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汉语词汇教学中的文化因素

文/周梦园

对外汉语词汇教学中的文化因素

文/周梦园

对外汉语词汇教学是对外汉语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对外汉语词汇教学中，文化因素的导入是一个将汉语本身特点与其所蕴含的文化信息相结合起来的立体渗透过程。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在目的国文化的大背景下教授词汇，才能使学习者更为准确、灵活地掌握汉语词汇，提高学习者的学习兴趣。

对外汉语；词汇教学；文化因素；教学策略

对外汉语词汇教学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其中也体现着一定的层次性。因此揭示汉语词汇的文化内涵，能够帮助学习者更好地学习汉语。本文将从对外汉语词汇教学、词汇教学中的文化因素及教学策略三个方面进行探讨，希望能在日后教学中更加有效地帮助留学生掌握汉语。

一、词汇教学中的文化因素

语言与文化相互依存、密不可分，是一个整体。“波兰人类学家马林诺夫斯基曾在新几内亚东部的特洛布兰德群岛做过实地调查，以研究当地民族的原始文化，他就发现如果对当地文化不了解的话，就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语言，更不用说去和他们交流，通过这次调查，他提出这样的观点：某一语言成分的意义和功能要受到一定社会文化的制约。”[1]而对于词语与文化关系来说，它更是体现了马林诺夫斯基这一观点。“词语既是产生于一定的社会文化的土壤，既是一定社会人们的思想、观念在语言中的反映，它就不可避免地带有一定社会赋予它的某种社会的、文化的内涵。”[2]因此我们可以知道，在对外汉语词汇教学中，文化因素是不能忽视的。

汉语的历史悠久且数量众多，在从古至今的演变中汉语的词义又发生了很多变化，而且词义又富有相应的修辞色彩和象征性质，以表现说者的情感和心态。然而其中有很多难以单从字面上理解的说法，那就必须从民族的心理和历史文化及伦理道德观念等去寻求根源。“所谓文化词汇是指特定文化范畴的词汇，它是民族文化在语言词汇中直接或间接地反映。文化词汇与其他一般词汇的界定有以下两个特点：一是文化词汇本身载有明确的民族文化信息，并且隐含着深层的民族文化的含义。文化词汇的另一特点，是它与民族文化，包括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心理文化有各种关系。”[3]

1.象征

“象征是在人类历史文化的长河中沉淀下来的，并且逐渐成为某一群体普遍认可和一再出现的原型，它反映着该群体独特的文化特质。”[4]比如“兰花”的文化义是由于兰花多生长于空谷山岩，其花淡雅幽香，因此人们常以兰象征高雅的品格。还有一些古诗句由于长期使用，固定公认的象征意义，例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首陶渊明的诗用来象征隐逸超脱的生活。

2.比喻

词语的比喻义是指用词语的基本义去比喻另一事物，从而形成固定的词义。在汉文化中很多关于饮食烹调的词语都体现了这一关联方式。比如“蚕食”指像蚕吃桑叶一样，比喻逐渐侵占。“食言”指不照说的话办，说话不算数，失信。“欠火候”原指做饭炒菜熟度不够。在生活中比喻办事情没有达到理想的程度。

3.谐音

“所谓谐音，就是指利用汉语词语的音同或音近的特点，由一个词语联想到另外一个词语，是一种同音借代的关系。”[5]比如在民间风俗画或年画中，“鱼”是绘画的热门题材。如画鱼和莲花，因“鱼”和“余”同音，“莲”与“连”同音，取“连年有余”；画鲤鱼跳龙门，因“鲤”与“利”音近，龙门是高升之意，取其“有利有余，步步高升”的意思。

二、跨文化学习者在词汇学习方面遇到的难题

词汇与文化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而词义则是其直接反应。“对于词汇义通常作指示意义及隐含意义的区分，通常字典上只给指示意义而不给隐含意义，因为指示意义是比较固定的，而隐含意义可以因人因时而异。隐含意义是通过联想而逐渐发展起来的。”[6]正是由于不同民族语言的词语在文化附加义上的差异，这使得学习者在语言学习及跨文化交流中，会陷入一定的困境。总的来说这种情况有以下三种。

1.指示意义相同，有无文化附加义

两种语言中指示意义相同的词语，一种有文化附加义，一种无文化附加义而产生交际冲突。例如，在数词中，“九”是基数中的最高数，“九”与“久”谐音，所以人们也视“九”为吉祥数，用“九”表示“长久”之意。所以在封建时代，都用“九”来象征皇权的至高无上，所以古代称皇帝为“九重天”。这样说来，“九”这一数字在中国文化传统中是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但是在英语中，“nine”并没有这些特殊的文化内涵。而又如数字“十三”在西方语言中是不详之意，因为这个数字与耶稣受难相联系，所以他们通常避开“十三”这个数字，但在我国传统文化中，“十三”不具有不详的含义。

