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老人与海》审美风格构成的语言学

袁悦（西北大学文学院 陕西西安 710127）

《老人与海》讲述的是一位名为圣地亚哥的老渔夫在捕捉到一条重达1500磅大马林鱼后，经过两天两夜与大马林鱼的“战斗”成功杀死大马林鱼，却被鲨鱼掠夺战利品的故事。《老人与海》是海明威晚年的作品，其依靠独特的语言风格、鲜明的象征、隐晦的予以及其强烈的对比受到了广大读者的喜爱，并获得了象征着文学最高水平的普利策奖（1953）和诺贝尔文学奖（1954），并被评为影响历史的百部经典之一，直至今日《老人与海》仍然是最为畅销的书籍，由此可以看出《老人与海》在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

一、《老人与海》的语言艺术特征

语言艺术特征是对文学作品美感形态的称呼，其也是构成文学作品审美情趣的主要因素，不同作家在其作品当中有着不同的语言艺术特征，这是构成作家独特审美风格的重要原因。从读者角度来看，语言艺术要具有能够将文字转变成为具体可感的经验性客观语象，然后通过读者对语象的感知，来激发读者的审美心理，进而获取对文学作品的审美认知。《老人与海》这部作品当中，海明威通过其恰当的选词以及修辞手法的合理运用，将文章含蓄性审美特征予以表达，实现了对《老人与海》作品表现主义审美风格的鲜明表达。在《老人与海》当中，海明威在词语、语言的选择上非常直接，这在帮助读者想象作品所呈现画面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也是海明威所提倡“将事物直接呈现于读者面前，让读者发挥自己的想象”写作理念的直接表达。

二、《老人与海》中“简约句式”审美风格的语言学构成

1.简单化的“硬汉风格”

在《老人与海》文学作品当中，海明威在简单句应用方面达到了整篇文章的51%左右，这一方面表现出了海明威的写作习惯，另一方面表现出了海明威想要通过语言学呈献给读者的独特审美风格。例如在形容圣地亚哥与大马林鱼搏斗时，一个仅有54个词汇的段落被他分成了9个句子，每句话的平均长度只有6个单词，最少单词句子中仅有3个单词。通常情况下，读者在阅读时的注意力更愿意集中于长句上，以实现对故事进展的有效把握，这会降低短句在作品当中的作用。但海明威通过大量短句的使用，使圣地亚哥与大马林鱼的搏斗更具活力，让读者仿佛能够真切看到搏斗的景象，这是其语言学应用特点所在。另一方面，短句的出现更将圣地亚哥与大马林鱼搏斗时动作的连贯性有效的展现出来，达到了场景的视觉化呈现，进而将圣地亚哥坚定行动派的风格构建起来，形成了《老人与海》的“硬汉风格”。

2.并列式的“影像表现”

在进行《老人与海》创作时，海明威为了更好的体现出圣地亚哥与大马林鱼的搏斗状态，采用了许多的并列式语句，‘and’作为英语当中最基本的并列式连词，其在整个文学作品当中出现了1233次，这种写作手法让本身就浅显易懂的词语，变得非常直观化，在将描写变得简洁、生动的同时，让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能够通过简单的词语搭配结构，在脑海中产生非常直观、清晰、强烈的画面感，给读者以直接的阅读视觉感受。在此基础上，海明威采取“避虚就实”的写作策略，让作品当中的叙述性文字成为了具有动态效果的内容，给读者以独特的视觉感受，完成了对作品《老人与海》的“影像表现”。

3.口语化的“冰山风格”

口语化是小说类文学作品创作过程中的常用写作手法，其多用于人物对话当中，但在《老人与海》当中，海明威不仅将口语化应用在人物对话方面，更将叙述语言口语化，这在很大程度上淡化了小说叙述者与主要人物之间的界限，形成了其独特的“冰山风格”语言学特征。在作品当中，海明威用不加修饰的口语化内容，让作品变得更加亲近读者，与此同时其还将《老人与海》与其他文章明显的区分开来，给读者以独特的阅读体验。例如在进行圣地亚哥语言描写时，海明威全部采用西班牙语，这既符合了古巴人圣地亚哥的实际情况，增加了作品的真实感，同时又赋予了作品浓浓的异国风情，带给读者以不一样的阅读感受。再例如在圣地亚哥与马诺林交流时，将两者的语言简单到了极致，这让对话变得非常真实，符合一位老渔民与一个男孩的角色。海明威对对话的简单描写而不加解释，给读者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语境，让读者按照自己的理解与想象去填补他认为老人与男孩之间的对话，这使得《老人与海》变得别具韵味，进而形成了其独特的“冰山风格”的语言学特征。

三、《老人与海》中“实词运用”审美风格的语言学构成

1.动词运用的“硬汉风格”

