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英国内阁档案》

[摘要]内阁是英国政府的首脑机关。内阁办公厅的设立使内阁文件得到系统地管理，逐渐形成《英国内阁文件)。该系列档案详尽收录了19世纪末到20世纪70年代英国内阁的各类文件，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为国内外的学者所重视。

[关键词]英国内阁，内阁办公厅。《英国内阁文件》

[中图分类号]K5[文献标识码]B[文章编号]0457-6241(2009)08-0079-03

内阁是英国政府的核心部门，其地位十分重要。《英国内阁文件》(Cabinet Papers)收录了内阁会议及其相关委员会的文件，因此成为英国史和国际史研究的重要基础史料。改革开放后，国内外学术交流日益频繁。中国学者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并利用这一原始档案开展研究。本文简要介绍《英国内阁文件》的缘起、分布和利用，以利于进一步地研究。

《英国内阁文件》以解密的内阁文件为基础。但是英国的内阁文件却不是从来就有的，而是随着英国内阁的逐渐成熟才出现的。

内阁(Cabinet)一词，源于中古法语(eabine)。本义是小房间、密室，当时被用来专指英王同亲信大臣们举行密会的议事厅。最初的“内阁”，只不过是一个绰号。直到1937年“国王的大臣法”(1937Ministers of the Crown Act)颁布后，内阁才有了存在的法律依据。

由于地位重要，内阁采用了最严格的保密措施。起初，内阁会议根本不作记录。即使大臣们想作些供个人参考的笔记，也被禁止。英国法律明确规定内阁成员都要宣誓不泄露内阁的秘密。即使离职的大臣要在演说、文章和回忆录中提到过去内阁的活动；也必须事先通过首相取得英王的准许才行。外界一般只能从报纸上知道内阁开过会这一事实和出席者的姓名。至于他们在会议上发表什么意见，会议作出了什么决定，外界根本不得而知。

严格的保密制度，虽然保证了国家机密，但同时也引起了严重的问题。随着政府职能的增加和利益的多元化，内阁大臣们经常对某一内阁会议决议作出各自不同甚至相反的解释，这就引起了政策的混乱。内阁会议无记录，这一弊病也就凸现了出来。这种情况直到1916年才有所改观。

1916年，首相劳合·乔治设立了内阁办公厅(Cabinet office为战时内阁提供服务。内阁办公厅设置内阁秘书一职，专职负责战时内阁会议记录和文件收集工作，并为战时内阁的各委员会提供会议记录、报告起草等服务。从这时起，英国内阁的各种文件才逐渐有系统地记录并收集起来。

一战结束后，新内阁的第一次会议决定延续战时内阁的文件记录方式。于是，战时内阁的文件记录方式得以保留，内阁会议和内阁各委员会的会议内容都分门别类地记录下来。英国内阁文件的生成、流转和收藏管理也逐渐有了自己的基本体例和架构，形成了一套系统和规范。

从内容看，一个时期的内阁文件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是内阁会议文件，主要记录内阁历次会议的主要内容，以及提交到会议上供与会官员传阅参考的文件；第二部分是内阁下属各委员会的文件。从记录方式上看，内阁会议文件一般按时间顷序记录；内阁下属的各委员会文件一般也是以时间顺序方式记录，但有些为了方便内阁参考以专题的形式编纂。

1916年后，英国内阁文件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系统和编写体例并系统地保留了下来，为学者日后研究提供了材料。根据三十年解密原则，英国政府已经多次解密这些内阁文件。1910年以前的内阁文件已于1960年解密；1910年到1922年的内阁文件已于1966年解密，关于1923年到1937年的内阁文件已于1967年解密。1972年1月1日，二战期间的内阁文件正式对外公布。英国政府的解密工作一直进行，目前，档案已经解密到七十年代。以这些对外公开解密的内阁文件为主体形成了《英国内阁文件》(Cabinet Papers)。

《英国内阁文件》包括英国内阁会议及其相关委员会的日程、决议和备忘录等相关文件。这套系列档案内容丰富，涉及内政、外交、经济、军事、文化以及英帝国和英联邦事务等诸多方面。同时，该系列档案时间跨度大，从19世纪一直延续到20世纪70年代，而且还在不断解密。无论从纵向还是横向看。这套系列档案都是历史研究的重要史料基础。同时，与其他编纂的史料集相比，由于其史料源的权威性和直接性，更是独占鳌头。因此，长久以来得到学术界的极大关注，国外学者都以此为基础展开相关研究。

为了方便利用，笔者简要介绍一下《英国内阁文件》的内容。这套档案卷帙浩繁总共有二百多个系列，每个系列的开头字母为CAB，字母后缀以数字以示区别不同系列的档案，每个系列档案又分为若干卷。

从时间顺序看，1916年前，内阁会议没有记录，因此没有正式的文件。内阁开会后，首相都会将内阁会议的决定以书信的方式告知英王。这样，内阁会议决定的内容得以保留。这些信笺由皇家档案馆(Royal Archives)保存。这其中1837年到1867年的信笺已由哈维斯特尔出版社(Harvester Press)转换成了微缩胶卷，收藏在英国国家图书馆。1868年到1916年的信件影印件形成了《首相信件》系列档案收藏在CAB41系列档案中。私人文件中包含的1880年到1916年的内阁相关文件收藏在CAB37系列档案中。此外，还有800余份内阁相关文件收录在CABl系列档案中。

一战爆发后到1916年内阁办公厅设立前，内阁会议的相关文件继续分别收录在CAB41和CAB37系列档案中。由于战争的需要，内阁机构经历了一系列变化，先后设立了一系列委员会。这些委员会的文件收录在CAB22和CAB42系列档案中。关于一战起源等问题的研究可以参阅上述档案。

