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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泽规矩也整理归还中国古籍考

2015-02-13王一帆李易宁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北京100871

图书馆理论与实践 2015年2期

●王一帆,李易宁(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北京100871)

长泽规矩也整理归还中国古籍考

●王一帆,李易宁(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北京100871)

[关键词]长泽规矩也;掠夺图书;冯平山图书馆;图书归还

[摘要]长泽规矩也在日本战败前后,受邀整理一批被日军从香港冯平山图书馆掠夺的古籍。这批古籍是由南京中央图书馆运出、原计划运往美国的。长泽规矩也原本的整理计划是先做珍贵图书解题,再将其他书籍按照四部排序后依次整理。在这个过程中日本战败,整理工作也被迫停止。中日双方达成归还协议后,长泽仅对其中未做目录的部分制作了简要目录便送还于中国。长泽对这段经历的记录是日本研究“掠夺图书”问题的基本论据,也为后人了解这段历史提供了依据。

长泽规矩也是日本书志学家,精通汉籍,其在书志学和目录学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学术成就。他在日本战败前后受托整理了一部分战乱时由中国运抵日本的中国古籍。战败后的日本对于“掠夺图书”一直存在争议,并且由于战乱,当时运抵日本的图书也并非出自一处,到日本后又几经拆分,因此,关于这一事件的原委存在一些不确切说法。长泽规矩也对这段经历的记述不但厘清了传闻中不确切的内容,也成为日本研究“掠夺图书”问题的基本立论依据。

1 研究背景综述

“掠夺图书”是日本战败后出现的词汇。日本对于“掠夺图书”的研究兴起于上世纪90年代。[1]2这项研究受到的阻力与质疑同“掠夺”这一字眼不无关系。日本战败后,联合国军最高司令官总司令部(General Headquarters,the Supreme Commanderforthe Allied Powers,简称GHQ/SCAP)接管了战败后的日本国内各项事宜,其中也包括1945年9月13日的《联合国以及轴心国财产保护》命令。同年9月26日,日本政府颁发了《关于保护联合国财产的规定》。[2]5当时对“掠夺”财产的定义是非常广泛的:

在联合国军最高司令官总司令部内部,1946年3 月8日成立了民间财产管理局(简称CPC,第一任代理局长为P.H. Tansey准将)。该局的主要任务是管理日本掠夺的财产和接收战犯的财产。民间财产管理局接收的掠夺财产范围非常广泛,包括车辆、船舶、机械零件、贵金属、文物等物品。

在掠夺财产中理所当然地包括图书杂志这一类。在太平洋战争过程中,日本国内从占领地区(中国大陆、东南亚)将大量书籍作为战利品搬运至帝国图书馆等处,并且返还给联合国的“书籍以及小册子”的总数达到了192,813种。[2]5-6

对日本掠夺图书的研究可参见松本刚《掠夺来的文化战争与图书》(岩波书店,1993)和鞆谷纯一《日本军接收图书——在中国占领地接收图书的做法》(大阪公立大学共同出版社,2011)。在日本国内纠结于“战败”与“掠夺”字眼的时候,也有研究提出了不容否认的实例证明“掠夺图书”的存在。其中,长泽规矩也关于自己战后整理中国图书的记录,被认为是日后日本国内掠夺图书问题研究的重要依据:

书志学者长泽规矩也记录了自己耗费心力整理的战争中由香港冯平山图书馆接收后送抵帝国图书馆的古籍,战后附以简单的目录归还中国的始末。实际上,这一凭良心提出的证词对日本国内之后的研究方向造成的影响是显见的。[3]125

其他关于掠夺图书的研究,很多都以长泽规矩也的回顾作为基础,比如鞆谷纯一的《帝国图书馆的掠夺图书》就是以长泽规矩也1976的回忆作为先行研究基础。[1]1因此,对长泽规矩也这段经历的引述成为日本研究掠夺图书问题的起点和基础。国内对长泽规矩也这段古籍整理经历的了解尚不明确,存在一些需要厘清的细节。

2 关于长泽规矩也整理归还中国图书的国内文献记载

2.1黄仕忠文献记载

黄仕忠在《南方都市报》曾经连载文章《长泽规

矩也中国访书考记》,在连载的最后部分增加附记,提到了大略的情况。这也是国内对长泽规矩也整理归还中国图书一事比较确切的记载:

