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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与责任:媒介环境学视野下的移动新闻

2015-02-26黄晓晓

新闻研究导刊 2015年20期
关键词:娱乐媒介责任

黄晓晓

(西南政法大学 全球新闻与传播学院,重庆 401120)

移动新闻,滋生于智能手机革命全屏时代的到来,在2G到3G再到4G以及未来的5G的网络带宽支持下迅速繁衍。初始的手机报,到各大媒体的新闻客户端、新浪微博的媒体官方号,再到聚合式的ZAKER等综合订阅平台、微信公众号。新闻信息的传播主体可以泛化到每一个个体,这些个体从官方媒体和媒体企业中分权。个体承担的责任与功能有限,后两者仍然是新闻信息传播的主流。即使媒体传播的形式各有不同。例如,传统媒体纷纷兴建在微博、微信等社交媒体上的公众平台。腾讯新闻除了其新闻网站和新闻客户端之外,同时也通过QQ用户每天强制推送信息。

移动新闻是依托于移动互联技术和带宽技术,由官方媒体及一定规模的媒体企业所主导,向移动设备(包括手机、平板、可穿戴产品等)的持有人传递新闻的信息传播形式,这种传播可以是用户自主订阅的,也可以是传播主体强制推送的。本文正是在基于这个概念来对其社会责任的阐释。责任主体是官方媒体和媒体企业,他们享有权威、声誉以及依靠新闻信息的传播所带来的其他效益,并且有能力、也有责任履行社会建设的神圣使命。社会责任论的产生是对自由泛滥的回应,新闻自由的危险,部分源自于新闻业经济结构的变化,部分源自现代社会的工业制度,在某种程度上,更是由于操纵新闻的人不能洞见到一个现代化国家对于新闻业的要求以及他们不能判断责任和不能承担肩负的责任所造成的。总之,眼球经济所产生的效益,诱惑着媒体人抛开责任的限制。

媒介环境学是研究媒介技术对社会和文化生活的影响最合适的角度,所以我们选择这个角度去探讨技术对媒介的责任提出了什么新内容。尼尔·波兹曼1968年提出媒介环境的概念,“是对信息环境的研究,它所关注的是交流的技术如何控制了信息的形式、数量、速度、分类以及方向。由此,这样的信息构造或者偏见如何影响到了人们观点、价值和态度。”[1]作为与经验学派、批判学派两大传播学主流研究范式相并列的视角,媒介环境学未受到多大轰动,即使有大批如芒福德、伊尼斯、麦克卢汉、波兹曼、凯利等学者,直到电脑、手机等终端技术的爆棚式发展,媒介环境学的预言一步步得到印证,更多的人才觉迹这一学派的贡献。

一、技术:移动新闻重新调动感官功能

首先,报纸新闻以书面为其限,电视新闻以帧数为限,网站新闻以PC端口宽带网络为限,移动新闻以其方便易携,有流量或无线网络即可上网,通讯功能、社交功能、搜索功能、阅读功能等多重功能为一体而逐渐取代前三种媒介的功能。

技术改变着人们的感官比率以及感知模式,这是麦克卢汉的经典论断,它没有改变人们的意识和观念,但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人们的思维方式。报纸这一以印刷媒介为代表的形式调动了人们的视觉,调动了人们的思维在字符间、版面间的跳跃。电视这一以声音和画面为代表的形式让新闻不只是文图的形式,动态的影像不再依赖于静态的文字,语言和文字在电视新闻的表现是连续不断地变化的,它不会停留在那里,等着错过这些词句的人走回去还能发现它,但人们却在看电视新闻的过程中动用了更多的感官,视觉的、听觉的,并且这样的功能被严重放大,放大到人们只去关注视听了,所以有了波兹曼的焦虑。网络新闻赋予每一个个体传播权,人人都可以当记者。但以浩繁的网络为储存室而没有一个单独收纳盒的这样一种形式,受众易于迷失在信息汪洋之中,再难找到当初的那一根针。网络新闻这一媒介形式调动了人们“说”的功能,不再局限于只会“听”的单向传播模式。

移动新闻的可贵之处在于,它整合了之前所有媒介形式的优点,它动员了人的更多的感官。它能向报纸一样被随身携带,它有电视新闻的现场感,它把传播者和受众的话语都承载在互联网这一大储存室。受众能看、能听、能想、能说,在有足够的证据表明看移动新闻的一代会比看报纸的一代缺乏智慧之前,任何片面攻击这一技术带来的是威胁的言论都是需要质疑的。

