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证视角下社区服刑人员个案矫治的方案设计

中央司法警官学院课题组(中央司法警官学院，河北保定071000)



循证视角下社区服刑人员个案矫治的方案设计

中央司法警官学院课题组
(中央司法警官学院，河北保定071000)

摘要:社区矫正作为一项与监禁矫正相较而言更具刑法谦抑性、刑罚人道性、行刑社会化、矫治个别化的司法处遇方式，其价值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社区服刑人员个别化矫治方案的合理设计和有效实施。在当前循证矫正由学理研究向实践应用逐渐拓展之际，通过对国内27家司法所106位社区矫正工作者的调研，从循证的角度审视了当前社区矫正实务工作面临的主要困境，继而系统探讨了社区服刑人员个案矫治方案的设计原则、设计内容以及实施建议。

关键词:社区服刑人员;个案矫治;循证;方案设计

本文系2014年中央司法警官学院学生科研创新项目，课题编号xy201408;姜相桢主持的2015年度全国司法行政系统理论研究规划课题《社区矫正人员矫正效果及其相关因素实证研究》阶段性成果之一，课题编号15GH015。

我国社区矫正自2003年开始在北京、上海、天津、江苏、浙江、山东等六省(市)开展试点到2009年在全国范围内正式推行至今，在监狱行刑压力的缓解、行刑成本的降低、行刑资源的合理配置等方面均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为维护和谐稳定的社会环境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在当前循证矫正由学理研究向实践应用逐渐拓展之际，本课题组以吉林、河北、云南、西藏、新疆、北京、天津等15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27家司法所106位社区矫正工作者为调研对象，从循证的角度审视了当前社区矫正实务工作面临的主要困境，继而系统探讨了社区服刑人员个案矫治方案的设计原则、设计内容以及实施建议，希冀能对实现社区矫正工作效益最大化起到一定的助推作用。

一、当前社区矫正实务工作面临的主要困境

(一)社区矫正工作者学历层次普遍在大专以上，但矫治专业素质偏低

社区矫正的工作职责既涉及对社区服刑人员的监督管理，又涵盖对其进行的心理矫治、教育矫治以及帮扶救助。而社区矫正工作的顺利开展离不开国家的政策支持、系统的组织管理、社会力量的参与，更离不开专业化的社区矫正工作队伍。伴随着循证矫正作为现代科学精神在刑事司法实践中的渗透，社区矫正工作者的心理矫治、教育矫治等专业素质直接关系到循证矫正在社区能否顺利实施以及可否取得实效。在对106位社区矫正工作者学历层次的调查中(如图1所示)，拥有硕士研究生、大学本科、大学专科等学历的社区矫正工作者分别有2人、52人、33人，共占调查对象总人数的82．1%。此外，11位社区矫正工作者(占调查对象总人数的10．3%)拥有心理咨询师资格，具备心理学专业背景的仅有1人(占调查对象总人数的0．9%)，没人持有教师资格证、律师资格证或具备教育学、法学专业背景。尽管如此，在课题组调查的27家司法所中有18家司法所“经常对社区服刑人员开展心理矫治工作”，其余7家则表示“偶尔开展”;有25家司法所“按规定经常开展社区教育矫治工作”，其余2家则表示“偶尔开展”。一些社区矫正工作者由于缺乏矫治专业知识，所以对社区矫正工作性质与内容认识不够深刻，工作方法相对简单和形式化，在对社区服刑人员开展心理矫治、教育矫治以及帮扶救助时不懂得在建立专业关系的基础上充分运用多元化技术和人性化手段。

图1　社区矫正工作者的学历状况

(二)社区矫正工作者对循证矫正有所了解，但真正领悟的程度不够深

若要有效地开展循证矫正工作，社区矫正工作者应首先对循证矫正所蕴含的核心理念及其概念界定、工作内涵有所领悟。在此基础上，方能形成积极的态度和正确的观念，并在具体的社区矫正工作中进一步升华经验、丰富理论和有效实践。在对“循证矫正理念的领悟程度”调查中(如图2所示)，除了2．8%的社区矫正工作者表示自己对循证矫正“不清楚”、10．4%的社区矫正工作者认为对此“不甚了解”之外，大多数社区矫正工作者对循证矫正理念有所了解。其中，感觉自己“熟练掌握”或“充分理解”循证矫正理念的社区矫正工作者分别有2人、12人，仅占调查对象总人数的1．9%、11．3%; 73．6%的社区矫正工作者认为自己“基本理解”循证矫正的理念。

