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世界上最早的“真正报纸”①创刊地感受纸媒变化

□ 文/唐亚南

走进世界上最早的“真正报纸”①创刊地感受纸媒变化

□ 文/唐亚南

未来的发展中，新媒体的前途一定光明无限吗？它是否存在隐忧？传统纸媒真的像有些人所言“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吗？新媒体真的能取代传统纸媒吗？带着这些问题，笔者走进了世界上最早的“真正报纸”创刊地——德国，对此进行了深入探究。

新媒体 纸媒 困境 启示 德国

德国纸媒现状

与世界其他国家相比，当代德国的报业显得非常发达，《法兰克福汇报》《世界报》等都是在世界上具有很大影响力的高质量报纸。德国是欧洲最大的报业市场，按照发行范围，可分为三类：一是地区报，即主要在某个地区和城市发行的报纸；二是地方报，即在某地发行的报纸，范围较小；三是跨区域报，即同时在不同地区发行的报纸。据德国报纸出版联合会统计，德国有日报333家，其中多数都是地区报，有地方报3份，跨区域报纸8份。

在德国，多数地铁站都可以买到报纸，另外在加油站也可以买到报纸。德国人很喜欢看报纸，在餐厅、在咖啡馆，在等车、坐车、排队、休息时，都有人在看报纸。地区报是德国多数人爱看的报纸，在地区报中，除刊登新闻，还有当地经济文化发展情况，以及生活信息，如租房、求职、招工、购物等。不仅在报亭，在咖啡厅、快餐店、超市等都可以买到当地的地区报，但跨区域报纸则不是随处可买，只能订阅。2013年9月，联邦德国报业出版社联合会公布德国报纸发行量为2220万份。图1是1993-2013年德国纸媒发行变化情况。

根据图1，可见，地方性日报十年来发行量有所下降，跨区域的报纸如《法兰克福汇报》《世界报》等，发行量则基本保持稳定。

德国纸媒的困境与挑战

在德国，1989年，有138份报纸有网络版，现在则661份报纸都有网络版。在德国，还有小部分人对读者来信感兴趣，过去一些报纸，一般把读者来信放在报纸角落，现在发现读者很感兴趣，因此，有时读者来信可能会占一个整版；人们最不感兴趣的是报纸上的连载，连载在20世纪50年代、60年代时比较常见，而现在已不属于那个时代。

几十年来，德国新闻媒体发生了很大变化：20世纪60年代时，人们订一份报纸一订就是50年，而且只读一种报纸。如今读报纸的人在减少，对报纸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忠诚；现在有人一年中就可能订3份报纸，对这3份报纸可能只订3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刚过，又换订另一种报纸。同时，在柏林到处可以读到免费报纸，如餐厅，咖啡厅等都可以读到不同种类报纸，很难再提到忠诚度。据德国报纸出版联合会统计，2000年-2013年平均每年日报广告收入从70亿减少到40亿左右，报纸广告收入急剧下降。电视广告收入基本稳定，从以前的48亿到现在的45亿。

2012年德国所有日报广告收入是30亿欧元，2013年和2012年同期相比减少了9.1%，一些八卦类报纸，广告收入减少11.1%，电视广告增加4.3%，网络广告增加19%。不少纸媒只能节约开支，直接后果便是人们对报纸质量的担忧，因为没有足够的人力写文章，造成报纸质量下降。一些小报被大报社合并，严重影响了意见多样性，意见观点变得越来越少了，对政治也有很大影响。图2可以说明在德国报纸的成本及盈利的具体情况。

德国纸媒前景

现在德国人平均每天读报37分钟，年纪大的阅读时间长一些，年纪小的阅读时间短一些（美国人一般平均每天读报15分钟）。在德国，年龄不同，关注的信息也不同，14岁—19岁更多关注网络信息，每天读报纸的人占42.3%，70岁以上的人每天读报纸的人占82%。图3显示了德国人不同年龄每天读报纸的情况。