附记:此文撰成后,又据日本学者告知,抗日战争期间,南京沦陷后,日军从南京之中央图书馆等处,掠得大批珍贵古籍,作为战利品,运至东京,存放于上野图书馆。长泽规矩也受命整理编目,使得这批图书得以完好系统地集于一处,战后并得全部归还中国。但长泽当时尝以此而有称赞战争功绩之言论,其详情如何,且容考察后再作补充。[4]

根据这一线索,长泽规矩也整理的这批中国图书主要来自南京,整理地点在日本东京的上野图书馆。但具体情形尚不得而知。

2.2赵建民的文献记载

赵建民在《占港日军劫掠冯平山图书馆始末》中提到:

再据日本在1970年3、4月出版的,由版本目录学家长泽规矩也所编《静盦汉籍解题长编》所记:“本书是约25年前,据旧军部命令,由帝国图书馆保管的,中华民国南京中央图书馆向美国寄送的一批古典籍的解题。本书第三卷①以下,也以这种形式把分藏各处的书作藏书解题。”这足以说明,香港大学冯平山图书馆所保存的南京中央图书馆的书籍确实运到了日本。[5]6

通过这段记载,可以明确长泽规矩也确实整理了一批古籍,这批古籍来自中华民国时期南京中央图书馆。这与前文黄仕忠文献中所提一致。又据乐敏、赵建民《侵华日军在浙江地区的图书文物劫掠》中记:

战时曾在南京参与整理被掠夺图书的著名书志版本学家长泽规矩也,在1945年所编的《静盒汉籍解题长编》一书中收录有相当数量的原嘉业堂藏书,足见刘氏嘉业堂藏书之丰富和珍贵。[6]372

从这段记载来看,长泽规矩也整理古籍的地点在南京,这一点与黄文所述不同。此外,长泽规矩也的《静盦汉籍解题长编》的内容从赵文看来尚有待明确。

赵建民在《占港日军劫掠冯平山图书馆始末》一文还提到长泽规矩也与一批归还图书的事情:

外交部驻日盟军最高统帅部联络参谋办事处专员刘增华电称:“……因日军战败,帝国图书馆委托长泽规矩也整理,选出较珍贵部分,送到伊势原乡下一个村长的土窯中藏匿,以避免被美军所接收”。后来,经随联合国日本管制委员会中国代表团的交涉,先取10箱,计183部、2550册,运返。[5]6

如赵文所述,那么这批由长泽规矩也协助藏匿的图书是否先经由其整理再予以藏匿,并且如经过长泽整理,那么整理后的目录是否一并归还?这些问题在赵文中都没有明确记载。

3 长泽规矩也的记载

在长泽规矩也的《古书的故事——书志学入门》(富山房,1976年)中对其整理归还中国古籍一事专门进行了记录。[7]170-173

3.1源起

根据长泽规矩也自己的记载,他得以有机会整理归还这批中国古籍也是机缘巧合:

战时,中华民国运抵香港的古籍原本打算送到美国,这批古籍在香港的冯平山图书馆被原日军接收后送到东京。陆军对这个情况感到困扰,于是将这批书又送到了文部省;文部省也感到困扰,于是将其送到了帝国图书馆;即使是图书馆也苦于难以整理。当时的部长冈田是我的同窗,他拜托我来负责整理这批古籍的任务。我接受了他的邀约,于是我的图书整理工作又复活了。[7]171

可见长泽规矩也对此番整理古籍的工作非常珍惜,这也是他在日本战败前后比较重要的一段经历。

3.2经过

接受了这份整理古籍工作的长泽规矩也对古籍由衷热爱,对工作也是兢兢业业。

十九年一月二十五日开始,我从叶山到图书馆上班。经常是早上7:05到馆,在地下室开始撰写解题。即使拉响了空袭警报,反正也已经在地下室了,和古籍死在一起本也是我的夙愿,于是我索性不到图书馆外面去,继续着我鼹鼠般的生活。见不到普通的职员,我倒是与地下室的杂工交起了朋友。有一个姓田中的大婶时常关照我。[7]171

长泽规矩也这段时间整理古籍的经历原本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随着日军战败,整理古籍的工作也渐渐受到了影响。日本战败打乱了长泽规矩也整理古籍的生活,一方面要应付战败的国内局面,另一方面,他的生活也受到局势影响日益窘迫。因此,整理古籍的工作也几乎停滞下来。

