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场馆学习中的人工制品及其中介价值
2015-03-01郑旭东聂海林
郑旭东 聂海林
(1.华中师范大学 教育信息技术学院,湖北武汉 430079;2.湖北省科技馆,湖北武汉 430079)
一 科技场馆中的人工制品及其内涵与类型
1 科技场馆中的人工制品
近代以前,博物馆的职能是收集和保存各种文化产品与工具,利用它们来开展研究。近代以来,伴随着公共博物馆运动的蓬勃发展,这些文化产品与工具被公开展示用来教育社会公众,场馆学习也由此发端。进入20世纪以来,伴随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及其展现出来的巨大力量,出现了越来越多以科技为主要展示内容的博物馆,它们被称为科学博物馆。20世纪下半叶,在“公众理解科学”这一科学传播新口号的感召下,在20世纪60年代美国科学教育改革运动的推动下,科学博物馆逐渐开始向科学中心转型,其焦点从与科学技术相关之静态实物的展示转向强调展品的动态交互[1],基于科技场馆的学习也逐渐成为场馆学习的主流。与其他类型注重实物(Objects)的收藏价值的博物馆不同——通常把实物叫做藏品(Collections),科学博物馆特别是科学中心并不特别注重实物的收藏价值,而是注重其是否能够有效地向社会公众传播相应的科学知识、科学方法、科学精神,并且近年来还越发注重在其中渗透的人文价值。这些实物大多经过精心设计,具有明确的传播与教育目的,因此通常被称为展品(Exhibit)。这些展品实际上都属于人工制品(Artifact),通俗意义上的理解即它们都是“人造物”,而且大多属于不具有历史价值的人造物。在基于科技场馆的学习中,这些人工制品扮演着非常关键的角色。然而,在科技场馆这一境脉中,这些人工制品事实上都是人们从其自然情境中剥离出来的,因此有可能会导致参观者难以充分理解和认识它们。在这种情况下,要揭示科技场馆境脉中人工制品对人的学习与发展的重要作用,对人工制品的性质及其价值进行深入分析与探讨显然非常必要。
2 科技场馆中人工制品的内涵解读
在对人工制品这一概念的理解上,出于不同的本体论与认识论立场,存在着很多种各不相同的认识。认知科学与人工智能专家Herbert Simon[2]指出:“人工制品可以被认为是一个存在于‘内部’环境与‘外部’环境之间的结合点——用今天的话说就是一个‘交互界面’——内部环境是指人工制品自身的材质及组织,外部环境则是指其运转所处之周遭事物。”他强调的是人工制品的功能,即为交互提供“中介”(Mediation);而且具有非常鲜明的“器物”色彩,即人工制品是作为物质实体存在的。认知科学家Donald Norma[3]采取了一种更加鲜明的认知取向,认为“任何东西,只要它是由人为了提升思想或行动的目的而发明出来的,就可以算作人工制品,不管它是一个实体存在,还是一个心理存在。”他的这一观点不仅明确揭示了以认知与行动为核心的人工制品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且还表明人工制品既可以是物质实体,也可以不是物质实体。而文化心理学家Michael Cole[4]则从社会文化的视角出发,认为自杜威开始,甚至早在黑格尔和马克思的时代,“物质世界就被纳入了以目标为导向的人类行动之中,通过这一历史进程,物质世界的某一方面也已发生了改变。这些改变被熔铸于人工制品的创造及使用过程中,因此人工制品既具有观念性,又具有物质性。”这段话揭示人工制品的双重本质,即物质性和观念性。从上述一系列观点中,我们可以总结出有关于人工制品的几点关键认识:第一,人工制品是人制造出来的,它既具有观念性,又具有物质性;第二,人工制品和使用人工制品的人之间存在着一种双向建构的关系,人工制品影响着使用者的思想和行动,同时使用者又在思想与行动中推动着人工制品的持续进步与发展;第三,人工制品是人与物质世界进行交互的“中介”,而且人与物质世界之间的交互关系实际上是被整合于人工制品之中的。这三点认识应该成为理解科技场馆学习中的人工制品及其中介价值的基本立足点。
3 科技场馆中人工制品的三个等级水平
