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西方对中国传统绘画的品鉴方法初探
2015-03-11刘秋桃邹伟民
刘秋桃 邹伟民
(重庆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重庆 404100)
一、中国传统绘画的语言特征
明代影响深远的书画大家董其昌在其文章《袁伯应诗集序》也有语:“若伯应 (袁可立子)之诗,郁郁唐人,世有锺嵘自能鉴定,无所俟余评矣!”
中国的语言系统是一个以形容词为主的系统,更多的是运用比喻和拟人化的手法来品鉴其人其作。如梁武帝品评汉至梁的书家时谈到,钟繇书如云鹄游天,群鸿戏海;王羲之书字势雄逸,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阙。《唐人书评》中有语,卫夫人书如插花舞女,低昂美容,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红莲映水,碧沼浮霞。此外,在康有为《广艺舟双楫》碑评中一章更为大观,《爨龙颜》若轩辕古圣,端冕垂裳。《晖福寺》宽博若贤逵之德。《爨宝子碑》端朴若古佛之容。《吊比干文》若阳朔之山,以瘦峭甲天下。《刁遵志》如西湖之水,以秀美名寰中。《张猛龙》如周公制礼,事事皆美善。······《苏慈碑》如手版听鼓,戢戢随班。由此观之,这种品评方式,一旦用的巧妙、恰当,即可传神达意,可谓一语道破天机,但是它的问题也会随之而来,即传达的意思往往是含糊的,琢磨不透的,或者可以称之为片面的,笼统的,通常是需要读者在阅读过程时进行主观的联想和再加工。假如读者知识面狭窄,经历与经验尚浅,以及悟性不到,甚至会引起误读的可能。当然,这里又会遇到另一个问题,就是怎么看“误读”的问题。因为误读也往往会创造新的更为伟大的文化。日本、韩国的传统文化就是对我国唐朝文化和明代文化的误读,但他们却创造出了自己特有的文化形态。对于出现的这种现象,我个人认为这是与中国人独特的观看事物表达事物的方式与角度分不开的。这是一个缺点,讲问题往往不透彻,不清晰,不连贯;换句话说这也可以是一个优点,因为这样更加全面和巧妙。更多的达到一种天人合一,超越自我和自私的中心。
笔墨在品鉴方式中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环,与中国书画的基本特征和文化个性是分不开的。笔墨格调高下的共识,反映出了中国人对水墨艺术深层的认识和审美要求。郎绍君曾说:“传统绘画对笔墨格调及其与人品一致性的强调,正体现着中国艺术对真与善尤其是善的极大关怀。也可以这样说,这正是中国艺术传统的本质特色之一。”笔墨既是手段,同时又是目的。这是中国文化所决定的。笔墨是中国画的最基本的要素。因此,在品评和鉴定中国传统绘画是,对笔墨鉴赏力的提高就显得至关重要。中国历代的文人画家、鉴赏家对笔墨经验都十分重视。近现代的鉴定家黄宾虹、潘天寿、谢稚柳、张伯驹、启功、徐邦达等都十分强调这一点。这也的确是一些美裔或华裔的研究中国美术史的专家所恰恰缺乏的。
二、现代学者研究的现状分析
可是,中国的研究学者同样也存在着一些自身的问题,诸如,极其重视对古代文人学者的文献资料的引用,重考据,重著录,也包括历代喜好艺术的帝王、贵族们对绘画所做鉴赏的评价资料。经常忽视或完全忽视实证的方式。实际上在这一方面,我很同意高居翰先生所说的“求异存同”和“求同求异”的言论,他认为中国的学者经常老是喜欢把学界已经认可的内容和观点又确认一遍。所讲的事情,都是尽人皆知的事情。确确实实,如果大家都在和和睦睦的在做学问,不尝试为了自己的看法去争论和辩解,只是为了所谓的相安无事,那么恐怕就不会新的思想、新的智慧迸发出来。这种后果是不堪想象的。
西方的汉学家们诸如我们熟悉的罗樾、高居翰、李铸晋、方闻、雷德侯、李雪曼、艾瑞慈、班宗华、何惠鉴、傅申、巫鸿等人,他们在品鉴中国传统绘画时,采用方法是以科学和理性作为基础的。这也是由他们自身整个大的文化背景、文化思维、文化传统所就决定的。他们大多把西方艺术史的研究方法与经验运用于中国传统美术,如以图像法、阐释法、形式分析法、社会学方法、考证法、心理学方法、考古学方法等等,力图对中国传统美术作出一种社会学或风格学的梳理阐释。他们大都具有广阔的视野,科学的态度,占有丰富的博物馆资源,采用文献和实证相结合的方式,因此有力地弥补了传统史学研究的不足与缺陷。
三、结语
品鉴不仅需要相应的记忆力、天赋、大量丰富的知识积累和操作经验,还需要熟悉时代、画派以及个人风格特征,还有包括题材、笔墨、纸绢材料、印章、书法、历法、著录等等,深谙其气韵、意趣和格调。这是极其复杂和艰巨的事情。首先对鉴赏者本身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由此可观,中西方关于中国传统绘画的品鉴方法各有不同,各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和必然性。它们各有各的价值,只能互补而不能彼此替代,更不能褒此贬彼。正如吴秋野先生所言“做史本身也是一种艺术行为”,做史也同样需要无所不在的个人参与,同样需要以各自的眼光去阐释和发展传统美术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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