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淮南子》的医学观
2015-03-01王静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672-2914(2015)03-0009-04
收稿日期:2015-03-25
作者简介:王静(1986-),女,山东潍坊市人,南开大学历史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医疗社会文化史。
On the Medical Outlook of Huainanzi
WANG Jing
(College of History, Nankai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1, China)
Abstract: As a voluminous masterpiece of thoughts in the Han Dynasty, Huainanzi is abundant with medical content. There are three medical viewpoints worth attention. The first is the micro and macro cosmology: The heaven and humans are both made up of vital energy, which have similar structures and are accessible to each other; the micro cosmos of human bodies should accord the macro cosmos of heaven and earth and follow the law of the heaven. The second i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limate and health: The climate can cause changes in human internals, meridian lines of vital energy, vital energy and blood, etc. that in turn affects the health of human bodies; therefore, humans should accord the times in regimen. The third is the relevance of the environment and diseases: Different geographic environments will cause different diseases and people of different areas have different physiques; therefore, one should take account of local conditions in the treatment of diseases.
Key words: Huainanzi; micro and macro cosmology; climate; environment; health; diseases
《淮南子》是西汉淮南王刘安主持门客集体撰写的思想巨著,它对先秦及秦汉之际的各家思想进行了大规模的汇聚、糅和,《汉书·艺文志》将其列入杂家。《淮南子》中蕴涵着丰富的医学内容,现代医学证明其中不少观点有其合理性,这些医学观对于今人的养生健康亦大有裨益。
1 大小宇宙论
