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图书馆作为公共空间的社会功能探析*
2015-02-12倪代川
倪代川
(上海大学,上海 200444)
进入新世纪以来,空间在大学图书馆被广泛关注,在吴建中等学者的倡导和引领下,学界对图书馆空间进行了多维探讨,积极从信息共享空间、社会公共空间、第三文化空间、知识共享空间、社会创新空间、学习交流空间、知识生活空间、休闲娱乐空间等视角对图书馆空间进行了多元阐释,赋予图书馆空间许多新的活力[1],为大学图书馆空间建设与研究提供了借鉴和参考。大学图书馆作为公共空间不再是单纯物理意义上的公共空间概念,而是“作为哈贝马斯所谓的文化公共空间所赋予的文化知识信息自由开放、自由交流这样一个公共空间的理念”[2]。2011年,中国图书馆学会将“图书馆作为公共空间的社会价值”列为年会分主题,着重探讨“图书馆作为公共空间的新职能,发挥图书馆作为公共空间的社会价值,包括图书馆空间价值的设计、开发与提升,图书馆空间的管理,作为第三空间的公共图书馆,公共空间与社会和谐,公共空间与社会包容,等等”[3]。图书馆是现代大学校园的重要公共空间,公共空间在大学图书馆生态系统中占据重要位置,体现了大学图书馆的社会价值与效用。大学图书馆公共空间功能主要体现在社会、大学、用户以及大学图书馆自身四个层面,社会层面主要体现的是传承功能,大学层面主要体现的是守护功能,用户层面主要体现的是培育功能,自身层面则主要体现为再造功能。
1 大学图书馆公共空间传承功能
传承功能是针对大学图书馆公共空间的社会功能而言的。尽管人们可以从多方面细化大学图书馆公共空间的社会功能,但笔者以为,其最突出的社会功能主要体现在“传承”二字上,即传承价值、传承文化、传承历史。无论是大学图书馆实体公共空间还是虚拟公共空间,它在实际运行过程中,通过各类服务手段、服务途径、服务措施,在客观上既满足了用户的多元需求,又在满足用户需求过程中实现了自身的社会价值。同时,若从更为开阔的宏观视野观察,不难发现,大学图书馆通过可持续的馆藏建设、制度化的服务保障、多元化的服务手段以及人性化的服务理念,既有利于对馆藏资源的丰富与完善,也有利于馆藏资源的利用和开发;既有利于满足用户的利用需求,也有利于激发用户的利用潜力;既能扩大大学图书馆社会影响,也能拓展大学图书馆服务内容。最为重要的是,诸多的“有利于”之中,它们都蕴涵着对大学图书馆馆藏所内涵的人类文明精神、人类文化资源、人类历史记忆的自然传承,使之在向用户提供服务的过程中既实现对当下人类文明精神、人类文化资源、人类历史记忆的保存与积累,也达到了对人类文明精神、人类文化资源、人类历史记忆的传递与承载,推动人类文化的传承与创新。
2 大学图书馆公共空间守护功能
守护功能是针对大学文化与精神而言的。学者陈来曾言:“把大学作为自由思想的园地,把独立精神、自由思想作为大学精神,也是近年来社会文化的共识”。这与陈寅恪先生一生所坚持的大学学术精神别无二致,即“我认为研究学术,最主要的是要具有自由的意志和独立的精神”[4]。图书馆是大学师生学术共同体学术活动最为频繁的公共场所,为大学师生的教学、科研、学习、创造等提供学术资源支持与保障,是现代大学师生的精神家园,也是现代大学精神彰显的重要领地。图书馆对于大学的价值,美国学者哈特 (James D.Hart)认为:“大学不可能伟大,除非这所大学有一个伟大的图书馆”[5]。这一观点清晰表达出“一个大学如果没有一流的图书馆,那么就不可能成为一流的大学”的深刻内涵,反映大学图书馆在现代大学组织体系中的重要位置与价值,也如林语堂先生笔下的“这个世界,卫德诺图书馆就是哈佛,哈佛也就是卫德诺图书馆”[6]。大学图书馆不仅承担着传统的服务于师生教学、科研以及社会的基本功能,而且在大学文化精神层面承担着更高层次的文化功能,如维护学术精神、弘扬民族文化、传承人类文明、推动文化交流、促进文化创新等。为此,有学者从组织属性角度将其定位为大学师生教学、科研的文献保障机构或大学公共服务平台,有人从价值属性角度将其定位为 “大学的心脏”“大学文化的坐标”“大学精神的守护者”等。现代大学图书馆在弘扬与践行自身的公共性价值的过程中,通过推动大学图书馆公共空间的营造,为大学图书馆作为校园文化公共空间、学习公共空间、知识共享空间以及信息交流空间的实现等创造了条件,不断凝聚大学图书馆用户、管理者、馆员等诸多大学图书馆利益相关者之间的认识共识,使大学图书馆公共空间更具文化性、包容性、互动性和学术性,使之成为大学校园文化公共空间的重要载体,成为大学读书学习场所的不二选择,成为大学文化精神传承的理想场所,成为现代学术精神的坚守阵地,使之真正成为原中山大学校长黄达人在中山大学图书馆80周年馆庆暨新馆开馆典礼上的讲话时描述的大学图书馆理想:“图书馆是大学的地标,它是大学的象征,它是大学精神的重要守护者”[7]。
3 大学图书馆公共空间培育功能