图2　社区矫正工作者对循证矫正理念的领悟程度

“循”一般被理解为“遵循、根据”，但循证矫正中的“循”还有循环之意，包含着不断的演变与循环，而证据则在循环中不断创生。〔1〕在对循证矫正概念之“循”字理解的调查中(如图3所示)，2．8%的社区矫正工作者认为“循”即“绝对遵守”，而61．3%、31．1%的社区矫正工作者分别认为它是指“按照线索寻求”、“在循环演变中创新”，仅有4位社区矫正工作者(占调查对象总人数的3．8%)提出了自己对“循”的理解，即“探寻脉络”或“遵循探求”，还有1位社区矫正工作者(占调查对象总人数的0．9%)表示“不清楚”其含义。

图3　社区矫正工作者对循证矫正概念之“循”字的理解

循证矫正中的“证”，意指“最佳证据”，即那些已经被研究证明能够明显降低服刑人员重新犯罪的项目、信息和案例〔2〕，其主要源于服刑人员对矫正过程的回应〔3〕、矫正领域的已有科学文献信息、专家学者的理论研究成果、矫正机构最佳的个案改造实践经验等多种途径。调查显示，93位社区矫正工作者(占调查对象总人数的87．7%)认为“证”应来源于该题选项提及的“本司法所最佳的个案改造实践经验”、“专家学者的理论研究成果”、“矫正领域的已有科学文献信息”、“其他理解(请填在横线上)”之中的一项，5位社区矫正工作者(占调查对象总人数的4．7%)选择了其中的两项，还有3位社区矫正工作者(占调查对象总人数的2．8%)选择了其中的三项，仅有1位社区矫正工作者(占调查对象总人数的0．9%)选择了其中的四项。具体的选项情况如图4所示，选择“本司法所最佳的个案改造实践经验”、“专家学者的理论研究成果”、“矫正领域的已有科学文献信息”分别占被选总数的58．6%、22．4%、19．0%，还有4位社区矫正工作者提出了自己对循证矫正工作中“证”的理解，分别是“普通的案例”、“社区服刑人员的个体情况”、“经专家或实践论证有效的矫正项目”、“个体特征”。

图4　社区矫正工作者对循证矫正概念之“证”字的理解

由上述调查结果可以看出，尽管大多数社区矫正工作者对循证矫正理念有所了解，但对循证矫正理念的领悟程度还不够深，基本上处于一知半解的境况。这势必对循证矫正的顺利实施以及社区服刑人员矫治机制创新产生不利的影响。

(三)个案矫治知识的了解途径不断拓展，但个人研习的情况不普遍

与传统矫正相比，循证矫正具有矫正思维的科学性、证据基础的个案性、矫正路径的综合性等特点，更为注重矫正证据的筛选以及个案矫治的实施。因此，当前循证矫正语境下的社区矫正工作者需要不断学习如何掌握矫正证据并在实践中不断创新个案矫治方法。据调查显示，81位社区矫正工作者(占调查对象总人数的76．4%)认为“如果开展个案矫治工作，能提高矫正效果”，其余25位则表示“不太确定”。目前社区矫正工作者了解个案矫治知识的途径不断拓展，但个人研习的情况不普遍。当问及“您对个案矫治知识的了解主要是通过哪种途径”时(如图5所示)，42．5%的社区矫正工作者回答的是“上级领导的宣讲”，30．2%的社区矫正工作者回答的是“相关部门的培训”，还有11．3%、10．4%的社区矫正工作者分别回答的是“同事间的谈论”、“司法部领导的倡议”，另外有6位社区矫正工作者表示自己主要通过研习的方式了解个案矫治的情况，仅占调查对象总人数的5．7%。对此，有的社区矫正工作者说:“循证矫正、个案矫治这类词倒是常常听在耳际、挂在嘴边的，但是我们所里5个工作人员需要负责29个社区服刑人员的监管和教育帮助，没有太多时间、精力去读这些资料和文件，也就没能力去实施个案矫治项目。即使偶尔有时间和精力学习，也希望能学到‘怎么做’而非‘是什么’、‘为什么’之类的知识。”

图5　社区矫正工作者了解个案矫治知识的途径情况

(四)社区服刑人员普遍按规定接受管理，但犯因性问题仍亟待解决

社区矫正工作者普遍认同，在刑事司法实践中引入循证矫正理念、个案矫治方法对于推进社区矫正工作方式创新、提高非监禁刑罚改造质量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通过与社区矫正工作者的个别或集体访谈得知，尽管部分社区矫正工作者对循证矫正工作怀有“观望等待”、“得过且过”的消极态度，但多数社区矫正工作者抱着积极参与的态度。同时，在对社区服刑人员“按规定接受管理，定时报到，参加教育、义务劳动”情况的调查中，91．6%的社区服刑人员能“严格按规定参加”，仅有8．4%的社区服刑人员偶尔参加社区矫正活动。即便这些活动的主要目的在于帮助他们改变自己的错误认识和犯罪思维模式，以使其实现社会人格的完善、顺利回归社会，但由于社区矫正很少涉及服刑人员犯因性问题的分析与解决而致使工作效果不明显。在对社区服刑人员犯因性问题的调查中(如图6所示)，社区服刑人员犯因性问题的关键性需求因素依次为心理问题、工作就业、经济生活、社会适应、婚恋状况、家庭关系，其中的心理问题则更多地涉及情绪失落( 35．4%)、自卑( 27．7%)、焦虑( 20．0% )、抑郁( 16．9%)，且突出表现在缓刑、男性、青年、家庭残缺、没有固定工作的社区服刑人员中。

