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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共享心智在隐性知识学习中的作用路径研究
——基于扎根理论的分析与结构方程模型的检验

2015-02-23

江汉学术 2015年1期
关键词:团队精神心智隐性

张 翔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 管理学院,合肥 230011)

团队共享心智在隐性知识学习中的作用路径研究
——基于扎根理论的分析与结构方程模型的检验

张 翔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 管理学院,合肥 230011)

团队共享心智是影响隐性知识学习水平的核心因素。利用扎根理论方法对2003—2012年间有关共享心智与隐性知识学习的40篇核心期刊的学术论文进行归纳分析,结论表明:团队共享心智对隐性知识学习的作用路径主要通过知识交互系统、内外社会网络、组织层际系统、团队精神四个层面来实现;知识交互系统、内外社会网络影响隐性知识学习的全过程,团队精神影响个体隐性知识、团队隐性知识的学习;团队共享心智的形成、隐性知识的学习在组织层际系统的框架内进行,受到组织层级系统的影响。以此可以构建团队共享心智与隐性知识学习的作用路径整合框架。同时,为了检验扎根理论构建的理论模型,可以利用结构方程模型、AMOS7.0软件,并采用问卷调查法具体分析以及验证构建模型中的变量关系,并指出未来修正与完善建构的作用路径整合框架的具体方向。

团队共享心智;隐性知识学习;作用路径;扎根理论;结构方程模型

一、引 言

团队共享心智是团队成员共同拥有的知识结构,它能促进团队成员对团队活动形成正确解释和预期,从而协调个体行为以符合团队发展的需求;隐性知识学习是以提高个体与组织创新能力为目的,对隐性知识进行鉴别、获取、理解、共享、扩散的动态累积过程[1]。21世纪初,团队共享心智(team shared mental)①对隐性知识学习(tacit knowledge learning)作用路径的研究命题被学术界日益重视,知识管理、心理认知学、领导行为学等诸多学科从各自的角度对其进行深入研究,扩展了研究的内涵[2]。Michael J.Burtscher等[3]通过10年的实验研究验证了团队有关隐性知识学习的效果最好,同时发现团队心智的共享效果是影响其隐性知识学习水平的核心因素。Cynthia T.Matthew等[4]认为团队共享心智的形成是个体隐性知识转变为团队隐性知识的关键环节,是团队隐性知识发展为企业隐性知识的驱动因素,两者之间存在互动路径的联系。新世纪,探索团队共享心智对于隐性知识学习的作用路径符合学科发展的态势,也为完善隐性知识学习的分析范式提供了支持。

Zhong Xiaoyan等[5]对有关隐性知识学习的论文进行归纳分析,发现国外隐性知识学习的论文自1960年后总体呈增长趋势,而国内的研究则是2000年后呈几何增长的态势,有关隐性知识学习的研究多从知识管理系统、组织学习理论、知识转移情境等视角出发,组织层面的考虑与环境影响的分析比较多见,但缺少内在机理性的讨论。Andrea Gurtner等[6]在借鉴考夫曼OADI循环模式的基础上,提出共享心智内在机理性的研究应该包括认知框架、作用路径、实践效果三个部分,其中作用路径是其核心组成。笔者在借鉴徐寒易与马剑虹构建的共享心智概念模型基础上,对其模型中团队层次的共享心智进行重点发展,探究其对隐性知识学习的作用路径,并利用调查样本的实证分析,检验建构的理论模型,并指出未来可以完善的方向。

二、相关文献回顾

国外对于共享心智的研究已有二十多年,国内的研究相对较晚,主要文献多为2001年后。团队共享心智的概念首见于1990年,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逐渐形成包括共享认知(shared cognition)、团队心智模式(team mental model)、团队心智模型(team mental models)等诸多高度相关的概念[7]。Yen J.等[8]认为团队共享心智是一套团队知识的加工系统,相对个体心智而言,更偏向一种调控的过程与机制的运行,比个体心智更有互动性、外显性、陈述性;个体心智是成员内在的一种认知结构,而团队心智则注重一种外部的共同认知。Mathieu J.E.等[9]认为团队共享心智不同于个体心智,其与隐性知识一样是知识管理领域两个独立的构面,彼此相互影响;团队共享心智作为具有自身特有价值的独立变量,对隐性知识的学习过程产生作用。