要把握人工制品对科技场馆学习的意义与价值,从分类的角度对其进行考察也非常重要。Marx Wartofsky[5]从历史哲学的角度出发,把人工制品划分为三个不同的等级:一级人工制品是诸如针、锤子、斧头之类的物质工具,另外还包括通常能够促使主体(Agent)以特定方式采取行动的各种技术设备或其他物件;二级人工制品是对一级人工制品的表征以及人在使用一级人工制品时行动的模式;三级人工制品是意像世界(Imaginary Worlds),它具有相对的独立性,有自己的法则与规范,这些法则与规范并不直接表现出实用性。笔者认为,一级人工制品即Michael Cole所谓的“作为实物的人工制品”(Artifact as Object)是人的躯体的延伸,可以增强人采取行动的能力,在科技场馆境脉中,它主要表现为各种有形的实物展品;二级人工制品的目的在于统御人的行动,而且和一级人工制品相比还具有反思的性质,在科技场馆境脉中,它主要是指各种文字、标识与符号等;三级人工制品则是二级人工制品及其实践的扩展类型,它涉及诸如对世界进行整理、理解和分析之类的议题,在科技场馆这一境脉中,它主要表现为各种与科学技术有关的概念与理论以及相应的社会文化与行为规范等。还需要注意的是,上述三种等级的人工制品都是人类有目的地创造出来的。当一个人工制品被建构出来时,构成人工制品的材料(物质的或观念的)便把人类知识与经验整合到客体对象之中,从一种状态转换成了另一种状态。正是基于这一意义,我们才认为人工制品内在地体现了人的意向性(Intentionality),这种意向性集中体现为人工制品被视为人与外部环境之间进行交互的中介工具,这也是人工制品最为本质的特征[6]。
二 对待场馆学习的两种立场及科技场馆学习中基于人工制品的意义建构
1 场馆学习中的嬉戏文化及两种不同立场
Emanuela Marchetti[7]认为,与正规学校教育不同,在博物馆境脉下发生的学习最显著的特点是寓教于乐,具有非常鲜明的“在玩中学”的色彩,因此博物馆境脉中的学习文化实际上是一种“嬉戏的学习文化”(Playful Learning Culture)。“在玩中学”的这种“嬉戏的学习文化”显然离不开以展品为主要代表的各种人工制品,因为没有作为展品的人工制品,玩就失去了对象,而没有玩,也就没有了学,“玩中学”就无从谈起了。但是,这些人工制品在以“玩中学”为主要特征的场馆学习中究竟扮演何种角色,不同的人却有不同的认识。如果我们进行仔细考察,就会发现人们对场馆学习中这种嬉戏的学习文化以及人工制品在场馆学习中扮演何种角色实际上持有不同的立场。
按照Palmyre Pierroux[8]的观点,场馆学习的文化实际上是被两种相互对立的立场或“叙事”方式统治着,一种是现代主义的立场,另外一种是后现代主义的立场。现代主义的立场关心的是科学技术的学科境脉以及如何对学习进行评估,以此来避免误解的发生及虚假知识的涌现[9],它实际上坚持的是一种客观主义的认识论与知识观,在学习的基本观念上坚持的是一种处方性的标准,聚焦于解说员在知识传递中的作用,其背后潜藏着“以教师为中心,以讲授为中心”的教学理论,在实践中表现为一定要把真的知识传递给参观者,讲解员的机械说教遮蔽了作为科技展品的各种人工制品本应发挥的中介功能,“在玩中学”的学习文化渐行渐远,科技场馆学习本来具有的寓教于乐被逐渐消蚀,日益蜕变为正规学校教育可有可无的附庸。
后现代主义的立场则强调“诠释”,不再坚持极端客观主义的认识论与知识观,强调以视觉思维的教学方法为基础,通过为参观者提供各种不仅“上手”(Hands-on)而且“上心”(Minds-on)的科技展品,克服现代主义统御下科技场馆学习面临的“言语主义”危机,认为应该充分发挥科技场馆相对于正规学校情境的优势,通过作为展品的各种人工制品来帮助参观者通过直觉思维来发展自己的感知及推理技能,主张把主要精力投入在与参观者以各种人工制品为中介的对话上。它把科技场馆里的各种人工制品作为有边界的实物对象,认为它们被展现出来实际上是提供了一个场域,引导员和参观者可以在这个场域中发起建设性的对话,进行双向协商,分享自己的认识,建立双向理解。站在后现代主义的立场上,科技场馆境脉中参观者的参观过程可以被视为一种具有对话性质的意义建构实践,并且这种实践主要是由物质或器物层面上的各种人工制品提供中介支持的。
2 科技场馆境脉下的意义建构及人工制品的作用
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这两种相互对立的立场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场馆学习不同的理论与实践范式。近年来,从社会文化的视角出发对场馆学习进行探索逐渐成为最基本的理论取向,推动着场馆学习在这两种范式的竞争中逐渐从现代主义向后现代主义转换,使场馆学习越来越关注深层意义的建构。在这种情况下,参观者基于参观经验的意义建构便成为场馆学习关注的焦点[10]。Jrene Rahm[11]曾通过在微观层次上对一些案例进行分析,揭示出在科技场馆学习中参观者的意义建构存在着多种不同的模式,其中既有杜威意义上的“做中学”(Learning by Doing),也有布鲁纳意义上的“发现学习”(Learning by Discovery),还有Seymour Papert意义上的“在建造中学习”(Learning by Making)。但无论何种模式的意义建构,都是基于作为科技展品的各种人工制品进行的。从这一角度看,在科技场馆这一境脉下发生的意义建构,实质上离不开作为科技展品的人工制品。
