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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与国家认同的构建

2015-02-24吴艳华

新疆社科论坛 2015年1期
关键词:少数民族新疆民族

吴艳华

●新疆社会稳定与长治久安

新疆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与国家认同的构建

吴艳华

国家认同的构建本身就是一个主客观相统一的复杂的实践过程。对于我国这样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而言,增强新疆各民族对伟大祖国的认同意义重大。民族的文化属性与政治属性决定了国家认同必须在民族文化的事实与引导构建的规范之间寻求一种平衡。无论是对民族研究的原初主义的客观范式还是现代主义的主观范式,均不能很好的协调民族、文化以及国家之间的关系,新疆少数民族国家认同的构建只有在尊重承认各民族传统文化的差异性、客观性的基础上,积极引导各少数民族文化朝一体性、现代化的方向发展,才能在民族认同、文化认同与国家认同之间保持一种良性的平衡,实现民族与国家的共同发展。

新疆 少数民族 传统文化 国家认同

传统文化是中华各民族国家认同的重要基础。随着世界经济政治格局的演变和中国的改革发展,新疆的战略地位愈加凸显,境内外各种敌对势力将新疆作为分裂中国的突破口,企图利用新疆各民族文化之间的差异性消解新疆各民族对伟大祖国的认同。因此,如何从传统文化的视角探讨新疆少数民族国家认同的构建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理论视角下的民族的主观性与客观性

认同本身就是客观与主观的统一,是建立在一定客观基础和依据之上的主观归属与追求。而对民族的认识关系到民族认同、文化认同及国家认同之间的关系问题。马克思主义对民族的界定一般以“四个要素”的定义为代表,即“民族是人们在历史上形成的一个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于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的稳定的共同体”。①国内外学者也对民族给出过多种界定,其主要分为主观派和客观派两大类。主观派是以美国政治学家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英国历史学家霍布斯鲍姆、英国社会学家盖尔纳等为代表。他们认为民族是“想象的共同体”,是资产阶级为适应推翻封建神权需要而通过大规模宣传教育构建出来的,不是民族创造了国家和民族主义,而是国家和民族主义创造了民族。客观派的代表人物为英国社会学家安东尼·史密斯、意大利政治家马志尼等。他们认为民族是在人类漫长的发展过程中自然形成的一种社会共同体,而不是近代的人为产物。民族的客观性表现在语言、习俗、地域、历史、宗教、生活方式乃至种族血缘等方面,个人的民族感情和民族属性是被民族的文化传统先天决定的,民族认同要建立在这些客观因素基础之上。对于这些观点,霍布斯鲍姆指出,“无论是民族的主观认定或客观标准,都不尽令人满意,反而会误导大家对民族的认识”。②客观的讲,要想概括出一个人人都能接受的关于民族的定义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是应该把握以下两点。一是应该正确区分古代民族和现代民族。所谓古代民族就是资产阶级革命以前的纯文化群体,现代民族则是一般意义上的民族即资产阶级革命以后的民族,一般而言现代民族是在古代民族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兼有文化属性与政治属性,即与民族国家相联系的民族。笔者在文中所指的民族就是这一意义下的民族。二是应该秉持辩证的态度看待民族的主客观性问题,而不应该固守二元对立、非此即彼的思维模式。主观派和客观派各有合理之处,但同时也存在一定的片面性。现代意义上的民族纵然与资产阶级革命密切相关,确实具有一定的人为性,但这种人为性也是建立在一定的客观基础之上的,即民族的构建必须以一定的语言、习俗、历史、宗教、地域甚至血缘等客观因素为基础;同时,以一定的客观因素为基础并不意味着民族只是一个僵硬的物质共同体,丧失了作为人们共同体的主观能能动性以及可引导性、可建构性。