1916年内阁办公厅成立后，战时内阁的决议第一次正式记录下来。战时内阁会议档案收藏在CAB23系列档案中。战时内阁会议上供阁员传阅的文件收藏在CAB24系列档案中。内阁任命的大部分委员会的文件收录在CAB27、CAB33、CAB40等系列档案中。关于一战期间英国的内外政策和国际史可以参考上述档案。

两战期间，内阁会议记录和相关文件继续收录在CAB23和CAB24系列档案中。内阁各委员会的档案收录在CAB26、CAB27、CAB58等系列档案中。关于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英国史和国际史研究可以查阅上述档案。

二战爆发后，英国战时内阁的会议记录和相关文件保存在CAB65、EAB66；CAB67和CAB68系列档案中。1940年5月，英国成立了由丘吉尔主持的防务委员会(Defence Committee)。该委员会的相关文件收录在CAB69和CAB70系列档案中。根据罗斯福与丘吉尔达成的一致，英美两国成立了参谋长联合委员会，以指挥两国部队并制定全球战

略。该委员会的档案收录在CAB88系列档案中。研究二战期间英国的军事问题和英美两国军事战略合作可以参阅以上的档案。二战期间，内阁其他委员会的档案收录在CAB71、CAB72、CAB73、CAB74、CAB75，CAB84、CAB87、CAB90、CAB91，CAB92、CAB94、CAB95、CAB96和CAB98等一系列档案中，研究二战期间英国的国内动员、国内经济生产问题、英国防务问题和英帝国内部关系问题可以参阅上述档案。

1945年5月，战时内阁解散，丘吉尔领导看守内阁。这一时期的内阁会议档案继续分别收录在CAB65和CAB66系列档案中。工党执政后，战后内阁会议的文件分别收录在CABl28和CABl29系列档案中。其他委员会的记录收录在CABl30、CABl32和CABl34等系列档案中。研究战后英国历史、冷战史和国际史可以查阅上述档案。

此外，一些重要委员会的文件单独形成了自己的档案结构。因此，如果研究者要研究英国内阁某一特定委员会就要先掌握好该委员会的组织结构以及相应的文件系统和档案系统。例如：帝国防务委员会(Committee of ImpefiM Defence)是英国内阁中地位最重要的委员会之一。从解密文件的数量看，有关帝国防务委员会及其附属委员会的档案总共解密了36个系列，是各委员会中解密数量较多的之一。从时段上看，帝国防务委员会的档案时限，从1863年到1974年，跨度超过百年。从组织结构上看，帝国防务委员会分为帝国委员会和附属委员会。附属委员会又分为常设附属委员会(standingsub-eommiRees)和特别附属委员会(ad hoesub-eommiRees)。帝国防务委员会的档案收藏在CAB2系列档案中，帝国防务委员会的会议备忘录分为本土防御、殖民地防御、印度防御和杂项四个系列，分别标记为A、B、C、D四个系列，收藏在CAB3、CAB4、CAB5、CAB6系列档案中。常设附属委员会中，常设防务附属委员会(Standing DefenceSub-Committee)的文件收藏在CABl7、CAB34、CAB38系列档案中；殖民防务委员会(Colonial De-fence Committee)的文件收藏在CAB7、CAB8、CAB9、CAB10和CAB11系列档案中。特别附属委员会的档案收藏在CABl6和CAB59等系列档案中。因此，研究帝国防务委员会则要首先研究清楚其组织框架，然后才能明确其档案系统，从而提高效率。

《英国内阁文件》规模庞大，为方便学者利用，英国公共档案馆陆续出版了6套相关工具书。他们分别是1964年出版的《内阁文件目录，1880年—1914年(List of Cabinet Papers，1880-1914)和《截止到1914年的帝国防务委员会文件目录(List ofPapers of the Committee for Imperial Defence to1914)》；1966年出版的《内阁文件目录，1915年一1916年(List of Cabinet Papers，1915-1916))和《截止到1922年的内阁办公厅记录(The Records of theCabinet Office to 1922)》以及1972年出版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公共档案馆文件指南(The SecondWorld War：A Guide to Documents in the PubicRecord Office)》和1975年出版的《截止到1945年的内阁办公厅(The Cabinet Office to 1945)》。这些工具书对研究者的研究带来了极大便利。

《英国内阁文件》是研究英国历史和国际史的重要史料，其内容的广泛详实和系统性是其突出的特点和优点，但是同时我们也应该注意这套文件的局限性。第一，从解密规则看，虽然英国政府解密了大量档案，但是对档案解密设有严格的审核制度。《英国内阁文件》中经常出现文件缺失的情况就是由于涉及英国的利益而没有解密造成的。第二，从档案自身看，由于内阁一致的政治原则，《英国内阁文件》中没有阁员关于某一问题的争论和投票记录。要了解这方面的材料，还要借助其他史料之间的相互参照与鉴别。第三，从档案系统看，在研究英国历史问题时，《英国内阁文件》十分重要但是不能仅仅局限在其中。《英国内阁文件》的记录以内阁会议及其委员会为主要内容，英国政府各部的文件大多不在其中。如，外交部的档案收藏在“FO”系列档案中，国防部的档案收藏在“DEFE”系列档案中。因此，就某一专门问题进行研究时，研究者要参考不同系列的档案，不能仅仅局限一隅。

综上，《英国内阁文件》是研究英国历史和国际史的重要史料，有其明显的优点，但也要注意其不足之处，不能仅陷于一隅。今后，笔者会以专题介绍的方式，对各阶段和各专题的《英国内阁文件》进行更加细致的介绍，以方便读者的利用。

[作者简介]徐轶杰，男，1981年生，北京人，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世界史专业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现代国际关系史。

[责任编辑：柳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