团队共享心智与隐性知识学习有何关联?白新文与王二平[10]在总结前人的基础上提出:团队共享心智在隐性知识学习中扮演一种协调的角色,其主要在于正确引导团队成员在互动过程中达成信念的一致,对隐性知识学习形成一种约定的外显制度。Kaj U.Koskinen[11]认为团队共享心智通过影响内部人际互动的频率、隐性知识的存量、发展愿景的达成、环境风险的适应作用于隐性知识学习的过程,并认为共享心智对于隐性知识的流量影响并不显著。武欣与吴志明[12]在借鉴野中郁次郎提出的SECI模型基础上构建了基于团队共享心智的隐性知识管理模型,认为模型分为三种类型:任务、队友、团队精神,分别对应隐性知识的外显、吸收、融合三个阶段。Stefan Blumenberg等[13]认为团队共享心智一定程度上解决了隐性知识学习过程中的缄默性问题,通过推动异质型的个体心智向同质型的团队心智转变,加强了隐性知识编码的进程。

研究团队共享心智与隐性知识关系的学者主要使用的研究方法有:文献归纳法、实验室研究、计算机仿真模拟、路径搜索(pathfinder)、多维标度、数理模型实证等多种方法[14-15]。其中,扎根理论方法(grounded theory)是文献归纳法中一种质性研究的方法,有部分学者利用扎根理论对该命题的研究进行了探讨,例如McGhee G.等[16]发现扎根理论从九十年代中期开始在管理学领域的应用趋势日渐明显,特别对于交叉学科中的理论模型建构有较高的效度。Janice Langan-Fox等[17]利用扎根理论法对“shared mental models”与“team mental model”两个相似的概念进行差异分析,同时建构了基于知识管理的团队共享心智概念模型。国内学者徐寒易等[7]利用扎根理论方法验证了该模型与团队精神有高度的正相关,其在隐性知识由个体转向团队层次中有重要推动作用。还有Cooper L.P.、Tristan E.等学者使用扎根理论对企业报告、专业网站等进行分析,一定程度上开拓了命题研究新的材料来源。

笔者借鉴徐寒易、Janice Langan-Fox两位学者的研究思路,确定分析对象为论文全文,依托扎根理论对样本文献进行归纳整理,希望总结出团队共享心智与隐性知识的互动路径,对共享心智如何影响隐性知识的学习进行清晰辨别,并利用调查数据的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对其进行检验,并指出未来可以修正与完善的方向。

三、研究设计

Roy Suddaby[18]指出扎根理论(grounded theory)是一种对经验资料、数据运用系统化程序建立或者归纳出某种理论的质的研究方法,通过持续性的重复比较分析,构建包括“开放式登录”、“关联式登录”、“核心式登录”的三级编码,逐步精炼出少量清晰的概念结构,从而建立相应的理论范式。所以,本文运用扎根理论的方法对团队共享心智与隐性知识学习作用路径的整合框架进行探讨。

1.样本来源

以“共享心智”作为关键词1,以“隐性知识”作为关键词2,不限定时间范围,利用中国知网对其收录的所有期刊论文进行检索,搜索到44篇已发表的期刊论文,通过初步阅读筛选后,选取其中被2012—2013年度CSSCI核心收录的11篇直接相关的学术论文作为样本。以同样的检索方式对EBSCO数据库收录的英文论文进行检索,选择“team shared mental”作为关键词1,选择“tacit knowledge”作为关键词2,不限定时间范围,检索发现一共有378篇期刊论文,通过初步阅读选择其中29篇被当年度SSCI核心收录的学术论文作为样本文献。经过细致的阅读后,最终确定国内外核心收录的40篇期刊论文作为研究的样本。