《淮南子》构建了一个较为完整的宇宙论。《天文训》:“天地未形,冯冯翼翼,洞洞灟灟,故曰太昭。道始于虚霩,虚霩生宇宙,宇宙生气。气有涯垠,清阳者薄靡而为天,重浊者凝滞而为地。清妙之合专易,重浊之凝竭难,故天先成而地后定。天地之袭精为阴阳,阴阳之专精为四时,四时之散精为万物。”虚霩、宇宙皆为天地未形成前之貌,由此可产生气,气清者上升为天,气浊者下沉为地。气是组成万物的基本物质。“天地之合和,阴阳之陶化万物,皆乘人气(注:“人气”应为“一气”)者也。” [1]249气有阴阳之分,阴阳合和而万物生。《氾论训》:“天地之气,莫大于和。和者,阴阳调,日夜分,而生物。春分而生,秋分而成,生之于成,必得和之精。”而人则是由气之精者化生。《精神训》:“(阴阳二气)刚柔相成,万物乃形,烦气为虫,精气为人。”因此人在万物中也最为尊贵,“蚑行喙息,莫贵于人”。 [1]126
既然天人同气,《淮南子》又从中推导出天人相类的思想,认为人自身的小宇宙同天地的大宇宙具有类似的结构,即人“与天地相参”。 [1]221如《精神训》:“头之圆也象天,足之方也象地。天有四时、五行、九解、三百六十六日,人亦有四支、五藏、九窍、三百六十六节。”《缪称训》:“天有四时,人有四用。”《天文训》亦言:“孔窍肢体,皆通于天。天有九重,人亦有九窍。天有四时,以制十二月,人亦有四肢,以使十二节。天有十二月,以制三百六十日,人亦有十二肢,以使三百六十节。”因此说:“天地宇宙,一人之身也;六合之内,一人之制也。” [1]249同时期的《春秋繁露·人副天数》亦有类似的说法:“人有三百六十节,偶天之数也;形体骨肉,偶地之厚也;上有耳目聪明,日月之象也;体有空窍理脉,川谷之象也;心有哀乐喜怒,神气之类也。……天地之符,阴阳之副,常设于身,身犹天也,数与之相参,故命与之相连也。天以终岁之数,成人之身,故小节三百六十六,副日数也;大节十二分,副月数也;内有五脏,副五行数也;外有四肢,副四时数也;乍视乍瞑,副昼夜也;乍刚乍柔,副冬夏也;乍哀乍乐,副阴阳也;心有计虑,副度数也;行有伦理,副天地也。此皆暗肤着身,与人俱生,比而偶之弇合,于其可数也,副数;不可数者,副类。皆当同而副天,一也。”不过,《淮南子》与《春秋繁露》的宇宙论蕴意大为不同。 [2]《淮南子》的人体小宇宙说还对之后的《黄帝内经》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成为其医理的核心思想之一。《灵枢·邪客》:“天圆地方,人头圆足方以应之。天有日月,人有两目;地有九州,人有九窍;天有风雨,人有喜怒;天有雷电,人有音声;天有四时,人有四肢;天有五音,人有五藏;天有六律,人有六府;天有冬夏,人有寒热;天有十日,人有手十指;辰有十二,人有足十指、茎、垂以应之,女子不足二节,以抱人形;天有阴阳,人有夫妻;岁有三百六十五日,人有三百六十节;地有高山,人有肩膝;地有深谷,人有腋腘;地有十二经水,人有十二经脉;地有泉脉,人有卫气;地有草蓂,人有毫毛;天有昼夜,人有卧起;天有列星,人有牙齿;地有小山,人有小节;地有山石,人有高骨;地有林木,人有募筋;地有聚邑,人有肉;岁有十二月,人有十二节;地有四时不生草,人有无子。此人与天地相应者也。”
《淮南子》还认为天人可以贯通,即天人感应。天人相通的基础是气,同气相感。这种思想由来已久,如《周易·乾卦》:“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吕氏春秋·应同》:“类固相召,气同则合,声比则应。”《淮南子》也认为“阴阳同气相动”, [1]197在《览冥训》更以事例说明之:“夫物类之相应,玄妙深微,知不能论,辩不能解。故东风至而酒湛溢,蚕咡丝而商弦绝,或感之也。画随灰而月运阙,鲸鱼死而彗星出,或动之也。故圣人在位,怀道而不言,泽及万民。君臣乖心,则背谲见于天,神气相应,徵矣。故山云草莽,水云鱼鳞,旱云烟火,涔云波水,各象其形类,所以感之。”《淮南子》主张“天之与人有以相通”, [1]664天气的变化也会对人体的五脏六腑产生影响。《精神训》:“天有风雨寒暑,人亦有取与喜怒。故胆为云,肺为气,肝为风,肾为雨,脾为雷,以与天地相参也,而心为之主。”其实,《淮南子》的这一天人感应论的目的就是要顺应天道。若人君不能顺天施政,天就会降下灾祸:“诛暴则多飘风,枉法令则多虫螟,杀不辜则国赤地,令不收则多淫雨。” [1]84所以说,“道者,无私就也,无私去也。……顺之者利,逆之者凶”。 [1]198同样,人体自身的小宇宙也应当合乎天道,“调阴阳之气,以和四时之节,以辟疾病之灾”。 [1]671