整理工作就这样进行的时候,日本战败了。由于美军要来接收馆藏的图书,所以我帮忙将一部分图书疏散到了高部屋村小泽元村长家的仓库里。现在想起来,战败后的疏散其实是件愚蠢的事情,但是当时的我对此还是非常认真的。

将贵重的书抽出来,尽快撰写了解题,其他的书

则以四部分类排序,从易类开始撰写。正是在这个过程中日本战败了。一方面,在街上看到占领军的身影让人心灰意冷;另一方面,物价飞涨,以每月100日元的津贴去上班已经非常困难了,终于我还是怠惰了下来。[7]171-172

3.3图书归还始末

归还图书的过程中长泽规矩也多少有些委屈的情绪,这一方面是受到日本战败大环境的影响,另一方面也因为他对古籍的热爱。他记录下了当时的一些细节,从中能够感受到一些无奈:

当时,冈田部长已经晋升为馆长了,负责接待的村尾副馆长因为书籍放置在地下室中而被官员指责了,因此解释说我正在进行整理。没想到那个官员连我的名字都知道,这样一来态度反而一变。副馆长不明就里,到叶山来问我个中缘由,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北京的旧识张凤举②。冈田馆长和我亲赴麻布的驻日代表部事务所,我生来脾气直,大发豪言壮语,声称这些书如果不是寄存在上野而是继续放置在香港的话,早就成灰了,你们感谢我们也不为过。于是,他们送给我们一些当时凭我们自己的能力无法得到的美国生产的点心一类的东西作为礼物。[7]172

商议的结果自然是归还这批图书,此外,还约定由长泽规矩也整理出简要目录,连同原书一同归还:

根据那时的约定,将原本没有目录的书籍制作简要目录后,附在原书中后归还,于是一时间又忙碌了起来……简要目录做出来后,终于到了将这批图书送回国的日子了,我感到很失落。[7]172

因此可知,当时长泽整理的这批古籍没有完整目录,而且由于时间紧迫,长泽规矩也整理的部分也仅局限于原本没有目录的部分。并且最终做成的也只是简要目录。但是,前文提到对珍贵的古籍已经做完了解题,而协商后的结果是对原本没有目录的古籍做简要目录,将这“简要目录”附于古籍中一并归还。从这层意思来看,长泽规矩也最初针对珍贵古籍制作的解题并未包含在日本战败后制作的“简要目录”中一并送还中国。同时。可知长泽整理制作目录的这批书与陈寅恪提到的找到目录的那批即使是同一批,那么作为长泽整理对象的也不是目录收录的那一部分。

4 考证要点

4.1图书的来源

日本掠夺中国图书规模很大,而长泽规矩也接触到的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黄仕忠文献中提到,这批图书是日军在侵华过程中从南京中央图书馆掠夺至日本的。[4]但是长泽规矩也记述中提到,这批书是“战时,中华民国运抵香港的古籍原本打算送到美国,这批古籍在香港的冯平山图书馆被原日军接收后送到东京。”[7]171

赵文中也提到日军劫掠冯平山图书馆时,“席间平川审问陈馆长,特别注意国立中央图书馆寄存待运美国之一批书籍”。[5]3

此外,鞆谷纯一的文献中提到:

特别是香港大学冯平山图书馆的书库里面存放着南京国立中央图书馆、国立北平图书馆、岭南大学、中华教育文化基金等的很多藏书。这其中南京国立中央图书馆的贵重书籍是为了避免古籍外流,于1940年(昭和15年)2月中旬开始在香港和上海购买的书籍的一部分。日军连这么贵重的书籍也接收了。[1]4

因此可知,当时冯平山图书馆确实存在这样一批图书,这批图书虽然隶属南京中央图书馆,但并不是日军从南京掠夺走的,而是在这批书寄存香港期间被日军劫掠至日本帝国图书馆的。同时,这批古籍在所有掠夺图书中的特殊价值也能够从中显现出来。