在《老人与海》当中，海明威运用了非常多的动词，来描写圣地亚哥与大马林鱼、鲨鱼之间进行搏斗的画面，这在给读者以更为直观和形象画面的同时，对构建老人圣地亚哥“硬汉形象”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在老人与鲨鱼搏斗时，海明威运用了大量的及物动词，以衬托出搏斗场面的理解程度，在没有修饰名词、副词来对动词予以辅助的前提下，读者可以仅凭对动词的理解，就能够直观的感受到老人的动作，并可以从动作中体会到来自于老人内心当中果敢、坚强、绝不服输的态度，这使得读者的阅读感受变得非常直观、具体。

2.名词运用的“简约风格”

海明威在名词运用方面坚持了自己的“简约风格”，出了“fish、water、man、boy”等特定审美情境的一些高频名词外，其将许多名词省略，这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老人与海》的审美风格。在作品当中，海明威通过最基本的“主谓宾”语句格式，实现了对物象的简单集中，却给读者带来了非常直观的阅读画面享受，这是其特点所在。例如在对老人进行描写时，短短79个单词当中名词的使用数量达到了20个，这20个名词的合理应用，让即使没有接触过渔夫职业的读者，也能够很快勾勒出圣地亚哥饱经风霜的外表。由此可以看出，海明威的“冰山风格”不仅在语言使用上有所体现，同时也在经验省略当中予以应用，其通过让读者运用自我经验来填补文章当中的“留白”，这在给予读者充分的经验信任的同时，也为作品独特审美风格的语言学构成提供了支持。

四、《老人与海》中“修辞手法”审美风格的语言学构成

1.象征手法下的“冰山风格”

在文学作品当中，语言文字是实现艺术情感传达的唯一途径，其通过对作品所塑造形象的间接表现，来给与读者以美感阅读享受，达到唤醒读者思想形象功能的作用。海明威在文学创作时擅长通过对作品容量的扩大，来对其思想进行含蓄表达，《老人与海》就是典型代表。海明威通过深刻的象征描写，让每一个意象背后都富有深刻的含义，以实现对人类坚忍不拔、永不服输精神的强调与推崇。在作品当中，海明威虽然没有刻意运用象征手法来进行刻画，但其通过对每一个细节的刻画，来让《老人与海》充满深意。伟大作家之所以伟大，就是能够通过对语言的运用来让不同读者通过对同一作品的阅读体会到不同阅读感受，海明威恰恰做到了这一点。

2.比喻手法下的“冰山风格”

比喻手法是写作过程中最为常见的修辞手法，其通过作者对事物本体、喻体之间的有效关联，让事物本体产生与喻体相同的可感性，为读者提供直观阅读感受。在《老人与海》当中，海明威的所有本体、喻体都呈现出简单化、模糊化状态，这是海明威的文风特点。在模糊化状态下，作品当中本体、喻体不但没有受到不良影响，反而更加大了其语言感染力，例如在描写大马林鱼的外表时，海明威通过“棒球棒”、“小山”、“马眼”等喻体的应用，将看上去比较模糊的内容清晰的呈现给了读者，让读者通过自己对喻体的认知来完成对大马林鱼外表形象的构建，给予读者直观、具象的阅读感受。另一方面，海明威通过对“棒球棒”、“小山”、“马眼”等喻体的应用，能够让读者对大马林鱼形象有更为深刻的认识，进而展现出老人索要征服的对象不仅仅是一条鱼那么简单，从而更好的衬托出老人在与自然激烈斗争时，所表现出的硬汉精神，这在很大程度上也体现出了海明威小说的“冰山风格”。

3.重复手法下的“硬汉风格”

重复手法即对统一词汇、短语，甚至句子的重复应用，通常情况下除诗歌外的文学作品都尽量避免语句上的重复，但海明威却通过在特定情况下对重复手法的应用，使《老人与海》变得极具感染力，这是其独特写作手法的重要表现。在作品当中，海明威通过恰当的重复将圣地亚哥孤独、寂寞、勇敢、坚韧予以直观表达，这在详细刻画老人境遇的同时，对主人公的精神世界予以了强化，这使圣地亚哥既孤独悲凉，又坚韧勇敢。海明威通过重复手法将自己所描绘内容直接付诸于读者的感官，这让读者有了非常直观的视觉效果，其硬朗、爽利的文风与小说中所体现的“硬汉精神”实现了完美结合。

总之，《老人与海》能够有今天的辉煌成就，与海明威独特的创作风格与审美风格及其对语言学的充分应用之间有着最为直接的联系，简约的‘冰山风格’与‘硬汉风格’在构成具有独特审美韵味作品的同时，也将海明威所要表达的深刻寓意恰到好处的展现出来，从而成就了与众不同的《老人与海》。海明威作为近代著名的作家，其在《老人与海》当中对语言学的使用手法是值得我们借鉴的，独特的审美构成及对比式寓意表达更是需要我们去学习的。唯有经典得以永恒，《老人与海》如此，海明威更是如此，文学史上不会再有另一本《老人与海》，但只要我们能够保持一颗谦虚、上进的学习之心，相信文学史上定会因你我而璀璨。

[1] 欧内斯特·米勒尔·海明威著，刘国伟译.老人与海（中英文对照）[M].中华书局，20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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