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老人与海》中强者的验证和精神的传承

⊙田新柱［山东省嘉祥一中， 山东 嘉祥 272400］

浅析《老人与海》中强者的验证和精神的传承

⊙田新柱［山东省嘉祥一中， 山东 嘉祥 272400］

《老人与海》之所以为世人所喜爱是因为它揭示了人类永恒的话题——强者在困境下显示出来的坚强毅力和战胜困难的勇气。在亟待证明孰是强者的困境下，圣地亚哥证明了人类的尊严；曼诺林更是精神火把代代传承的象征。

老人与海 寓意性 验证

一、《老人与海》的寓意性

《老人与海》成就了传奇人物海明威，它凝聚了海明威冰山创作原则，体现了一代人甚至人类永恒的理想追求。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莱特，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种族不同的文化氛围形成了不同的圣地亚哥和不同的鱼。《老人与海》之所以风靡全球，是因为圣地亚哥用坚韧顽强的毅力去验证自己是强者。因此《老人与海》有一定的寓意性。根据弗洛伊德关于梦的阐释，一个人的梦境反映的往往是他在潜意识里所处的真实心理状态。或许我们可以从老人的梦里寻找一些关于小说主题的线索。小说中，作者关于老人的梦有一段描述，即那只像小猫一样嬉戏的狮子。人们一般认为老人梦中的狮子代表的是永不言败的英雄主义精神，对此，笔者不敢苟同。为什么出现在老人梦里的狮子像小猫一样嬉笑打闹呢？实际上，海明威通过这个梦在暗示读者，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英雄主义——英雄主义不仅仅是与敌人搏斗，达到打败和征服对手的目的，而且更是用微笑去爱，用爱去征服敌意，从而拥有淡然的心境，实现心灵与社会的和谐。这才是真正的强者，这才是海明威的寓意所在。

海明威说：“《老人与海》是一首田园乐曲，好比荷马的手笔行文，既沉着又激动人心。海明威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任何一部真正的艺术品都散发出象征和寓意。这部短小但并不渺小的杰作《老人与海》亦如此。”

二、《老人与海》中强者的验证

《老人与海》中一开始便把人（圣地亚哥和曼诺林）和社会（曼诺林双亲言行、其他渔夫对老人的态度、饭店老板马丁和孩子佩德里科）纳入读者的视野：圣地亚哥八十四天没捕到鱼，人们认为他倒了血霉，别的渔夫把他看成失败者，曼诺林的父母逼迫曼诺林跟随交好运的船只。圣地亚哥消瘦而憔悴，手上又有很深的伤疤，没钱买食物，靠孩子给他送来。在孩子眼里，圣地亚哥是一个拥有一双海水般蓝的眼睛，而眼力很好的老头儿，曼诺林说：“你有一回八十七天钓不到一条鱼，跟着有三个礼拜，每天都逮着鱼”时，老人有了对抗厄运的希望；当曼诺林问：“你现在还有力气对付一条真正大的鱼吗”时，似乎是对圣地亚哥力量和尊严的质疑。圣地亚哥和爱自己的孩子欣慰而自信的对话后，决心捉一条自己对付了的大鱼。总之，人与人、人与社会的种种关系，对圣地亚哥极为不利，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好渔夫，对得起“渔夫”这个天职，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强者，并不是永远倒血霉的，为了孩子对自己的信任并且和自己一块儿捕鱼，圣地亚哥在各种力量的整合牵引下，把大自然（主指大海）作为开战的“角斗场”，凭借“懂得不少窍门，而且有决心”向理想中的大鱼开战，从而证明自己不是一直背运的老头儿，验证自己是对得起天职的强者。

老人开始入海，圣地亚哥具体有多大年纪，文中并无详述，只是使读者从老人消瘦憔悴的脖颈上，很深的皱纹中去揣测老人的生理年龄极限。把一个老人置身于茫茫大海的小船中，小船上只有五个钓钩，几圈钓索，一副渔叉，一对浆，一把割绳子的刀子和一个断舵柄，这几乎是原始到了最简单的工具。圣地亚哥满怀信心，向大海深处进军。在这里孤独的船，孤独的老人，简陋的工具和碧海蓝天构成一幅对比鲜明的画面。越是环境恶劣，越有利于证明圣地亚哥是强者。

圣地亚哥用新鲜沙丁鱼做的四个鱼饵，下到不同深度的蓝色海水里。老人有着丰富的经验，并把钓索保持上下笔直，停留在适当的水底深处。人类在千百年的生活经验承传和创新下，开始锁定更大的目标，去实现新的生命价值。

宇宙中万事万物都有其存在的方式和存在的价值，其价值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中实现。“军舰鸟找到鱼啦！”鸟儿俯冲下来扎进在惊慌中被迫浮上海面的小鱼群中。“这鸟真是个大帮手，”圣地亚哥说。这是圣地亚哥用曼哈林给的沙丁鱼作饵钓到一条十磅重的长鳍金枪鱼，老人决定用这条长鳍金枪鱼作饵来钓更大的鱼，证明自己没有背运，验证自己是个连曼诺林都坚信的好渔夫，证明自己是个强者。在这里经过一番搏斗，军舰鸟见证了自己的理想，这是否暗示了老人圣地亚哥也要见证自己的理想和证明自己的尊严呢？军舰鸟对金枪鱼的追逐搏斗，是否暗示了圣地亚哥也要经过顽强的意志和坚韧的斗争才能证明自己是个强者呢？强者亟待时间的考验。