2 气候与健康
自然界气候变化会影响到人身体的健康。早在春秋时期,先哲们就已经发现四时气候的正常与异常对人的健康会产生影响。秦国的医和提出了“六淫”致病说。《左传·昭公元年》载医和言:“天有六气,降生五味,发为五色,征为五声,淫生六疾。六气曰阴、阳、风、雨、晦、明也,分为四时,序为五节,过则为灾。阴淫寒疾,阳淫热疾,风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六气为自然界正常的气候变化,但若异常(即六淫),则会危害人的健康。譬如风,空气流动即为风,一年四季皆有。但风气淫胜,则伤人致病,是为风邪。《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曰:“风气虽能生万物,亦能害万物,如水能浮舟,亦能覆舟。”《淮南子·氾论训》也认为风邪可致病:“枕户橉而卧,鬼神履其首者,使鬼神能玄化,则不待户牖之行,若循虚而出入,则亦无能履也。夫户牖者,风气之所从往来,而风气者,阴阳相捔者也,离者必病,故托鬼神以伸诫之也。”风气因阴阳冲突而成,遭受风邪就会染病。
温度的高低会影响人的寿命。《地形训》:“暑气多夭,寒气多寿。”暑热之气使人短命,寒冷之气使人长寿。现代科学表明,在温度适宜带(气温在-15~40℃),若其他条件类似,则相对寒冷的地方要比相对炎热的地方更利于人的健康。这主要是因为温度较高的地方流行病更多,如血吸虫主要分布在10~37℃的地区,钩虫病主要分布在25~30℃的地区,雅司病主要分布在27℃以上的地方。 [3]《史记·货殖列传》也有“江南卑湿,丈夫早夭”的说法。
顺时养生是《淮南子》的重要健康观。作为在农业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文明,上古先民在长期的农业生产中,逐步掌握了时令变化的规律,即对四季变迁、冷暖转移等气象变化规则的把握,并形成了“顺时”的观念,不仅农业生产需要顺时,国家治理需要顺时,百姓的日常生活也要顺时。阴阳五行学说流行后,更为之提供了形而上学的理论支持。《管子·形势解》:“春者,阳气始上,故万物生;夏者,阳气毕上,故万物长;秋者,阴气始下,故万物收;冬者,阴气毕下,故万物藏。”这样,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便是合乎阴阳二气的正常运行,顺应四时便是合乎天道。人们日常的生活作息也要顺应四时流变,否则可能会伤身害病。《素问·四气调神大论》:“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逆其根,则伐其木,坏其真矣。故阴阳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谓得道。”《淮南子·时则训》有大量这方面的记载。它将一年十二个月的生产和生活安排及其注意事项作了详细叙述,认为人的饮食起居必须与四时的规律相适应,这是以时间为基本架构的社会行为规范。兹以一月为例:
孟春之月,招摇指寅,昏参中,旦尾中。其位东方,其日甲乙,盛德在木,其虫鳞,其音角,律中太蔟,其数八,其味酸,其臭羶,其祀户,祭先脾。东风解冻,蛰虫始振苏,鱼上负冰,獭祭鱼,候雁北。天子衣青衣,乘苍龙,服苍玉,建青旗,食麦与羊,服八风水,爨萁燧火,东宫御女青色,衣青采,鼓琴瑟,其兵矛,其畜羊,朝于青阳左个,以出春令。布德施惠,行庆赏,省徭赋。立春之日,天子亲率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岁于东郊,修除祠位,币祷鬼神,牺牲用牡。禁伐木,毋覆巢、杀胎夭,毋麛,毋卵,毋聚众、置城郭,掩骼埋骴。孟春行夏令,则风雨不时,草木旱落,国乃有恐。行秋令,则其民大疫,飘风暴雨总至,黎莠蓬蒿并兴。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雨霜大雹,首稼不入。正月官司空,其树杨。