赵文和长泽文中均提到了长泽规矩也藏匿图书避免被美军接收的事情。长泽规矩也优先整理完成的珍贵古籍是否就是藏匿的这一部分,这一点确实存在疑问。在长泽的记录中,这两部分是分成两个自然段记载的,前一段提到日本战败,然后转移一部分书籍,后一段提的是他正在进行的这批古籍的整理计划。从行文来看,长泽提到藏匿图书这段更像是插叙,后一自然段提到整理的过程应当对应的是前一自然段中藏匿图书之前的“整理工作就这样进行的时候,日本战败了”。而且,在明确提到这批正在整理的图书的时候,长泽一概用“古籍(日语:古書)”,但在提到藏书一事却用的是“图书(日语:図書)”。从这一点来看,两者也有所不同。考虑到当时存放于日本帝国图书馆中国图书很多,因此,长泽转移的那一部分书籍应该不是正在整理的南京中央图书馆的那部分珍贵古籍。

此外,赵文提到:

……由港脱险抵桂林的港大教授陈寅恪,写信给中英庚会,谓古籍已由日军“波部队”运走,且已发现运用时的目录。[5]6

根据赵文的记载,当时对于被劫掠图书下落的信息很多③,从长泽规矩也的记述来看,当时,中国获知他所整理这批古籍的下落的主要信息来源还是英国。长泽规矩也提到:

正在这时候,中华民国驻日代表部的官员从英国

人的报告中探听到了我正在整理的这部分图书的事情,到图书馆来了。[7]172

可见关于这批古籍信息的外流确实是通过英国的消息渠道。但赵文中提到陈寅恪所知那批古籍在运送过程中已经有目录,那么运抵日本时似乎就不会出现如长泽规矩也所提的文部省和帝国图书馆都束手无策的情形。因此,长泽规矩也整理的这批古籍与陈寅恪告知的那一批特征并不完全吻合。

4.2整理地点

对于长泽规矩也整理这批归还中国古籍的地点国内也有不同的说法。黄仕忠文中提到:日军从南京之中央图书馆等处,掠得大批珍贵古籍,作为战利品,运至东京,存放于上野图书馆。[4]

乐敏、赵建民在《侵华日军在浙江地区的图书文物劫掠》中提到:战时曾在南京参与整理被掠夺图书的著名书志版本学家长泽规矩也……[6]372

同时,赵建民在《占港日军劫掠冯平山图书馆始末》中提到长泽规矩也的《静盦汉籍解题长编》所记汉籍时称:这足以说明,香港大学冯平山图书馆所保存的南京中央图书馆的书籍确实送到了日本。[5]6

综上,对于长泽规矩也整理归还中国古籍的地点在国内至少存在日本和中国两种说法。在长泽规矩也的记述中,对于地点的说明还是相当明确的。

因此,可以知道长泽规矩也的整理地点是在位于上野的日本帝国图书馆,而并非中国境内。

4.3长泽规矩也的整理计划

长泽规矩也对这批书籍的热爱,从他的记述中完全能够感受到。不但每天早出晚归,甚至在空袭中保持着与古籍同生共死的决心。这批书归还的时候,长泽规矩也依据与驻日代表部的约定,仅仅对接收来的原本完全没有目录的书籍制作简要目录。从这个过程来看,他的整理工作可以分为两部分。首先,日本战败前,他选取珍贵书籍,尽快完成了撰写解题的工作,其他书籍他打算按照四部分类进行排序,从易类开始撰写解题,在这个过程中日本战败了。战败后,长泽规矩也与中方达成协议,整理范围仅仅局限在没有目录的一部分古籍,并且也只是做了简要目录便归还给了中国。因此,可以说,他的整理计划几乎未能实施。而同古籍一并归还中国的目录是他在战败后制作的简要目录,并不是完整目录,只是针对原本没有目录的古籍制作的补充目录。

赵建民文中多次提到的编于1945年、汲古书院1970年出版的《静盦汉籍解题长编》,长泽规矩也在《古书的故事——书志学入门》中对其来历和内容简单概括如下:

战后,昭和三十一年(1956)发表了大东急纪念文库收藏的珍贵汉籍的解题;昭和四十一年(1966)发表了涉及日光山天海藏的日籍和汉籍的善本解题;昭和四十五年(1970),汲古书院以我的汉籍解题之一的名义,出版了我在战争末期制作的由旧陆军在香港接收并存放于帝国图书馆的一部分善本的解题。[7]170

文中长泽规矩也所指应该就是1970年汲古书院出版的《静盦汉籍解题长编》,而且文中明确指出,该书确是战争末期制作而成,而并非战败之后。可以认为这部分解题正是长泽规矩也依照原本的整理计划最早完成的那部分珍贵古籍的解题,而非战败后简单制作目录后归还中国的那部分古籍简要目录。

