’s poems edited in the Yuan dynasty. It is discovered that its Yuan edition is only existent in Japan. Through the investigation of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of the poems inLuFangWeng’sAnthologyandJiannanAnthology, the paper analyzes the verse of poetry with a view to revealing the values and features of poems inLuFangWeng’sAnthology.

LuYou;LuFangWeng’sAnthology;JiannanAnthology; edition of Yuan dynasty;

I207.22

A

1008-293X(2015)06-0043-05

10.16169/j.issn.1008-293x.s.2015.06.007

2015-10-13

甲斐雄一，男，日本学术振兴会特别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