正因为民族既是以语言、习俗、历史、宗教、血缘等主观因素为核心的客观文化共同体,又是以一定的政治追求,所以,民族认同本身就是文化归属与政治诉求的双重统一。对民族国家(一族一国的国家形式)而言,因为民族与国家是完全重合的,因而民族的政治认同就是国家认同,而对取得了民族国家的形式但国内的民族构成复杂的多民族国家而言,作为构成单元的民族,其政治认同与国家认同并不一定完全重合。国家认同要以民族文化认同为基础,因为民族作为一种人们的共同体其本身就是一个随环境和诉求变化而变化的存在物。在多民族国家内部,文化的差异是导致民族区分的主要标志。民族文化认同具有排他性,差异是民族存在意义的体现,各具特色的文化差异造就了不同的民族对本民族的认同及对其他民族的“辨异”。在多民族国家需要各民族共享一种同质文化,这种同质文化既建立在各民族文化基础之上又是对各民族文化的超越。对于多民族国家而言,只有作为单元民族的文化认同与更高层级的国家文化认同相协调并保持一定的重合度时,国民才能具有较强的国家认同意识,国家凝聚力才能够增强。

中华文化是中华民族构建国家认同的宝贵资源和历史基因,而中华文化本身就是由中国各民族共同创造的一个多元的统一体。中华文化是在随着中国社会的变迁而不断发展变化的,这种变化是中国各民族文化相互交流、交融、发展的结果。从这个意义上讲,对当代中国而言,中华文化既有助于构建国家认同,也可以在客观上为消解民族分裂势力提供资源。

二、现实困境中的多种因素对国家认同的消解

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新疆各族人民创造出了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呈现出显著的多元一体性。但当前新疆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仍经受着多种消解、破坏文化“一体”以及国家认同的张力的困扰。

1.“双泛”思想歪曲少数民族传统文化,消解国家认同。

“双泛”是指泛伊斯兰主义和泛突厥主义。“双泛”思想传入新疆后成为“东突”势力分裂中国的工具。他们一方面鼓吹渲染民族感情,肆意夸大新疆少数民族同其他民族之间的文化差异,并“千方百计要把新疆少数民族文化从多民族组成的主权国家——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整体文化——中华民族文化中分离出来”。③另一方面,“东突”分子将早已消失的古代突厥民族与新疆部分少数民族的伊斯兰教信仰传统杂糅起来,以此企图消解新疆少数民族的国家认同,从而达到分裂国家目的。

长期以来,“三股势力”奉“双泛”为圭臬。在新疆,围绕少数民族传统文化尤其是宗教、语言,他们煽动甚至威胁一些少数民族群众抵制毁坏具有体现中国身份的证件及标志等;歪曲放大伊斯兰教关于清真的含义,将衣服、住房等群众生活物品均冠以清真或不清真的“帽子”,以此来制造民族隔阂;将双语教学诋毁为强迫同化的政策;甚至诱骗拉拢青少年学生参加地下经文学校等。这些极端思想在很大程度上误导了一些少数民族群众对本民族文化的理解,也造成了一些少数民族传统文化渐趋阿拉伯伊斯兰化,而这种阿拉伯伊斯兰化的过程其实质上就是去民族化、去中国化的过程。在“双泛”思想的影响下,一些群众开始怀疑、否定本民族文化与中华文化同质性和一体成分,严重影响了其对伟大祖国的认同。

2.民族主义借传统文化鼓吹“一族一国”的错误思想。

无论对民族概念的主客观争论多么激烈,但民族主义分子对“一族一国”的政治诉求这一政治现象却是客观的。民族主义分子在推动民族与国家重合一致的过程中,传统文化成为他们渲染、鼓舞民族成员无私地效忠于集体的最有效工具。这种忠诚和无私在资产阶级革命以及殖民地民族争取民族独立运动中发挥了极大的推动作用。民族自决权与“一族一国”相伴而生,在民族主义分子看来,每一个民族拥有自决权的一个重要依据就是他们享有区别于其他民族的传统文化标志。这样,民族主义分子就将传统文化与民族自决权和“一族一国”的政治诉求结合了起来。从历史现实来看,西方资产阶级倡导的“一族一国”论存在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尤其是在当代社会,这一主张无疑是一种荒谬的空想,但这种空想却具有极大的欺骗性,同时也对多民族国家造成了现实的破坏和内耗,其所谓民族自决的实质就是民族分裂。