2.样本特征

样本文献全部为2003—2012年间已发表的学术论文,以5年作为时间段,前5年为14篇,后5年为26篇,2010—2012年3年间为14篇,占样本总量的35%。中文按发表相关论文数多少分别为:科学学研究(3篇)、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篇)、科研管理(2篇)、心理科学进展(2篇)、研究与发展管理(1篇)、情报杂志(1篇);英文中发表较多的前三位分别为: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4篇);Journal of Organizational Behavior(3篇);British Educational Research Journal(3篇)。国内作者单位以西安交通大学与浙江大学论文数最多,都为3篇,其他单位发表论文数均未超过1篇,并无作者发表2篇以上(含2篇)论文。国外的作者单位无集中趋势,分布在各个国家不同的单位,以美国发表最多(12篇),英国其次(5篇),并没有作者发表或联合发表2篇以上论文的。

3.数据分析

遵循经典扎根理论的研究顺序,本文对样本文献中的内容进行实质性编码,分为初级编码、聚焦编码、主范畴三个阶段,如表1团队共享心智与隐性知识学习的内容编码所示,在编码分析过程中,出现若干变量并交互构建成两者之间的作用路径。本文编码使用软件Nvivo 9.0辅助完成。

在开放式编码过程中出现102个可作为初级编码的非重复变量,对这些变量进行反复比较分析,从中提炼出22个不重复的核心范畴作为聚焦编码。例如科技文献、发明专利、知识结构、技术成果、技能水平等都是表达知识存量的不同方面,它们之间具有高度的逻辑关联性,所以将这5个初级编码一同归入“知识存量”的聚焦编码中。在编码的提炼过程中,常会遇到一些较为零散或者不易归类的变量,本文对此类编码进行有选择性的提炼。再对这22个核心范畴进行选择性编码,充实范畴内容并最终确认这22个范畴达到饱和,可作为本研究的聚焦编码。

本文所得到的聚焦编码仍然处于一个相对独立的概念层面,因为核心范畴数量较多,难以抽象或者简单描述变量之间的内在关联,所以需要对这22个聚焦编码进行再提炼,归纳出若干高度概括的主范畴。本文在保持各编码原意的基础上,通过查阅相关文献与编码记录,结合编码自身属性与彼此之间的联系,最终归纳出知识交互系统、内外社会网络、组织层际系统、团队精神四个大类编码。四个主范畴分别涉及的聚焦编码如表1,部分编码出现在不只一个大类编码中,符合编码提取的实情。

四、团队共享心智在隐性知识学习中的作用路径

由表1可以看出,本文使用Nvivo 9.0分析软件,通过扎根理论的三级编码程序识别出有关团队共享心智与隐性知识学习相互关联的四个方面:知识交互系统、内外社会网络、组织层际系统、团队精神。这四个方面如何构建起团队共享心智在隐性知识学习中的作用路径,四个方面的地位与相互之间的关系是如何组织的,下面将通过对样本文献的梳理进行讨论。

表1 团队共享心智与隐性知识学习的内容编码

1.知识交互系统

个体心智是隐性知识的一种,但团队共享心智则是与隐性知识相对的另一个独立变量。由于个体心智等隐性知识具有缄默性、不易表达性、不完整性等特点,必须通过一种有效的工具对其进行转化,才能被团队其他成员所理解并应用,而知识交互系统就是这样一种有效的工具。Kaj U.Koskinen等[19]认为知识交互系统是随着共享心智的研究而发展起来的新方向,不同于以往交互记忆系统(transactive memory system)是对个体隐性知识协作认知后的分布式专业化分工,其包括了前期的编码与后期协作处理的全过程,是与共享心智相配合的转化机制,主要由交互记忆系统、人机网络系统、信息传播系统等软硬件要素构成。