4.4归还的结果

赵文中提到,冯平山图书馆被掠夺的图书在归还后还有部分遗失,并且长泽规矩也整理的这部分古籍也存在这类情况:

(1)按长泽规矩也编《静盦汉籍解题长编》卷一、二跋所述,所编录的图书似乎当时还在日本(笔者尚未作核实);(2)南京中央图书馆在香港下落不明的46种269册图书中已在日本发现了3种64册,那么是否还可能有新的发现呢?[5]7

根据鞆谷纯一的文献,日本帝国图书馆掠夺图书的总数为130,219册。其中,归还的图书总数为186,045册,这个数量占到日本全国归还联合国的192,813册的70%。[1]4从这个数字来看,尚有5000余册并未归还。据长泽规矩也的记述,这批古籍没有完整的目录,因此,在当时也无法确认归还的数量是否完整。其中的具体情况尚且需要通过各方面的努力和配合才能够公诸于世。

5 小结

长泽规矩也整理归还民国时期南京中央图书馆的这批古籍,是日军掠夺的中国图书中极为珍贵的一部分,也是长泽规矩也自身认同的其古籍整理生涯中值得记录的一段经历。这段记录也成为日本20余年来研究“掠夺图书”问题不可忽视的立论依据。因此,对这个问题的挖掘和厘清,对了解日军掠夺中国图书的历史和研究长泽规矩也其人都具有重要意义。

[注释]

①该书1970年由日本汲古书院出版,共2卷,1317页,赵文所指第3卷内容是否特指其他版本,本文暂

时无从考证。

②张定璜(1895~1986),别名张凤举,江西南昌人。1910年进入南昌陆军测绘学堂,毕业后留学日本京都帝国大学。1930年留法巴黎索邦大学(Sorbonne)。北京大学,女子师范大学教授与作家,并翻译不少日英法文学作品。1940年后主要为教育部与中央图书馆作古籍、教育、报刊等工作。1965移居美国。1940年参加上海“文献保存同志会”,为中央图书馆抢救江南古藉。1945年日本投降后,为教育部派驻日本代表,任务包含被掠文物古籍回归、报刊、学生与教育事务。不到两个月就从日本帝国图书馆顺利取回3万余册古籍。

③根据赵文记载,当时发现遗失于冯平山图书馆的图书下落的包括驻美大使馆、陈寅恪、顾毓秀、博萨尔等人(详见参考文献7,参考页码6)。

[参考文献]

[1]鞆谷纯一.帝国图书馆の略夺图书[EB/OL]. [2014-05-12].creativecity.gscc.osaka-cu.ac.jp/JI/article/viewFile/83/74.

[2]鞆谷纯一.东京帝国大学附属图书馆の略夺图书中华民国新民会所管资料の搬入と返还[EB/OL]. [2014-05-12].creativecity.gscc.osaka-cu.ac.jp/JI/article/viewFile/83/74.

[3]金丸裕一.曲论の系谱——南京事件期における图书掠夺问题の検证[EB/OL].[2014-05-12].http://www.ritsumei.ac.jp/acd/re/k-rsc/lcs/kiyou/14-2/RitsIILCS_14.2pp.123-138KANEMARU.pdf.

[4]黄仕忠.长泽规矩也中国访书考记(下)[EB/OL]. [2014-05-12].http://epaper.oeeee.com/C/html/2010 -03/18/content_1031565.htm.

[5]赵建民.占港日军劫掠冯平山图书馆之始末[EB/OL].[2014-05-12].hknec.org/download/files/fungpingshanlibrary.pdf.

[6]乐敏,赵建民.侵华日军在浙江地区的图书文物劫掠[C]//中国社会科学院中日历史研究中心编.九一八事变与近代中日关系九一八事变七十周年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集.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363-378.

[7]长泽规矩也.古书のはなし——书志学入门[M].东京:冨山房,1994.

[收稿日期]2014-05-26 [责任编辑]李金瓯

[作者简介]王一帆(1987-),男,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2011级博士;李易宁(1982-),女,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2013级博士生,北京语言大学图书馆馆员。

[文章编号]1005-8214(2015)02-0057-05

[文献标志码]E

[中图分类号]G25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