冷战结束后,第三次民族主义浪潮由苏联、东欧等国向世界蔓延。西方资产阶级倡导的“一族一国”论的负面影响同样波及到了我国新疆。然而,我国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很好的处理了各民族的诉求与国家认同之间的关系。但是个别深受民族主义思潮影响的一些极端民族主义分子甚至不惜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去分裂国家,导致民族分裂活动以及与之相关的跨国民族问题便应运而生。一些民族主义分子所宣扬的“一族一国”论具有极大地欺骗性,容易助长一些少数民族群众的狭隘民族认同,对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和新疆各族人民对伟大祖国的认同造成消解。

3.传统与现代的矛盾导致少数民族对国家主流文化的适应性较弱。

现代化进程中,新疆社会经历了从宗法型到威权型再逐渐向法理型演进的过程。新中国成立前,依附于农牧业生产方式以及血缘、宗教的宗法型社会在新疆地区发挥着主导性影响。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尽管政治力量在社会整合中发挥主导作用,宗教、血缘等传统力量在新疆各少数民族社会中的作用日趋衰减,社会整合开始向多元化、现代化演进,各族群众开始认同制度、法律、市场等整合形式。但与内地尤其是东南沿海相比,宗教、习俗等传统文化以及与之相关的思想观念对新疆少数民族尤其是农村地区的群众影响依然很大,以市场、法律和各种理性的社会规范为导向的社会整合方式受到传统力量的多重阻碍。

传统与现代之间的矛盾在“后发展”的新疆地区尤为突出,开放、竞争、法治的社会生活模式同传统的以血缘、家族为纽带的生活、交往方式的不相适应;现代科学与宗教传统之间的冲突、调适贯穿于新疆社会的各个角落。现代化进程中,新疆少数民族群众呈现出心理失衡、价值调整等一系列过渡性特征。

三、新疆少数民族国家认同的构建路径

新疆少数民族国家认同的构建要在尊重承认各民族传统文化的差异性、客观性的基础上,挖掘、整合、引导、塑造各民族文化向同质化、现代化方向发展,在民族文化事实与引导规范之间保持一种良性的平衡,才能构建起新疆各民族牢固的国家认同。

1.深入挖掘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与中华文化的一体成分。

在长期的交流、交融过程中,新疆各族人民创造的丰富多彩、多元一体的民族传统文化,同质化的中国文化始终在新疆各族人民的历史传统中占据主流地位。以维吾尔族传统文化经典《福乐智慧》为例,该著作反映了喀喇汗王朝时期古代维吾尔族善于将伊斯兰文化、突厥文化、汉文化为核心的中原文化整合吸收在一起,在制度层面肯定“政教分立”的政治体制,在精神层面塑造热爱知识、崇尚公正、讲求团结等文化特色。④实际上,新疆少数民族传统与中华文化之间的多元一体的特征不仅表现在文化典籍中,很多民族故事、谚语、诗歌、音乐、舞蹈、语言甚至宗教生活等均呈现出这方面的显著特色。同质性在包括新疆各少数民族在内的中华各民族中既是一种事实,也是一种共识。

当然,在现实生活中新疆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差异性和多元性也是一个客观事实。因此,一方面我们要努力挖掘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与中华文化的一体成分,避免宣传教育工作中一味追求民族文化的特殊性与差异性,积极倡导民族文化融合;另一方面,要将中华文化认同教育与反分裂斗争紧密结合,凸显新疆各民族文化的中国特色,划清新疆少数民族文化的中国疆域。在跨国民族问题上,充分认识到西方反华势力及民族分裂主义利用狭隘的民族认同意识与新疆少数民族的跨国身份制造离心力和消解新疆少数民族对中华民族及国家认同的危险。