三、角色的对抗

圣地亚哥和大马林鱼两天的追逐显示了两个强者之间力量的对抗。大马林鱼如果受惊，凭借自己的力量完全会把钓索全部拖走并且崩断，“鱼出水了，水从它身上两边向两边直泻……他的长嘴像棒球棒那样，逐渐变细，像一把轻剑……老人看见他那大镰刀般的尾巴没入水里。”这条大鱼有巨大的力量，他跳出水来是在向老人展示自己的力量，并试图把左手抽筋右手割破的老人带向新的空间，以持久的力量对抗老人的意志和智慧。老人想：“鱼啊，你把我害死啦，不过你有权利这样做。我从没见过比你更庞大、更美丽、更沉着、更崇高的东西，老弟来把我害死吧。”在这里老人已不在乎谁害死谁，圣地亚哥把鱼和自己的两只手看作兄弟，特别是在追逐大马林鱼中深深理解到双方都是在绝对忠诚地履行自己的职责，都为了自己锁定的目标和理想付出必须付出的代价。圣地亚哥凭借自己的意志和智慧暂时击败了有着巨大力量的马林鱼，并以追逐和杀戮的方式充实了宇宙万物不可逃避的关系：大马林鱼为了吃长鳍金枪鱼而被圣地亚哥追逐，最后以失败而告终，为圣地亚哥创造了维护尊严的机会。

四、用大马林鱼证明价值

圣地亚哥杀死了大马林鱼，大马林鱼验证了圣地亚哥的意志和智慧，在二者中，圣地亚哥是强者，在一定意义上，圣地亚哥的尊严和强者身份的验证只能通过大马林鱼来实现，因此必须把大马林鱼拖回去卖个好价钱来验证自己的尊严。在这里大马林鱼和圣地亚哥已经合为一体，更确切说，大马林鱼已是圣地亚哥的一部分，因而在返回途中保护马林鱼也就是在保护自己的理想和尊严。因为在鱼大而不能被装进船，只能把它绑在船边，从而洒下马林鱼血腥的踪迹，理所当然地引来了鲨鱼，先是三条灰鲭鱼，然后是两条铲鼻鲨，接下来又来一条铲鼻鲨，再有两条铲鼻鲨，最后一群铲鼻鲨，不分昼夜地袭击大马林鱼，垂死也要啃下一块肉。圣地亚哥与马林鱼的追逐和摆脱是进入二者强者角色的争夺，那么圣地亚哥就得保卫胜利的果实。灰鲭鱼与铲鼻鲨轮番来袭击，把大马林鱼咬得只剩一副骨架；圣地亚哥把仅剩的舵把扎进来袭的最后一条鲨鱼后，才把死鱼的残骸拖回家乡的港口。老人回到了自己的生存空间，回到了自己的窝棚，做梦见狮子的梦，梦中的老人还在欣慰地欣赏自己是个强者，是个不背运的还有价值的好渔夫，是个有着巨大力量和顽强意志的强者。在理想的梦中，老人的尊严或许能更快地实现，强者的验证或许更容易实现。

五、希望的火把仍在承传

海明威在《老人与海》中增加了一个男孩子曼诺林，曼诺林五岁就开始跟圣地亚哥一起出海钓鱼，因而与老人有着深厚的感情。小孩关心老人，理解老人，把圣地亚哥视为心目中的英雄，并梦想着和老人一起追猎更大的鱼。正如圣地亚哥一样，在他心里也有奇迹般的英雄——迪马尼奥，在钓鱼时，迪马尼能给予圣地亚哥一种永不服输的精神力量。当然在三天三夜追逐马林鱼和保卫马林鱼的过程中，马诺林也给圣地亚哥以信心和力量。如文中多次提到的一样：“但愿孩子在这儿就好了”“但愿那孩子在这里”“但愿那孩子在这儿，我手边有点盐”“我跟那孩子说过来着，我是个不同寻常的老头。”在这里圣地亚哥已把曼诺林看成了跨越年龄界限的亲密的战友，是激发精神力量的亲密的朋友。

曼诺林一看到疲惫得近乎丧命的心目中的英雄时，被老人的精神深深地折服。曼诺林要和老人一起钓鱼并相信自己能给老人带来好运。这样，老一辈和象征生命活力的新一辈又结成了稳固的同盟并开始新的生活。圣地亚哥顽强的意志和永不服输的英雄气概为人钦佩，曼诺林是生命和尊严延续的象征。曼诺林会健康成长，无论在意志、经验还是在生命的延续上，将大放光彩。这或许是人们喜爱《老人与海》的真正原因，因此，《老人与海》给人以震撼的是一种有节奏的悲剧美，人类在困境中永不言弃，用坚韧顽强的斗争，证明人类的伟大，证明了生命的顽强。

[1][美]海明威.老人与海[M].黄源深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3.

[2] 董衡巽.海明威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0.

作 者：田新柱，山东师范大学中文研究生进修班学员，教育部财政部“国培计划2011”北京大学高中语文高级进修班学员，中学高级教师，济宁市特级教师，研究方向：高中教材中的中外现当代文学。

编 辑：曹晓花 E-mail:erbantou200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