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叨攻势

覃旭（壮族）

星期六一大早，奶奶起床做完家务，然后准时收看重播的电视连续剧《樱桃》。因为昨晚播得太晚，她漏看了两集。正看得津津有味时，在读高中的孙子忽然飞身下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遥控器就换到体育频道看NBA篮球赛。奶奶很不乐意，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拿他有什么办法？直接叫他让是不可能的，但《樱桃》的剧情实在太吸引人了，她不肯就此罢休，想了想，决定展开唠叨攻势，让孙子主动让步。

奶奶装出安心陪孙子看球的样子，认真地望着电视。不到两分钟，她就开始发动进攻，说：“这帮家伙，一个个身强力壮的，不去干活，在这里瞎跑，太可惜了！”孙子不高兴地瞟了她一眼，说：“奶奶，您老不懂就别乱说！打球就是他们干的活。”奶奶不服气地说：“农民干活出粮食，工人干活出产品，他们干出什么东西来了？”

孙子很不耐烦地说：“您真老土！人家按投球进篮的次数挣钱。说了您也不懂，请您安静一下好不好？”

奶奶听话地安静了一下，又说：“投篮就静静地站着投，不是更容易进吗？何必跑来跑去？”孙子哭笑不得，敷衍说：“篮球是体育运动的一种，站着投怎么能达到强身健体的效果？”

这时，碰巧一个队员的鼻子被撞出血来，奶奶以为得理了，说：“这哪里是健身哟？明明是伤身嘛！”孙子急了，瞪着她大声说：“您别说话！”

奶奶委屈地小声说：“奶奶不懂，你可以教嘛，怎么能这样？”孙子不理她，嘟着嘴看球。

她知道孙子快撑不住了，于是加强攻势。看到一个队员扣篮，她感叹说：“哇，跳得那么高，摘柚子都不用梯子了！”看到一个队员左冲右突，无人能挡，她又说：“哇，那么猛，去搞建筑可以省一台推土机呢。”

孙子捂住耳朵，奶奶暗乐。这时有个队员罚球，她故意拉着孙子的手说：“他们好像听见我刚才讲话了，你看，站着静静地投篮了。”孙子极其不耐烦地说：“人家是罚球好不好？对方犯规要罚球。”

奶奶问：“那投中算谁得分？”孙子用接近崩溃的声音说：“怎么那么多废话？当然是投的人得分啦！”奶奶振振有词地说：“那就不应该叫罚球，应该叫赏球！如果他投进没事，投不进对方得分，那才叫罚球……”

孙子忍无可忍，把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扔，走了。奶奶差点笑出声来，捡起遥控器，赶紧换台。

（发稿编辑/黄素萍   插图/卢仲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