2.引导传统文化向以法律为核心的现代文化转型。

当前,我国倡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及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提出的依法治国方略,无疑对各族人民的国家认同具有极大地引领作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既包含了对中华各民族传统优秀文化的吸收,也是现代文化在中华各民族中的集中体现,既倡导保证中华各民族继承发扬传统文化的权利,又坚持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现代文化导向。因此,在新疆地区,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是要发挥其对各民族多元价值的统领凝聚作用,推动各民族传统文化向现代文化的转型。在一定程度上讲,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就是要消除对本民族宗教、语言、生活方式等方面的狭隘认同,树立以法律为准绳的认同指南,增强以宪法为核心的国家认同观念;就是要让新疆各族群众树立公民意识、法治意识,用公正平等的法律去解决各民族及成员之间的各种诉求。

3.加强新疆历史尤其是少数民族文化发展、演变史的教育。

历史的延续与积淀造就了传统文化,同时形成了各民族及其对中华民族共同的历史认同。这种共同的历史认同,又成为维系民族存在发展的巨大凝聚力。因而,加强历史教育,重拾历史记忆对国家的认同至关重要。然而,“三股势力”通过歪曲历史的方式,鼓吹民族文化的纯正性,影响了人们对中华民族及伟大祖国的认同。鉴于此,我们要在尊重历史事实的基础上,加强新疆地方史的教育,让新疆各族群众充分认识到这样一些事实:新疆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新疆自古以来就是各民族共同聚居与开发的地区,新疆自古以来就是多种宗教并存的地区。也让新疆各族群众深刻领会到,民族团结始终是中华民族历史发展的主流,民族间相互学习借鉴是各民族发展进步的不竭动力。

4.促进双语教育的快速发展,普及国家认同的语言文字基础。

语言是文化的标识内容和符号代码。文化价值和文化习俗等因素借助语言的运用才能得到表达与阐释。“民族国家的现代化进程是一个民族国家的各个地区,各个族体趋向整合和同一而形成国族统一性的过程,是一个把异质的过去发展为同质的现在和未来的过程”⑤,“而民族国家构建的基本要求之一是语言的统一和文化的同质”⑥。然而,目前新疆的普通话教育却遇到了一些困难。一方面,一些人对汉语、国语以及普通话三者之间的关系不能正确理解,影响了少数民族国家认同意识的培育。另一方面,在新疆尤其是南疆的广大农村地区双语教育发展滞后,广大少数民族群众缺乏掌握理解国家主流文化的语言文字能力,在国家的认同教育方面存在一些先天缺陷。

因而,新疆少数民族国家认同意识的培养首先要让各族群众理解在新疆推行双语教育并不是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代替少数民族语言文字,而是在学习掌握好本民族语言文字的同时掌握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同时,要通过学校、社会组织、家庭及各种现代媒体全方位立体化大力开展普及双语教育,让少数民族群众尽快掌握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夯实国家认同的语言基础。

综上所述,国家认同的构建本身就是一个主客观相统一的复杂的实践过程。对于我国这样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而言,增强新疆各民族对伟大祖国的认同意义重大。民族的文化属性与政治属性决定了国家认同必须在民族文化的事实与引导构建的规范之间寻求一种平衡。无论是对民族研究的原初主义的客观范式还是现代主义的主观范式,均不能很好的协调民族、文化以及国家之间的关系,新疆少数民族国家认同的构建只有在尊重承认各民族传统文化的差异性、客观性的基础上,积极引导各少数民族文化朝一体性、现代化的方向发展,才能在民族认同、文化认同与国家认同之间保持一种良性的平衡,实现民族与国家的共同发展。

注 释:

①《斯大林选集》(上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64页。

②埃里克·霍布斯鲍姆[英]:《民族与民族主义》[M],李金梅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8页。

③陈延琪、潘志平:《泛突厥主义文化透视》[M],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10页。

④魏良弢:《<福乐智慧>与喀喇汗王朝的文化整合》[J],《西域研究》2000年第3期,第66页。

⑤⑥宁骚:《民族与国家——民族关系与民族政策的国际比较》[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年,第243页,第248页。

说明:本文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普通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南疆教育发展研究中心项目“南疆‘90’后少数民族大学生思想行为特点与中华民族认同教育研究”(XJEDU070114C09)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责任编辑:郭 嘉〕

G122

A

1671-4741(2015)01-0048-04

华中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2013级博士研究生,新疆喀什师范学院讲师,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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