Smith-Jentsch K.A.[14]认为共享心智是知识交互系统建立的前提,而知识交互系统是将团队成员内在认知结构中的个体信息转变为团队共享的有效信息。共享心智加快知识交互系统的编码进程,扩宽其共享的范围,提高其分享的意愿。Gopesh Anand等[20]提出隐性知识的显性化、层次的提升(个体转变团队层次)等团队效用与知识交互系统的运行密切相关,知识交互系统在这一过程中起到中介作用。从上述论点可以看出,共享心智是一种抽象的概念诠释,必须依托具体软件或者硬件系统对个体隐性知识进行编码与后期团队范围的分布式应用,从而作用于隐性知识学习的全过程,最终输出为团队效能的改进。

2.内外社会网络

国外研究社会网络对隐性知识学习与团队共享心智的有效性较为多见[21],主要从内部人际关系网与外部社会网络密度进行阐述。Lester S.W.等[22]认为团队共享心智与内部人际关系有双向互动关系:团队内部人际关系的和谐对于共享心智的建立有正向推动作用;共享心智的建立对内部积极人际关系的维持有促进作用。和谐的团队人际关系对于沟通的有效性、冲突的缓解、利益的一致性有较高的正面影响;而团队共享心智对于增强成员合作的意识、共同的理解有较强的正向作用。

王学东等[23]从结构维度、关系维度、认知维度三个方面对社会网络在隐性知识学习中的影响进行了探讨,认为内部社会网络影响个体隐性知识转变为团队隐性知识;外部社会网络对团队隐性知识转变为组织层次有重要作用;社会网络对隐性知识在不同个体、不同层级之间的传递有突出的积极或消极影响。Mathieu J.E.等[24]将外部社会网络密度作为控制变量,研究具有不同社会网络密度下研发团队隐性知识学习的有效性,发现对于团队整体而言外部社会网络密度越高,团队隐性知识学习的效率越高;个体拥有的社会网络中心度则影响成员自身心智等隐性知识的扩散。基于前人研究,可以得出:团队共享心智对良好的团队社会网络与积极的个体人际关系有持续的维持作用,而内外社会网络在隐性知识学习中处于情景控制变量的地位,对隐性知识学习的效果有正向或负向的增幅作用。

3.组织层际系统

共享心智形成与隐性知识学习都是在组织框架体系内进行的两种行为,与团队属性、组织结构有密切联系。Kaj U.Koskinen等[25]认为组织层际系统与组织系统并非同一概念,前者更强调不同层次之间的互动,后者更注重一个整体的概念;他提出组织层际系统包含了组织的层次、层次的衔接、内部的提炼、外部共性的影响四个方面,该系统的运作是团队隐性知识转变为组织隐性知识的内部变量。龙飞等[26]研究发现:团队共享心智是推动组织变革的重要内推力,是组织进行知识创新的内在性统一支持载体,具有自组织系统超循环协同性的特征,其通过影响组织知识战略对组织未来长期的发展结构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随着隐性知识学习效果的加强,组织要素重新构造的趋势日渐突显,形成内部结构体系再创新的潮流。

于海波等[27]从组织学习整合理论的视角出发提出了隐性知识的学习应该包含三个部分:组织层次的学习、组织学习的过程、内部互动的因素,并认为团队类型、团队规模、团队模式等是影响团队隐性知识学习效果的重要因素,同时层际之间的转化总是处于组织系统的控制之下,与组织战略、组织架构有一定关联。此外,还有Mie S.Augier等[28]研究了团队共享心智与团队属性互动关系;Margit Osterloh[29]分析了共享心智建立、隐性知识学习对学习型组织建设的积极影响。通过上述学者观点可以看出:共享心智是组织变革的内推力,对组织未来发展结构改变有重要影响,而组织层际系统是团队隐性知识学习不可忽视的内部变量。

4.团队精神

国外对于团队精神与团队共享心智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团队精神有助于团队共享心智的建立,共享心智有利于团队精神的传承、发扬等得到了较多学者认同[30]。Johnson T.E.等[31]认为团队精神影响着团队成员的信念和态度,使队员之间信息共享、意见表达、情绪诉说的主动性变强,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全体成员价值观的整合,为共享心智的建立奠定了良好氛围;而团队共享心智则通过团队成员共性化的理解,影响团队同一价值理念的形成,两者共同作为影响团队效能的重要因素。