培育功能主要体现在用户信息素养、公民素养等综合素质方面。一般来说,用户进入大学图书馆,大都是被大学图书馆实体空间及其实体空间内的馆藏资源所吸引,这里不仅可以为用户提供丰富的文献资源以满足其学习、科研等大学阶段学习与科研需求,而且大学图书馆自身所蕴含的文化坐标与文化氛围也为用户提供了温馨、文明且富有内涵的阅读、学习与社交体验,并会在用户大学生涯中留下珍贵的青春记忆。这既是大学图书馆公共空间培育功能的重要载体,也是大学图书馆公共空间培育功能的重要体现。对于大学图书馆公共空间来说,其对于用户的培育功能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通过大学图书馆在其空间范围内提供实地或在线信息素养培育资源,如提供数据库利用讲座、信息素养专题课程,计算机、复印机、打印机、传真机等现代信息网络设备于一体的多媒体阅览室等,为用户提供全面、系统、及时且多样化的信息素养培育方式与途径,切实增强用户信息素养能力。二是通过提供学术信息资源的利用,在提高用户利用能力的基础上加强对其学术精神的宣传,通过学术案例推介,大力弘扬学术精神的崇高价值以及学术伦理的行为准则,潜移默化地促进用户形成对学术道德、学术精神、学术规范等的认识自觉与行为自觉,达到陈寅恪先生一生所坚持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学术境界。同时,学生用户既是大学图书馆的用户主体,也是未来知识分子的主要来源,对用户学术精神的培育其实也就是对未来知识分子的培育,肩负着为知识分子的成长提供学术交流、学术训练、学术道德等各类学术规训的培育之责。三是通过大学图书馆公共空间的制度设计,辅以各类公民素养教育措施,如对法治精神的培育、对公共精神的培育、对人文精神尤其是文化自觉的培育等,使用户在大学图书馆内能够获取全面、系统、专业的公民素养教育资源,增强用户的公共参与意识,提高其公共参与能力,为他们走出校门具备合格的公民意识、公民资格和公民行为能力等奠定基础,以更好地适应现代公民社会的成长与发展。
4 大学图书馆公共空间再造功能
图书馆再造是当下图书馆在面临转型与创新的时代环境中所提出的新名词,源于管理再造理念。笔者在此借用“再造”理念来阐释大学图书馆公共空间对于大学图书馆自身发展的影响。上海财经大学图书馆一直致力于大力弘扬和实践图书馆再造理念,并出版《再造大学图书馆:上海财经大学图书馆的实践与思考》专著,提出“图书馆再造的实质是将信息技术的逻辑与理念真正融入图书馆组织架构、业务流程中去,从根本上改变图书馆经营管理的传统观念,变革传统运作模式,在读者、图书馆员、图书馆事业管理层、学校领导层乃至整个社会,对图书馆价值观念上产生相应的变化,从而带来组织结构、管理制度、经营环境、经营范围的深刻变化,重塑大学图书馆的文化与精神,使大学图书馆经营管理进入一个新的境界”[8]。大学图书馆再造的核心是通过对图书馆组织架构、业务流程的再造重塑大学图书馆的精神与文化,提升大学图书馆的管理能力和服务水平,促进新环境中图书馆作为“场所”的价值回归,并推动大学图书馆资源、技术、空间及服务之间的有效整合,实现包括组织架构、业务流程、管理机制、空间环境等在内的大学图书馆综合再造,使得图书馆员与用户的热情、需求得到激发,实现现代大学图书馆公共空间中的“人气”回归,确保大学图书馆作为“文化公共空间、学习公共空间、知识共享空间以及信息交流空间”等空间功能的实现。这与大学图书馆公共空间的理念与价值本质一致,可以通过对大学图书馆的空间再造来实现大学图书馆的功能再造,不断优化大学图书馆的文化功能,增强大学图书馆的学习价值,促进大学图书馆的知识共享,提升大学图书馆的信息交流水平等。
[1]段小虎,张梅,熊伟.重构图书馆空间的认知体系[J].图书与情报,2013(5):35-38.
[2]王晓敏.文化公共空间:公共图书馆的核心价值之一[J].图书馆工作与研究,2009(8):3-6.
[3]中国图书馆学会.2011中国图书馆学会年会征文通知[EB/OL].[2014-12-14].http://www.lsc.org.cn/CN/News/201 1-03/EnableSite_ReadNews1129952131298908800.html.
[4]陈来.略论“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与大学精神[J].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6):38-41.
[5]金旭东.21世纪美国大学图书馆运作的理论与实践[M].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7:1.
[6]程焕文.一个大学校长的好坏 看看其图书馆就一目了然[EB/OL].[2014-11-15].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 78019f01017hax.html.
[7]黄达人.图书馆是大学精神的守护者——在中山大学图书馆80周年馆庆暨新馆开馆典礼上的讲话[J].大学图书馆学报,2005(1):2,7.
[8]李笑野,陈骁,王伯言.再造大学图书馆:上海财经大学图书馆的实践与思考 [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3: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