Shawn Rowe[12]认为,在博物馆场景下发生的意义建构具有社会性分布的特征,要认识作为展品的人工制品在为参观者的博物馆体验提供中介支持的过程中究竟发挥着什么样的作用,那么选择的研究视角就需要充分考虑到参观者在博物馆境脉中主动进行的具有社会性分布特征的意义建构,而像这样的研究视角主要表现为社会文化取向。对于科技场馆境脉中发生的学习来说,要认识作为科技展品的人工制品在参观者意义建构过程中的作用,有两点非常关键:第一,包括意义建构在内的所有活动都具有社会属性,它分布在以群体形式存在的人之中,即存在于“学习者共同体”或者是“实践共同体”之中,它是以各种社会性中介的方式不断向前发展的,而这些社会性中介主要是由作为科技展品的人工制品提供的;第二,意义建构过程是参观者主动做出的行为,这意味着参观者要使用各种文化工具主动参与意义建构,而这些文化工具都属于人工制品,在科技场馆境脉中主要表现为各种科技展品。
需要注意的是,虽然参观者在参观科技场馆的过程中的确会发生各种意义建构,但仅仅为他们提供可供上手操作的实物,对引领他们的意义建构来说却并不充分。如果通过人工制品呈现的科学技术没有为参观者提供把新知识进行整合所必须的境脉与资源,那么参观者不但学不到新知识,而且还可能会损害其已形成的对科学技术的认识,因此科技场馆必须改变过去一贯坚持的仅仅把焦点放在科学技术知识上的做法,即从提供仅仅聚焦于非常狭隘的科学概念的无境脉展品转向能够让科学技术植根生活、境脉丰富、主题宽泛的展品[13]。从这一意义上说,科技馆中作为展品的人工制品必须要嵌入各种社会文化因素,同时置于一个相对广阔的境脉中,只有这样才能通过这些人工制品把抽象的科学知识与参观者的日常生活经验结合在一起,在“上手”的基础上实现“上心”,即完成深层的意义建构。
事实上,正是各种社会文化因素,诸如围绕这些人工制品展开的个体与群体层面上的会话、操作与行动等,通过各种非常重要的方式为科技场馆境脉下的学习特别是深层的意义建构提供着中介支持。如此一来,这种中介支持便具有了社会文化的属性,我们可以把它称为社会文化中介。这种社会文化中介构成了科技场馆学习中意义建构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直接决定了科技场馆学习的绩效[14]。一般情况下,科技场馆促进参观者意义建构的社会文化中介主要表现为各种实物与非实物展品,二者均属于人工制品。从这一意义上说,作为展品的人工制品便是科技场馆学习中的社会文化中介,对科技场馆境脉下发生的学习与意义建构发挥着非常关键的作用。这就是人工制品在科技场馆学习中、尤其是在意义建构过程中扮演的角色。
三 借助于人工制品的中介:实物与非实物科技展品之于意义建构的中介功能
1 作为展品的人工制品是科技场馆境脉中意义建构的中介手段
按照Reijo Miettinen[15]的观点,人工制品在意义建构过程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中介价值,这种对人与人工制品之间关系的认识主要源于杜威和维果斯基,特别是维果斯基开创的心理学的社会文化历史观点及活动理论做出了最为关键的贡献。在维果斯基开创的社会历史文化理论中,“中介”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概念。所谓中介,是指人与环境相互作用时所借助的手段。这些工具被称为中介工具,包括物质工具(实物)与知性工具(非实物),它们均属于人工制品。社会文化视角有一个非常关键的理论假设,那就是作为中介工具的人工制品影响着人的思维与行动,各种物质工具和知性工具在具体而实际的情境中为人们中介着现实,并构成了社会实践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维果斯基及其追随者认为,思维和高阶心智功能的创造与发展依赖于人在与外部环境交互时使用的或能够获得的工具与符号,而这些工具与符号无一例外都属于人工制品。工具是作为实物的人工制品,属于Marx Wartofsky所谓的一级人工制品,而符号则被人类学家James Wertsch[16]界定为一种心理工具,它视为思维的手段,与作为技术手段的其它各种人工制品一道,为我们思维的内容与方式提供着中介支持,并影响着我们思维的内容与方式。从这一意义上说,如果不把人及其与人工制品之间的交互包括在内,就无法认识个体的发展,如果不关注人究竟是如何在这些交互中使用中介手段的,就无法理解学习与意义建构,因为这样的研究具有过于严重的还原主义色彩。