图6　社区服刑人员犯因性问题的情况

二、社区服刑人员个案矫治方案的设计原则

社区服刑人员个案矫治是指社区矫正机构根据社区服刑人员的不同情况与问题，采用有针对性的教育、治疗、调适、干预等技术，矫治其不良心理、行为，修复其扭曲的人格，以达到顺利回归社会目的的专门活动。尽管每位社区服刑人员个案矫治的具体目标、介入技术、处遇方式各有不同，但在方案设计中均秉持个别化与社会化相结合、计划性与灵活性相结合、层次性与渐进性相结合、可行性与实效性相结合的基本原则。

(一)个别化与社会化相结合的原则

基于证据的矫正只是循证矫正的工作理念与方法路径，而个别化矫治才是其根本属性。在设计个别化矫治方案时应认识到社区服刑人员的个体差异性，要根据每位个体的社会背景、生活经历、犯罪历史以及犯因性问题，为其制定个别化的矫治目标、选择适当的矫治技术和方法，力求做到因材施“矫”。此外，社区矫治机构中矫正资源的有限性、社区矫治工作者能力的有限性以及司法权力边界的有限性，客观要求社区服刑人员个案矫治方案的设计还必须在坚持个别化原则的同时兼顾社会化原则，充分依靠相关民间组织、政府机构、志愿者等社会力量，凭借科学有效的社会支持系统，实现社会人力、物力和财力等资源对社区矫正工作的支持与帮助。

(二)计划性与灵活性相结合的原则

计划是实现目标的蓝图、付诸行动的先导。正所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对社区服刑人员个案矫治实行计划管理，可以保证各项具体矫治活动有明确的方向、详细的步骤和及时的评价。通常一个完整而有效的个案矫治计划往往包括犯因性问题的选择、犯因性问题的界定、矫治目标的制定、矫治行动、犯因性问题的诊断等五个方面。〔4〕当然，具体的个案矫治工作本身并非完全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会出现偶然性、突发性的事件，此时需要社区矫正工作者对原有计划做出动态的、适宜性的调整与修正。因而，在设计社区服刑人员个案矫治方案时应坚持计划性与灵活性相结合的原则，既要明确矫治计划的总体目标、主要内容，又要持有发展变化的观点，充分估计到个案矫治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做到执行计划时懂得灵活性、灵活运作时不忘计划性，以适应社区矫正的发展需要。

(三)渐进性与层次性相结合的原则

社区服刑人员真正回归社会需要经历一个渐进的过程，其间他们会遇到源于自身、家庭、社会等诸多方面的困惑和问题。在设计个案矫治方案中，社区服刑人员的犯因性需求、矫治目标由于种种原因而不能从一开始便能准确地选择和界定，需要社区服刑人员与社区矫正工作者双方在彼此信任、相互尊重、共同协商的基础上逐渐达成共识，从而筛选出最佳的矫正证据，吸纳更多有效的矫治技术、方法。同时，矫治方案的内容设计也应从易到难、由浅至深，从人际表层互动到自我深层体验，从行为层次、情感层次到认知层次，渐进引导社区服刑人员逐步融入社会生活中。

(四)可行性与实效性相结合的原则

可行性原则就是要求在设计个案矫治方案时“坚持以确保方案的可行性为准则”〔5〕，矫治目标、内容、方法、技术乃至评价指标都应符合实际情况，切忌坐而论道、纸上谈兵。尤其对于社区矫正工作者而言，个案矫治是他们对社区矫正服务的一种承诺，需要帮助社区服刑人员解决心理问题、工作就业、经济生活、社会适应、婚恋状况、家庭关系等部分犯因性问题。尽管这些犯因性问题的解决可以很好地确保方案的实效性，但社区矫正工作者对每一个承诺必须慎重，要选择有条件、时间、精力乃至能力去做的事情而不要出现言而无信的情况或毫无意义的行动，否则影响其与社区服刑人员之间良好的矫正关系，进而使社区服刑人员丧失改造的信心。