2.指示意义相同，文化附加义不同

两种语言中的词汇指示意义相同，但文化附加义完全不同而产生交际冲突。比如，在中国历史上，红色是被历代崇尚得最多的一种颜色。因为红色使人们联想到太阳和火，而这两样正是促使生命不断发展的来源，所以中国人民自古以来就很喜欢红色，红色象征着吉祥、喜庆、快乐、顺利、发达等等。中国人常常把结婚叫做红喜事，对于新娘子来说，往往要穿红色的衣服，盖上大红盖，新郎则要系上红绸带，胸前还要戴上大红花，新房要贴上红喜字，新床要换上大红色的被褥，并且还要用红包来包裹喜钱。而在英语中“red”则不具有这些内涵，西方文化中红色往往象征着激进、狂热、暴力，比如斗牛士用来激怒牛的红布就象征着“令人愤怒的事物”。所以，在西方新娘都穿白色婚纱，这与中国传统的结婚仪式则大相径庭。

3.文化限制词的限定

由于两种语言有各自的文化限制词，因此在理解和翻译时会产生冲突。由于两种语言所在的社会历史环境不同，在另一种语言中就可能找不到相对应的词语。比如汉语中的“红娘”这个词，其出于中国古典名剧《西厢记》，主要把它作为帮人完成美好姻缘的中介人的代称。又如英语里的“Shylock”本是莎士比亚的戏剧《威尼斯商人》里的一个人物，现在英语中却常用“Shylock”来形容为取得暴利心肠狠毒的人。这一类词蕴含有丰富的文化信息，要找一个对译词来表达原义是相当困难的，这就容易使学习者在学习目的语国的语言时产生很大程度上的误解。

从上面所举的例子中可以看出，由于这些众多的反映特殊的民族文化内容意义的存在以及两种文化词语的差别，对于跨文化学习者来说要准确掌握有其难度，特别是在实际的交际过程中，这就需要一定的教学与学习策略。

三、教学与学习的策略

(一)有针对性地进行词语文化含义教学

词语的文化义一般可以从这样两个方面进行理解：

1.感情色彩

这主要是指词语的褒贬色彩，有时候词典上并未说明。比如在现代汉语词汇中，由“狗”语素组成的词语往往都含有贬义，这些词多表示鄙视、厌恶的意思。例如“走狗”、“狼心狗肺”、“狐朋狗友”等。其中的贬义色彩，学生很难把握，这就需要教师认真讲解词语所附的感情色彩。

2.象征义

汉语很多的比喻象征词语的意义是根据客观事物本身所具有的特性和谐音关系通过联想而生发出来的，这类词在中华民族长期的历史文化发展过程中，绽放着绚丽的光彩，体现了汉民族的独特的文化风情。例如一些象征爱情、忠贞的词语。“红豆”，又称“相思豆”。传说古代一位女子因思念死于边疆的丈夫，以致于哭死于红豆树下。唐代诗人王维更有名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所以自古以来人们就用“红豆”来象征相思和爱情。

(二)拓展对比思路，进行对比分析学习

人由于长期受其所处环境文化的熏陶，其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等都会打上当地文化的烙印。当一个外国人来到中国学习汉语时，两种文化必定会有冲突与差异。在对外汉语词汇教学中，我们正可以利用学习者母语文化与中国文化的差异来教授词汇中的文化义。例如将中国文化与英美文化中意义完全不同的词语单独列出来，通过这种强烈的对比，加深学习者的印象。以颜色词为例，汉语与英语是有很大不同的。那么这就需要教师在对以英语为母语的学习者进行颜色词教学时，能够尽可能多地将两者做一些比较。比如汉语的“黄色电影”相当于英语的“blue movie”；汉语的“红眼病”翻译成英语是“green with envy”；汉语的“害群之马”其对应的英语是“black sheep”等等。

(三)提高师生的跨文化意识

提高师生的跨文化意识是成功地进行汉语词汇文化教学的必要条件。这需要教师必须对学生母语文化与汉文化有充分的了解。而同时，学习者也应该做到尊重目的语文化，参与进目的语文化并进行适当地移情。由于词汇是构成语言的建筑材料，学习者与目的语国家的人进行交流时就必须学会该词汇的用法及规则。在词汇教学中导入有关文化项目的学习，通过接近真实的交际练习，才能正确处理好语言学习与文化适应的同步发展关系，帮助学生更好地实现交际。

总之，汉语的词汇体验性、感悟性很强，其数量众多且意蕴复杂丰富，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汉语变得丰富多彩、引人入胜。所以，从这方面来说，汉语词汇已经不再仅仅是一种交流的符号与媒介，它更成为中华文化的一部分。那么，在对外汉语词汇教学中导入文化因素能够让学习者更好地融入中华文化圈，探知汉民族的文化观念和文化心态，从而实现更好的交际。

[1]陈玮.谈对外汉语教学中的文化问题[J].现代语文,2006,(2)：3

[2]杨晓黎.汉语词语与对外汉语研究[M].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007:84

[3]常敬宇.汉语词汇文化[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2

[4]钱玉莲.现代汉语词汇讲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168

[5]孙德金.对外汉语词汇及词汇教学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88

[6]胡文仲.跨文化交际学概论[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9:65

周梦园(1991-)，女，汉族，四川成都人，硕士研究生，单位：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汉语国际教育专业，研究方向：国际汉语教学。

四川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