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玉芝新加坡“慈母”，李光耀的“防波堤”

本刊记者 张柏芳

柯玉芝新加坡“慈母”，李光耀的“防波堤”

本刊记者 张柏芳

1862年，李光耀的曾祖父李沐文从广东梅州乘船到厦门，后前往新加坡，在当地开了一家店，并与一位在新加坡出生的客家少女结婚生子。他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为后辈奠定了殷实的基础。李光耀出生的时候，李家已经在当地有了一定的地位和财力。

但好景不长，1929年，世界经济大危机席卷全球，李光耀家的生意受到严重影响，从此家道中落，全家人只能依靠他父亲在石油公司担任仓库管理员拿到的微薄薪水过活，日子相当清苦。而柯玉芝祖籍福建省同安县，她的父亲是华侨银行的总经理，家境富足。就在这种情况下，两条本不可能有交集的平行线在机缘巧合下相遇了。

一见未钟情，日久渐倾心

李光耀与柯玉芝的相识极富戏剧性。

柯玉芝1937年至1939年在新加坡莱佛士学院上学，是这所男子院校里唯一的女生。

1939年，李光耀凭借优异的成绩升入莱佛士学院高中部，两人成为了校友。

在第一学期期末的数学考试中，李光耀考了90多分，成绩高居榜首，但英文和经济科成绩只排名第二。拿第一名的不是别人，正是柯玉芝。校长让英文和经济第一名的柯玉芝颁奖给数学第一的李光耀。

丢了第一不说，还是败给了一位女生，学霸李光耀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从此之后就把柯玉芝当成了学习上的竞争对手。每天除了睡觉的时间，李光耀都用来学习，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在看书。

当时，16岁的李光耀一直梦想着能去英国留学。但若想获得去英国留学的机会，就必须拿到“女皇奖学金”。“女皇奖学金”每年只有一个名额，李光耀为此不断地努力着，而柯玉芝的存在也成了激励他向前的动力。

就在李光耀为梦想努力奋斗的时候，意料之外的战争使他不得不中断逐梦之旅。1942年，日本占领新加坡，李光耀和柯玉芝双双失学，也失去了继续接触和进一步了解的机会。

然而，战争也无法阻挡丘比特射出手中的爱情神箭。

战争期间，李光耀和同学杨玉麟合伙做起了胶水生意。而柯玉芝是杨玉麟的小姨子，经常去杨玉麟家帮忙。二人在朝夕相处中互生情愫。

在1944年9月16日李光耀21岁生日那天，他邀请柯玉芝来参加他的生日聚会，柯玉芝也第一次坐到了李光耀的自行车后座，两人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两年后，战争结束，拿到“女皇奖学金”的李光耀得到了前往英国剑桥大学攻读法律的机会。出发之前，他问柯玉芝愿不愿意等他。

柯玉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他：“你知道我大你两岁吗？”

李光耀点头说：“我仔细考虑过了，我少年老成，就是要找一个与我一样成熟的伴侣。”

就这样，互许承诺的一对恋人挥泪告别，李光耀踏上了求学之路。

在两人各自的努力之下，两年后，他们再次成为了校友。1947年的圣诞节那天，久别重逢的两人在英国秘密登记结婚，这段跨越三年的恋情终于开花结果。

因怕家人反对，柯玉芝不敢把婚戒戴在手上，而是串在项链上戴在胸前。直到两人学成归国，李光耀才亲自上门提亲。三年后，他们正式在新加坡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贴心的妻子，伟大的母亲

1952年2月，李光耀因为代表“新加坡罢工的邮差”与政府谈判而声名大噪，从而走上从政之路。在这期间，既要照顾孩子又要帮忙出谋划策的柯玉芝展现出了专业的素养和坚韧的性格，用行动默默支持着丈夫的政治抱负和治国理想。

李光耀十分怕热，容易出汗，每次演讲之后都汗流浃背。贴心的柯玉芝就在李光耀每次出门前，专门为他准备舒适透气的棉质衬衫。

柯玉芝不仅是一位细心体贴的妻子，还是一位面面俱到的母亲。夫妻俩有三个孩子，从小柯玉芝就教导他们的要言行有礼、为人着想，不能因为父亲是总理而有高人一等的感觉。

为了不让三个孩子在只有“管家和清洁工人服务”的环境中成长，他们决定不在家里营造总理府那样的官邸生活，而且直到三个孩子都稍微长大后，柯玉芝才开始陪伴丈夫出国访问。

就这样，她不仅陪伴李光耀走过数十年的风风雨雨，也把三个孩子都培养成了栋梁之才。

他们的长子李显龙2004年出任新加坡总理，次子李显扬留学归国后曾担任新加坡电信集团总裁，女儿李玮玲则是新加坡国立脑神经医学院院长。

“没有她，我不可能成为我”

柯玉芝不仅是新加坡人民心目中的“慈母”，更是丈夫李光耀的“防波堤”。

对于丈夫的工作，她总能从律师的专业角度和女性的敏感判断上给予帮助。她不仅帮丈夫修改演讲草稿，还总是能适时地让生气的李光耀怒气全消。

新加坡前高级政务部长庄日昆谈到对柯玉芝的印象时说：“早期他（李光耀）每次去选区走访，都给人很严厉的感觉。如果他到洗手间发现地上很脏，也会非常生气。这时，李夫人会悄悄地在背后拍我们肩膀说，‘别放在心上，他就是这样，清洗干净就是了’。”

1964年，新加坡被驱逐出马来西亚联邦，李光耀请妻子协助草拟马来西亚联邦政府保证遵守两项供水协定的承诺。她用词精准严谨，完成之后，连当时的英联邦大臣都对柯玉芝的专业水平大加赞赏。

这两条修正条文，每每在马来西亚恫言切断向新加坡的供水时，都是新加坡人民的一把保护伞，保障了新加坡在脱离马来西亚的最初一段时间里，有正常外来供水。

2008年5月，柯玉芝因中风而卧床不起，甚至失去表达能力。李光耀每晚都在床边告诉她自己今天做了什么事，播放她最喜欢的古典音乐。柯玉芝也只有在李光耀来看她的时候会尽量保持清醒。

2010年10月2日，89岁的柯玉芝因病去世。在葬礼上，李光耀强忍悲痛，将一支玫瑰放入棺中，并把手指在唇上一吻，然后轻抚爱妻的脸，把这最后的一吻献给自己珍爱一生的妻子。

“63年共度的时光，留下很多珍贵的回忆。没有她，我不可能成为我，我的人生会完全不同。”这是2010年10 月6日，李光耀在爱妻葬礼上致柯玉芝的悼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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