Mohammed S.等[32]提出团队共享心智与团队精神在团队目标、团队信仰方面具有交叉作用,共享心智的形成在于相同目标达成一致,团队精神则对差异部分进行谅解与修正,共享心智是团队精神载体的深层依托,是团队共同信仰形成的基垫。Beng-Chong Lim[33]通过对71支企业研发团队的数据分析,发现团队精神对隐性知识的流量有较为显著的影响,团队精神协调着团队内部各种类型的冲突,类似情感冲突、认知冲突、利益冲突等,有助于团队内部形成和谐的学习氛围,增强成员之间的信任感、友好度,推进了个体隐性知识显性化过程,通过团队成员主动分享、积极交流加快了隐性知识学习的进程。徐寒易、吴志明等分别对团队精神与团队共享心智、团队精神与隐性知识学习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论证了两个变量之间高度的正相关性[34]。由此可以看出,团队共享心智与团队精神具有互动的双向关系,团队精神积极影响着隐性知识的学习。

5.团队共享心智与隐性知识学习的作用路径整合框架

本文提出的以上研究主范畴之间具有如下的关系:第一,知识交互系统是团队共享心智作用于隐性知识学习的基础,从个体转化为团队,再从团队转化为组织层次,都离不开知识交互系统的编码与翻译过程;第二,团队精神与团队共享心智之间具有互动关系,共享心智影响团队精神从而作用于隐性知识学习过程中个体层次转变为团队层次的环节;第三,团队共享心智与内外社会网络之间具有相互影响的作用,共享心智通过影响内外社会网络对各层次隐性知识学习产生影响;第四,团队共享心智是组织变革的推动力,影响组织层际系统变化,进而对隐性知识学习产生效用,而共享心智的形成、隐性知识的学习在组织层际系统的框架内进行,受到组织层际系统的影响,整合的框架见图1。

五、基于建构模型的实证检验

1.问卷设计与样本搜集

扎根理论除了数据搜集、三阶段编码以及理论建构的环节外,还需要对构建的理论或概念进行检验。本文采用的是对调查问卷搜集数据的实证分析,利用结构方程模型、AMOS 7.0对样本的分析,验证模型中不同变量之间的关系、影响程度,并验证模型的拟合指数和相关评价指标,依托分析的结果修正与完善所建构的理论模型。

样本的调查问卷在正式发布之前,需要进行预试,以便发现测量工具的缺陷,并及时修正。本研究的问卷包括两个部分:第一,被调查人员的基本情况(性别、年龄、工作年限、职位层级等);第二,调查的主体内容部分,包括团队共享心智、团队精神、知识交互系统、内外社会网络、组织层际系统、隐性知识学习6个方面。其中,为便于结构方程模型的建立与测量,建构的模型不至于过于复杂,研究中的隐性知识学习不再单独区分为个体、团队以及组织层面的隐性知识学习,而在其具体测量维度中有所考虑。对于主体部分的测量,采用的是5级Likert量表,针对不同的问题,采用不同的回答形式,保证问卷的准确性。整个量表借鉴了王二帅等[35]设计的隐性知识学习量表、Kaj U.Koskinen等[19]提出的知识交互系统评价量表、孙大鹏等[36]开发的社会网络测评量表、何华宇[37]采用的团队精神调查问卷以及王颖等[38]的二维度共享心智模型、Raili Moilanen[39]的学习型组织系统测量等相关量表,并结合研究的主题,自主开发出包含38个题项的测度问卷。整个开发的过程严格遵守信度、题项代表性、概念可操作性等原则,确保了问卷的信度。通过对本校管理学院MBA学员的两个班级的初步调研,收回有效问卷64份,利用SPSS18.0对初步样本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得出问卷的KMO值为0.742、量表的Cronbach’s alpha值为0.876(其中,各维度的Cronbach’s a值都在0.8到0.9之间),表明总体的信度较好。利用主成分、正交旋转剔除部分不合适的选项,最终确定共有34个选项的问卷(其中包括5个基本情况的调查选项)。

