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留一片香,还予医者用
2015-02-09天际
天际
他收藏沉香不为投资,也不为把玩,只为让沉香回归本源——入药,让大家学会以沉香养生,便是杨念明坚持的传香方式。
本以为沉香馆就像酒馆一般,未见其容,会先闻其香。但是车停在路边后,寻来望去,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最终在好心人士的带领下才识得庐山真面目——原来就在身边,但是却“香在闹市无人问”。
透过沉香馆的玻璃大门,远远地就看到红木货架上摆放着形状各异的沉香藏品和品香用具。推开门,赶紧深呼吸,小失望,空气中的气息没有俘获我的嗅觉。倒是房屋一角摆放着的宽大红木茶几前,那位自斟自饮的中年男子吸引了我的视线:他不紧不慢地先从紫砂壶中往青瓷杯中倒满茶汤,端起茶杯后似乎觉得哪儿不对劲,把茶杯轻轻放下,转身从身后的货架上抽出一支线香点燃,插在青铜香炉上。当青烟升起,他用手轻拂,待那仅有的几缕烟丝消失时,房间里顷刻间充满了淡淡的香味。
品茶的中年男子,便是这家沉香馆的馆长杨念明。寒暄过后,他不是先递名片而是递来一支香烟,看到我迟疑的表情,杨念明笑了笑:“吸烟有害健康,哈哈,现在的年轻人很懂得养生啊!但是放心,我这烟吸起来不会有害,只会让你气定神闲。”看我将信将疑,杨念明示意我凑近卷烟,只见他轻轻一扯,把一根状若牙签的东西从烟里拔出,“这是我开发的养生产品——沉香烟丝。”杨念明很兴奋,把沉香烟丝直接在散发着青烟的线香上点燃后递给我。轻吸一口,一种幽长、淡雅的甜味就如同战鼓一般敲打味蕾。
杨念明收藏了很多沉香,但是他的收藏目的却和其他藏家迥异。他收藏沉香不为投资,也不为把玩,只为让沉香回归本源——入药。
杨念明做了20多年药材生意,对于中药有着天然的偏爱,而沉香则是他最钟爱的药材。
早年,他在中国广东、云南、台湾以及越南、柬埔寨等地进货时,很早就接触了沉香。只不过那时沉香把玩之风还没兴起,沉香只是中药中一门理气药。因其对忧思恼怒、气郁伤肝、横逆犯胃、脾胃虚寒等有良好的功效,虽然名贵,但是杨念明的药店中,沉香一直有供货。杨念明虽然对沉香感兴趣,但从来没想过囤积居奇。
直到有一次,他出差路过新加坡。杨念明有个职业病,就是每到一个地方,都喜欢逛当地中药铺,考察中药的品种、成色。因为新加坡一直是沉香的集散地,所以杨念明下意识地走进中药铺:“老板,这儿有没有沉香?”老板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马上凝固,不高兴地说:“没有,沉香都被你们中国人买走了!”杨念明很纳闷,中国人买走干嘛呢?难道偌大的沉香集散地真无沉香可卖?和老板打听才知道,原来很多中国人都以配药之名买走沉香做收藏,以至当地百姓要拿沉香配药时,一香难求,因此对中国人心生怨恨。
“当时的感觉,就像香港对大陆‘限奶一样!新加坡作为沉香集散地,当地百姓都没法用沉香入药,那中国岂不更甚?沉香自古以来就是名贵中药。宋时朝廷便设有专门管理香料及药材的机构香药局。我不想在我们这一代时,那些真正需要沉香入药的患者,要么‘巧医难为无香之方,要么‘望香兴叹!”从那以后,杨念明就开始“为香消得人憔悴”。外出采购买沉香、朋友聚会品沉香、公司上班卖沉香、回家休息用沉香。虽然在研究过程中了解了传统绚烂的香文化,但真要让他只是为了体现优雅而白白点燃一块上好的奇楠,杨念明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我是个卖药的,自小师傅就教我,好药要卖给求医的人,所以虽然对梵香拜月之类的心有戚戚,20年下来收藏沉香也不少,但要让我玩香,我过不了自己这关。”
最近几年,沉香把玩之风渐盛,沉香价格水涨船高,当市场上所有藏家对沉香都只进不出时,2012年,杨念明毅然拿出自己的全部所藏,开起“上元堂”沉香馆。那些优质天然沉香,或制成养生用的佛珠、手串、挂件、摆件,佩戴把玩时香气绕身不散,于书斋厅室间亦香气充盈;或以沉香入茶,将沉香的药性和茶融合,达到开窍行气、安神补脾的功效;或制成线香,让人在静坐时,由香引人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或制成烟丝,用沉香的净化功能中和尼古丁。
一盒线香少则几十元,一卷烟丝多则上百块,一块沉香可以连续泡茶几十天。其实,沉香并不如炒家说的那么昂贵,也并不如文人诗词中说的那么神秘。杨念明现在只希望沉香能尽早出台国家标准,把药用、把玩、收藏的沉香划分开来。精美的雕件,藏家可以使劲炒;顶级的奇楠,玩家可以使劲烧;医用的沉香,不需雕工,也无需太高品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