三、社区服刑人员个案矫治方案的设计内容

社区服刑人员个案矫治方案的设计是一个科学分析、理性思考并实施项目的一系列行动规划，也是一个分阶段、分步骤、有条理的过程，其内容主要包括专业关系的建立与犯因性问题的分析、循证证据的筛选与矫治目标的制定以及为了达成目标而运用多种技术以实施矫治策略、评价矫治效果以修正原有方案。

(一)建立专业关系，分析犯因性问题

专业关系既是社区矫正工作者与社区服刑人员之间的一种认同关系，又是在双方互动过程中形成的以相互认同、相互信任为基础的助人关系。建立专业关系是社区个案矫治工作实施程序的第一步，往往被视为分析社区服刑人员犯因性需求的首要环节。当然，专业关系并非始自社区矫正工作者与社区服刑人员的初次接触，而是在双方的联系以共情、尊重、关怀、积极关注为纽带时方为建立。在专业关系的建立过程中，社区矫正工作者适当运用感同身受、制造氛围和积极主动等技巧，以便更好地维护双方的信任。在专业关系建立之后，社区矫正工作者便可采用阅档、观察、面谈、问卷、量表、调查走访等方式，全面客观地收集社区服刑人员的成长经历、生理状况、性格特征、犯罪历史、心理健康、家庭情况、社会交往等各种信息，继而从中分析出关键的犯因性问题。

(二)筛选循证证据，制定矫治目标

社区矫正工作者针对社区服刑人员具体的犯因性问题对已有的证据进行筛选、甄别和归纳，制定出从矫正问题诊断、干预到矫治目标以及评估的指南、标准或手册。在制定社区服刑人员个案矫治目标时，既要制定整体的目标，还要根据每一阶段的具体任务订立阶段性目标。社区矫正的目的是为了帮助社区服刑人员顺利回归社会，因此社区矫正工作者在制定个案矫治目标时应该在与社区服刑人员充分互动、协商一致、达到共识的基础上进行。如果双方目标不一致，应讨论协商，直至达成共识。若社区服刑人员的认知水平难以达到预期的目标，社区矫正工作者要尊重社区服刑人员的选择，只要双方都认为某个目标既重要且能够接受，则不妨先从这个目标开始。

(三)运用多种技术，实施矫治策略

矫治策略的实施需要运用教育矫治、心理矫治等多种技术。技术、方法是达成目标的手段，策略是达到目标的中介。采取什么样的技术、方法、策略，应征得社区服刑人员的同意，尽量避免欲速则不达、事倍功半的状况。而有效的个案矫治方案主要包括方案编号、社区矫正工作者的基本情况、社区服刑人员的基本情况与犯因性问题、预期矫治目标、矫治周期时间、矫治服务与行动、矫正协议、结案时间、效果评估、跟进与反思等十项构成要素。

(四)评价矫治效果，修正原有方案

社区服刑人员个案矫治效果评价一般包括矫治实施过程中的阶段性效果评价、矫治周期结束后的综合效果评价。通过相关效果评估，社区矫正工作者可以发现矫治方案中矫治目标、矫治内容、具体方法、时间安排等存在的缺陷、疏漏和失误或者社区服刑人员产生了新的需要矫治的问题，接着可以对原有矫治方案进行调整、修改和更正。

参考文献:

〔1〕胡配军．监狱管理创新视角下的循证矫正探析〔J〕．江苏警官学院学报，2013( 3) :60．

〔2〕张桂荣，司绍寒，陈静．美国循证矫正实践的概念及基本特征〔J〕．犯罪与改造研究，2012( 6) :3．

〔3〕宋行，朱洪祥．循证矫正理论与实践〔M〕．北京:化学工业出版社，2013:39．

〔4〕宋行．服刑人员个案矫正技术〔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6:119．

〔5〕管荣赋，徐肖东，李凤奎．罪犯个案矫正实务指导〔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11:30．

Community Inmates Individual Correction Scheme Design below the Evidence－based Perspective

Research Team of Central Institute for Correctional Police
( Central Institute for Correctional Police，Baoding，Hebei 071000 )

Abstract:Compared with prison correction，community correction has more tolerance，punishment humanitarian of，criminal socialization，and individualized correction，its value depends largely on the community inmates＇reasonable design and effective implementation of individualized correction scheme．In the current evidence－based correction expanding from academic research to practical application gradually，based on the domestic 27 judicial offices，106 community correction workers as the research object，and examines the current community correc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vidence－based practice work of the main difficulties，and then systematically discusses the design principle of community inmates individual correction scheme，design contents and implementation Suggestions．

Key words:community inmates; individual correction; evidence－based; project design(责任编辑连春亮)

作者简介:中央司法警官学院课题组，主持人吕君男。课题组成员:刘波、郎雅楠、赵飞、葛明星。指导教师:姜相桢、宋秋英。

收稿日期:2015 09 12

中图分类号:DF8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663( 2015)04－003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