移动新闻依托于独特的技术,它还被赋予了更多的功能。在互联网报告中,手机网络新闻拥有庞大的用户人群,截至2015年6月30日的数据是4.6亿,使用率仅次于即时通讯功能和搜索功能。[2]这是一种基于用户订阅的新闻模式,不管是在微博还是微信中由用户自行选择关注的官微和公众号,还是在用户在丰富的应用商店中选择相应的APP客户端,还是新闻聚合客户端中订阅自己想看的媒体,阅读与否的选择权掌握在每一个受众手中。这是一种强调交互的新闻模式,它不止可以添加评论,与记者互动,不止与每一个个体的社交账号相连接,甚至每一个个体也都是记者,可以把新闻线索、新闻内容直接传达给权威的新闻媒体。例如,南方都市报新闻客户端的“报料”界面设计。

二、移动新闻与“娱乐至死”的误区

尼尔·波兹曼的《娱乐至死》并不意在说明大众摈弃理性追寻浮夸、浅显的娱乐之气,并非将娱乐与理性至于敌对状态。他所阐释的是,借由电视技术,一切严肃的东西都可以娱乐化地表现出来。可怕的不是娱乐,而是渲染娱乐的技术。“不管是什么内容,也不管采取什么视角,电视上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我们提供娱乐。所以即使是报道悲剧和残暴行径的新闻节目,节目结束之前,播音员也会对观众说明天同一时间再见。”[3]时至今日,电视的影响已经逐渐为互联网、移动互联网所替代,新闻载体发生了重心转移,而这种载体是渲染娱乐的,还是节制娱乐的,而这一指标又是衡量媒体承担社会功能的主要工具。

我们所讨论的移动新闻,它所借助的手机屏幕有限,占据的用户时间有限,这种限制从表面上看确实在召唤着简洁、浅显、不费解的新闻信息。首先要有吸引人的标题,其次需要做到图文并茂,能有视频的最好。另外移动新闻中的文章也不可能普遍如同报纸时代媒体所做的深度报道一样,因为用户在公交、地铁上并没有多少时间与经历去理解一篇深度报道,他们喜欢看精短的消息,浏览关注公众号的内容,并且他们只会点开吸引自己的那些标题进去看。

因此,电视新闻与移动新闻的“娱乐化”存在明显差异,前者中媒介技术本身被用作为娱乐的工具,媒介主体不得不制造声色俱全的内容,他们在其中居于被动地位,被技术所主导。后者是消费主义社会环境使然,媒介主体抢夺受众的注意力而把一切可观看与阅读的信息渲染得具有娱乐气息、悬念,或是恐怖气氛,这是一种主动的“娱乐化”。

三、移动新闻追求传媒功能的协调与平衡

媒体自发生社会效应之时,便集权利与义务于一身。权利表现为自由,义务表现为社会责任。权利并非绝对的权利,自由也不是绝对的自由,需与社会责任密切联系在一起。进一步来说,媒体社会责任集中体现在它的社会功能。西奥多·彼得森提出了社会责任论下的传媒六大功能:政治功能,提供公共事务的信息、观点以便于公众讨论;启发明智;监督政府;经济功能;提供娱乐;保持自立。[4]这不仅适用于传统的媒介,对于新媒介来说,尤为重要。移动新闻的社会责任承担与否的指标便可借鉴于此。

有学者讨论了新闻客户端的社会责任,其测评得分较低,履行社会责任状况处于中等偏低水平。其中,在信息生产方面表现较好,教育大众方面次之,而在文化传承、协调关系等方面有待进一步提升。[5]另外,在对腾讯2015年第一季度的移动终端推送新闻的内容分析中,我们发现总样本481条新闻信息,明星娱乐类主题占到31%,社会奇闻17.9%,官民行为与素质12.9%,犯罪类主题7.3%,文化教育不足5%,方针政策未达2%。移动新闻所产生监督政府的功能得到明显提升,经济功能和保持自立在缓慢进步,但启发明智的功能上显得余力不足,而提供娱乐的功能到达了一种病态的高点。

移动新闻的出路在于承担社会责任的前提下进行互联网思维,追求媒介功能的协调与平衡,而非片面地追求互联网思维,只强调用户为王。诚然,技术带来的便利改变了人们阅读方式和思维方式的变化,这给媒体企业带来了契机。但如果打破了媒体社会功能的平衡状态,缺乏一定的社会责任,不管是在声誉,还是媒体影响力,抑或是媒体的整个品牌力,都会大打折扣。

[1]Neil Postman.Teaching as a Conserving Activity[M]. New York:Dell Publishing Co.Inc,1979.

[2]第36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DB/OL].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2015.

[3]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M].章艳,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77.

[4]弗雷德里克·西伯特,等.传媒的四种理论[M].戴鑫,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62.

[5]钟瑛.新媒体社会责任蓝皮书(2014)[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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