在预测试之后,通过对MBA学员的现场调查、企业实地走访、邮件联系等方式发问卷,共发放问卷200份,收回有效问卷177份,基本满足后期实证分析的样本量要求。被调查人员的基本情况是:(1)性别分布,男性(55.4%)、女性(44.6%);(2)学历层次,大专及以下(9.4%)、本科或硕士(85.3%)、博士(5.3%);(3)职务等级,基层管理者(22.1%)、中层管理者(66.7%)、高层管理者(11.2%);(4)工作年龄情况,3年以下(19.2%)、3—10年(51.4%)、10年以上(29.4%);(5)组织性质,政府部门(12.8%)、国有企业(27.7%)、民营企业(40.1%)、事业单位(5.1%)、合资或外资企业(14.3%)。从基本信息统计,可以看出样本量包括不同性质组织中的不同层级的人员,保证了研究的可靠性。

2.数据信度、效度与结构方程模型分析

将调查获得的数据导入SPSS18.0中,再次进行信度检验,得到问卷总体的Cronbach’s a值为0.912,折半信度为0.894、0.831,均大于0.8,表明问卷有很好的信度。同时,对各个测量维度的Cronbach’s a值检测,均在0.85以上,符合统计学要求。另外,通过相关性分析,得到各指标的CITC值,均在0.6以上,体现出研究选择的测量指标具有较高的内在一致性。最后,进行KMO检验,结果显示各潜在变量的KMO值均在0.7以上,因子载荷的数值也都比较理想,体现了研究较好的效度。

在上文扎根理论构建的整合框架中(图1),团队共享心智与团队精神、社会网络、组织层际系统具有关联,但尚未明确关联的正负性;同时,经过相关文献梳理[19],团队共享心智直接影响知识交互系统的生成与发展,与其具有因果联系;而社会网络、团队精神、组织层际系统经过现有的文献回顾,都对隐性知识的学习有一定影响。基于此,本文构建出分析的结构方程模型。特别说明的是,本文研究的目的在于验证整合框架中的各变量之间的路径联系,而非探究知识交互系统等变量的中介或调解效应,该部分的详细内容在此不作论述。

团队共享心智在隐性知识学习中的作用路径模型,通过23个观察变量、6个潜在变量进行测量。将SPSS18.0的数据导入AMOS7.0中,输出运算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研究模型的拟合指标

由表2可见,初始模型的卡方与自由度之比为(Chi-Squar/df)3.253>3,显著性水平P值略小于0.05临界值,所以拒绝虚无假设,表明构建模型与样本数据的拟合程度有些不理想,需要修正模型。按照吴明隆[40]总结的修正方法,增列团队成员心智共似性(观察变量A4)的误差变量与团队协作紧密度(观察变量E1)的误差变量的共变关系,RMSEA的值降低到0.043,小于0.05,而新的P值0.231大于0.05临界值,接受虚无假设,表明数据拟合程度较好。另外,修正模型的其他参数也都比较理想,反映出修正确实优化了初始模型,最终的改进模型如图2所示,其标准化路径系数的T检验统计见表3。

表3 标准化路径系数的T检验统计

注:*表示显著水平P<0.05;**表示显著水平P<0.01;***表示显著水平P<0.001

由图2和表3可知,各标准化路径系数都为正值,均在0.2以上,T检验也都通过,具有显著关系。其中,组织层际关系、知识交互系统、团队精神、内外社会网络直接影响到隐性知识学习;而团队共享心智与组织层际系统、团队精神、内外社会网络之间具有显著关联性;团队共享心智直接影响到知识交互系统,进而通过知识交互系统再影响到隐性知识学习。另外,各维度的观察变量与其潜在变量之间的路径系数也都在0.5以上,说明各变量的测评选项具有高支持度。还需说明的是,团队共享心智的A4观察变量的误差变量(x4)与团队精神的E1观察变量的误差变量(x20)之间也具有显著相关性,系数值为0.23。出现的可能原因是团队心智的共似性(A4)与团队协作的紧密度(E1)有非常密切的相互影响,越是协作紧密的团队,其团队成员的心智模型更为接近,更需要依托共享心智来整合知识、解决问题;而共享心智相似,团队成员之间越容易协作[41]。