2 借助于人工制品的中介:实物与非实物科技展品的中介功能
James Wertsch[17]认为存在着两种不同类型的中介,一种是借助于人工制品的中介(Mediation through Artifact),一种是人类中介(Human Mediation)。他认为人的心理与工具及人工制品之间的关系是如此具有根本性和不可简约性,以至于对人及其行动的任何描述都应该从“个体——行动/借助于中介手段”这一操作角度来展开[18]。这意味着这一理论的实质是把焦点集中于学习者是如何与可以获得的人工制品进行交互以及这些人工制品是如何影响他们的行动与思维这一点之上的。在科技场馆的境脉中,这意味着要把关注的焦点集中于参观者与科技展品以及在参观过程中遇到的其他参观者及工作人员之间的交互上。从社会文化或文化——历史的理论框架出发,这些情形可以被称为“借助于人工制品的中介”。
近年来有越来越多的学者从不同的理论视角出发,对科技场馆境脉下参观者意义建构过程中实物展品形式的人工制品之中介功能的发挥进行了探索。在这些研究中,有的把焦点集中于各种不同类型的技术手段的应用上,比如触摸屏与语音导引等,以及这些技术应用究竟是以何种方式促进了作为实物展品的人工制品发挥其中介作用,从而对参观者的意义建构产生影响[19][20][21]。这些研究得出的结论表明:通过使用各种不同类型的技术设备,可以有效影响与强化参观者在参观过程中及参观结束后发生的意义建构。另外一些研究则试图为参观者基于实物展品形式之人工制品的学习、交互与意义建构寻求理论解释,比如John Falk等人[22]使用学习的境脉化模型来理解参观者究竟是如何在参观科学中心之展览的过程中完成意义建构,并揭示了影响其意义建构的诸种因素,以作为实物展品的人工制品为基础的各种社会性中介是其中非常重要的因素之一。
在维果斯基学派看来,以语言为代表的非实物展品形式的人工制品是一种在某种意义上讲甚至比有形的实物人工制品更加重要的中介手段,特别是在强调交互的社会属性时更是如此。如果说以上这些研究揭示了作为实物的有形之人工制品的中介价值,那么另外一些研究则主要关注的是科技场馆中那些非实物人工制品——比如展陈中的各种不同标识与符号等——具有的中介功能[23]。有研究发现那些包含“开放性问题”的标识不但有助于加强参观者与展品之间的交互,而且还可以有效促进参观者相互之间的对话以及基于对话而发生的深层意义建构[24]。另外,还有一些研究发现,如果把非实物的人工制品——比如各种符号、标识、文字等——与作为实物人工制品的展品结合起来使用,可以更加有效地为参观者的意义建构提供中介支持,例如分层文字可以非常有效地为实物展品提供恰当的教育境脉,是展览中非常重要的一种中介手段[25]。
四 结语
目前,有关科技场馆境脉下的学习研究采取的主要还是个体主义的方法学。个体主义的方法学在对人的思维或行动进行考察时往往把其与这些思维或行为所拥有的中介手段相割裂。这使很多研究都没有把焦点集中于参观者会话与具身型人工制品二者之间的关系上,也很少聚焦于这些人工制品是否、如何以及以何种方式能够有助于为参观者在行动过程中的对话提供中介。如果我们把焦点集中于“主体与工具”之间的这种关系上,那么就可以直接超越方法学上个体主义的局限。事实上,人与其中介手段之间的关系是一种“无法简约的张力”。从一个更为广阔与深远的视角看,行动正是在这种张力中才获得意义,这对于我们认识科技场馆中参观者的学习尤其是意义建构具有非常重要的启示。如果我们认为学习只是一个发生在我们大脑之中的过程,或者仅仅只关注参观结束后人们能够在测验中再现哪些内容,那么就很难对学习究竟是如何在这些境脉中展开的有所认识。如果我们把焦点置于参观者及其现有中介手段二者之间的关系与交互之上,就可以破解在这些境脉中参观者是如何以及以何种方式在相互之间进行交互的,进而揭示作为科技展品的人工制品在参观者意义建构过程中究竟发挥着什么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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