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司法公开背景下的法律文书写作方法

李啟翔

华中师范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9

一、法律文书的概念及特点

法律文书是指公安机关(含国家安全机关)、人民检察院、人民法院、监狱或劳改机关以及公证机关、仲裁机关依法制作的处理各类诉讼案件和非诉案件的法律文书和案件当事人、律师及律师事务所自书或代书的具有法律效力和法律意义的文书的总称。亦即指规范性法律文件(国家立法机关颁布的各种法律)以外，所有非规范性的法律文书的总称。①

第一，语言的精确性。它要求法律文书的表达能力和具体的法律事实相一致，使抽象的法律条文得到具体的贯彻和落实。

第二，内容的法定性。做到内容的合法性有两点要求:正确适用法律以及履行法定手续。大量的法律文书是为了解决实体问题，在制作时必须坚持“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

第三，形式的程式性。法律文书都有十分明显的程式化特点，主要表现为用语的成文化及结构的固定化。②

第四，制作的合法性。无论哪种法律文书都必须要依法制作。

二、域外法律文书写作方法考察

其实，无论是英美法系国家还是大陆法系国家，对法律文书的写作方法并无本质上的区别。从内容上看，法律文书都要求释法说理，揭示案件事实的认定与法律适用间的逻辑关系，语言要求准确性和严肃性;从格式上看，都必须采用规范的格式。但在具体的实践操作中，由于司法制度的差异也存在一些区别。

(一)英美法系国家

在法律文书的说理性方面，英美法系国家做得十分充分。以裁判文书为例，英美法系国家的法官十分重视对判决理由的阐述，法官会运用大量的文笔进行说理论证。而在英美法系国家，不同法官的意见会全部展现在判决书中，最后选择理由更充分的意见作为判决依据。这种模式也促使法官们在说理时更注重说理方式，注重论证的严谨性，确保自己的判决意见被采纳。而且，判决理由的充分性可以约束法官的自由裁量。③同时，判例制度使判决书在英美法系国家的意义更为重大，它不仅可以解决个案纠纷，也可以创制规则。

(二)大陆法系国家

相比较于英美法系国家，大陆法系的法官们的判决意见，无论从说理的充分性、论证的严密性或者涉及知识的广泛性都远远不及英美法系的法官们。这种法律文书的差异性不仅仅是法官个人职业素养的差异造成的，更与他们身处的整个司法制度设置息息相关。

三、我国法律文书写作存在的问题

(一)法律文书的说理性不强

我国目前法律文书普遍说理性不强，主要源于长期以来形成的“重结果，轻过程”观念以及法律文书署名责任制的虚空。说理性是法律文书的生命。法律文书的说理过程，是以法言法语说服受众的过程，是实现程序正义的必经阶段。因此，法律文书得出的结论应当经过严密论证。法律文书释法说理的不足表现为文书无说理、说理没有针对性、说理缺乏逻辑性、说理采信度不高。

(二)法律文书语言不够准确

法律文书语言不够准确是当前法律文书写作中存在的比较显著的问题。法律文书写作对语言文字方面的要求很高，必须做到精确无误。有些承办人在书写相关的法律文书的时候，直接就采用了在询问当事人时的方言、土语甚至是脏话，导致文书缺少严肃性。这些都对法律文书的规范性和严肃性造成了影响，也影响了法律文书的实效性。④

(三)法律文书内容不适当

在司法实践，由于个别司法工作人员业务素质和能力的问题，法律文书在内容上容易出现纰漏，最常见的情况是内容遗漏或出现多余表述的情况。一些法官在判决书的后面会附加说明一些与案件相关的建议或评论，即为法官后语，这些语言多为法官的个人看法，极易流露出法官的个人情感，从而影响法官公正的形象，也会淡化裁判文书阐述法律的功能。

四、司法公开背景下的法律文书写作要求

在司法公开的背景下，我国法律文书公开制度也呈现出范围逐渐扩大，力度逐渐加强的趋势。法律文书公开对法律文书本身的质量提出更高的要求，只有高质量的法律文书才能使公众在查阅法律文书的过程中，对司法活动过程和司法裁判结果更加了解和信服，保障公众的知情权和监督权，实现司法公开的真正价值。

(一)增强法律文书的说理性

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将“增强法律文书说理性”、推动公开裁判文书作为深化司法改革的内容之一。法律文书公开的关键在于增强法律文书的说理性，法律文书的说理性使得法律条文从纸面上的法成为现实中的法，展示法治的动态过程。

(二)注重法律文书用语的准确性

对于法律文书写作来说，语言的准确性是其基础的第一位的要素，甚至有学者提出，语言准确性是法律文书的“生命线”。法律语言产生于法律业务活动中，有其独特的词汇和用语规律。只有准确使用法律术语才能正确表述法律规范的含义和内容，同时，正确使用被赋予法律色彩蕴含法律性的习惯用语可以使法律文书的表意更科学更严谨。因此，法律文书的语体风格是准确严谨、庄重朴实。除了要求文书规范、说理透彻，还要求更多地用老百姓能够听得懂的语言进行释法说理，不能用简单的程式化语言或者晦涩的法言法语。

(三)提高法律文书格式的规范化

2004年10月21日，《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进一步加强人民法院基层建设的决定》明确指出:进一步规范各类裁判文书制作标准，统一全国法院裁判文书制作样式。由于法律文书的性质不同，所以在具体格式要求上也存在差别。有些法律文书有着印刷好的统一格式，有些法律文书是随着法律事态的不同，有着不同的格式要求。但总体来见，法律文书在长期的法律实践过程中逐渐形成了相对稳定的体裁和格式，依照法律的规定，按照一定的格式，把特定的内容和项目简明扼要、条理清晰的表达出来，便于制作、查阅、管理和执行。规范的法律文书格式要求符合有关法律规定，否则将有损法律权威。

五、结语

在司法公开的大背景下，法律文书的说理与公开对提升司法活动质量、增强司法公信力、提升全社会的法治水准都具有重大意义。因此，司法公开对法律文书的写作质量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和期待。不可否认，当前我国司法活动中的法律文书写作仍存在很多问题和弊病，但并非不可克服。我们可以借鉴两大法系国家释法说理的经验，做到推理严谨，在裁判文书的制作上做到法理与情理并重，再结合我国具体国情和司法实践经验，提高法律文书写作质量。在司法实践中，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提高司法工作人员书写法律文书的能力很有必要，提升他们的责任感，明确法律文书具有的重大意义;进行职业道德教育，提升司法工作人员的敬业精神;坚持培训和学习，提升基本能力。

［ 注 释 ］

①王长江.法律文书学教学改革研究［J］.河南省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10(3).

②肖云林，肖晗.法律文书写作［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0:20-21.

③郑思瑶.浅谈裁判文书的说理性［EB/OL］.http://www.lunwencloud.com/lunwen/law/susongfa/20150225/361937.html，2015-5-5.

④王长江.试论法律文书的用语规范［J］.平原大学学报，20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