最后,利用AMOS17.0的效用分解功能,深入分析各潜变量之间的相关性,以便对比变量之间的作用效果。通过软件计算,得出各潜变量的直接效果、间接效果与总效果,如表4所示。通过表4可知,团队共享心智、内外社会网络、组织层际系统、团队精神、知识交互系统都对隐性知识产生总效用的显著正向影响,结合表3和图2的数据可知,团队共享心智与内外社会网络、组织层际系统、团队精神之间具有显著的正向关联,而团队共享心智又直接影响到知识交互系统,所以本文扎根理论所构建的模型基本得到验证。

表4 模型中各潜变量的直接、间接与总效应

3.未来理论模型的修正与完善

基于上述的实证分析,可以发现团队共享心智与组织层际系统、团队精神、内外社会网络具有显著关联性;经过上文相关文献的回顾,也说明两者之间存在相互影响的可能,但在不同情境之下,需要明确团队共享心智与这3个变量之间的因果联系,从而构建适应不同情境的具体模型,并利用结构方程模型进行验证。未来的研究,可以增加模型中的因果联系的数量,得到新的作用路径,本文限于篇幅的原因,在此不作讨论。同时,在模型优化过程中,发现变量的子维度观察值的误差项之间也可能存在相互联系,侧面说明可能存在子维度之间的路径联系,以后可以展开讨论。最后,隐性知识学习存在不同的层次和转化,本文实证检验,是以隐性知识学习作为整体研究,没有区分层次,以后可以分成不同层次的隐性知识学习,对团队共享心智与其的关系进行研究,从而完善现有建构的理论体系。

六、结论与讨论

扎根理论研究是一种重要的质性研究方法,本文利用扎根理论对国内外核心论文进行归纳分析,构建了团队共享心智影响隐性知识学习的作用路径整合框架,解释了团队共享心智以及其他与之相关的要素是如何影响到隐性知识的学习。同时,利用结构方程模型对调查数据展开实证分析,依据分析结果有效验证了模型的合理性,并得出不同变量对隐性知识学习的影响效应,为将来企业隐性知识学习效果的改善提供了有效的提升路径。经过扎根理论、结构方程模型的分析,本文得到的结论如下:

第一,通过对样本的年度分布统计,发现2008—2012年间发表的文献数(26篇)远多于2003—2007年间的文献数(14篇),2010年以后相关研究的论文占全部样本的35%,年均增加幅度较快,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国内外学者对于该命题研究热度的增加。隐性知识的学习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的理论命题,而团队共享心智作为个体心智模式的发展,更注重互动性、分享性以及协作性,积极推动团队乃至组织之间的知识转移、知识共享以及知识转化。依据相关文献的梳理,发现团队共享心智是影响隐性知识学习水平的核心因素,伴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来临,以及组织学习、隐性知识重要性的突显,从团队共享心智视角来研究隐性知识学习的文献增多也是理论发展及现实需要的表现。

第二,利用扎根理论方法归纳得出团队共享心智与隐性知识学习关系研究中的22个聚焦编码,分别包括知识存量、成员行为、人际关系、团队属性、组织系统等多个要素;经过三阶段编码过程,最终构建出团队共享心智、知识交互系统、内外社会网络、组织层际系统以及团队精神5个变量所形成的影响隐性知识学习的作用路径整合框架,其中团队共享心智是推动隐性知识学习的核心要素,而知识交互系统和内外社会网络影响隐性知识学习的全过程,而团队精神则影响个体隐性知识、团队隐性知识的学习,团队共享心智的形成、隐性知识的学习都在组织层际系统的框架内进行,受到组织层际系统的影响。构建的理论模型有效解释了团队共享心智与其他4个变量之间的内在联系,以及对不同层面隐性知识学习的作用路径。