作者把天文、地理和人事联系到一起,体现了天人合一的思想。每一个人都应当顺应四时来安排生活,否则就会损害健康。“(孟春)行秋令,则其民大疫,飘风暴雨总至,黎莠蓬蒿并兴。”“(季春)行夏令,则民多疾疫,时雨不降,山陵不登。”“(仲夏)行秋令,则草木零落,果实蚤成,民殃于疫。”“(孟秋)行夏令,则冬多火灾,寒暑不节,民多虐疾。”“(季秋)行夏令,则其国大水,冬藏殃败,民多鼽窒。”“(仲冬)行春令,则虫螟为败,水泉咸竭,民多疾疠。”“(季冬)行春令,则胎夭伤,国多痼疾,命之曰逆。”人体适应自然界季节气候的变化,才能健康生存,正如《本经训》所言:“四时者,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取予有节,出入有时。”
现代大量的医学实验也发现,气候的变化对人体的脏腑、经络、气血都有影响。如四季的脉状就不同,中医有“春脉微弦,夏脉微钩,秋脉微毛,冬季微石”之说。四时流变与人体生物节律也存在着密切的关系。如甲状腺的分泌功能冬高夏低,血清总蛋白、白蛋白、血红蛋白、二氧化碳结合力冬高于春,血小板计数春高于夏。 [4]另外,人体的部分生理指数也呈现出明显的时间节律(如日节律、月节律、年节律)的变化。 [5]因此顺时养生,可以把握一些疾病发生的规律,做到提前防范,这无疑对于人体的健康是十分有利的。
3 环境与疾病
地理环境与人的身心健康有重要的关系,在今天,这成为医学地理学研究的内容,但它的渊源却极为久远。在西方,被尊为“医学之父”的古希腊人希波克拉底(约前460—前377)在其所著的《论空气、水和土壤》中就阐释了环境对人体健康的重要影响。而在中国,早在先秦时期,人们也认识到环境与人体间的种种关联。如《管子·水地》:“齐之水道躁而复,故其民贪麤而好勇;楚之水淖弱而清,故其民轻果而贼;越之水浊重而洎,故其民愚疾而垢;秦之水泔冣而稽,淤滞而杂,故其民贪戾罔而好事;齐晋之水枯旱而运,淤滞而杂,故其民谄谀葆诈,巧佞而好利;燕之水萃下而弱,沈滞而杂,故其民愚戆而好贞,轻疾而易死;宋之水轻劲而清,故其民闲易而好正。”各诸侯国因地理位置不同,水也存在差异,这直接决定了各国人的性情。《吕氏春秋·尽数》还提到不同的水质会诱发不同的疾病:“轻水所多秃与瘿人,重水所多尰与躄人,甘水所多好与美人,辛水所多疽与痤人,苦水所多尪与伛人。”此外,《管子·地员》又记载了因土壤的不同,所居之民亦存在很大的差异,如“(五沃之土)其人坚劲,寡有疥骚,终无痟酲”。
《淮南子》也有不少这方面的论述。它认为不同的地理环境,会有不同的水土性质,由此便会生长出不同样态的人,这其实是《管子》思想的沿袭。《地形训》:“轻土多利,重土多迟,清水音小,浊水音大,湍水人轻,迟水人重。”松软土地之人举止多敏捷,板块坚硬土地之人举止多迟钝,水流清澈之地的人声音多细小,水流浑浊之地的人声音多粗犷,水流湍急之地的人身体多轻飘,水流迟缓之地的人身材多笨重。又云:“坚土人刚,弱土人肥,垆土人大,沙土人细,息土人美,秏土人丑。”坚硬土地之人刚强,松柔土地之人懦弱,黑硬土地之人高大,沙石土地之人矮小,肥沃土地之人美丽,贫瘠土地之人丑陋。