2013年11月1日上午，笔者走访了在德国具有代表性的纸媒——《新德意志报》。该报总经理介绍，《新德意志报》在1990年之前是属于东德中央委员会的一份报纸，随着德国的统一，这份报纸转换成了民主社会党报，它是独立的跨区域报纸，不仅涉及法律、政治等方面的内容，也是为左翼思想提供信息和讨论的一个平台；同时，该报社还为新闻记者及出版社的媒体人提供专业培训。《新德意志报》有93名固定工作人员，有16名相对自由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些更为自由的新闻工作人员。

《新德意志报》2013年预算收入1070万欧元，其中80%来自订阅，5%是零售，8%来自于广告，6%来自于商店或旅行读者，7%（约10万欧元）的费用用于获取新的订阅者。该报每天发行量平均3400份左右，其中有3万份仍然是订阅。该报没有网络编辑室，只有两个编辑，每月在网上有70万人阅读他们的报纸。过去该报收入有60%来自广告，40%来自销售；现在有30%来自广告，70%来自销售。该总经理认为纸媒消失是个错误的判断：“我举一个书籍的例子，在10年前开始出现电子书，有人说10年之后纸质书籍会消失，我刚参加了法兰克福书展，10年过去了，书展还在继续，我想纸媒的报纸也会这样，不过，报纸的盈利可能会少一些，低于20%。今后5年或10年报纸将会消失的预言，主要来自于大的电子集团，我对他们的观点一直持怀疑态度。”

对中国纸媒的若干启示

德国名誉研究所一项测试显示：60%的人相信报纸，这是非常高的一个比例，53%的人相信电台，52%相信公共电视台，26%的人相信私人电视台，只有20%的人相信网络。在中国，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统计，但可以肯定的是，相信报纸比相信网络的人多。这些都说明了纸媒有较强生命力。在德国仍然有68%的人每天读报，人们读报纸最感兴趣的是当地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国内的时政有70%的人关注，对国外的时政感兴趣的人有56%，50%的人对报纸的评论感兴趣，数字反映出报纸的可信度是很高的。

在中国，网络信息虽然比纸媒丰富多彩，但是良莠不齐，新媒体以其方便、快捷的方式娱乐着人们的生活，改变着人们的行为方式，甚至破坏了我国的传统文化，一些网络语言带来了不小的负面影响。借鉴德国报纸的经验，重新定位纸媒内容，提高纸媒内容品质就变得非常重要。纸媒有着训练有素的专业团队，可在新闻报道的背景和深度上下功夫；可以就某个领域开辟理论版，对某个领域中的某些问题作专业性的深度探讨，集思广益。还可以在报纸或杂志上开辟读者来信栏目了解读者需求等等。如果说把新媒体比喻是快餐的话，那么，纸媒就是大餐，虽然快餐有其方便、快捷等优点，但给人的感觉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享受的成分较少；大餐给人的感觉多半是一种享受。

此外，中国纸媒还要向专业化方面转型，同时追求深度和厚度，把网络做不到的东西做好做强，得到读者认可。例如，《人民法院报》作为一份专业报，有着自己独特的优势和丰厚的资源，每天都有新鲜案例出炉，对于这些新鲜案例，应该做类型化分析，进而为推进审判理论与实务相结合进行深入探讨和研究，为法院审判工作的改革与发展提供决策参考；同时，对全国法院的法官在审判实践中起到引导和启发作用。这是《人民法院报》的努力目标。

（作者是人民法院报社理论部编辑，中国社科院法学所博士后）

【注释】

①见陈力丹：《世界新闻传播史》（第二版），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第90页：“1615年，艾莫创办《法兰克福新闻》，因为该报每期刊登数条而不是1条新闻，于是被视为德国，也是世界上最早的‘真正的报纸’”。

编 辑 张 垒 leizhangbox@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