第三,为了更好验证模型的合理性,利用AMOS7.0、结构方程模型,对177份调查问卷进行了实证分析,结果显示,从影响的总效应来看,团队共享心智、知识交互系统、团队精神、内外社会网络、组织层际系统5个变量对于隐性知识学习都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其中知识交互系统、团队精神、内外社会网络以及组织层际系统直接对隐性知识学习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而团队共享心智则经过知识交互系统,由知识交互系统间接作用于隐性知识的学习。另外团队共享心智与团队精神、内外社会网络以及组织层际系统之间具有显著的正向关联性,也可能存在相应的作用路径,经过上述3个变量来间接影响到隐性知识的学习。通过结构方程模型的假设检验,有效验证了扎根理论构建的作用路径整合模型。

基于本文的结论,笔者认为企业在隐性知识学习的过程中,需要强化团队共享心智的作用,积极建立开放、互动的共享心智模式,同时也需要建设良好的知识交互系统,从交互记忆系统、信息传播系统、人机网络系统等软硬件要素进行优化,从而为隐性知识的传递构建起良好的沟通交流渠道。另外,企业需要通过制度建设、组织文化建设,打造积极学习的氛围,依托组织调整或组织变革,建立学习型组织,为隐性知识的学习提供有效的组织系统支持。在学习的过程中,积极培育团队精神,建立和谐的团队内部人际关系、组织内部协作关系、企业外部合作关系,充分重视内外社会网络对隐性知识学习的影响,以及发挥团队精神对隐性知识学习的促进作用。

本文在研究过程中也有一些局限:其一,扎根理论所构建的作用路径整合框架,是宏观层面的理论模型,还需要结合不同类型的企业的具体特征,进行适当的修正与完善,才能更加有效地指导隐性知识学习的实践,后期可以针对构建的模型展开具体的应用分析;其二,限于文章篇幅,本文在结构方程验证中,是以隐性知识学习作为整体研究,没有区分不同的层次,以后可以将其划分成不同层次的隐性知识学习,单独展开研究或者跨层次进行研究,具体探究团队共享心智对不同层次隐性知识学习的影响路径,从而完善现有建构的理论模型。

注释:

① 国外对团队共享心智的英文翻译主要分为:Team Shared Mental与Team Mental Model,其中前者翻译较为流行,国内对于其的命名多见:团队共享心智、团队心智模型、团队心智模式、团队共享心智模式、团队共享心智模型等高度相近的名词,为讨论方便,不区分模型或者模式等形式的差异,故笔者将团队共享心智的英文翻译定为Team Shared Mental,中文名词以团队共享心智作为中心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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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伊念

(E-mail:lynsy@jhun.edu.cn)

Research on the Pathway of Team Shared Mental in the Tacit Knowledge Learning ——Based on the Grounded Theory Analysis and the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Validation

ZHANG Xiang

(School of Management,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China, Hefei 230011, China)

Team shared mental is the core element of tacit knowledge learning. Using grounded theory method ,we have analyzed 40 papers related to shared mental and tacit knowledge learning in the core journals during 2003—2012,the conclusion shows that: team shared mental acts in tacit knowledge learning mainly through knowledge interactive system, internal and external social networks, organizational system, team spirit;interactive knowledge systems, internal and external social networks affect the whole process of tacit knowledge learning;team spirit affects individual tacit knowledge and team tacit knowledge learning;team shared mental, tacit knowledge learning are carried out within the framework of the organizational system.So we can build the pathway framework of team shared mental and tacit knowledge learning. At the same time,to test the model,we may use the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and AMOS 7.0 software, and use the questionnaire method to analysi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variables in the model, and point out the future direction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he framework of the pathway.

team shared mental; tacit knowledge learning; pathway; grounded theory;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2013-12-01 本刊网址·在线期刊:http://qks.jhun.edu.cn/jhxs

教育部博士点基金“创业的心智模式与企业家隐性知识学习的作用机理研究”(20133402110040)

张 翔,男,安徽合肥人,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生。

F272.92

A

1006-6152(2015)01-0089-10

10.16388/j.cnki.cn42-1843/c.2015.0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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