《淮南子》还认为不同的地理环境会引发不同的疾病。《地形训》:“障气多喑,风气多聋,林气多癃,木气多伛,岸下气多肿……险阻气多瘿。”这里阐释了因不同原因造成的两类疾病,一类与外在的生存环境——如障气、风气、林气、木气、岸下气——有关。这些认识还是有不少道理的,譬如风邪可引起耳聋。《圣济总录》卷一百一十四:“风聋者,本于足少阴经虚,风邪乘之,令气脉不通,风邪内鼓,则耳中引痛,牵及头脑,甚者聋闭不通,故谓之风聋。”又如足肿。引起足肿的原因有几种,其中一个便是生存环境的湿热。《医林绳墨》卷五:“足肿者,谓腿足作肿也。有湿热太甚而作肿者,其色红肿,当清湿热,如当归拈痛汤亦可。”而“岸下气”恰是湿热的环境。另一类与所居水土中的化学元素多寡有关,如此处的瘿。瘿,今称甲状腺肿。现代医学指出,碘是合成甲状腺激素的主要元素。而人体所需要的碘主要来自饮食。通常,甲状腺肿主要流行于碘被淋溶的山区,因此“险阻气多瘿”是正确的。现代医学认为,人需要从环境中摄取能量和物质来维持正常的生命活动,并通过新陈代谢与周围环境进行能量和物质的交换。当人的摄取与交换相对平衡时,身体是健康的;但若失衡,则会危及健康。一些化学元素的不足和过剩都会危及健康,由此便产生一些地域性的疾病,即地方病,如克山病和大骨节病在我国的分布就很有规律,形成东北—西南走向的病带。“病带主要分布在以棕褐土系列和中性紫色土为中轴的温带森林和森林草原景观下;西北非病带主要为荒漠和草原景观;东南非病带主要为热带亚热带红黄壤常绿林景观。……在病带中无论从土壤、作物还是人、畜毛发中硒的含量均很低,形成了一条呈东北—西南走向的低硒带,病区人群处在低硒循环状态,而两侧非病带硒含量均高。” [6]《淮南子》虽无法用科学的手段来解释地方病,但它指出这种现象的存在并进行了一定的探索,无疑还是富有卓见的。
《淮南子》还详细论述了区域性体质的特点。在《地形训》中,它将整个中国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大区域,并根据不同区域的自然环境差异划分出五种特质的人群:
东方川谷之所注,日月之所出,其人兑形小头,隆鼻大口,鸢肩企行,窍通于目,筋气属焉,苍色主肝,长大早知而不寿;其地宜麦,多虎豹。
南方阳气之所积,暑湿居之,其人修形兑上,大口决眦,窍通于耳,血脉属焉,赤色主心,早壮而夭;其地宜稻,多兕象。
西方高土,川谷出焉,日月入焉,其人面末偻,修颈卬行,窍通于鼻,皮革属焉,白色主肺,勇敢不仁;其地宜黍,多旄犀。
北方幽晦不明,天之所闭也,寒水之所积也,蛰虫之所伏也,其人翕形短颈,大肩下尻,窍通于阴,骨干属焉,黑色主肾,其人憃愚,禽兽而寿;其地宜菽,多犬马。
中央四达,风气之所通,雨露之所会也,其人大面短颐,美须恶肥,窍通于口,肤肉属焉,黄色主胃,慧圣而好治;其地宜禾,多牛羊及六畜。
这种划分有些“地理决定论”的味道,何以东方之人就一定有如此相貌和性情?显然过于绝对,又很粗浅。但从其中所推导出的疾病诊治观却有相当的合理性。不同区域的人们因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差异,在体质上也有不同,因此在诊治疾病时,应因地制宜。《黄帝内经·异法方宜论》记载黄帝问岐伯为何同一病会有不同的治法,岐伯说这是由地理环境造成的,接着同《淮南子》的五区域划分一样,也按照这五个区域,分别根据各区域环境的不同,论述各自的疾病及诊治方法。如东方“鱼盐之地,海滨傍水,其民食鱼而嗜咸,皆安其处,美其食。鱼者使人热中,盐者胜血,故其民皆黑色疏理,其病皆为痈疡,其治宜砭石”。东方地处海滨,盛产鱼盐,故当地居民喜欢吃鱼类且嗜好咸味。食鱼多会使人肠胃内热,食盐过多会伤血,因此当地居民多肤色黑、腠理疏,易得痈疡之类疾病,所治疗的方法适合砭石。认识到区域性体质特点,对于我们今天制定合理科学的国民体质检测标准也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有学者就专门以广东省为例,论述了建立区域性体质标准的必要性。 [7]我国地域辽阔,不同的地域有其独特的自然和社会环境,这就使得不同的人群在体质上存在差异,所以在制定全民体质标准时,应当处理好地域性差异与一般性标准间的关系,否则既无法真实地了解全民的体质状况,又无法有效地指导民众的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